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色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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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色十分-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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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常常被收容,所以他不太容易有存款,不过,他总是那样洒脱面对生活的。  “还有老楚,有一回晚上我们一起发酵,不用看罐的时候,老楚带我去北航看电影,就是那种小店的录像,一晚上放三个,最后一个是三级片,老楚一进去就跟那放录像的说,能不能先放第三个,乐死我了。”说着麦的脸又现出了幸福的颜色。  “还是年轻好,是不是?”金子问麦。“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有了可还是不幸福?”  “老楚是个不错的人,任何人和他在一起都很快乐,对吗?”金子又问。  “嗯;想想那时也真有意思;我们俩上班时间去买设备;他带我玩;挺有意思的;我都觉得特有意思;我想他要是带女孩出去玩一定是那女孩也感觉特幸福吧。其实,别人都说你们俩不般配,我觉得你们在一起挺好的。”麦看着地。  “我也这么想。”  “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要不是那天知道了,我还一直以为你和他在一起。”  “可总有些事是不可预见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对吧。当时,看上去完全对的事,最后也有可能是错的。上天弄人啊。”金子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其实,我也结婚了。”沉吟了一会儿,金子说道。金子眼里有了泪光,她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麦。麦的眼睛在暗处发着幽暗的光,金子看不清他的脸。  “可是我又离婚了。”金子看着地,眼泪掉了下来。  在黑暗里,金子仿佛看见一颗泪珠自麦的眼里滑落,当麦站起来的时候又仿佛没有过,什么都没有过。而金子也永远不会在男人的肩头哭泣。  金子又独自走进了黑暗。  她永远记住了两句话,一句是皮皮告诉她的:无论有多难,都要自己去克服,别人如果能做到给你些安慰和建议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还有一句是皮皮的母亲告诉她的:现在不快乐的事,明天就会过去,如果没有,就看看去年发生的困难。是的,在这以前所有让她焦虑的事正在慢慢变远,至少,不会让她一想起来就哭,至少还活着。
第一部一间叫DEEP的酒吧
  这是一间叫DEEP的酒吧,可怜的金子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写作,桌上的油灯幽暗地发着光,桌上的果盘发出隐隐的橙子香气,柠檬茶里的冰块发出心碎的声响,不是都说,独身的女人去酒吧就会有艳遇吗?为什么金子还是一直一个人?  有很多情节都有着惊人的相似,金子又坐在一间酒吧,写故事。她要了一杯叫“玛格丽特”的酒,这会让她想起天鹅湖,想起叫“玛格丽达”和“汉思”的那两只松鼠,想起和爱情有关的东西,和为爱情变成癞蛤蟆的“汉思”或是“玛格丽达”,因为看过的年代太久远,她忘记了。这味道的确太苦涩,让金子不禁摇头。  在暗处,笔记本电脑发出的荧光映亮了金子的脸庞,眼里有泪泫然欲滴。  还是一样的黑夜,一样地不知去向,酒吧里的灯都暗了,人都散了,只留下摇摇欲坠的金子。  金子挣扎着爬起来,好不容易才走到自己停车的地方。当有风吹过的时候,突然袭来一阵天昏地暗的感觉,金子禁不住吐了起来,在黑夜里,她看见自己仿佛在吐血,的确,她吐出的咖啡色的液体是胃出血的标志,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金子意识到自己也许不能开车了,她仿佛只能躺着或者靠在什么地方,她真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在这个时刻,她只能想到麦,因为单位是她要回去的地方。“你打车来接我行吗?我在东直门。”  “这么晚哪儿有车啊。”麦依然冷冰冰的。金子最怕听到的声音。  的确,开发区一过了晚上七点就几乎没有任何车了,那是一个偏僻而荒凉的地方。更何况现在可能应该是凌晨了吧。  金子竟然自己开车回去了,有几次,金子都险些上了马路护栏。  在灯光下,她看见自己吐出的咖啡色液体,她还以为自己晚上喝了咖啡。当她意识到自己不行了的时候,或者在她几乎昏倒以前,她拨通了麦的分机号码。  “你一定要送我回家,我恐怕不行了。”金子死死地望着麦,也许,麦终于读懂了金子眼里的绝望。  “可我不会开车。”  “我开。”  到今天,金子都不明白她叫麦干嘛,她还回去干嘛。当然,当她回到有老虎的家她不希望看见别的女人,即使不可避免,她也不希望自己一个人面对。至于她为什么回家,也许这就是一种本能,当她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不测,她或许会想见自己的亲人或者仇人?  金子虽然摇晃着走路,但还是没让麦扶一下,麦也是那种封建的人,如果,金子不摔倒在路上,他是不会管的,确切地说,他是不敢。他只是机械地跟在金子后面。还好,金子在任何形式面前都保留了自己的名节。  那晚老虎没走,那晚,家里没有别人。  金子的脸色惨白似雪,她在见老虎以前甚至没在镜子前面捋下头发,她一定认为自己难看得要死。看到老虎的金子来不及有别的表情就昏了过去。  当时麦一定是脸色通红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一定满心愤怒吧,到今天,金子都能想见他的表情。麦的愤怒大概有80%是对老虎的愤怒,有20%是对金子让他来的愤怒,金子宁可这么想。  金子被送进了医院,到今天为止,金子都相信一定是老虎一个人抱她下楼的,因为老虎不允许别人碰他的东西,再说,老虎也不知道麦的来历,老虎一定气得半死。  当金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四肢都插着吊针,老虎正坐在窗前,一脸严肃的样子,也许还有心痛,金子宁可这么相信,因为当她醒来的刹那,她似乎看见老虎正在看她,那仿佛心痛的表情转瞬即逝,换成了金子太熟悉的严肃表情,一种家长对有了错的孩子的表情。每次面对老虎的眼睛,金子都马上会想自己是不是难看,比如发型,头发一定是乱了,刘海儿一定倒到头顶去了,这样的金子看上去就不太柔顺。醒悟过来的金子一定是仓皇失措,一定想找个地逢儿钻进去,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半个眼睛。这时,金子才有时间思考过去的一切,或者说在她没有开始思考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  金子在做胃镜的时候,她宁可老虎不在场,也许老虎是不在场的,她的嘴里被吊了一个漏斗,脸下放了个盘子,医生拿了根煤气管粗的管子往她嘴里捅,顿时金子的胃里有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胃都吐出来,金子不停地吐着胃液和口水,她觉得天昏地暗,那种旋转的感觉仿佛一个巨大的旋涡,金子想,怎么自己就死不了呢?头痛得厉害,身上好沉,就让我死了吧。  也许,是人就有种求生的本能,当金子在巨浪和暴雨的袭击下没有死去的话,只要还有一点感觉她就会抓住一切可以碰到的东西,哪怕是一块浮木。当金子摸索到一个手指,她便牢牢地抓住,她抓住了老虎的爪子。老虎破天荒地拍了拍她的头,或者没有,有可能只是把手放在了她头上一下,她就止不住地啜泣起来,她怕老虎看见她涕泪横流的难看样子,她就对着嘴下面的盘子大哭起来,也许,她是趴在上面哭了起来,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在这个过程里竟没有人来阻止,金子宁可相信自己是哭得昏了过去,这个过程仿佛是上帝向人类降下福祉,而老虎将带她飞上天堂。  老虎带着一脸可怜相的金子回了家,回到这个最初被称之为山洞的地方。  在决定晚上睡哪里的这个问题上,老虎显得有些迟疑,因为这些天的老虎还一直担任着金子亲人的角色,至少吃饭的时候他们是在一起的。可是,谁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婚姻让两个曾经熟悉的人变得陌生起来。  老虎还是坐在电脑前面打牌,金子就坐在老虎椅子下面的床垫上紧紧挨着老虎的椅子,直眉瞪眼地盯着屏幕,可是她依然看不懂,就这样重复着以前很多年她重复的动作和生活的某个片段,他们谁也不和谁说话,老虎还是一脸严肃,但至少还不是一贯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至少,金子敢跟着他到他的屋里来,至少,他也没说什么。  即使这样,时间也过得很快,已经十一点半了,在此之前,老虎曾严厉地对金子说:睡觉去。金子只是惶恐地望着他,然后他就又接着玩牌了,金子也就又接着看了。但在此之后,金子开始吸鼻子,可能是她一直坐在地上的缘故,也可能是身体虚弱的原因,也许,因为金子开始想哭了,可能是眼泪流进鼻腔的缘故,于是就变成了鼻涕,她开始不停地吸鼻子,但她坚决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不想变成一个让男人讨厌的好哭鬼,或者那种死死抱着别人的腿一边哭哭啼啼的样子,在能控制的时候,她也要为自己留点尊严。  “睡觉去。”老虎又说,但没看她一眼。  “哦。”金子的嗓子沙哑。  “你感冒了?”老虎冷冷的。  “嗯。”  “睡觉去。”  “嗯。”金子坐着不动。  “走。”老虎看着金子,金子死死地盯着老虎。  “听见没有?”  金子没说话,还是死死地望着老虎。  “那么大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走,睡觉去。”说着,过来抓金子的胳膊。金子本能地向后一躲,竟然跌倒在床垫上,然后,她神情紧张地盯着老虎,那神态就像很多年前一只将被做实验的白猫,它躲在笼子一角缩着脖子惊恐地向外望着一声不吭,直到杀掉了其它十只猫以后轮到它的时候,它竟然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被揪了出来,不知是因为实验本身没有意义还是因为它的可怜,它竟没被处死。同样还留下了一只十分凶悍的黑色大野猫,只要一有人接近它的笼子,它就大声哈气,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因为没人敢接近它,于是它也被留了下来。  金子就是那样保持着一个姿势被老虎端进了她的屋里,力大无穷的老虎就那样嘴上叼着烟,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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