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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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状元-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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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热的,少爷从来不会歇着的。”

  苏盼竹浑浑噩噩地出了店铺。她没去过彩园,听说在郊外,坐轿是不可能的,寻思着要租个马车过去。

  迎面刚好来了辆马车,没等她招手,就停在彩妆坊的店外。老管事从车里跳下来,挽起袖子,吩咐伙计把车上的货品往店铺中搬。

  “管事,早啊!”苏盼竹陪着笑,迎上前。

  老管事听到声音,才注意门外还有几个人。他现在又要管彩妆坊,又要管陶然阁,忙的气都喘不过来,看人都是摇晃的。

  “苏姑娘这么早,有事吗?”口中问着,手中也不停。

  “林少爷现在彩园里吗?”

  “不在!”

  “那他……去哪里了?”不是病着吗?

  “今天有个朋友离开苏州,他去码头送人了,唉,咳了一夜,身子虚得打飘,劝也劝不住,天没亮,就去了。”老管事叹息直摇头,口气很无奈。

  “哪个码头?”

  “好像是太湖边上最大的那个官府码头,可以泊大船的。”

  是送莫公子吗?陈炜昨晚说今天一早要回洛阳,公主同船出发,林若阳一定是去送公主了。

  苏盼竹来不及知会老管事,匆匆跨上轿,吩咐轿夫直奔码头。

  红茵跺跺麻木的脚,嘀咕着,忙跟上。

  下了一夜的雪,风又那么大,林若阳以为太湖有可能会结冰,船只会被冻着,这样,悲儿就走不了。他不敢睡去,也咳得不能睡,和衣坐了一夜,怔怔地看着窗外。如果悲儿不走,还呆在苏州,虽然不能去见她,但心里却是踏实的,她仍是他一个人的悲儿。离开了苏州,悲儿就是高不可攀的慕容雪公主了,他一个粗俗的商人,哪里还配想念她。

  他从不自卑,不觉着等级之差对他有什么影响。凭能力给自己和家人宁静而又富裕的生活,活得堂堂正正。但现在他有点后悔当初要是认真读书,考个举人,中过什么功名,至少就可以常常见到悲儿了。

  不对,悲儿居住在皇宫中,哪是谁想见就见的。若不是他在苏州经商,怎么会与悲儿相识呢?

  一切都是天意,得不到悲儿也是。

  林若阳的心无声的泣血着,他没有能力把悲儿留住,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

  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日,天放晴了,太阳一早就那么明艳,刺得人睁不开眼,外面的树枝动都不动,正是出航的好日子。

  他苦涩地一笑,让管家准备马车。不能留住悲儿,总要送一下吧。

  太湖安静得像块无皱的绸缎,湖水清澈地倒映着两岸的被雪覆盖的青山,阳光下,水面泛着金光,一两只飞鸟鸣叫着掠过水面。渔夫们已经开始劳作了,小船荡漾在湖水间。远远看去,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林若阳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一个僻静之处,能够清晰地看到官船就可以,他没有下车。

  官船上的士兵升起了风帆,缆绳一圈圈地解开,大包大包的行李搬上甲板,苏州知府和陈炜站在岸边谈笑着,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有三驾马车驶上码头。

  陈炜哈着腰,掀开郊幔,搀着白老爷和白夫人出了马车。焦桐从中间的马车上跳下来,然后是焦桔,莫悲是焦桔从马车里抱出来的,整个人包在白色的狐裘中,看不到脸。

  陈炜和知府上前施礼,简单地交谈了几句,陈炜让在一边,焦桔扶着莫悲踏上船板,缓缓地走向官船。

  林若阳默神凝立,脸上出现凄凉痛苦的神色,他轻合上眼,双手紧握成拳。

  陈炜和所有的士兵全部上了船,船板撤去,船老大收回缆绳,码头上苏州知府抬手朗声说道“一路顺风。”

  官船缓缓离开了码头,向湖中心驶去,然后奔长江,然后转运河,直达洛阳。

  莫悲屹立在船头,看着码头越来越远,轻轻叹了一声。

  “公主,你看,那是林少爷。”焦桔眼尖,指着码头旁边一个俊雅的身影。“他来送你了。”

  莫悲双唇不由地颤栗,她呆呆地凝视着他。

  俊眸温和一如以往,他发现了她在注视他,轻轻抬臂,温和地一笑。

  “林少爷虽然文弱,但焦桐佩服他,他是坦坦荡荡的真汉子。”焦桐在一边轻声说。这些天,他看出林少爷对公主的用情,但是他处处都为公主着想,尊重着公主,默默地呵护,他是个粗人,不懂公主与林少爷怎么突然就疏离了。还有那个从天而降的未婚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林若阳谦和温雅的性情,是不会刻意掩瞒婚约的,哪里出了错呢?想不明白呀!

  “现在说有什么用。”焦桔嘀咕一声,偷眼看莫悲。

  莫悲眼底一片湿润,她做错了吗?她坚定没有。一切都说好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待她,好像多不舍多痛苦似的,害她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疼痛。

  河岸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点,青山在远去,苏州在远去,她看不见他了,如水的秋波一眨,一行泪默然地滑下。

  船帆成了天边一道白影,再一看,白影没了,唯有水光潋滟。林若阳温和的双眸中泪光闪闪,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呆呆地看着湖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胸腔急促地起伏。

  “林少爷!”苏盼竹局促地走进他,踌躇地喊了声。

  林若阳缓缓地转过头,淡淡一笑,“苏姑娘怎么在这?”

  苏盼竹没看哦林若阳这么痛苦的样子,愧疚地低下头,“我……想请林少爷带我去见公主,求她饶恕我的无知和蠢笨,她要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只要放过我的家人。”

  “苏姑娘多虑了,悲儿那天答应放你,她自然就不会再追究。”

  “真的吗?”

  林若阳点点头,“悲儿性子虽冷,却是一个心地最善良的小女子,丝毫没有一点皇家子女的娇蛮之气,很乖巧,会体贴人、尊重人。”

  “可是我对她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害她受到了伤害,还牵扯到你,她……也不追究吗?”

  “你已经付出了代价。”林若阳看了她一眼,徐徐地向马车走去。

  听到这样的话,照理苏盼竹应该心头一松,但不知为何,心头沉重得她都舒气都难,可能是看到林若阳悲绝的脸色,他不由涌上几缕罪恶感。

  “林少爷,你喜欢上了公主是吗?”她随着他移步,小心地问。

  林若阳涩然一笑,没有回答。

  “我是女人,也喜欢过别人。”她眷恋地瞄了一眼林若阳,怅然地摇了摇头,“我与公主只见过几次面,可却看得出她看着你的眼神是不同的,那是一种倾心的爱恋之情。林少爷看公主,温和中带着热度,和看别人也是不同的。你们两人之间有种默契,让人妒忌。不然我也不会……冲动地做出傻事。林少爷,你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呢?”

  “我知道她的心,可是却没有完全信任与她,自以为是的为她着想,让她误会了,我无颜开口要求她为我留下。”林若阳长叹一声,又回头看着茫茫的湖水。

  “什么意思?”苏盼竹秀眉一拧。

  “悲儿的心敏感而又纤弱,我应该相信她不可能让侍卫杀你的,不应该先出口向她为你求情,让她误以为我对你有情,呵,然后在她闹小性子的时候,有一丝胆怯,怕自己的情意玷污了她的高贵,她那时是男装啊,认为放手对他更好,一连十几日对她不闻不问,让她伤透了心,后来又有宛月的戏语,呵,误会越来越深,无法说清了。”

  “她的身份揭晓后,你没有去向她说清吗?”

  林若阳凄婉地倾倾嘴角,“晚了,她不再相信我了。我确实也配不上她。”

  苏盼竹明白他为何会露出那一副表情了,同情地陪着叹一声,“你们彼此都有情,真让人羡慕,为什么要好事多磨呢?现在公主回洛阳去了,你要追去洛阳吗?”

  林若阳摆摆手,眼神空洞地仰望着天空,“她不是悲儿,是公主了。我追过去,说什么呢?不去洛阳,我就在苏州。”

  “太可惜了。”她喃喃地说,不知如何安慰于他。公主的身份太高高在上了,当今社会,以读书为高,林少爷人再好,只是一介商人,这种身份进皇宫都没资格,莫谈娶公主了。可怜的林少爷,一腔深情也只有随风东流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一切如昔。”他温和一笑,清眸眨了眨。“说不定有一天悲儿还会来苏州呢,我就在这儿等她吧!”

  苏盼竹没有笑,这一天会来到吗?

  冬去春来,彩园的花圃中,姹紫嫣红,绿柳低飞,花木扶疏。一阵清幽的琴声从后院的凉亭传来,一位粉红衣衫的美丽少女正扶着琴。秀丽的小脸上,肌肤莹白如玉,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杏眼流盼,挺直的鼻梁,嫣红的樱桃小嘴,好似一位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林若阳站在台阶上,温和地看着,笑意轻荡在眉宇之中。宛月越来越像一位大家闺秀了。

  “若阳,要去店铺吗?”林老爷背着手,从厢房过来。

  “是的,爹爹,你听宛月要弹琴呢!”

  林老爷自豪地点点头,“请来的教琴师傅说她聪慧,才几天就弹得像模像样了。”

  “爹爹!”林若阳转过头,“你还没有向娘提过宛月的事吗?”

  林老爷脸上不禁浮出一丝郝然的暗红,啧啧嘴,“几次话到嘴边,可还是说不出口。夫妻这么多年,她一直对我敬重无比,我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怨语。我若说去了趟西域,迷恋上一位女子,还和别人生下一个女儿,她会多么伤心呀!”

  “瞒得了吗?宛月都十五岁了,该认祖归宗了。她娘已不在人世,你十几年也没怎么疼爱过她。幸好方兄夫妻对她疼惜备至,她才能快乐的长大。爹爹,去向娘亲挑明吧,总这样欺骗他,她会更伤心。人都会犯错的,娘亲爱你,就一定会原谅你的。”

  林老爷惆怅地苦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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