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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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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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见状,又幽幽道:“慕容将军,你深受重伤。又御剑几百里,早已是强弩之末,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说罢,不待那慕容将军有所表示,转头对孟氏三杰娇笑道:“三位可是迟了,害的我亲自动手。看来这北国的大将军和你们无缘呀,真是可惜、可惜!只是不知三位如何迟了?”

她阴阳怪气的,孟氏三杰冷汗直流,心中暗叫:“两边都是惹不起,真不该一念之差贪图富贵,趟这浑水,真是悔不当初。”

听她发问,孟老大张了两次嘴,却不知如何对答,想说又不敢说郎舞在此。

白衣女子微一皱眉,不由眼光一扫,刚才进来时心中正在得意,要的东西马上得手了,一时未曾留意店中人物。

此时目光扫处,突然看见角落里的郎舞,顿时就变了脸色,方才的笑容僵在脸上,也不再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情。

白衣女子眼中精光一闪,突地手中白光一现,直奔慕容将军,身形随之而动,单手直奔慕容将军怀中的女孩。

慕容将军正如白衣女子所言,身负重伤,脏腑之内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已被震碎,完全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如何还有招架还手之力。

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一道灰影闪在慕容将军前面,大袖一挥,那白光被其卷住,同时手一探,迎上白衣女子的掌风。

“彭”的一声,二人倏然分开,郎舞纹丝未动,白衣女子借势却飞出三四丈远,到了门外。

外面黑夜无边,碎雪飞落,白衣女子在黑夜之中如鬼魅一般,一滑身形,幽然又落回了门里。

郎舞也不进招,道:“鬼娘子,名不虚传!一身毒术,不遑多让。”说罢,左手一扬,只见袍袖之上赫然一枚拇指大小的骷髅珠,微泛蓝光。

原来这白衣女子乃是神州西方黑水鬼派的勾魂左使,人称鬼娘子,当今鬼王之妹,修为改在至圣以上。

她名列鬼派第四高手,仅次于鬼王与黑白二圣,尤善傀儡鬼术、毒术,杀人于无形,手段残忍,因此神州上极少敢有人与之为敌。

但鬼派立派三千年,一直固守西陲黑水鬼域,很少步足神州其它地方。郎舞没想到在此竟遇到了如此难缠的人物,虽自忖鬼娘子绝不是自己对手,但碰见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爽心之事。

鬼娘子看见郎舞之时,就明白了孟氏三杰何以支吾难言了,把情形猜了个十之七八。

她原本想假装未看见郎舞,突袭慕容将军,希望一招得手,可是未想到郎舞出手如电,收了自己的骷髅魔珠,又逼退自己。

鬼娘子没有得逞,唯有“咯咯”一笑,道:“原来是紫幽城岳帅世家舞之一族的郎护法,恕奴家眼拙,方才未见大驾。恕罪!恕罪!”

郎舞冷哼一声道:“鬼娘子不必客气。”

鬼娘子笑靥如花,又道:“不知郎护法方才出手是何道理?莫非北国之事您也要分一杯羹吗?”

郎舞道:“北国之变;郎某无心插手;谁做国主;谁掌江山与我无关。郎某此来北国只为一事。”

鬼娘子颇惧郎舞威名,也更怕得罪了岳帅世家,此次她来北国,就是为了帮助北国七王爷慕容绝弑君夺位。

她追杀的将军正是北国王族,镇殿将军慕容统。他的亲哥哥就是北国之主慕容缜,慕容缜生性懦弱平和,且贪恋女色,坐江山只求无过,不求有功,为政十年毫无多少建树。

这几年北国天灾人祸,更是雪上加霜。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慕容绝,人称“北国之龙”,掌握北国兵权,刚刚平定了东部的叛乱,雄才大略,志在神州,可却龙搁浅滩,不得施展。

慕容绝在北国颇有影响,北国半数的官员惟其马首是瞻。国势一衰,人心思变,就有人鼓动其篡位自立,原本慕容绝并无此心,对国主忠贞不二,可手下心腹日日提起,不免心中松动。国主身边的人却暗中密奏国主,要求夺了慕容绝的兵权。

可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才让慕容绝心生异念。功高震主,臣之忌也。最终慕容绝下了决心弑君夺位,北国军权虽在他手中,但御林军却由慕容统统领。

慕容统乃师出玄门,曾得异人传授,身怀玄武之功、御剑之术,其所统三万御林军号称“北国第一雄师”。所以慕容绝广邀神州各路能人异士,诱之以名利,许之以荣华,力求一战功成。

国主慕容缜轻而无备,措手不及,被乱军杀死。

三万御林军一半战死,一半被鬼娘子下毒受降。

慕容统独自一人,浴血奋战,身负重伤,怀抱当今公主慕容羽,杀出重围,御剑北逃,力竭而落,才闯入酒店。

鬼娘子随后而到,却不想遇到了灰衣郎舞,心中正思忖:“以自己的本事正面想胜郎舞势比登天,除非耍些手段,但郎舞又岂是好对付的?”

此时她听郎舞不问北国之事,心中甚喜,娇笑道:“不知何事,奴家如果能够办到,愿效犬马之劳。”

郎舞回头一指慕容统怀中的女孩,道:“郎某只为了慕容公主。”

鬼娘子一愣,旋即笑道:“不知这慕容羽小小年纪和郎护法有何渊源,定要救她?”

郎舞道:“北国之君慕容缜曾有恩于郎某。郎某为报旧恩,定要为其留下这点骨血。”

此时慕容统听郎舞是来救慕容羽的,他知道有郎舞在,有紫幽城岳帅世家的威名,定能护慕容羽周全,心中一喜,突感心口一痛,猛地摔倒在地,目视郎舞,挣扎道:“多谢……”

话未说完,前心鲜血喷涌,气绝身亡。

第六章 雪落北国之血祭誓言

慕容羽摔落在地,死命的抓住慕容统的衣襟,撕声裂肺的哭喊:“二叔,二叔——”慕容羽虽为慕容缜亲生,但其父沉迷酒色,对她极少关心。

反而是慕容统终身未娶,视慕容羽亲如己出,极为疼爱。北国之变,慕容统就是为了她拼死杀出,身负重伤,否则以慕容统的功夫,自保而逃绝无问题。

慕容羽见二叔惨死,顿感天塌地陷,眼见国破家亡,原本有二叔在,自己一直有所依靠,加上本身性子倔强,故此滴泪未流。

可此时二叔惨死,慕容羽方才一直压抑的情感如决堤之水,倾泻而出,哭喊着“二叔,二叔——”,声音说不出揪心凄厉。

店门打开,声音在雪夜里传的很远,似乎要飞回北国的国都,换回慕容统的远去的灵魂。

可慕容统虽然双眼未闭,但却永远也听不到慕容羽的呼唤。任那呼唤,在空旷的雪夜回荡。

鬼娘子“咯咯”一阵娇笑,打断了哭声,突然柔声道:“慕容公主,不必哭泣,和我走吧!”

声音清新悦耳,任你有万千哀愁此刻都可化为无形,鬼娘子的声音似乎有无尽的魔力。

慕容羽心头一震,顿时止住了悲声,眼神中却有些迷乱,眼望鬼娘子,似欲随她而去。

郎舞一见,心中一惊,知道对方定是用了“催魂咒”之类的术法,忙一声长啸,啸声震动屋宇,孟氏三杰不由紧皱双眉。

那少年兄妹也躲到了一个角落,少年尽力的护住妹妹,痴痴的望着这边。那小女孩的眼神却是十分的奇异,散发异样的光彩,如魔似幻。

唯有那青衣男子饮酒不辍,似乎对眼前之事毫无兴趣,依然如故。

慕容羽听见了郎舞的啸声,灵台一清,才缓过神来,死死的咬住下唇,瞪着眼睛逼视着鬼娘子,恨恨道:“鬼婆娘,今日我若不死。终有一日我会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慕容羽立此血祭誓,神州之神为证,世世代代,不死不休。”

说罢在自己的右手上猛地咬了一口,白嫩的小手,顿时鲜血淋漓,慕容羽却似不知疼痛,口角带着鲜血,充满仇怨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鬼娘子,让鬼娘子也不由为之一寒。

那根本不是一个十一二岁孩子的眼神,或者说那不是一个人类的眼神,万千的仇恨早已把她异化。

以血发誓,是神州最毒的誓言,被称为血祭誓。

神州人认为,以血通天,可告神灵。最重要的是血祭誓代表着如果立誓者不能完成誓言,他的子孙必须代代奉此誓言,为之献身,直到誓言应验,否则立誓者和其后人的魂魄就会永漂神州,不入轮回,万世不安,当神州人打开通天之路的时候,也会被永弃神州。

所以神州人,一般即使有杀父之仇,也不轻易发血祭毒誓,此誓一立,真是不死不休,不光赌上了自己,也压上了后人。

曾有过立誓者,誓言不能完成,怕连累后人,终生不婚嫁,宁愿自己永成游魂,实在可悲。

今日慕容羽竟然立了血祭誓,店内所有听见的人无不一惊。角落的小姑娘在哥哥的身后拽着哥哥衣襟,小声道:“哥哥,那个小姐姐居然发了那么毒的誓呀!”

少年回手一捂她的嘴,让她别出声。连角落里饮酒的青衣人,都顿了顿酒杯微微一叹。

鬼娘子更是脸色泛青,极为难看,冷笑一声道:“也好,不死不休,不过我怕你没什么机会了。”

可是,她错了,数年之后,慕容羽真的兑现了她今日的誓言。

郎舞破了鬼娘子的术法,听见慕容羽的血祭誓,也是暗暗心惊:“慕容公主立此毒誓,实是恨到极处,这种仇恨着实可怕,看来一战难免。”

鬼娘子眼见此时形势想要轻易带走慕容羽已不可能,慕容羽又立了毒誓,自己绝无退路,于是道:“郎护法,我鬼派极少行走神州,与紫幽城更是素无仇怨。今日北国之变,想必郎护法业已清楚。紫幽城既然无意北国之争,那慕容羽立了血祭誓,与我不死不休。我想还是让我把这小丫头带走比较好。”

郎舞冷哼一声,道:“鬼娘子,郎某为人你该略有耳闻,郎舞做事只问自心,何管他人?不过也是看在鬼派与我紫幽城素无恩怨的份上才和你费这唇舌,否则你当郎舞惧你不成?”

鬼娘子心中暗骂,可又实在不愿与紫幽城撕破面皮,忍怒转笑道:“郎护法这可是为难奴家了,奴家有意卖郎护法一个人情,可实在是无法向朋友交代。不知郎护法可否有两全之策?”

郎舞冷笑不已,回头看看慕容羽,道:“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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