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走两步跟在他的后面，他对廖管家吩咐了几句便回到了房间，打从离开料理店再到杨宅，他一路没有与我说过一句话。
我将门轻轻关好，不做声地看着他面容变得烦躁，抬手扯开领带扔在了地上，松了松扣子，默不作声地拿起报纸坐在沙发上，好像我完全不存在一样。
我垂着头走到他身边坐下，“锦凡，你可不可以听我解释？”
过了半日，他目光依然停留在手中的报纸上，极不情愿地动着嘴道：“你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你只是去码头劝彦城而已~”他语气在‘而已’二字上明显加重。
那种语气真的令我痛心，就像仇人间的讽刺挖苦，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存在我们之间的天平已经开始摇摆，我以为只要我不说，他不问，我们就可以继续假装平衡下去。可如今看来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我不禁皱起眉，“锦凡，你不是说过会相信我么？可现在是怎么了？”
杨锦凡将手中的报纸重重地摔在桌上，大声吼道：“我就是太信任你了，才会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信任太不值钱了？才会一次又一次的。”
“我什么都没做！”我湿润地望着他。
“你还想做什么？我说的话你什么时候听过，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我让你在家待着，你听了么？我希望你可以不要管彦城的闲事，你听了么？为什么每次彦城出了状况，他的周围总是有你的出现？”他情绪激动地涨红了脸，紧紧皱着一起的眉带动整张脸变了一副极其愤怒的表情。
他胸口没有规律的起伏，一向以冷静淡然示人的杨锦凡，这次真的生气了。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做才能抚平他，此刻他认定了这件事，好像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都是火上浇油的矛头。
见我没有说话，他拿起外套破门而去。
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可耳边好像还在回荡着他的声音。我坐在地上望着他的车出了杨宅却不知开向何处。
原来悲伤事件耗力气的事，没有力气去哭，没有力气睡觉，就这样呆呆地透着窗子盯着杨家大门，期待着有车灯闪过，有车子驶进来，但过去了很久，杨宅依旧沉浸在安静的黑夜中。
夜半，远处亮起两道光柱，越来越近，终于车子一转，光线照亮了杨宅大门，车子熄了火，周围又黑了下来。
楼下传来的开门声戛然而止，脚步声慢慢响起，我跑去打开房门，只见杨锦凡周身围绕着酒气颤颤巍巍地立在门口还保持着准备推门的姿势，见我开门显然有些惊讶，“还没睡呢？”他无力地牵动着嘴角。
我点点头伸手想将他扶到屋内，可手在半空中便被他拦了回去。他身体晃了晃，退了两步又走进屋内。
他无力地靠在墙边，动作虽有些缓慢，但眼神依旧明朗，他三分醉七分醒，目光不离我的视线，“是在等我吗？”
我没有说话，听着他继续不停地说着，“以前彦城回来的晚，你每天晚上也不会睡，直到他回来了，你到他房门前逗留一会儿，回来才肯睡，我说的对不对？”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以前每个夜晚我以为他睡了，我才偷偷溜下床，走到彦城房外，透过门缝中的微光偷偷看看他，才能安心入睡，我以为我做的天衣无缝，我以为他并不知道，没想到睡在枕边的男人三年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见我一脸错愕，开始发笑，起初只是微微抖动着肩膀，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在房间中回响。
“锦凡……别笑了！”我捂着耳朵大声喊道。
“我是在笑我自己，在别人看起来我杨锦凡无所不能，可我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都不如他什么都不做的司徒彦城！”他眼中的光亮渐渐淡了下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走来，“要不是彦城，我们不会在同泽遇见；要不是彦城，你不会住进杨宅；要不是彦城，你不会睡到我的床上。好像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应该感谢他司徒彦城。”他红着双眼，用力抓起我的手腕，“我觉得自己好失败，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却还是得不到你的全心全意……”
我试图挣脱的他有力的手，可他却越握越紧。我从没见过杨锦凡这样袒露着自己的内心，面前的杨锦凡好像灵魂已然被撕裂，而且是我这些年亲手撕裂。我泪眼婆娑地伸手放在他的脸上，这一刻我想告诉他，我心里除了他再也放不下别人……
“锦凡……”我轻轻动着双唇，还未等我将心里的话吐净，他就已经抬起头，眼里又闪现出光亮，刺眼的光亮。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起，眼中泛起一层狂暴的敌意，戾气慢慢地爬上他俊俏的脸，弯起的嘴角中带着一丝冰冷。
杨锦凡，他好陌生。
“没有全部的爱，那就全部的恨吧……”杨锦凡将我逼到墙边，我一边摇着头，一边思忖着他话中的意思。
直到我无路可退，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双唇倏然重重地压了下了，摩擦的牙齿咯噔咯噔作响，疯狂地吮^吸，撕咬，我开始呼吸困难，我抬手试图推开他，力量悬殊的差距，他纹丝未动，“锦凡……”我发出唔唔不清的声音，他仍旧一意孤行，炙热的舌带着烫人的温度与混沌未散的酒气向更深，更深处，窥探，延伸。
他的唇终于移开，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转而抱起我重重地将我扔在床上，我忽地明白了他那句话的意思，“别这样，锦凡，求你别这样……”我机械地不停重复着。
他面无表情，恍然带着一副僵硬的面具，扯都扯不下来。他似乎就认定了他刚刚决定的事情，任凭我再怎么呼喊，怎样祈求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推开他，起身，却又被他拉回，压在身下，反反复复好多次，就如搏斗般，身下的床发出不和谐的声响。
身上的衣服已被他扯得没了样子，半^遮^不^遮，我抬手支住他的身子，施力推开他，不想两人竟一起滚到了床下。我只顾推着杨锦凡，额头却被床脚的铁片划出了口子，温热粘稠的血液汨汨地渗了出来。
杨锦凡眼中闪现的一丝疼惜，被血光慢慢湮灭，仅仅是那一瞬间，杨锦凡动作顿了顿，可瞬间太短，我似乎都没有察觉。杨锦凡的动作并没有停，血液流出的刹那，我失去了力气，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不再乞求，只剩下低声呜咽，不停地晃着头。
杨锦凡的急躁与粗鲁混杂在空气中，他强行掰开我的双腿，长驱直入地进入我的身体，坚^挺地翻转，用力，贯穿到底。
我吃痛地流出眼泪，每一下都凄入肝脾，仿佛下^身已被扯开般。我咬着嘴角，不让自己叫出声音，到最后面无表情地默默地盯着天花板，死寂般眼角滑落的泪水混着额头汨汨流淌的血液干结在半边脸上，粘着头发，模糊了视线……
无法想象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四周是一片浓重的漆黑，我看不清杨锦凡的样子，更加想不起来他的样子，我不知道在我双腿之间的男人是谁？
杨锦凡么？不，我不认识他。
我们的关系就在摇摆的天平上轰然崩塌，压得粉骨碎身，两个剩下半个灵魂的人，终是拼不出一个完整的灵魂，就连相互拥抱，相互慰籍，相互信任起来也是这样的吃力。
我将头靠在柜子上，无神地目光看着渐渐发亮的东方，身边这个我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将头枕在我的腹部上，垂着浓密的睫毛，均匀地呼吸着。
他梦呓；“今生你只能是我杨锦凡的女人……”
谁也不知道在刚刚浓稠的黑夜里发生了什么，可身下被撕破的杏色旗袍逃不开我的视线，还有那浅色地毯上的两滩血迹，一滩暗红色的已然在地毯上凝结，另一滩……鲜红的血液混着白色的液体触目惊心地暴露在冉冉升起的晨曦中。
……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3╰）╮）
作者有话要说： 额……
希望看完这章不会有人骂我……
34
34、生死（1） 。。。
火，四周燃起熊熊烈火，映在眼中的火光渐渐熄灭，杨锦凡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锦凡……你撑住，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的……”我再无余力抬起手摇晃他。
滚滚浓烟，烧得发亮的铁链，明亮刺眼的火光，还有脚踝上被忽略掉的疼痛，死亡边缘的恐惧与挣扎……眨着眼睛，这些都消失在阖上的双眼中……
这一切还要从三天前开始说起。
……
那日夜涵宇如往常一样，懒洋洋的坐在杨家大厅的沙发上，双手扶着头听着杨锦凡口中滔滔不绝地说着关于越阳钢厂的进展。
他打着哈气，一副休息不足的样子，显然心思完全没有在这儿。
杨锦凡咳了几声，“涵宇？”
夜涵宇眨眨眼，嘿嘿地笑了笑说道：“我今天有些累了，总之你办事，我放心，你也不必天天都与我说这些进展，若是有了大的进展再与我说也不迟。”
我从二楼走廊经过，放慢了脚步，不自觉地朝楼下看了看，不小心撞见杨锦凡举目投来的目光，我连连闪躲，转身朝房间走去。自从那个夜晚之后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与杨锦凡说话了，这样也好，倒也落得清净。
他每次见了我，眼中总是朦胧地泛起些许悔意，可总是刻意回避他的目光装作没看见一样。
见我转身离开，夜涵宇在楼下笑道：“誒！合欢？”
我头也不回地继续朝房间走去，到了拐角处，看不见他们了，才靠着墙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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