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你脸色像死人一样。」在这一刻,理智无情的抛弃了西门凛然,本能占据了他的身体他的大脑甚至是他的每一个细胞,自然而然的,他强壮有力的手臂就扶住了苏溪月的胳膊,在感觉到他不甘的挣扎后,他干脆就搂着对方的纤腰把人给抱到了床上。
「到底是怎么了?」西门凛然的脸色很紧张,不停的追问着。
花香和九言楞楞的站在外屋,半天才回过神来,花香叫道:「宫主,要不要去请姜大夫过来?」话音未落,就看到宫主回身怒瞪着自己,小丫头心里「咯磴」一下,暗道坏了,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没用的东西,这个还用问吗?快去,让姜大夫把治肚子痛的药都给带过来。」西门凛然中气十足的大吼,十分之理直气壮,当即就让花香又是一个趔趄。总算这小丫鬟这几日已经是经历了好几次重大考验,最后还是稳住了身形,飞一般的奔出去。
月色清冷,隐秘的后院中,两个人影在假山前一闪而没。
「呶,这是你要的东西,成败在此一举,姑娘说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努力隐忍了这许多年,如今天大的机会就在你面前,趁着那个西门凛然因为苏溪月而心烦意乱的时候,最容易下手,过了这段时间,再想找别的途径,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行,放心吧,你回去转告姑娘,我会除掉他的,不但如此,我会让他无比痛苦的死去,而且死不瞑目,更没有脸去泉下见他的亲人,哈哈哈……」狠毒诡秘的笑声响起,转瞬却又消失,接着两条人影从假山中出来,左右望望四下无人,便分别从两个方向离开,转眼间就了无踪迹。
九言终于进了里屋,只不过他很快就又退了出去。因为太不自在了。
本应被宫主折磨的苏溪月静静躺在床上,面色痛苦无比,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被宫主折磨成那样了呢。而向来冷漠无情,叫嚣着要报仇的宫主,此时却比一个热恋中的少年还不争气,不但一根指头都戳不下去,还不停围绕着人家嘘寒问暖,那副表情哪是对待仇人啊,就连对亲娘老子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九言这样的想法绝对是夸大其词了。
西门凛然是很紧张没错,但远远没到嘘寒问暖的地步,他只是坐在床边皱眉看着苏溪月,表情也随着苏溪月的呻吟而不住变幻着。当然,如果以他从前的经历来看,这绝对可以算得上无微不至嘘寒问暖了。
花香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啊?让她去请姜大夫,又不是让她回宫。九言在心里狠狠的抱怨着,刚想到这里,就看见花香拖着一个老头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嚷:「怎么样?苏公子怎么样了?不会是不中用了吧?」
「你才不中用了。」西门凛然青筋蹦了出来,真是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心腹侍女竟然还有一张乌鸦的嘴巴,开口就没好话,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否则早就一脚踢出去,把她配给哪个属下了。
「哦,宫主,奴婢看……看见他刚才那副痛苦模样,还以为……还以为是得了急腹症呢。」花香吐了吐舌头,心想宫主啊,你就欠吓唬,既然关心人家,干什么还要拿出那副嘴脸啊,但愿这一次你能够认清自己的心意,别再折腾了,你这哪儿是折磨苏公子啊,根本就是折磨我和九言还有西门总管的心脏。
小丫头在心里吐槽的同时,姜大夫已经将手搭在苏溪月的脉搏上了,诊了半天,方茫然抬头道:「好奇怪,这位公子的脉象太奇怪了,老夫半生行医,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脉象。」
「那到底怎么样?会不会……有事?」西门凛然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额头上有细密汗珠渗出。看了床上的苏溪月一眼,他还不忘逞强澄清:「你别多想,我是怕你死得太早,到时候我怎么会甘心。」
「说不上来啊。」老大夫摇摇头:「这脉象似好似坏,若说它好,它又隐隐有中毒的迹象。若说它坏,但这位公子身体瘦弱,本该有不足的脉象,可老夫所看,他的脉象却又没有气血方面的问题,奇怪啊,真是太奇怪了。」
「那到底是好还是坏啊?」西门凛然急了,这姜大夫是当世名医,连他都诊不出来的脉象,这可不是小问题了。在这一刻,他心中忽然升起无边的恐惧和焦虑,但是被他刻意的忽略了。
「不知道,只有再往下看了。」老大夫站起身,摇头郑重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一步走一步,否则宫主再请个有名的大夫看看吧,老夫这里,实在没有什么高明办法。」
「什么看一步走一步?他现在就在这里躺着哼哼呢,你倒是拿出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办法啊。」西门凛然急了,拉着姜老大夫就开始叫。
姜大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方呵呵笑了一声,摇头道:「宫主,公子腹痛,只不过是饿的而已。老夫是不知道宫主和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宫主若想让公子活着,最好还是不要让公子太过奔波劳碌了。至于这腹痛,哦,这桌上还有一碗汤圆呢,不过不能给他吃,他的胃怕禁受不住,让厨房弄一碗白粥几样小菜就行。」
「还不快去弄。」西门凛然瞪了一眼旁边的花香,那杀人般的眼神让小丫鬟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答应了一声就连忙跑出去。
还不等到门口,就听见主子又是一声吼:「等等,回来。」吓得她连忙停了脚步,不解的回过头看着自家宫主,心想又怎么了?闹什么蛾子呢。
第四章
西门凛然陷入了天人交战中。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苏溪月,挺翘的鼻尖和光滑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他真恨不得能立刻把粥捧到他面前喂他喝下去。可是自己这次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是来照顾他,报答之前的兄弟情分吗?不是啊,自己是来报仇的啊,这……怎么整到后来,这倒不像报仇,反而是报恩了呢。
「宫主,到底要不要……要不要去拿粥啊?」花香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主子的命令,只好小心的出声询问,然后她伸着脖子看了看床上,迟疑道:「宫主,我怎么觉着苏公子好像是昏过去了,你看……」
「好了好了,哪那么多啰嗦,去拿去拿。」花香一句话让西门凛然下定了决心,烦躁的挥挥手,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哼,不能让他这么便宜就死掉,还是饿死的,那他也太好运了吧,他把我害的那么惨,我怎么可能让他舒服了,不行不行,必须要让他醒过来,身体好才能接受我的摧残。
这个借口很强大,所以西门宫主立刻就心安理得了。
不一会儿,花香端着一大碗碧莹莹的粳米粥和几样精致小菜走了回来,刚把粥放到桌子上,就听见自家主子大吼道:「花香,你如今也不会办事儿了,姜大夫让端白粥,你怎么端了一碗绿的来?换掉,快换掉。」
花香此时的表情啊,就像生吞了一条活鱼似的,好不容易顺上一口气,黑着脸道:「宫主啊,这碗粳米粥和白粥也差不多啊,米也比白米好。姜大夫说的白粥,不过是吩咐要素的,不加别的佐料,这粳米粥也是素粥啊,宫主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她这样一说,西门凛然才恍然大悟,刚刚有些关心则乱,所以失了方寸。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惭愧,挥挥手对花香道:「行了行了,下去睡吧,都亥时了,九言,你也去吧。」
他说完,听见九言小心问了一句宫主干什么,就恶声恶气的道:「我还能干什么?没看见这儿有个人等着我喂吗?」
九言和花香再次吞下了一条活鱼,两人相扶着向外走,心想宫主,你这报的到底是什么仇啊?走到门口,花香回过头,刚想说话,就被九言拧了一把后拖出去,然后听他生气道:「你疯了,看宫主这几天变了个人,所以胆子大了也想开玩笑是不是?你难道没看见宫主那副样子,他要想用你喂不早就吩咐了?用得着你亲自发问吗?」
花香耸了耸肩,又拍拍九言的肩膀笑道:「真不愧咱们搭档了这些年,连我想说什么话都知道,你这家伙敢情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变的吧。」一边说着,看到九言黑黑的脸色,这才掩嘴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西门凛然对着「昏迷」的苏溪月,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请姜大夫回来,就听见从那张形状优美的嘴里逸出两声很轻微很轻微的鼾声。他有些不敢置信,把耳朵贴近了如玉般的脸庞,仔细又听了一遍,没错,是鼾声,虽然很轻,但加上那均匀的呼吸,已经足可以证明,眼前这个「昏迷」的人,其实只是睡着了。
「你……」西门凛然咬牙切齿的只吼出了一个字,就不由自主的消失了声音,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面孔,那紧闭的眼睛;长长的,微微有点弯度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泛着红艳色泽的双唇;还有如玉般的面庞。
虽然做了三年下人,可这张面孔一点儿都没有被晒黑被磨粗。鬼使神差般的摸了一把,的确,非常的光滑,柔柔嫩嫩的感觉让他差点舍不得抽手。
「唔……」苏溪月的睡眠其实很浅,实在是因为这几天太累,而这张床又太舒服,所以他才会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此时被西门凛然一抚弄,就被惊醒了过来。
西门凛然匆忙的抽回手,脸上却有些热热的,心里也发虚,不过他当然不能让苏溪月看出来,于是立刻大声道:「你睡得像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只好把你给摇醒了。好了好了,既然醒了,就赶紧把粥喝下去吧。」
苏溪月睁着一双美丽的凤眼,看了西门凛然半晌,直到看见对方眼里开始冒火星子了,他才慢慢坐起来,轻轻抚了两下额头,呵呵笑道:「爷,你可真是折杀小的了,还亲自让小的喝粥,因为今天没劈完柴禾,总管说过不给晚饭的,不知道爷……」
「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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