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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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 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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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忍不住道:”想不到田岗还有这等手笔,我以往倒小看他了。”相田忽然道:”这不是他造的。”仙道立即会意:”原来是炎王的杰作,那就难怪了。”

    仙道见滑车只能坐两人,相田又先将晴子扶了上去,随即看定他不动,心中虽然颇为担忧,但料想晴子一时还不会害他,便道:”相田先生,你先上吧。”相田道:”你为什么救我?”仙道见了他的样子不自禁地放柔声音道:”实不相瞒,我与流川枫是至交好友,我遭人追杀,无意中闯入此处,既然得知他舅舅还生存人世,无论如何也要带你去见他一面的。在下并无觊觎《天下》之心,此话是否可信,日后你自会得知。”

    相田笔直看着他眼睛,仙道心中无愧,也笔直回视过去。相田微微一笑,道:”我信得过你,我们上去后会等你的,你放心。”仙道道:”多谢。”

    福田绞动大盘,道:”上去后将车子从另一边推下。”眼见滑车慢慢升上,晴子忽然道:”七王爷,你适才所说的那位美貌好友便是流川么?”仙道笑道:”是啊,你叫我仙道便是。”晴子听后便不再多言。

    福田独自转动绞盘,仙道见滑车没入黑暗后便席地坐在福田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福田说话。福田从未遇到过待己如此亲切之人,何况这人武功又高,口中虽不言,心底早就将他引为知己好友。他有心要跟他去找流川,但适才他问之时自己没立刻答应,这时只当他已作罢,不好意思再行自己开口。他自幼遭人轻贱,养成内向偏激的性格,于一些小问题上爱钻牛角,旁人行来自然而然之事,他往往要思虑再三。

    过了约莫两个多时辰,福田将二人送至山顶,停手拭汗。又过不久,滑车一路发出响声顺另一根钢缆到了他们面前。

    福田于这段时间内已调匀呼吸,粗声道:”你上去吧。”仙道道:”那你呢?”福田道:”我送完你后便从这儿爬上去,我,我——”他怕仙道以为他是出尔反尔、没有决断之人,始终说不出要和他一起走的话,既担心他上去后与另外二人一走了之,又对自己的担心有些恼火,一张丑脸上神色极是尴尬。

    仙道却道:”福田,不如你先上去。”福田一愣,道:”什么?”仙道叹道:”原来你也和那些人一样,认定我是武林败类,怕被我牵连,不肯和我一起走。”福田急道:”不,不是的,我——”仙道道:”你不必解释了,我也并没怪你,承你送我们之情,上去后我们便分道扬镳吧。日后我被人杀死——”

    福田又气又急,怒道:”你有完没完?谁说我不和你一起走了?”仙道心中暗暗好笑,假意惊喜道:”这么说你答应和我同去了?”福田丑脸上一红,幸好光线昏暗,也瞧不出来,他道:”我想见识见识那套剑法。”仙道笑道:”这是自然,上车吧。”

    福田还待推辞,仙道突然正色道:”福田兄,上去后留意赤木晴子,别让她对相田先生玩什么花样。你们可先找地方打尖,别在鹫峰上多加逗留,你一路给我留下讯号便是。”

    趁福田记忆之时,将他推上车,转动绞盘,送他上去。

正文 (十二)兵法韬略此中藏(3)

    他内力虽远较福田深厚,但不惯干此粗活,将滑车送到顶也费了不少功夫,双臂、肩背、后腰处隐隐酸痛。他坐下运了一会儿功,睁眼见两道钢缆斜斜地伸入黑暗中,一派阴森,实不愿从此处爬上去,加上折腾了半天,他肚子也饿了,索性持起长明灯往回走去。

    适才经过石室时一片黑暗,此时他手持灯火,才看清了周遭环境。他想到田岗之死,心中尚觉一些不可思议,举灯往地上一照,吃了一惊:田岗的确躺在地上,双目上翻,脸色发青,嘴边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显是已死;但理应倒在他面前的高头却影踪不见。

    仙道亲眼见到晴子将剑从他心窝插入,这一剑快狠兼备,入肉又深,高头绝无再活之理,那么他的尸首到哪儿去了?难道他和赤木晴子串通了骗人?那又为什么?或者有人来过,带走了高头尸首?

    仙道又持灯在石室内找了一遍,到处不见高头尸首。他落地之处有一大滩血迹,仙道仔细看去,从那大滩血迹上又延伸出两条细细的血迹,一条通往滑车所在处,一条通往入口的石门。仙道顺着通入口处的血迹找到墙角处的开门机关,迅速闪身而出,那一长溜石阶上果然亦有淡淡的血迹。

    仙道心想:”看这情形,高头多半没死,要不就是有人来过这儿,带着他尸体从这条道跑了。”

    他快步走下石阶,推门经水路回到崖底。崖底空无一人,与他潜入湖中前没甚差别,高头与晴子攀缘而下的长绳却仍旧挂着。

    仙道入湖时尚是早上,现在已接近黄昏,他累了一天,又想有福田在,相田一时三刻不会有什么危险,当下生起火堆,烤了湖鱼饱食一顿,又在火旁睡了三个多时辰,醒来时天色已黑,但于周身景物尚依稀可辨,与密道石室中的伸手不见五指毕竟不同。仙道略加结束,拉了拉那条垂下的绳子,随即援绳而上。

    这回攀崖和几日前大不一样。他休整几日,精力充沛,又有长绳可供攀缘,身边还带着食物,爬到一半,他觉得肚饿,便捡了块突出的大石,坐上去将怀中揣着的烤鱼拿出吃了起来。但四周阒然一片,他吃到一半便觉无聊,回想不久前与流川一同抱坐横树的情景,当日尚因身子不适、心中又满怀忧虑而略有不满,此时思之,却宛如仙境。

    一时思念流川之心大炽,不愿再行耽搁,抛下鱼援绳又上。他始终保持警惕,怕有人在上突然割断绳子,幸好一路平安。

    仙道踏上顶后,四处一张望,这夜天空无云无月,星星格外清晰,他找到北极星,辩明了方向,向相田他们可能的上山处行去。

    行不多久,忽听脚步声响,他忙向一棵大树后一闪,两名无极门弟子正好从他身边走过。一人道:”师父命我们严加防备,好没道理,现下那仙道即便不死,也已是丧家之犬,咱们不找他麻烦便罢了,难道他还会自投罗网?”另一人道:”总是小心些好。”

    听得两人脚步声远去,仙道心想:”原来他们还在防我,看来鹫峰上不能多呆。”当下折而下山,到村中找了户人家的厨房胡乱睡了不多久,天便亮了。

    他向村民打听相田等人,他虽衣衫不整,但相貌儒雅风流,谈吐彬彬有礼,此处离仁京甚近,村民都道他是官家子弟,诚惶诚恐,言无不答。福田相貌丑陋异常,令人一见难忘,打听他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仙道听说他们三人雇船去了巫云湾,便向农家借了一身服饰,用草帽遮住自己一头醒目的朝天发,也雇船往巫云湾而去。

    不到中午船便舣岸,仙道出手大方,引得那船家千恩万谢。他怕巫云湾仍有不少武林中人聚集,也不除草帽,装作随意溜达的样子在岸边行走,寻找福田留下的记号,在江边一棵杨柳树下见到他用炭笔写了个大大的”福”字,福起笔的一点横卧字上,点前开叉,便似一个箭头。

    仙道微微一笑,顺着箭头而行,不久又在一处墙角发现一个同样的”福”字。

    一路行来,正是一家悦来客栈。仙道笑容可掬地向客栈伙计打听三人情况,谁知那伙计不听则罢,一听之下登时大怒,吹胡子瞪眼地道:”这三人昨天傍晚到的小店,一开口便要了三间上房。我见其中两人长得相貌不凡,还道他们是京城来的爷们,贪玩迷了路,在山沟里跌了跤才弄出那么副狼狈模样,殷勤招待为他们压惊。谁知这三人竟是白吃白住来的,今儿个天没亮我便见他们三人慌慌张张地想要从后门逃出,我当然上前阻挡,那位丑爷便出手打人。你看,我这肩上的伤还没退呢。”说着拉开肩头衣服给仙道看,果然肩上高高肿起一个大包。

    仙道心中奇怪,想:”难道他们身边都没带钱?”他问明了他们确实已离开,便将他们欠的钱还了,追下去。伙计见他还钱,脸色才微微好看一些。

    仙道走过两条街,便又找到福田留下的记号,只是这次字迹潦草,显是匆忙中写就。他心知不好,顺记号行去,一连行了数十里,差点以为走错了道,这才又发现福田的记号,这次”福”只写了左半边。

    仙道见他们行走的方向起初是往北,后来渐渐转而向南,竟是朝湘北的反方向而去。且福田所留记号越来越简陋,从一个字到半个字,又到一个箭头,最后连箭头也无,只随手折下柳枝压在石子下指个大致方位。若非仙道聪明过人,又目光敏锐,还真不易发现。

    他追了一天,追到仁京北方一个大镇。他在镇内粗略吃了点东西,往后路途转偏,傍晚时分已处身山区,周围少闻人声。

    仙道到山区后略松了口气,想若真有人追杀他们,到这儿后应当较易躲避。他正要找寻福田所留记号,忽听前方有吆喝打斗声,他心下一凛,忙循声过去。

    转过一个山坳,只见一个山洞前,有两人正在动手,一帮人在旁围观。围观的一群是不久前与仙道在无极宫动过手的山王人众。动手的两人中,一个苦苦支持的是福田,另一人却赫然是应该已死的高头。

    仙道虽早猜到高头可能未死,但亲眼瞧见后仍忍不住吃了一惊。这时高头躲避福田的一剑,正面对准了仙道,仙道见他薄薄衣衫下鼓起了一大块,位置正在左胸心脏部位,看似绷带一类物质,心道:”在妈妈留下的《武林异事》一书中记载过:离今约莫五十年前,海南的五行门掌门段不兴和陵南金鸡寺宝塔大师曾在出云山山顶比试武功,二人半斤八两,斗了三天三夜也不分胜负,后来,段不兴忽行阴招,先使暗器伤了宝塔大师,再一剑刺穿他心脏。他得手之后大为得意,怎知宝塔大师并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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