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我一直以来都面对着他的眼神,那种野兽看着猎物的眼神,确实不正常,可怎么能说他喜欢我呢?!
对!他不可能有爱的!
我不愿意承认向荣的说词,是因为我真的如此认为?
还是说,我只是单纯不愿意承认他爱我这件事?
我不愿意承认他有爱,这会动摇我的心……!
我该更恨他才对!
如果……如果他真的有爱……他真的爱上我……
无论是多少,我一直以来所依赖的信念就会崩溃,我将无法再恨他!!
回到家,并没有发生向荣所说的事,因为他根本没有回来。
我回房,用餐,然后处理文件,没多久和田锌出去再查看一遍要偷运的枪械。
晚上十二点再次回去,碰到刚进门的他。他在和景蓝讨论工作,根本没有看我。
向荣果然多虑了!
我正准备回房,他突然叫住我,那声音仿佛为了映证向荣的理论般动彻心扉。
“敬童,你下午去哪里了?”
我愣在原地,向荣的话不断在脑海重播。
你的秘书是他派来监视你的……当然因为他喜欢你啊,怕你跑了,才监视你……
心里涌上莫名的愤怒,我没回头:“我去哪里跟你没有关系。”
“你和一个不是客户的女人出去,是谁?”
没理睬逐渐靠近的声音,我继续往房里走,突然后面一股拉力将我扯过去。我看到他鬼魅般的黑色眼眸:“你没听到我的问话吗?”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他一直用这种血腥目光盯着我,我才会迷失方向!!
我一把甩开他:“我说了没什么!”
猛然,他目光停滞在我胸口,眼神闪着怒气,我低头,没什么啊?
他缓缓伸出手,抚摸在我的暗蓝色斜纹领带上:“很漂亮的领带啊!”他突然一把扯起领带,猛力扯近我和他的距离,我看到他面色可怖:的
“这条领带是我刚买来放在新居那里的!” 的
向荣?!
难怪她说什么送给我的礼物,又说我会喜欢的!
她故意把他的领带系在我项上?
他甩开我,向景蓝吼:“打电话给袁向荣!我要问那个女人到底干了什么!!”
……原来如此……!
向荣,你是要我下定决心吗?
还是故意要看我有什么反应……?
“不需要打电话啊!”我笑起来,看着他怒气冲天的面孔,心理全是绞沙般痛苦的矛盾:“你没想错,下午我是和向荣在一起!”
“我们在你新家的床上做了,在上面做了很多次啊,整整一个下午!”
“显然你没让新婚妻子满足啊,张沫!她说喜欢我比你多呢!”
虽说每个人都有自虐倾向,尤其有自我厌恶的人,我还是认为自己一定是当中最傻的一个。
每次都是专挑这种事情来得罪他,每次一遇到他,我擅长的伪装和口才都不管用。
他面色黑暗得看着我。
究竟被耍得是我,还是他?
又或者是这矛盾的命运?
既然要恨他,恨到非杀死他不可,又为什么要爱上他呢……?
“张沫,我对你烦了,也对那个房间烦了。”
“我要搬出去住!”
三十二
向荣说,总有些某种东西会触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譬如濡湿在手际的情人眼泪;譬如决议分离前的最后一个拥抱;譬如那棵焦枯了身躯,却在顶心渗出一丝绿意的残树;再譬如,一个不代表快乐的微笑。
我笑了,女人就是浪漫,即使是黑社会的女人。
但向荣却说:你的微笑。
因为那句话,我笑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只拿了几份公司资料就离开屋子,在酒店住一晚,却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马上去公司附近的房地产公司找屋子。因为我肯花钱,很快就找到不错的地方,白天他不在的时候,我回去把行李都搬走,彻底离开那个不能称为家的屋子。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心里毕竟还是有几分不舍,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和熟悉感,尽管全是惨痛的回忆,尽管全是不堪回忆的过往。
如果,我没有被出卖,如果,我没有被他买下,如果,我没有来到这房间……或者,我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我的人生会是如何呢?
纵然有千百种可能,毕竟只有一种真实。走过的路不能回头,就像我杀过的人不可能复活。
我没有未来可期待。
十年了。
十年是很漫长的。曾经有人说,每遇到个天使,总会遇到个恶魔。
而我遇到的,究竟是哪一种。
小原哭着说要和我一起离开,我拒绝了。我跟她说,这里是华泰张沫的房子,有数不清的保护,而离开这里,以我的身份定有想象不到的危险伴随而来,我无法自保之余还能分身保护她。
小原说,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不要离开我。
我心里很感动,想来这几年里,她大概是对我最深情的人,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要求过。
我塞了一笔钱给她,让她离开这里,也不要再来找我。
虽然向荣给我惹来一个大麻烦,但我并没有讨厌她,相反,还和她日渐熟落。她让我下决心,离开那分不清东南西北没有阳光的黑暗小房间。
她常常来公司找我吃饭聊天,对于那个监视我的秘书,我并不介意,也不打算辞退她。即使辞退她还会有另一个来,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向荣算是少有能让我露出笑容的人,公司里甚至有人已在传闻,我和总裁的新婚妻子勾达上,加上部分知道我过往身份的人,背后的流言流语就更是复杂。
什么都无所谓,我本来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喜欢或讨厌我都不在乎,我唯一在意的人,是个无法看透的人,无论我多在意,也看不到他内心些少真实。
其实事实如何,真的重要吗?
离开那个房间,离开那个房子,意味着我不再会是他的玩具,不再需要在每个他要发泄的晚上,陪他那些没有理由的变态游戏。
他总不可能为了找我,专门跑到那么远的公寓,就为了发泄欲望。
事实上,他还在生气,气愤我上次的所作所为,和他妻子上床,还公然挑拨他。
我只是他的宠物,他的发泄工具,我不该是个人,更没有资格惹怒他。
他没有理会我搬走的举动,甚至视若无睹。
景蓝是最清楚我和张沫关系的人,他算是站在我们这边,或者该说站在张沫那边,无论是何种决定或行为。
新住的地方大概一百平方的的房子,就在公司后面,很方便。
奇怪是我竟然对新房子的把摆设很不满意,无论室内设计师如何设计,我都不满意。最后终于有一次我同意了设计图,才发现这张图的摆设和我以前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我逃得出现实的牢笼,终究逃不过自己心里那座坚不可摧的牢笼。
何时,才能看到终点?
何时,才能真正终结这无奈又可笑的闹剧?
自嘲得想笑,竟笑不出来。
生存的意义,理想与梦想,我全部都没有。聪明的头脑,精湛的枪法,过人的胆识,无论其他人是羡慕我还是鄙视我,我都没放在心里,因为我的心早已死。
只有地狱的恶魔才能震撼它。
我究竟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不死,自己都想知道。
向荣她和我一样,所以才能走近我的心。她也是聪明却迷失自我的人,她其实不该踏入这混浊世界,偏偏又无奈得生于如此家庭,无从选择。
看到向荣,好像看到一块竖在面前的镜子,正反两面,不同的路,却同样的结果。
我是可怜向荣,也是在可怜自己。
走到这种地步,我不会天真以为自己还有其他选择。
是的,张沫,是你逼我的。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陪你玩了,我已经厌恶这个无聊游戏了。无论结果如何,都总要有一个结局。
我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
三十三
华泰最近一、两年是江湖上最大的话题。
因为单这两年,华泰死了三个掌权者,他也不可能再默不出声。
“主人!”
我被邀请到他屋子,那间再熟悉不过的屋子,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一个小鬼的叫声。
他玩味似得摸摸少年的头,仿佛故意做给我看。
这是我第一看到他养的宠物能走出房间,除了我自己。
“主人!我砌好茶送去您办公室!”少年甜甜笑着,仰起漂亮的脸庞。
他点点头,没看我,继续往二楼上去,我跟在后面,目光没离开过走向厨房的少年。
他已经玩腻那些把戏了吗?
那个少年没有被染金发,也没有穿耳洞,保持一张纯朴的笑容,和他以前也并不像。
而在那三年中,虽然他一再强调,我还是从没叫过他“主人”,少年却叫了,如此理所当然得叫着。
即使离开这房子,离开那房间,离开他身边,我依然染着金发,依然九个耳洞。
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取下身上和耳上的环。
可是我没有。
正是因为随时都可以做到的事,我反而不想做了。
每次每次,想起他为我戴上饰物时虚伪的温柔,我都会迷惑,然后任回忆蔓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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