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咖啡一杯，笑纳笑纳。”刘杰放了一杯咖啡在他办公桌上，杯子套着小塑料袋，上面的图案是警察局百米外的一家咖啡厅。
纪景存从身上拿出钱夹准备给钱，刘杰喂喂喂的怪叫了起来。
“头儿，见外了啊。很多次下班你捎我回家，我是不是也要给你油钱呢！”
纪景存把钱包放回去，端起还是热的咖啡喝了一口，沉顿的精神给冲明白了些。
“头儿，我记得小嫂子是数学高材生是吧，可不可以请她帮我一个忙啊。”刘杰舔着笑坐下来。
咖啡不是白喝得，纪景存放下纸杯，问：“什么忙？”
“听说彩票中奖的号码是可以算出来的，小嫂子数学这么牛逼，她要是认真算，我跟着她买也沾个光不是。”
“照你这么说，学数学的都去算彩票中奖号码，这个世界会多多少个百千万的富翁？”纪景存几口咖啡喝完，把咖啡杯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嗳，我还有很多材料没整理完，头儿你慢忙。”被反讽的刘杰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又被纪景存叫住了。
“关于专案组查出的资料，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身份名字以及联络方式。”
一个想中彩票拉进彼此的距离，一个想做好心人增添自己的存在感，刘杰和张赫然两人殊途同归。
张赫然不在他纪景存面前打探宋姿的消息，就会去问刘杰，这么几天张赫然都没问他，肯定是准备问刘杰要宋姿的电话。纪景存了解的宋姿，处理事情的方式就是用钱，打伤了他出钱，和谭振林不为人知的交易是出钱，张赫然热心帮她，还是出钱。
纪景存清楚，那晚的钱对于张赫然来说很重要，对于宋姿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经过纪景存的提醒，刘杰在接到张赫然的电话时，缄口没把宋姿的电话号码给张赫然，敷衍几句说自己忙就挂了张赫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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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振林这个名字出现在宋家后，宋冶没有给宋姿安排保镖，而是劝她在家待一段时间。
宋姿每天跟着家里请得保姆阿姨一起做家务，保姆阿姨刚开始还怕自己在宋家的饭碗丢了，后来觉得宋姿是待在家无聊，所以她就带教宋姿学做饭切菜这些厨房的活。熟络后，宋姿便让阿姨不要再叫她宋小姐而是叫她小姿，宋姿便叫她田阿姨。
田阿姨是农村人，家里有个在市里上高中的女儿，丈夫在本市一家工厂打工，一年的能赚得钱也不是很多。为了女儿生活开支和补贴家用，所以才出来做保姆，也是遇到宋家这种大户人家。工资高，对她也不见外，只是事情总有意外。
宋家在连着吃了几顿咸得齁嘴淡得无味的菜后，宋冶要给保姆阿姨结账换人了，正好被几天都没上餐桌的宋姿碰见了。
“田阿姨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辞退她？”宋姿抢过快哭了的田阿姨手上的信封，拉着她质问宋冶。
宋冶知道保姆的生活条件，以为宋姿是同情心泛滥，可现实是另一回事。以前保姆做得菜是不错，现在的菜跟猪食差不多了，再怎么有同情心，他们自己的身体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小姿，把钱给人家。”当着外人的面，宋冶不会说自己妹妹的不是。
“田阿姨你别听我哥的，明天继续来，要是不来的话我就开车去接你来。”宋姿把钱塞还给田阿姨，对着宋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宋冶脸板着：“田阿姨，我辞退你，你自己应该清楚是什么原因。我妹妹是小孩子脾性，但请不要利用她的天真。”
“宋老板，天地良心，我没有利用小姿，我也不知道你辞退我的原因。”田阿姨给冤枉，人虽然穷，还是要争一口气。
“好一个没有利用小姿。我花钱请你来，家务很多都是我妹妹在做，炒得菜越来越难吃，敷衍了事。即便不在我们宋家，你去任何一家，看他们用不用你！”
保姆阿姨被连连指责，对方还是个小辈，苦着脸终于哭了出来。
“家务是我自己要做得，田阿姨的菜很好吃！”宋姿音调拔高三度，与宋冶横着脸。
“你都没吃就瞎说好吃，跟猪食一样！你竟然为了个外人来吼我，我是你哥哥。”宋冶低着声音，像是隐忍像是难过。两人现在已经不是平常开玩笑插浑打科的状态了，宋冶态度很认真。
母亲早逝父亲工作忙，自己捧在手心的妹妹，晚上她哭了他总是比他爸先一步进她的房间，冲好牛奶哄她睡觉。她还不会走路时就把她背在背上，楼上楼下的跑。等她会走路了，他放学回来还是会把她扛在肩上顶高高，满屋子都是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他揍走给她送情书的小男生，铺平她出国学习安稳的路。她越长大越不懂事，酒吧的事他跟他爸是一样的态度，只是远程管不住她。她嘴巴会跟他狡辩几句，但是他知道她还是听他话的关心他的，要不是那晚在公安局，他被几个警察压在地上听到她带着哭腔喊警察放开他，拿着电脑显示屏猛砸警察们的身上……
“我吃了啊，田阿姨做得饭很好吃，每次都被我吃完了。”宋姿声音低下去，好像知道问题的所在了，“田阿姨边炒我边吃，炒完两个我都吃完了，觉得炒菜挺好玩就学着自己动手。”
“你们吃得难吃的菜，是我炒得……”宋姿越说声音越低，她每次炒完了见爸爸和哥哥回来就上楼去了，没尝过味道，也没听过他们的反馈。接下来洗碗收拾厨房的事就是田阿姨了，她是给她背了炒菜难吃的黑锅。
宋冶：“……”他还能说什么……
田阿姨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宋冶给她诚恳的道歉还给她加了工资，宋姿被勒令不许再进厨房做饭。
宋冶假装生气，还是让秘书去书店买了有关烹饪的书，带回家扔在客厅茶几上。宋姿则会狗腿的给他泡茶，端果盘还插上牙签，特别是他喜欢吃得橘子还剥开了分瓣。
盛忙的宋志鹏回到家看到儿女之间这么和谐的相处感到欣慰，虽然宋冶没有给他买过一本书，宋姿也没给他剥过橘子。两个孩子就在不自觉的时间里长大了，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
在家无聊的宋姿不知道，榕市的一些人已经在暗地里开始打她的主意了，有的为了她身后的宋家，有得因为她这个人也就是长得漂亮，有得觉得她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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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走，日子在转，宋姿再次踏进宋氏大楼，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市里表彰大会，宋冶被评为榕市杰出青年企业家，宋姿秘书加妹妹双重身份被他拉着去领奖。
大会过后就是酒会，政府领导用酒精给企业家们灌*汤洗脑，企业家们捐了一栋又一栋大楼。宋氏就为一所中学捐了一栋宿舍楼，宋冶的肩膀都被领导拍了又拍，他得为市政府给他颁发得杰出青年企业家的荣誉做“回馈”。
经介绍是宋冶妹妹的宋姿，也博得了很多人的眼球，亭亭玉立又多金，谁家与宋家结亲，面子里子都有了。
宋姿手挽着宋冶陪站在他身边，迎接八方“来客“，好好的一个政府答谢晚宴成了变相的相亲宴。连市领导都双眼放光的看着宋姿，拍着宋冶已经麻了的肩赞扬宋家基因好。
一张名片、十张名片、一叠名片、越来越多，宋姿跟礼仪小姐一样，嘴都快笑僵了。
“宋小姐真漂亮。”宋姿在低头看自己鞋尖时，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听到，真想当自己耳聋了。
宋姿抬头，无懈可击的笑着说：“谢谢。”
宋冶认出了来人是谭振林，他头上的伤貌似已经好了。对方好像注意到宋冶在看他的头，“善解人意”的偏了下头，留下的疤清晰可见。
“恭喜宋总获得杰出青年企业家的荣誉！”谭振林对着宋冶伸出手，两人君子般的相握，客气寒暄了几句。
有人过来叫谭振林，宋姿低头吐了口气，这个瘟神终于要走了。
谭振林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拿出放在衬衫口袋里的笔，“嘶啦”几声衬衫口袋被扯了下来。
他打开笔咬着笔盖，把衬衫口袋布料放在手掌上，写下电话号码和名字，递给在无语的宋姿。
“出门时有点赶，忘了带名片，宋小姐先将就着看，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他的这个特别的动作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宋姿咬着牙接过，握在手里。
谭振林笑呵呵拂袖而去，多少青年才俊都在羡慕嫉妒恨他的搭讪方式，心想一定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宋姿的心情全无，她哪跟谭振林相识了？说得别人以为两人很熟似的，没怎么喝酒没有上洗手间的想法，便一直陪着宋冶坚持到晚宴快结束才离开。
车在路上开了一段路后，宋冶叫宋姿把谭振林递给她的“名片”扔了。
宋姿摊开手掌，扔之前看了一眼上面的字：138XXXX，亲爱的林林＾…＾
宋姿毫不犹豫地开窗扔了出去，被那个署名差点看得汗毛竖起。
路旁几辆警车响着警报飞驰而过，那块刚扔在地上的衬衫口袋布料被警车带来的风引低飞了几下。
“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宋姿靠在椅背上，听着刺耳的警报声猜测。
第二天看新闻，宋姿才知道，自己除了是“酒吧杀手”，还是乌鸦嘴……
☆、第7章 各司其业
警察赶到现场，受害者已经断气了，是最近案件发生中的唯一一个送命的人。
死者坐在马桶上，厕所隔间内有打斗过的痕迹，挂在墙上装着卫生纸的铁盒子撞进去一块。马桶内全是从死者两腿间流下去的血，脸上盖着厚厚的纸层，便是他窒息死亡的原因。
死者脚边的酒杯中，酒只沁泡了一短截男性生殖器，相比前几次作案，杯中的酒大部分是被用在了盖在他脸上的纸中。初步断定，这起案件与前几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死者脸上的纸和掉在地上的纸被警察用镊子夹下来放进专用塑料袋内，狰狞的表情配上血腥的厕所隔间，无不阐释凶手的变态和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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