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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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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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

“可是我前几天还和他在一起,怎么没听他说有个弟弟。”

“这个,这个,嘿嘿,我自小与家兄失散,就算是见面也不一定认识。”

明明就是假话,但打人不打脸,周全也不揭穿他,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听到后面葛符嘀咕着说:“小黑说天要塌下来了,山要碰到一起了,我老人家还是赶紧买了酒喝,找个牢固点的山洞睡觉,免得被压死了……”

周全肚里暗笑,真是个有意思的老头,别看疯疯颠颠,却是一点烦恼和牵挂都没有,比营营碌碌的世人要逍遥多了。自己现在是泥足深陷,麻烦越来越多,琐事越来越多……咦,好像有点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呢?

周全说前几天与葛洪在一起时,他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他慌称是葛洪的弟弟,不可能不知道葛洪的名头,不可能对这件事不吃惊。还有什么“天要塌下来了,山要碰到一起了”,似乎另有深意,藏着某种玄机。

周全立即回身向来路跑去,几十米的距离眨眼就到,但葛符已不知去向。他跳到一棵大树上查看,不料却惊起远处树顶的一只黑鹤,一声清亮长鸣,声震山谷,振翅便向云天冲去。

这只黑鹤大得出奇,足有普通白鹤三倍大小,全身羽毛油黑光亮,映着阳光发出紫绿的光晕,拍扇几次便穿入云中消失不见。据说鹤千年变苍色,二千年则变黑色,称为玄鹤,难道这只是生存了数千年的仙鹤?

周全在周围兜了一圈,却没找到葛符的影子,不由疑神疑鬼,看来真是遇到游戏风尘的高人了,可惜自己没看出来错过了。葛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指江东五斗米教与西蜀五斗米教这两座山头要碰到一处了吗?那么天塌下来又是指什么,会不会在暗示他什么事情?他想了一会不得要领,便继续往山上走去。

鹤鸣治的驻地在山顶的上清宫。上清宫占地数十亩,气势恢宏,香火鼎盛,无论是飞拱的屋檐、精雕细琢的梁柱,还是磨光的石阶、熏黑的巨鼎,都显示出悠久的历史和浓重的道门文化积淀。

根据左寻仙搜集到的情报,上清宫观主岳九真德高望重,修为深不可测,同时也是五斗米教鹤鸣治的大祭酒。下有六个得力的“小祭酒”,都有独当一方的实力,上清宫内有常驻徒众三四百人,而分布在周边各大城市传道的教众则有数万,信徒无法计数。

周全在宫前闲看时,已引起了上清宫道人的注意。他虽然尽量收敛了自己的内息和外放之气,使自己看起来与普通人一样,但已成金丹大道的人,神气自然与别人不同,落在行家眼里一下就看出来了。更何况他是武道双修,两者都没有练到返璞归真的地步,所以举手投足,气质神采都非同一般。

当他走进大殿时,一个中年道人带着四个小道童迎了过来。这中年道人脸带微笑,一团和气,双眼暗藏精光,上下看了周全一眼,揖首道:“贫道成华子有礼了,不知贵客是要上香、求符还是游览?”

周全见他已经注意到自己了,也不再隐瞒,“我想见你们观主,劳烦你通报一下。”

“家师已久不见客,敢问贵客高姓大名,此来何事?”

“免贵姓周,草字元归,山阴人,久闻岳大法师名声,特来拜访一下。”

成华子眼中精光大现,一脸戒备之色;四个小道童咦了一声,惊异地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与自己差不多轻龄的人,会是那个名扬天下的周元归。

“不知道友求见家师,是公事还是私事?”

周全微一皱眉:“你师父年长德高,我个人是极为敬重的,若是以年岁和辈分来论,我确实要尊他为前辈。但我今日既是对岳法师个人的拜访,也有些本教的事务要谈,公私兼顾,我身为五斗神教教主,他是西蜀一地的头领,这个‘求’字就用得不当了。”

成华子道:“我鹤鸣治与江东支系向无来往,我们也不知本教现今有教主,你还是请回吧。”

周全暗怒,一个小祭酒就敢这样无礼,若是大祭酒出来还了得?他冷笑道:“你可以代表你师父或者鹤鸣治说话么?”

成华子僵了一下,“这……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道友移步后殿。”他说着作了个请的手势,并对身边的小道士使了个眼色,一个小道士先飞跑着进去通报了。

成华子并不直接带周全去后殿,而是带着他走出大殿去,绕来绕走,边走边介绍些风景典故之类,明显是在拖延时间让其他人可以从容布置。约有三五分钟才进通过一个大门,进了高高围墙的后院内,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关上了。

第四章 唇枪舌剑

周全艺高人胆大,也不怕鹤鸣治的人搞阴谋打埋伏,随着他们进入后院。里面是一个足可容纳五六百人的广场,这时已经有上百人整齐地站在通道两侧,通道尽头是三十六层台阶,每一层台阶站着一对道人,高高的殿前平台上则是一个老道士领着十七八个大小道士。

鹤鸣治果然家业大,一眨眼就聚起了这么多人,所有的道人都面向通道这边,虽然没有横眉怒目,但肃杀之气已极为浓烈,严然一副鸿门宴的姿态。但以这么大的阵势,做出杀气腾腾的样子来迎接周全一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显得他们心怯了。

周全不动声色,面带笑容往前走,似闲庭信步,把他们全当成了道旁树。但还没走到台阶之前,他就停步不走了,因为岳九真在大殿前的平台上并没有给他留下站脚的地方,岳九真身前一尺就是台阶,他如果不想与老道来个亲蜜拥抱,最多只能站在比岳九真低了一层的台阶上,需要仰着头与岳九真说话。

这是一个很险恶很难堪的安排,借用地形让周全比他低一个头,不但教主的尊严没有了,连平起平坐都算不上,接下来不管是谈判还是吵架,周全在气势上已先被打压了一下。不过周全远远停了下来,并不上阶梯,这种高下对比就不那么强烈了。

鹤鸣治的人这样对待他,实在是太过无礼了!

周全抬头望天,高声道:“听闻五斗神教鹤鸣治历史悠久,道统纯正,大祭酒岳九真德高望重,为人正派。怎地今日见到的却是妒贤忌能、闭门造车之治,一群心胸狭小,胆怯无能之徒,莫非是我走错地方了?”

鹤鸣治众人尽皆变色,众多声音七嘴八舌喝道:“胡说八道!”“大胆狂徒,竟敢这样与我师祖讲话!”“无知小儿敢到这里来撤野!”群情激奋,眼看就要动武。

岳九真举手示静,他看起来约有五六十岁,清瘦有神,倒是不失有道之士形象,但脸色已很不好看。“久闻你在江东肆无忌惮,欺老凌幼,我道是谣传,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但我鹤鸣治与你江东派系并无关联,你今日到西蜀来撤泼却是走错地方了,若不把话说明白,便是老道放你下山,只怕鹤鸣治数万教众也容不得你走下山去。”

周全笑道:“我单身一人前来,你们却摆下这么大阵势,连立足之地都不肯相容,这不是心眼太小了么?我还没有说明来意,你们就慌得把我当敌人对待,这不是胆怯心虚么?江东也好,西蜀也好,都是一个祖师传下来的,同气连枝,一藤之瓜,纵有见解上的分岐,也是兄弟之亲,同道之谊,怎能说‘并无关联’老死不相往来?我今日为本教统一大业而来,不论事情成败,都是为本教统一和振兴尽心尽力,岳大祭酒不由分说便欲阻止,不怕成为本教罪人,将来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么?”

岳九真老脸微红,但不说话。他的二弟子成精子指戟怒道:“你不过是一|乳臭未干的小儿,既非出自名门,又无德行资历,不过是妄称天降神人欺世盗名罢了,有何德何能敢自封教主?有何资格大言不惭谈统一大业?竟敢在此对我师尊指手画脚,莫非欺我鹤鸣治无人么!”

周全道:“我这教主之位是当今皇上封的,有诏书玉印为证,你敢不信么?天降神人更是众所周知,毫无半分虚假,如今江东十数个治已共推我为教主,名副其实,还有何疑议?本教统一乃是大势所趋,应天顺人,你鹤鸣治又怎能逆天行事,独立于本教之外?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活百岁。若以岁数大小和出身来历为评审职务的条件,只怕现在任大祭酒的不是你师父了吧?”

成精子无话可答,另一人前进一步,乃是成风子,冷冷说道:“你费这么多口舌,无非就是要我们遵你为教主罢了,又哪里是为了本教统一和振兴大兴?何必说得堂而瑝之!”

“此言差矣,所谓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靠的是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本教要振兴就要先统一,要统一就要先摒弃门户派系之见,要消除派系分岔就得进行交流,并且有一个令众人敬服的首领出来。我今天就是主动前来交流,怎能说我不是为了本教统一大业?”

成精子道:“依你这么说,你只求本教统一兴旺,大公无私,并不在意谁来当教主了?”

“也可以这么说,若有人比我更适合当教主,自然要由他来出任教主。”

“最适合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师父乃是祖师爷一脉亲传,修为深厚,精通教义经典,德高望重,在西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鹤鸣治数万教众,数十万信徒皆敬仰我师父如神人,由我师父当教主正是名至实归。”

周全笑道:“岳大祭酒若有才能胆识,何不早称教主,一统本教、振兴本教,非要到了今日才来争这个名份?”

“这……”成精子答不上来,几个首徒望来望去,岳九真却还是不说话。

周全接着说:“岳前辈个人道统纯正,德高望重是不容置疑的,但影响范围仅限于西蜀,出了西蜀知者寥寥。可是天下之大,相比起来西蜀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固步自守,如何能够有所作为?本教中的任何人都有责任和义务使本教团结统一,去芜存精,教化天下。我虽年轻识浅,非是出身名门,但身为本教的一员,也要向这一目标努力,主动上门交流。你们这些德高望重,道统纯正的前辈为何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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