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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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 下-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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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若现在放弃不练〈〈纵横〉〉,他新连处经气不固,很快便会枯竭,这半月的气力是全部白费了,自己仍将是一个手足无力、四肢瘫痪的废人。不练是残废练是死,叫他该怎么办?

    仙道万料不到在他刚看到一线生机之时,竟又会遇上这样的难题。流川就在他胸前安稳地呼吸着,他一定以为他马上就会好起来,变得比原来更强,与他并驾齐驱吧?

    到底是就此放弃、贪求在他身边一辈子,被他照顾;还是该练完〈〈纵横〉〉、重新站起来,骄傲地守护着他,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或是几日?仙道紧紧咬住嘴唇,胸中如两军对垒,脑中也是混乱一片,直欲炸开一般。直到一滴鲜血嗒的一声滴在流川雪白的脸上,他才稍微清醒了一点。连忙伸舌舔去了他脸上的鲜血,以及随之滚落的眼泪,煎熬他心的火焰似乎在逐渐熄灭,痛到极处,反觉麻木了。

    流川在他怀中不适地动了动,仙道已经平静下来,遂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流川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极不乐意地睁开眼睛,见仙道正异常温柔地看着他,但面色苍白,眼圈发黑,似乎一夜未眠,不禁觉得奇怪,道:”怎么?”仙道勉强一笑,道:”没什么,我在等你起来,我们好快点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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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樱木与木暮二人和流川分开后,樱木心情恶劣,在街上乱行乱撞,遇有人斥责,举拳便要殴打,被木暮阻止,道:”我知你心里不好受,我又何尝不是?但师父平时教导我们什么来着?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恃强凌弱,与江湖上的下三滥有什么不同?”

    樱木自知理亏,默默不语,心中又牵挂流川,不知他要去何处,会不会遇到危险。忽听木暮道:”你看,这人不是丰玉掌门么?”

    樱木抬眼一看,正看到南烈从身边怒气冲冲地走过。他小时候曾受南烈之骗,陷流川于危境,当时年纪幼小,尚不清楚南烈究竟要对流川做什么,此后年纪大了,自然明白过来,心恨南烈卑鄙,一直存了个找他报仇的念头,在此见到他,心中不禁一喜,想正好去打他一顿出气。但他也听说过丰玉毒药的厉害,又见他们人多势众,先不贸然上前挑战,拉了木暮一把,道:”跟去瞧瞧。”

    木暮想起适才遇到仙流二人时的情形,二人似乎正遭什么人追杀,难不成便是丰玉人众?他心道:”若小师弟真惹上了丰玉,未免后患无穷,倒要跟去瞧个究竟。”当下与樱木二人偷偷跟在南烈等人身后,到了马仲景府上。

    依樱木的意思,便要一把火烧了马仲景的宅子,逼南烈出来单挑,但木暮因事情尚未弄清楚,不愿累及无辜,坚不同意。

    二人先找了家客栈住下,候到二更时分,木暮硬逼樱木换了夜行服,与他翻墙进了马仲景府中。

    响泉地处荒漠边缘,虽是以买卖药材为主的市镇,不似别处牧民早起便要忙碌,却也养成了草原民众早睡早起的习惯。马仲景虽是富豪,因府中娱乐甚少,他除了偶尔看书睡得晚些外,其余时间一到二更天,便睡下了。

    因此木花二人进入府中时,偌大一幢宅子,只有西首一间屋中尚有烛火晃动。

    樱木不等木暮说什么,一溜烟般到了那间屋子之外,顺廊柱爬到屋顶,双脚勾住屋檐,身子倒垂,舔破窗纸向里观看。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登时大喜。原来屋中只有南烈一人,正拿着两块破布踱来踱去,不时将布凑到鼻旁,脸上一忽儿欢喜,一忽儿怨叹,一忽儿痴迷,一忽儿恼恨。

    樱木也不知他在干么,想现在他只有一人,正好下去好好教训他一顿。正要跃下屋顶前去搦战,身子甫到半空便被木暮抓住他右足踝拖了回来。

    樱木大怒,待要发作,木暮向他摇了摇头,向一处抬了抬下巴。樱木顺他指点看去,见不远处正有几名丰玉弟子打扮的人向这边走来,他们也非故意躲闪前进,但脚下自然无声,若非木暮指点,他这一下去岂非正好撞到他们?

    樱木暗中吐了吐舌头,心道:”幸好二师兄细心,想不到南烈仍旧这般奸诈。”

    二人见丰玉人众顺回廊似奔这间屋子而来,忙往两旁一散,各躲于一处飞檐之后。

    来的丰玉弟子约有五六人,也没注意屋上有何异状,一行人停在南烈屋外,一人上前叩了叩门,道:”乞禀掌门,叛徒越野已抓了回来。”樱木从上往下观看,果然见有两人抬着一名丰玉弟子,这人双眼紧闭,显是昏了过去,廊中暗淡灯光下他似觉这人颇为眼熟,偏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只听屋中南烈道:”进来吧。”一行人打开门,鱼贯而入。

    樱木待他们全部进入屋中,才重新倒垂窥看。

    丰玉弟子将昏迷之人往地上重重一摔,南烈冷哼道:”只抓到他么?流川枫的人呢?”樱木听他提到流川的名字,心怦怦直跳。

    一丰玉弟子满脸惶恐,道:”掌门恕罪,我们只抓到他,流川——流川和那个人都不见了。”南烈心头火起,”啪”的一掌打了他个清脆的耳光,骂道:”都是废物,一个比一个笨。”

    一名丰玉弟子知南烈一发火,不定谁就要倒霉,不动声色地在越野背上穴道踢了两脚,越野咳了几声,南烈当即转移了注意力,冷冷地道:”你醒了么?”

    越野睁眼一看情形,已知不妙,他也不说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垂首不语。南烈见他低下头时露出纤细脖颈,倒也楚楚可怜,心中一软,但随即想起便是此人作梗,才让流川逃走,又是大怒,道:”越野,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当初你被无极门弟子追杀,身受重伤,若非我途中经过,出手相救,你焉能活到此时?也是你自己说要报答我救命之恩,甘愿投入丰玉的。你资历虽浅,我待你可曾异于别的门人?你今日这么做,良心安在?”

    樱木这时突然记起,原来这人便是当日在鹫峰下力指赤木刚宪杀伤田岗和仙道之人。

    越野听南烈一顿数落,起初强自隐忍,后来却渐渐忍耐不住,想今日反正是一死,索性豁了出去,抬头道:”不错,南掌门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替我打发强敌,恩同再造。你虽要我——要我在晚上陪你,那也是我为了报答你大恩,心甘情愿,算不了什么。”南烈厉声道:”那你干么放走流川?”心道:”莫非他是心怀妒忌,怕我有了流川后就不再理他?若真如此,倒可饶他一命,单只废了他武功,赶他出门,让他自生自灭。”

    越野却道:”你若要流川,我又怎会出手干涉?但你——”他眼泪在眼眶中滚了几滚,终于一咬牙,道,”但你要杀仙道彰,他是我师兄,我却不能不救。”

    南烈怒极反笑,道:”原来又是仙道彰,好好好,你既然这么喜欢他,我便也挑断你的经脉,让你和他受一样的苦。”说到这忽然心念一动,改了口气道,”越野,我可真要动手了,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现在反悔,骂仙道三声’大混蛋’,再同我一起去杀了他,我便饶了你,如何?”越野不料事情尚有转机,一愣,道:”你要怎样?”南烈道:”你帮过他们,他们必不会疑心你,我放出消息,说你已被我抓住,不日便要处死。仙道知道后定会让流川救你出去,你见了他俩,只需将这些小小的娃卵给仙道服下,你以往的过失尽可一笔勾销,以后你便是我门中长老,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我也绝不再侵犯你,怎样?”

    越野脸色煞白,冲着南烈手中无色的小瓶连连摇头,道:”他已经被人害成这副样子,我绝不能再去害他。”南烈双眉一皱,道:”那你去将流川抓回来抵罪。”越野仍是摇头,道:”他会伤心的。南掌门,流川已经断了一臂,再美也是残缺之人了。你本事这么大,要多少美人不可得,干么非要——”

    他话未说完,已被南烈一脚远远踢出。越野本已受了内伤,这时胸口更如潮涌,难受非常,更兼摔下时牙齿咬到舌尖,满嘴鲜血,话也说不出,耳边却清清楚楚地听到南烈的话:”断了一臂便怎么了,我告诉你,他便是四肢齐断,也要比你们这些人加起来美一百倍。哼,我南烈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他流川枫也是一样。”

    南烈越骂越气,将装有跗血阴娃卵的瓶子往兜中一塞,向左右道:”将他手脚经脉挑了,挂在镇楼上。”

    左右丰玉弟子接令,各出一人前去拖越野,哪知手尚未碰到他身体,便觉胸口一痛,似是肋骨被人打断,紧接着身子飞了出去。

    南烈一惊,仔细看时,却见一个红发黑衣,身材壮硕的少年立在越野身边,正狠狠地瞪着他。他一生对仗无数,但说也奇怪,被这少年的目光一对,竟生出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吸了口冷气。

    樱木道:”南烈,多日不见,你还认得我么?”南烈笑道:”你是樱木花道?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还学会了天地风云掌,真是可喜可贺。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樱木道:”你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谁高兴跟你在这儿文绉绉地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浪费时间。”

    南烈脸色一变,道:”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南某人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干么深更半夜有觉不睡,闯到这儿来管我的闲事,还出手打伤我的门人?别以为是白发魔的弟子便能横行无忌了,须知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

    樱木道:”南烈,你吃的到底是人饭还是猪食?如果吃的是人饭,便不该长了个猪脑袋,有这猪记性。谁说我们以往没过节?你那时欺我年幼无知,骗我干出背叛朋友的事来,这事你难道忘了不成?”

    南烈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原来你是为了他要和我算帐,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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