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 作者:青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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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 作者:青木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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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少君毕竟还是……”没等她把这句话说玩,昭娖已经从席上立起身来,手指点在鱼的嘴唇上。
  小木矮桌上的一豆灯光照得昭娖眼里有些许的冷意,鱼一愣“少君……”
  “鱼,吾乃昭成。”
  她放下手向着郑氏的房间看去,若是让这个女人强行接受自己儿子已经夭折的消息恐怕会崩溃掉。
  何况在将来男人的身份总是要比女人多出些许的活路的。想到这里昭娖低下头来看着放在腿上的双手。
  秦法酷烈,凡是犯法之人很难得到宽恕。楚人尚武,脾气火爆,因为一棵桑树能把对方家人都杀了,不要指望脾气太好。平日里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情完全不是什么可以值得稀罕的。若是往日游侠儿当街杀人或许还可以表示他的勇猛的话。到了现在他只有两种路可走,要么被捉了去砍头要么就是送到骊山给始皇修陵去。不管怎么看都是死路条,所以此时再有火爆脾气爆发犯下人命的只有逃跑一途了。
  几个庶民手里拿着农具低声讨论着前几日因为杀人逃走的某某,昭娖此时打他们旁边经过并没有过多注意到他们的话。
  反正又不管她的事情,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她手里拿着一根削尖了的竹竿来到河边捕鱼,捕鱼并不是只要把竹竿插下去就可以了事,要抓准时机手也要狠。
  “哗啦!”一声水响,一尾鱼被竹竿刺了个对穿。昭娖一把把竹竿收回看着被刺穿了的鱼。她把鱼丢掉岸上,然后卷着袴腿继续。捕获几条后一转身要把手里的鱼往岸上丢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孩正用麻衣兜了她的鱼就要走。
  “咄!竖子!”昭娖瞪圆了一双眼睛,手里拿着竹竿也不管自己的裤腿还卷着就冲上了来。
  那些小孩哄笑逃跑。他们仗着人多倒也不把昭娖放上眼里。聚众起事倒也算得上人的本性了。
  出乎这些小孩的意外,身后追着的长得和女娃似的男孩毅力却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的多。在追出老远之后也不见放弃,按照他们的一贯想法一般是追上一段时间就会放弃。一群人在道路阡陌间追逐着。
  最后带头的小孩最先受不住,脚下被块石头绊了一下狗啃倒地。还没等他反应来就看见面前多了一双脚,抬头一看原来那个男孩已经追上来站在他面前。
  他保持着趴地的状态抬头望着面前这个似乎有九岁的男孩子,男孩子面上没有怒气,一双黑眼静静的望着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下倒是叫这帮山野小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打群架倒是仗着人多凑凑胆气,但是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汝……”一开口并不是会稽间的乡言土语,而是他们甚少听过的话。“将吾之物归来。”
  昭娖盯着趴在地上的小孩,手中的竹竿随着她的话语一动,被削尖的那端在那小孩眼前一转,尖尖的竹竿上还带着稍许的鲜红和鱼腥。看得那小孩身上一颤。
  打群架这些小家伙们是驾轻就熟,但是若是对方手里有个利器呢?这份胆气就要被打上几个折还不止。
  昭娖将视线从地上趴着的小孩身上移开看向那些还在傻站着的小屁孩们。
  “吾之语,尔等尚不知?”脸上露出点点笑意。
  “亲母呐——”这下子这些小滑头们是真的丢下偷来的鱼一窝蜂跑了。
  昭娖一个人捡了这些鱼进篓子归家了。该练武的练武,该学字就学字。完全没有在陈缺或者鱼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不知道今日是不是多事之秋,晚上守在门口的狗狂吠不止。鱼披上衣服起身查看,却不料一打开门望见的便是一柄长剑,直逼她咽喉。
  鱼眼看着尖叫都来不及出口就要被斩杀,只见另一把剑“锵”的一声撞上那把逼向鱼咽喉的剑。
  昭娖听见外面的声响,爬起来披了衣服走出去,揉了揉眼睛抱怨道“鱼,有何事呐……”此话说完看清楚眼前情形时,她立刻就呆了。
  陈缺此时只着单衣手里拿着剑和另外一个不速之客对峙,而郑氏的房门时打开的。明显,陈缺应该是从郑氏的房里奔出来。
  昊天上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出发去武汉考试,懒得带小电。第一次去武汉希望俺能找到路……


☆、项氏

  这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睡觉是别想了。鱼的脸色依旧惨白,很显然是没有从那场惊吓中完全脱离出来。
  陈缺此刻已经衣着整齐在另外一间屋子和那个不速之客交谈,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不速之客竟然还带着个十一二岁的拖油瓶。此刻那个拖油瓶儿也呆在那个屋子里。
  昭娖喝郑氏在另一间小屋里。
  而郑氏此刻也是完全没有躲躲闪闪的跪坐在草垫上。虽然她身上这身平民所着的麻衣,但是从她的神态也看出不同于庶民的做派来。
  昭娖此刻低眉顺眼跪坐在郑氏对面,那样子她似乎真的对自己母亲的事情一无所知。
  郑氏看着她的脸一会,最终终于开口道“此事汝也知晓了。”
  昭娖垂下眼,眼珠子动了几圈,最后决定不装傻老老实实说实话,点了点头。
  在昭娖看来,这件事根本算不上很大的事情。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多到根本就不算什么了。何况昭座已经去世,郑氏和陈缺也不算什么背叛。只是有些像以前自己看过的某些电影里面的情节。
  “阿母,日后……可是要唤缺为假父?”假父是对继父并不是那么很正经的称呼。昭娖这么问其实也是对母亲这段感情表明了个态度。她又不是处在青春中二期的少年,没必要对自己母亲梅开二度的事情要死要活,天天吼着“你对不起去世的父亲,你只要和野男人在一起了就不是我妈”。
  郑氏又不是跟着野男人跑了,而且那个继父对她也是照顾有加。她思来想去就算是犯二都没有半点理由。何况她还并不怎么二。
  陈缺这边也是谈成了,亏得是他那剑快赶在抹在脖子之前挡住,不然又是一条人命。他并不是稀罕这条人命。而是一旦出了人命一定又是麻烦的事情接连而来。
  他抬眼看向跪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半夜不速之客名项梁。楚国项氏,那也是一支世家名族了。既然对方已经拖出了底细,那么他也不能太过于拘束。
  “某曾所奉之主乃……楚少司马昭座。”他双手举起行礼道。
  既然同为旧楚贵族,那么也算是同病相怜。
  “某所奉之主已殁……眼下只能期望少主成人了。”陈缺如此道。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女主人的屋子里没有半点解释。当然这个问题对方绝对不会去问。
  项梁是对眼前这个美姿容的年轻人很有好感的。这年头讲究忠,可是真正面对大难能忠的人却是沙里淘金,尤其是这种先头的主公去世了,自己又守着少主的。
  跪坐在项梁身边的少年默不作声,屋内昏暗的灯光几乎都要将他的身形淹没。少年的眼睛在听到“昭氏”后稍微有些光亮。
  其实他不是这个沉默性子,相反他并无多少耐性。但是叔父和别人交谈是没有他这个小辈插话的份的。
  这一番话交谈下来,陈缺倒也对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此地有了了解。原来自从楚国灭亡秦朝建立,项梁这位楚国大将项燕之子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先是被下狱,然后又是因为杀人被迫逃亡。逃亡了他还不能自己一个人跑了,他还得带上自己侄子一起跑。
  因为成了个杀人犯,带着侄子一路上风餐露宿,到了会稽郡郊外。更是因为夜黑并不是十分能清楚探清楚道路。阴差阳错到了这户人家前。
  他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住的竟然还是昭氏之后人。
  两人尽欢而谈,公鸡已经打鸣天蒙蒙亮了。昭娖一晚上没睡顶着脸上两只老大的熊猫眼看着出了屋子的陈缺和他身旁的男人。男人一副标准的楚国美男子长相:身材高大,一把美髯,长相端正。
  昭娖看着莫名的将眼前这男人和以前昭座的身影重叠起来。按道理说她应该对这个半夜闯入自己家里险些杀了自己乳母的男人应该深恶痛绝。
  实际上她的确也有些心悸。若是陈缺呆在自己的草庐内,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对方剑下救下鱼一条命来。
  话说……始皇不是下令收集天下兵器送往咸阳么,那这两个人手里的剑从哪里冒出来的?
  项梁也看见了此时仰着头望着他的小童,小童看上去□岁的样子,一身粗布麻衣。乌发按照楚地风俗散散的披在肩上。
  小童的五官精致得有些过了,若不是陈缺事先告知这是个男童,他恐怕会认为这个小童是个女娃。
  小童黑白分明的眼睛朝着他望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站在那里拢手向他稍稍拜□,“方才小儿失仪,还望长者海涵。”所说的也不是越地方言而是郢都贵族之间所道的语言。
  这熟悉又陌生的强调勾起了脑里的记忆。
  那些怀念的,却让他感到无比失落的……
  昭娖的礼仪姿势十分标准,和那些乡野孩童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贵族幼儿自小学礼,这么年耳濡目染再加上严格的训练,自然是驾轻就熟。
  高大男子身后跟着的十二岁总角少年双手拢袖看着她。眼神好奇中又夹着审视。这样的眼光让昭娖觉得不舒服,但是她在面前男子开口之前只能保持着低首拢手的姿势。
  古人认为,幼儿在成人之前是算不得真正的人。所以对待小儿也不必以平日那般。因此项梁也只是说了“乃是吾深夜惊扰,心中深感不安。”
  这话听得昭娖心里一个劲的翻白眼,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惊扰。差点自己家里一口人就丧命在剑下。能有半点好感才怪。因此对着那个打量着自己的小少年同样也没有多少友善可言。起身后她地下眼垂手站在一旁,面上表情也是淡淡的。
  可惜她这幅表情很明显面前那男人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根本就不在意。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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