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心冷画屏 作者:谷草(晋江原创网vip12-6-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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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心冷画屏 作者:谷草(晋江原创网vip12-6-2完结)-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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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释放后,我心下也略松了口气,更自在了些。

  又过了一阵,阿英替他擦拭完后,便欠身离开了,接着,又只剩我和他两个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阿嚏!”

  看到他仍是光着上身,想必是有些着凉了,我立即弹跳起身,说:“我还是去给你拿件衣裳来!”

  不等他应声,我便径自打开柜子,从里头拿了件干净的衣裳,正要替他穿上的时候,他又抓住了我的手,说:“倘若我今日死了,你是否会难过?”我手上一顿,心中一紧,没有料到他会这般问我,也不知他问了我该如何回答。

  死……我如今不敢去想,也不知道他的命运,我不懂历史,不知道历史上的他会不会在这一天消失,也不知心里堵着的感觉是不是叫“难过”。

  这一切对我来说,过于突如其来,可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即便我一直防着他,假如他真出了事,我也一定会难过的吧,只为恻隐之心。

  思及此,我微微点了点头,下一刻,他将我用力拉向他,单手勾住我的肩膀,我落入他怀中,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频率渐渐加快。

  而我心口那块地方,似乎也与他不相上下。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不觉间,竟是有些害怕。

  我在害怕,却不清楚在害怕什么。

  





第44章 42、情动
  两个月后,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大雪天里,什么都做不了,想当初还有小弥儿一同陪着看雪,可往后,一个人看的不是雪,而是寂寞。

  我坐在屋里,靠着炉火,一心一意地伏案作画,这两个月来,我只想一心一意待在屋里作画,不想去想其他的,甚至是逃跑那件事。

  而伯卿,他的伤也已好了十之八九,关于他遇刺受伤这件事,不仅惊动了全府上下,同时也惊动了楚王,听说楚王已派了其他人代替他去洛邑,同时彻查此事。不过按照伯卿的意思,似乎更想息事宁人,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与其说他不想查,不如说他心里有数。我后来回想,发现当日出门时,伯卿除了带上我,应该也带了许多高手,否则单凭九通驾车似乎不会那么轻易从刺客手中逃脱。

  故而可以判断,要么伯卿平日就善于防范,每当出门必然带上高手侍卫,要么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危险,提前做了准备,却没想到最终因我受伤。

  这么想必然有道理,但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通,既然是行刺,为何会选在他去视察农作收返程时呢?还有那些人又是什么来路?

  思来想去,越想越是胆战心惊。又或许是我才刚刚意识到乱世的可怕,过去在令尹府的那些苦日子根本算不了什么,外面的世界多得是豺狼和虎豹,相对而言,这里的确安全许多。

  所以,通过这件事我似乎也明白伯卿为何会严令府中之人不得随意外出,想必一方面是想保护大家吧。

  我如是想,对他的怨恨也日渐消退了下去。

  毕竟,他是因我而受的伤。

  经此一事,我终于相信了七叔说的话,他并不是一个坏人,甚至是个大好人,居然可以豁出性命来救我,那些箭,本身是该射中我的才对,可偏偏……

  思及此,我的心又开始纷乱无章了,同样的,两个月来,只要一想到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我便头脑昏乱,静不下心来,就连这画画,也不知道画了些什么,只看到无数黑色的圈圈重叠在一起。

  “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我抱住头,手肘撑在案上,闭目冥想,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越是想冷静,心里就越乱,甚至有些坐立不安,浑身难受。

  苍天啊!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然,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回音。

  得不到救助,画画也没了心思,最后索性弃笔,去雪地里跑一圈或许会好一点。于是乎,我也没披上伯卿前阵子送的裘衣,兀自冲进雪地里。

  屋外真不是一般的冷,才出门,便是一阵抖索,可我并未因寒冷而缩回去,而是仰天任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水珠。

  冬天的空气虽冷,却很清新,没有一点浊气。

  下雪真好,白茫茫一片,心也跟着澄澈起来,原先纷乱的无助感也似乎凭空消失了,真好!

  我微微一笑,慢慢阖上双眼,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不用想那些烦心的事,也不用千方百计地想要逃跑,来到这里头一回,我觉得自己的心可以如此平静,如同过去在寺庙的佛堂里一般,想想,我有多久没跟着老妈去礼佛了。

  老妈是虔诚的佛教信徒,每逢初一、十五,她都要拖着我一同去寺庙祈福,原本我是不信这些的,可听了一回寺里的住持念了一段佛经后,莫名地感到自己的心被洗了一番,分外疏朗、干净。

  于是,我开始转被动为主动,每逢初一、十五,或是比较重要的日子,都会跟着老妈一道去静安寺礼佛。

  久而久之,我也成了佛教一名虔诚的信徒。如今想来,已是近八年未曾接触佛教之事,这时代,尚未有佛教,倒是有许多占星卜卦的祭礼活动,但我从未正式参加过,也没啥特大的兴趣。

  倒是更想回家跟着老妈去佛堂,可是“回家”这个字眼如今对我而言太过遥远,而逃跑的念头似乎也没原来那般强烈了……

  我是怎么了,是开始犯懒了么?懒得去逃跑,懒得去找机关,懒得……

  “你这是在做什么?”蓦地,手被人用力牵起,我睁开眼,只见伯卿满脸怒气地瞅着我,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走,跟我回屋。”他的声音和北风一样冷,我垂下头,任由他把我拉回屋里,心里居然又开始慌乱起来。

  不像过去他动怒时的胆战心惊,更似手足无措的不安,杂乱无章,头脑发热,缺乏了思考能力,甚至会加快心跳的频率,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想,兴许是冷风吹多了,生病了吧。

  “把这个披上。”说着,他已经给我披好了裘衣,拉我坐到火炉旁,听着炉子里噼噼啪啪的炭火声,我的心也仿佛这蹿动的火苗,随时有跳出来的危险。

  他的手握着我寒凉发红的手掌,很暖。这股暖流似乎一直窜到了我整颗头颅,双颊火热火热的。

  “穿这么少还往雪地里跑,你是三岁孩童么?”他微有愠怒道,下一秒,便将我往他怀里带,我浑身一颤,下意识推开了他,未几,我又后悔了,生怕这一举动会将他惹怒。

  “我……不……”我摇了摇头,急忙改口:“妾身谢大人关心。”眼眸下垂,不敢去瞧他。

  他放低了语气说:“你若是想赏雪,披了衣裳去瞧或是隔着窗子看也是一样,莫要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这话,倒是颇像当年我与弥儿说的那般,然而物是人非,没想到如今也有人会这么对我说,还是从他口中说出,听似关心,我却乐不起来。

  “你……”他又来拉我的手,我却躲开了。我不想与他接触,也不敢……

  沉默良久,他没再开口,我也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他边上,耳边唯有炭火以及彼此的呼吸声。

  他悠闲地拿起竹简看了起来,而我则交握着双手,不知不觉竟出了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么他走,要么我闪,可他不走,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又过了约莫一沙漏的时辰,我的腿有些麻了,却依旧不敢去瞧他,只能不停地搓手,来回卷腰上的带子。

  竹筒里的沙子又漏完了一筒,我再也坐不住,趁他不注意,偷偷往旁边挪了挪,哪知他手里握着书还能感觉到我的动静,不温不和地说:“脚麻了就站一会儿吧。”

  我看向他,只见他视线并未落在我身上,可他如何得知我的脚麻了?莫非他耳朵旁边也长了眼睛,还是他从一开始就假装在看书,实际上一直在暗中关注我?

  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好好的看自己的书不就得了,关注我干嘛呢,我又不会成为他的粉丝。

  不过既然他放了话,我还跪坐着干嘛,有站不站猪头三!要知道,他们这时候的坐姿坐久了是会要人命的,尤其是女人,男人在非正式场合就比较随意了,所以,为何同一时间坐下,是我腿麻,而不是他,就能说明了。不是我骨骼不好,也不是我缺钙,就是这世道不公平,晓得不!

  然而,才起身,我身子又歪向一边,重心不稳之下,一头栽了过去,硬生生倒在某人怀里,此刻,没有惊魂之说,唯有心乱如麻。

  我说好巧不巧,怎么就倒在了他身上,还摔了个正怀,老天爷,您非但不帮我,还要整我是不!

  我欲起身,远离是非,可怎么动也动不了,查看三番才明白是眼前的人不想我起来,我的天,他又是想闹哪样!我已经没想着要逃跑,想暂时留下来报完恩再说,可报恩是一回事,与他斗智斗勇又是另一回事,我并不想与他纠缠不休,或是如此暧昧不清……我不能……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忽然问我,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

  “我……”我想的那些怎么可以和他说,于是我张口结舌,也不顾刚才是怎么自称的。

  “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要你天天躲着我?”

  我瞪大双眼,他,看得出来我在躲他?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为何还要躲我?”

  我想要自由,你是否也能给;我想穿越回家,你是否有能力给……“我什么都能给你,唯有一样不能给……”

  我吊起心眼儿想知道那是什么。

  “我不能给你伯家正室的地位。”还好还好,说明自由还是能给的,我正为此窃喜,他又说:“我方才从大王那边得到消息,周王欲将王姬下嫁于我,于下月初八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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