《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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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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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带到陌生的厉门前。 
  门打开,看见里面装饰家俱,俨然是主人家的豪华睡房,顿时头皮发麻。 
  安燃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报,见我来了,放下报纸,对我勾勾手指。 
  我尚在迟疑,肩膀被人在后面驾轻就熟一推,趔趄进了狼窝。 
  门,在身后关上。 
  安燃问,「吃过了?」 
  我点头。 
  他又问,「洗澡了?」 
  我点头。 
  他扯开一个笑容,「脱衣服,躺到床上。」 
  漫不经心的驱使,极端伤人。 
  我心脏隐隐跳得生疼,缓缓抬手,隔着薄薄睡衣,按在心窝上。 
  我说,「安燃,我今天又做错了什么?」 
  你要快意,我卑躬屈膝,展览人前,彻底配合。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不驳。 
  能屈服的,我都统统屈服。 
  人心怎可如此不足? 
  安燃说,「你今天没做错什么。」 
  「那我就不应该受惩罚?」 
  安燃好笑地问,「我叫你上床,是惩罚你?」 
  我斗胆开口,「你扪心自问,到底是不是惩罚。」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令他觉得开心。 
  他笑起来,笑得痛快了,才慢慢露出正容,给我答案,「君悦,我叫你上床,只因为那是你唯一的用处。」 
  我本以为我的荣辱尊严,已经全部扔进垃圾桶。 
  听他一言,才知道残留的碎片仍在,刺得我血淋淋。 
  他看着我五指收紧,死死抓着睡衣面料,问,「或者你尚有其它连我都不知道的用处?」 
  言辞当耳光来使,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说不出一个字。 
  对,一个宇也说不出。 
  没什么,可以说出我心中的凄惶恐惧。 
  我第一次,发现过去的安燃和现在的安燃,居然还有共通点: 
  不记得是当年第几次惹怒安然,他说,「君悦,你活了这些年,除了轻狂放任,享乐惹祸,还有什么?你自己说,这个样子,长大后有什么用处?」 
  如此罕见的严词厉色,大伤我心。 
  我愤愤不平,向大哥诉苦,大哥说,「安燃既然不懂进退,换个伶俐点的跟着你好了。」 
  这个所谓的安慰,比不安慰更糟。 
  当晚我借酒浇愁,喝到中途,被安燃拦着,抱我出酒吧。 
  我不肯上车,说,「反正我一无是处,不要你管我死活。」 
  他不松手,我狠狠咬他。 
  咬得那么狠,嘴里都有血味,他却似乎不痛,一语不发,摸我的短发。 
  于是我哭了,哭着哀求,「安燃,你真的觉得我没用。我知道,你是真的嫌我。安然,你不要嫌弃我,我一定改。」 
  于是,安燃抱着我,说,「君悦,有我在,谁敢说你没用?」 
  他的胸膛真暖,我以为这事从此烟消云散。 
  此刻,才发现自己大天真。 
  看着他嘴角的冷笑,我真真切切,凄惶恐惧。 
  不要,求你。 
  你已经占住现在的安燃,怎么连过去的安然也耍夺走。 
  那个曾经属于我的安燃,求你留给我。 
  那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安燃,不会在最早最早的从前,就埋着像你这样不屑我的种子。 
  他说任性的我最可爱,捣乱的我最纯粹,不爱读书的我最本真,赌气的我最天然,惹祸后的我最可怜…… 
  他说只要他在,没人敢说我无用。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信到十成,从不怀疑。 
  现在,同一张脸,却在我面前,告诉我,上床是我唯一用处。 
  安燃,在从前,你就这样想? 
  在我被你爱得幸福的每时每刻,你就这样想吗? 
  我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不敢问。 
  我不想知道答案。 
  他伸出一指,指着床,缓缓说,「君悦,别让我不耐烦。」 
  我心冷到结冰。 
  颤着指尖,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静静躺到床上。 
  来吧,慢用。 
  你可以撕碎我,心和身,统统撕碎。 
  但请你不要撕碎我的安燃。 
  我已经一无所有,只有那么一点点仅余的热气。 
  就算十恶不赦的凶徒,受刑也不过一刀。 
  我难道,比十恶不赦还十恶不赦? 
  我躺在床上,等待发挥唯一的用处。 
  这样听话,他应该满意。 
  可他不满意。 
  他看着我赤裸的身体,又是一笑,说,「这确实是你唯一用处,不过,用不用你,还要看我的心情。」 
  结果,安大公子没心情。 
  他要我起来,穿衣,离开。 
  我很听话,起来,穿衣,离开。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门外,两个送我过来的男人还在,原路送我回去。 
  晚上,我睡在病床上,无法闭眼。 
  太不安稳。 
  这个男人下手不留一丝余地,我的安燃,属于我的安燃,他迟早统统夺走。 
  我可以舍弃所有,唯独这个,不能容忍。 
  绝不容忍。 
  我把枕头下面的项链拿出来。 
  白金链,镶钻椭圆挂牌,刻着君悦二字。 
  安燃,挂着它,你就是属于君悦的安燃。 
  你曾经答应过,是吗?虽然最后,它坠落在我面前。 
  安燃,至少你挂着它的时候,你属于我,爱过我,真正的,疼惜过我,是吗? 
  安燃,那些曾经,我会留住它,永远永远,不让人夺走。 
  我张开嘴,把它放进嘴里。 
  金属的味道很像血,冰冷的腥。 
  链子很长,挂牌上的镶嵌的颗颗碎钻,刮得喉咙很疼。 
  我拚命直着脖子,拚命往下吞,不管有多痛,不管这个凹凸不平的挂牌,会不会就这样把食道撕裂。 
  我只想留住,只想留住,疯狂地留住,不惜一切。 
  灯光忽然人亮,刺眼的晕眩中,几道身影矫健扑上来,扣住我的牙关。 
  不要!不要! 
  你们走开! 
  这是我的安燃,属于我的! 
  请不要这样残忍。 
  男人的指,压着舌根,狠狠地掏。 
  我挣扎。 
  我不甘心。 
  凭什么? 
  这是我,送给我的安燃的,你不要,你还给我的,你扔在我面前的,为什么还要抢走? 
  他没权利抢,但,他的指尖,却真的钩住了 
  入了食道一半的项链,被缓缓向上拉,挂牌移动时,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悲伤。 
  残忍至此,为什么? 
  他夺走我的安燃,连过去那个,也要夺走。 
  当项链被拉出喉咙的时候,我觉得,我记忆中的安燃,也被活生生的,拉走了。 
  安燃,我的安燃不在了。 
  不在了。 
  我悲怆痛哭。 
  哭声好遥远,像过去一样遥远。 
  安燃,我哭得好伤心,你在遥远的过去,能听见吗? 
  安燃,你在哪? 
  你正躺在我房外的沙发上午睡吗?你正在楼下为我准备车子吗?你正在酒吧街逐门逐户地找偷溜的我吗? 
  还是,在专注地看你的法律书、心理医学书,史记,欣赏你爱的唐诗? 
  安燃,我在哭,你听见吗? 
  没有你在身边,我在这里,只有不停止的疼,和越来越浓的黑。 
  黑暗,越来越浓。 
  我已经,被淹没了。 
  生命真是极顽强的一样东西。 
  我总算见识到自己身上属于动物的本能,不管多么绝望,竟然还有苏醒的时候,竟然还可以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光。 
  我以为被淹没,就是被淹没了,毕竟是一种结局,结果一只手伸过来,把没顶人狠狠拉起。 
  这样的力度下是拯救,可能只是愤怒。 
  在病床上睡了几天,尽力不去想那个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有人抢了我的链子,抢了我的安燃。 
  我却还能睁着眼,知道疼,知道肚子饿,我不知道,现在是清醒了,还是麻木了。 
  一向笑吟吟的护士如今不怎么说话,看我的目光带着怜悯,她一定以为我是打算吞金自杀。 
  她不明白。 
  是啊,谁明白呢? 
  大哥临去之前,也不是同样一句,「我真不明白」。 
  她不明白,不要紧。 
  安燃,现在那个残忍的安燃,会不会也以为我胆敢自杀? 
  扪心自问,对于这个猜测,我颇为恐惧。 
  他不惜重金寻我,囚禁我,灌我吃饭,带我出场,连夜间监视器都随时配备,如果你对一个人用了这么多功夫,会让他轻易死去? 
  我还不至于这般天真。 
  这种事我听过。 
  爸爸和大哥都不希望我接触太多血腥,但家族代代在黑道中混,我多少也知道,或者猜到他们曾经做过的一些事。帮派里的叛徒,势不两立的仇家,或者胆敢勾引兄弟老婆的牛郎,形形色色,被掌握生死大权的人憎恨的不幸者,通常连简单一点死的自由都没有。 
  当初我年少无知,还跑去问大哥,是否真有其事。 
  大哥一边帮我削苹果,一边笑着看我一眼,说,「君悦,死,分很多种。有的简单,有的复杂,有的很快,有的很慢。」 
  我问,「既然都要杀,为什么还要这么多麻烦?」 
  大哥不想深谈,用最例行的三个字来堵我,「你不懂。」 
  我真的不懂。 
  也许永远都不会懂。 
  但是安燃,他一定懂。 
  养病期间,对我的一切照顾非常周到。 
  人员,仪器、药品、补品,片刻不离的监视,我知道安燃在这上画很舍得花钱。 
  他越舍得,我越害怕。 
  等我的喉咙不再疼得厉害,可以开始说话,忍不住向护士问了—句,「我的病情,安燃会知道吗?」 
  护士听见我开口,非常高兴,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医生每天都会向安先生详细报告君悦少爷的病情,就算安先生出外办事,也会将数据传真过去。一天都不会中断。」 
  难为她笑得那么甜。 
  殊不知「一天都不会中断」这句,真令人心悸。 
  我猜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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