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素儿说得都累了，看老九还在那里愣神，只恨得牙痒痒的，真是些扶不起的阿斗，就这智商凭什么跟老四斗？看着挺聪明的人，其实都是笨肚肠，越想越没劲儿，干脆一跺脚，也不行礼，自顾自找董愕氏和鸣凤去了，由得老九发呆也罢，找另三个一起商量也罢，不然真会被他们气死。
五十九
过了盛夏的燥热，天气渐凉，算算日子预产期应该在八月底九月初，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董愕氏早早地预备好了接生的婆子和奶娘，开始向素儿灌输生产时的注意事项，素儿总听得头晕脑涨。这天老九回来时神色古怪，吃过饭了就叫月儿给素儿好好梳洗，说是老康要见素儿。素儿疑疑惑惑的，不知道老康见自己这大肚婆干嘛，老九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可知道是为什么事儿？”
老九脸色越发尴尬，说话就有点没头没脑的：“想是皇阿玛多日不见你，怪想你的吧……”
“今儿朝上有什么事吗？”老康才不会因为想念叫自己挺着肚子进出皇宫呢，老九到底要瞒什么啊？
“八哥按你上次说的限期还银的法子给皇阿玛上了条陈，在朝上说了个大概齐，四哥马上反对说那样有违国体，就象朝廷拿库银给官员放贷似的，行的是奸商之举，断不可为之。”老九一狠心还是说了。
这老四其实是特意跟自己为难呢，他必定是猜出这点子是自己出的，只不过不能用妇人之见来批驳，却来拿国体做幌子，他看不得女人在政事上插嘴的。素儿想了想便问：“皇上是怎么说的？”
“皇阿玛只说既然已经借出去了，收利息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但这事儿还得再想想周祥。”
素儿放了一大半的心，由老九送到宫里，再由小太监一路引着去了南书房。进了门素儿依礼准备跪下，老康早早地做了起身的手势，笑呵呵地说：“别行大礼了，别一会儿伤了朕的小孙儿，过来朕的身边坐。”
素儿也不推辞，挺着肚子晃到老康身边坐下，笑着道：“皇上那么肯定素儿肚子里的是小阿哥？要是个小格格呢？”
“你是信不过太医吗？号了几回脉，都回说是小阿哥呢。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老九的那些个女人们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都对素儿挺好的，谢谢皇上挂念。”
老康双手按着素儿的肩，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嗯，脸色红润，精神头也好，咱们素儿快当额娘了，终于象个女人的样子了。你这样的性子确实也没几个敢来为难你的。”
“皇上又来打趣素儿，素儿往日里真的不象女的？素儿可是照了镜子，模样儿虽比不得天仙，至少也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吧。”
“没说你的长相！说话这么不识羞，哪儿有个女孩子样儿？”
“这样儿才好呢，有皇上疼着素儿在外边都是横着走道儿的。”
“你怎么横着走朕都不管，只是你别给老八他们瞎出主意，那条陈朕一听就知道是你的想法，你怎么不直接上折子来？”
“噢，素儿其实就想躲懒，每日就想着吃好、喝好、玩好，九阿哥问素儿要是有人欠银子不还怎么办，素儿便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皇上，是不是这主意不合用反倒添了乱？”
“那倒不是，其实这主意仔细想想还是满不错的，欠了库银又还不起的官员总比贪官好得多，让他们分期还是个主意，至少不会让他们破罐子破摔。”
“那还好，素儿最怕给皇上添麻烦。”
“素儿，朕知道你是个实心的，怎么现在说话也留半句？”老康突然沉了脸。
“皇上，素儿知错了，这就给您竹筒倒豆子。”素儿只得卖了乖，知道老康并不想责难自己，这招对付老康好象是最有效，人是经验动物，招式不怕老，就怕不见效。
“嗯，这比喻用得好。”
“谢皇上夸奖。”
“没夸你！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子事？”
“噢。其实是前一段日子八阿哥对九阿哥说起了好多官员欠库银的事儿，九阿哥便提了说自己门下有些官员官声倒是不错，就是欠了银子一下子还不起，因为俸禄太少，有点想先替着垫银子的意思。素儿觉得这样不好，一来是护短，二来是姑息养奸，便出主意若一下子还不起就分批还。”
“这就没了？”
“没了呀。素儿一向不喜欢对着阿哥们说这些政事儿的，这次是九阿哥问九福晋借银子，素儿才知道这回事儿的。”有个三分实情，对了景儿，素儿便应得理直气壮。
“老八也是个肯实心用事的人，前两年委屈他了。”老康显然是信了个十足十，微叹着气说道。
素儿不想插话，他们父子之间的隔膜已是形成多年了，现在老康都意识到老八受委屈了，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素儿啊，太子真是让朕失望啊！论到俸银和各方孝敬他是最多的，再加上赏赐等等，他每年的用度比朕还多，居然这次清查下来他是唯一一个欠了库银的皇子，还欠了二十万两之多，为了还欠银居然还卖官……”老康是孤独的，有了心事却没地方倒，对素儿肯念这么半截子的苦经，也算得异数了。
“素儿，你帮朕想想，若是朕把这江山真交给了太子，他会不会把祖宗的基业全败光？”
“皇上如今正值春秋鼎盛，怎么说出这番话来？再说了，就算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有众位阿哥监督着，别由他一个人当家，想来也不会败坏了大清基业。”素儿说得有些犹犹豫豫的。
“你的想法是有些古怪在里头，可是这皇位就一个，将来让他继承了，别的阿哥能管得住他吗？”
“皇上，素儿是个实心眼的，说错了话别怪罪成吗？”
“你说错的话多了去了，朕何时怪罪过你？说吧，朕赦你无罪。”
“皇上要是担心太子当不好大清的家，就让众阿哥帮着太子当家，众位阿哥都是各有所长的人中龙凤，皇上有识人的慧眼，再说了，知子莫如父，自然知道众位阿哥长处是什么，给每位阿哥都按排好位子，将来不许太子动，就家想来就当好了吧？有皇上的旨意在，太子只能听不是？”
老康听了点点头，嘱咐素儿去佟贵妃那里看看，早些回府中休息，又让素儿缺什么尽管告诉佟贵妃，老康会为她安排好的……。
六十
素儿到了延禧宫时，遇见了最不想见的人——老四。虽然明知道老四因已故佟皇后的缘故，对佟贵妃甚为亲近，但毕竟不时日日来请安的，素儿免不得认为他是特地来延禧宫等自己的。素儿虽说并不怕他，但见到他时的感觉就象是啃苹果时发现苹果里有半条虫，心里泛起恶心来，止都止不住。
佟贵妃看素儿脸色不对，额上冒出冷汗来，很担心地问素儿：“要不要叫太医来诊诊脉？脸色怎么这般差？别的女人怀孕都胖很多，你怎么只长了肚子？”
素儿勉强地笑笑，答道：“额娘别担心，素儿没事儿，刚在皇上那儿还好好的，想是有些累了，歇歇便好了。”
佟贵妃仍不放心，又问道：“九阿哥怎么没一起来？”
“他在宫外等素儿。”
“姨娘，不若由儿臣来送送素儿吧，也好让您放心。”老四提议道。
素儿待要拒绝，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没奈何，只得告辞了和老四一同出去。到了外边，老四偏了头看着素儿，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讥诮道：“这么倔做给谁看？你终究是我的女人。”
“四爷的话怎么素儿听不明白？”
“那天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把身子裹得紧紧的，够馋人的。”
“四爷说的是哪天啊？素儿穿衣服每天都换洗的。”
“哟，好大的忘性！不就是你成了我的女人的那天啊。”
“四爷，你话可得说清白了，怎么我就成四爷的女人了？不过就是动物都会干的那回子事儿。你是嗑了药发情，我也是无聊地喝酒玩儿，完了你是你，我是我，哪有什么你的我的？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有种自己向皇上说啊。你府上的孩子十个死了九个，不好意思我真的很好奇，他们真的是病死的？”
老四被素儿这么一说倒是无语了，从没见过这种女人，失身了还能嘴硬至此。一路无语，到得宫门外，素儿跟着老九上了马车回府，只当老四是透明的，连行礼都省了。
马车一路颠到老九府里，素儿突然感觉腹中坠痛难忍，不由得大声呼痛，老九急着寻太医，搓着手团团转，月儿一句：“莫不是要生了？”提醒了大家，立即把九福晋招了来。叫原来定好的接生婆，不知怎么一下子没找到，只得打发人到外面赶紧找接生婆，九福晋叫了几个有生产经验的婆子先在一旁顶着。
老九原本站在素儿床边，被福晋劈手推出门外，叫月儿备开水、毛巾、剪子……几个婆子先把门窗关了，又到床边叫素儿顺气。素儿双手紧扯住褥子，摒着气，就是不叫出声来，福晋在一边看着冲素儿说：“疼就叫出来，叫了就不觉得那么疼了。”一边拿毛巾给素儿擦着汗。
素儿让婆子拿了两根长布条一头拴在床柱子上，一头拽在手里，咬紧牙关使劲扯，一边有意识地调整呼吸。外面就听得老十在问老九：“妹子怎么样了？怎么屋子里一丝声儿都听不见？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不知道啊，这都半个时辰了。接生婆来了没有啊？”老九的声音特别紧张，颤颤地，听着发虚。
“来了来了！哎，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