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记 詩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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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记 詩梵 -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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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哥哥,我只把他当做哥哥而已。”湘王心中一宽,大喜道:“真的么?”云儿疑惑地瞧着他,忽然明白他刚刚是在吃醋,咬了樱唇一口啐道:“我也不要嫁你,我也只是……”湘王慌忙掩上她的小嘴,生怕她说出把自己也作了哥哥。
  
  初九这日,宫中大宴,湘王一日未归。到了子时侍卫才来报王爷回府了,云儿见湘王有七分醉意,心中暗喜,想今夜可趁此良机越墙出府。湘王多喝了两杯,果然有些困倦,见云儿此时仍未入寝,只道是自己深夜未归,才至云儿如此辛苦,心中竟是缠绵,心疼道:“你莫要劳累了,早早歇罢。是我不好,回来太晚了,日后你莫再等我。”
  
  云儿怕他看出破绽,紧张难耐,只瞧着湘王说不出话来。湘王瞧她一脸痴然,更是怜惜,吩咐墨玉服侍云儿歇了,自己守在床边。云儿只急得燥热,又不敢露声色,只催湘王早早歇息,湘王正是欢喜,不肯走。云儿捺下性子,佯做入睡,湘王果然为她放了围帐,自己也去睡了。
  
  待更鼓敲了两下,云儿悄然起床,果然湘王酒力上涌,睡意沉沉,对云儿从他塌前绕过也丝毫不察。云儿避开巡夜的侍卫,摸到围墙边的一棵杨树下。这棵杨树枝杈最多且是易于攀越,云儿寻了半月才定下它。 女儿家何曾爬过树来,这一回真真苦煞人!
  
  攀上墙头时云儿已是香汗淋淋,顾不上衣衫尽湿,扯住绳子只望沿外墙攀下去,岂料那栓绳子的枝桠受不住拉扯竟是忽然断了。云儿身子一轻,连绳带人掉下来,只吓得惊呼一声,却在半空中被人抱住,悄没声息地落到地上。
  
  黑夜里什么也瞧不见,云儿不知那人是谁,因是惊吓,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那人轻声道:“你没事罢?”他身上郁金香的气息飘入鼻息,云儿几乎晕过去。那人不见她做声,慌忙道:“云儿,怎么了?”云儿悠然醒来,咬牙恨道:“你为何在这里?”那人轻笑道:“我为何不能在此?”云儿顿时委屈万分,恨上心头,又气又恼,晕了过去。模糊间那人抱着她走到街道上。
  
  云儿在他怀中抽泣,那人放下云儿,酸楚道:“如果伤心,你就大哭一场好了。”云儿恨道:“为什么?你到底想怎样?我要去找哥哥!”湘王黯然望着她道:“云儿,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在外面流漓?叫我又如何放得下心,再者,你孤身一人,又要去哪里找?我替你找不好么?”
  
  云儿怔了半响,泪如泉涌,湘王但觉心酸,只将她揽在怀中心疼道:“我来找好么?你留在我身边,剩下的事情我来做,你莫要走了……”心下竟是悲苦,云儿的愁苦竟是入了他的愁肠,百转千回,悲苦缠绵。
  
  云儿渐渐平息,绻在他怀中叹息不语。湘王见她心境已平,心中竟也跟着平和下来,两人坐在路边大石上,云儿偎着湘王竟无聊得咬湘王的手指。湘王一时愕然,复又欢喜,指尖痒痒地泛起无数甜蜜来,便痴然任她轻咬下一排排细小的牙印,心中只盼云儿咬腻了会顺便在他脸上也咬一口。
  
  不远处灯火通明,喧闹声中夹杂着器乐的咿呀。云儿喃喃道:“那里好亮,半夜还有那么多人。” 湘王抬眼望了望,微笑道:“傻丫头,那是人醉生梦死的地方,”“你去过吗?”云儿忽然问道,湘王面上一红,云儿又道:“我们现下去瞧瞧,我也要看看那么热闹的地方。”
  
  湘王苦笑道:“那不是你去的地方,傻瓜。”他轻轻贴着云儿的头呢喃道:“有你在我身边,我永远不会去那儿,到那儿的男人是没有魂的。”
  
  云儿怔了怔,一口啐道:“呸,我道是什么,是妓院么?明日我换了男装,定要进去瞧瞧。” 湘王立时沉下脸道:“小丫头家,去看什么,那里哪有干净的地方?”
  
  “哼!”云儿不服气地道:“要是路哥哥,就会陪我去呢!” 湘王立时酸得打翻了陈年老醋,良久才轻叹道:“云儿,你如何识得赵子路,可说与我听吗?”
  
  云儿将逃荒路上之事说了,忍不住轻叹道:“我现下甚是想他。” 湘王无语,心痛之极,若云儿心中只有赵子路,却没有自己,该当如何?心中甚苦,乱成一团。只轻轻挽着云儿走过一盏又一盏灯笼,忍不住道:“云儿,在你心中,我和你的路哥哥是一样的吗?”云儿低头踩碎一颗土砾,轻声道:“路哥哥待我如亲妹子一般,在这世上,除了爹爹和娘亲,他便和哥哥一样亲了。你,我也不知道,只是和路哥哥却是不一样。”
  
  湘王闻言轻叹一声,道:“云儿,你当真不懂。但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知足了。”云儿瞪着他道:“我每天都见到你,除了你,还是你,我每日想什么事也都有你在里头,怎会是心中没有你?” 湘王怔了怔,心头一阵乱,不禁莞尔苦笑,却不回声。
  
  两人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灯灭了,月亮升起来。清风白露,穿过晨曦的阳光,佛晓了。
  
  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响起疾奔的马蹄声,眨眼间这声音便到了近处。云儿还待观望,东街巷里突然冲出一匹马,踏着晨曦的阳光,这马奇快无比,刚看清马上驮着一人,它已冲到眼前,马上之人方才瞧见街道上还站着两人,一惊之下大吼一声勒马僵,却晚了,这马半空腾起,一声咆哮。云儿惊慌中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湘王托着她如大鹏展翅般冲天而起,腾挪两丈,挥出浑元罡气硬生生将马逼回一丈,这才躲过那马的奔势落在地上。
  
  马上之人高声赞道:“好轻功!好内力!”声如洪钟,云儿只觉如打雷一般,但见他甚是魁梧,五大三粗,头戴倌帽,浓眉大眼,一脸虬须,手执一柄铁锤甚是英雄。他朝湘王一拱手道:“多谢英雄手下留情,没有将马打杀了。在下卤莽,冒犯了。”他声音响亮甚是豪迈。
  
  湘王淡然笑道:“这样好的雪域千里驹,打杀了岂不可惜?”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眼力!在下若非今日有要事在身,定当下马谢罪。待事了了,这马便送与你赔罪。”
  
  湘王微笑道:“人说虬髯客英雄豪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好马须配英豪,天下英雄无人比得过虬髯客,在下不愿夺人之爱。”
  
  此时只听得呼喝声此起彼伏,不知从何处又奔来十几骑人马,远远近近地朝此处奔来,当首之人奔到跟前勒马喝道:“虬髯客!你竟也寻了帮手!”其他人纷纷骂道:“哼!都道虬髯客英雄,我看也不过是胆小之辈!”
  
  湘王眉头一皱,暗道:“金陵竟有如此多之江湖人物争斗,这虬髯客是江湖中出名的侠客,看来这帮人来者不善。”云儿看那虬髯客十分豪迈,心中甚是佩服,便不服气道:“这些人好不讲理,几十人合打一人,还道人家去寻了帮手,哪有道理!”
  
  虬髯客仰天长笑:“尔等鼠辈,哪里用得着爷爷寻帮手!尔等听着,我们奔到西郊林外去打个痛快,莫在此扰了百姓!”他转身朝湘王道:“兄台好功夫!好品貌!金陵城里竟有这等人物,天下能在三步之内用内力将这神马逼回一丈的,仅有一人,我虬髯客甘拜下风。我知你是何人,我虬髯客能结识你,不枉此行!你既不要宝马,他日定要寻你痛快饮上三日三夜,如何?” 湘王莞尔道:“恭候佳音。”
  
  虬髯客拱手道:“后会有期!”言罢大喝一声驾马飞奔而去,眨眼间无了踪影。这二十多人一阵乱骂,也拍马追上。云儿出神地瞧他们去远了,竟长叹一口气。湘王知她心思,微笑道:“你莫担心,虬髯客乃江湖豪客中的奇人,历来打斗不曾输过。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而已。”
  
  云儿惊奇地瞧着湘王道:“我听路哥哥说过此人,怎地他倒说你胜过他?你这般文雅,哪里打得过他?”湘王一阵轻笑,柔声道:“天下的事本就说不清,你岂不是更柔弱,我却也争不过你。”云儿脸一红,心中竟隐隐有一丝甜蜜。
  
  
第 5 章

  第 四 回 无双初会梦中人 徐虎血溅花雨楼
  
  今日庙会,出门之人甚多,花雨楼的客人比平日又拥挤些。掌柜的咽下一口茶水,听得店小二叫急忙迎上前,招呼门口的年轻人:“无双公子,今日怎地来早了?”
  
  那公子年约二十,生得俊眉朗目,气宇轩昂,身后跟着一个青年长随。他莞尔一笑,收了折扇道:“怎么,不行么?”掌柜赔笑道:“岂敢岂敢,凭着南宫家的威名,花雨楼怎敢不敬?”
  
  那南宫无双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子越过众人头顶朝三楼望去,掌柜的忙道:“今日要委屈公子了,楼上雅座已有客人占了,到掌灯时分才可与公子,公子请多包涵。”那无双似是并不意外,俊朗逼人的面孔只是神往地轻声道:“是什么客人?”
  
  掌柜的道:“是个魁梧的大汉,拎着一柄大铁锤。”无双眼睛一亮,满面喜色地追问道:“他等的人来了么?可有女子跟着?”掌柜心中暗道:“这几日江湖上哄传虬髯客将在京城宴客,多少江湖仇家蜂拥而至,今日如此多之人打听那大汉宴饮之处,无不是仰慕虬髯客之名,意欲结识或是挑战想一举成名,怎么这南宫家的少主却打听湘王爷,难道要去惹湘王爷么?”口中笑道:“老汉倒不曾瞧见。”无双似是失望地轻叹了一声,还礼道:“老先生自去忙,我到二楼上坐便是。”
  
  小二引着无双在二楼上寻个隔间坐了,点了几样酒菜,长随小声道:“公子为何不直接上楼去瞧?”南宫无双玩味半日手中的酒杯,叹息一声道:“虬髯客何等人也,湘王与他同饮,必然谈论些江湖之事,依她的脾气怎会耐得住?我等在此处便是,若上天有意,自叫我与她相见。”长随看了看四周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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