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羽 - 你家有熊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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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羽 - 你家有熊猫吗-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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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陶,快点上车,我怕路会不好走。” 
  陶然只顾着看雪,初时还没怎么把这话当回事,以为顶多就像下雨天一样,车要开得慢一点,若是在市区多半会堵车,但机场路偏僻,车少,又是晚上,堵车的概率几乎为零。 
  等车子上了路,她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由于地面温度高,再加上车来车往,雪落在路上积不住,没过多久就化了,后面的雪又不停落下来,与路面的雪水混在一起,变成一半是水一半是冰,异常地湿滑。 
  浥尘有雪天开车的经验,因此格外谨慎,把车速放得极缓,沿着直线开,轻易不打方向盘。 
  陶然坐在他旁边,刚开始还有心情聊上两句,渐渐就没了声音。 
  她感觉到车轮在打滑,明白情况不妙,这是开车最忌讳的事,意味着一不小心就会失控。路边已经时而能够看到有追尾或抛锚的事故车辆停靠。陶然的心提了起来,生怕干扰浥尘的注意力,更是不敢说话。 
  小心翼翼地开了一个多小时,才走了不到十公里。 
  雪仍然下个不停,路况越来越糟,越来越多的车子停在路边动不了,能动的车子也渐渐拥堵在一起,只能开开停停,喇叭声此起彼伏。 
  “怎么几年不下一场雪,下一次就这么严重。”陶然喃喃地说。 
  “放心,再大的雪我也开过,总能挪回去。”浥尘安慰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这雪要是再大些反而好走,怕只怕这种冷不透的天气下雪。 
  他打开收音机,放些声音缓和缓和车厢里的紧张气氛。 
  “……从傍晚开始,一场风雪降临申城,市气象台已将雪情预警由黄色调整为橙色,这次降雪持续时间长,影响范围广,对市民出行造成严重影响。目前我市周边高速已全部封闭,市区各主要环线车流缓慢,部分路段几近瘫痪。市有关部门正在采取一切措施疏导交通……” 
  这广播不听则已,听了让人更加泄气。 
  “惨了,不知道我们这边会不会也堵住……”陶然锁紧眉,探头向前望了望。昏暗的路灯下,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车尾灯,闪闪烁烁,延伸到很远。 
  车子以每分钟五米的速度又向前挪了一段路,车流越来越缓,终于停住,过了半天还是动弹不得。 
  这下是真的堵死了。 
  明白情况已经坏到最坏,浥尘反而安下心来,索性接受现状,乐呵呵地调侃: 
  “陶陶,看来咱们要彻夜厮守了。” 
  陶然没有心情玩笑,急道:“怎么办?我明天一大早要去见清莲纸业的老总,现在随身只有一件礼服和几件休闲装,今晚必须得回家换衣服,还要去公司取资料,如果一直堵在这就麻烦了!” 
  浥尘建议:“打个电话过去,通知改时间吧。外面这么大的雪,他们应该能体谅。” 
  “不行啊,这次约的是他们董事长的儿子,清莲的少东家Vincent,他第一次从总部来中国,行程安排得很紧,好不容易才能约到他明早半个小时的时间,很难改了。” 
  浥尘闻言,解开安全带,走出车外望了望,只见公路两旁黑漆漆一片,护栏之外没有任何建筑,前后是长长的车龙,根本望不到边。堵了这么久,行车人都已经不报希望,连喇叭声都消失了,一片安静。 
  他重新回到车里,对她摇摇头,“这里离市区还远,现在车子完全动不了,只能等一等,这种雪下不久,也许说停就停了。” 
  陶然蹙眉,胡乱点了点头,默默地在心里想各种可能的解决办法。 
  ……最近的地铁站在龙阳路,现在是11点,末班车肯定没有了,不过如果能赶上早班车,就可以先坐到市区,市区主干道肯定会优先疏通,也许还赶得及回家。……但是怎么从这儿去地铁站?……太远了,至少还有十几公里……或者调头回机场,搭明早的磁悬浮?也不近呢,走恐怕走不到……又或者,试一试?…… 
  她开口问:“Eason,你说,我们现在的位置是离地铁比较近还是离机场比较近?也许我可以……” 
  “哪都不近,你想都别想!”浥尘毫不犹豫地打掉她的烂主意。 
  他看着她好半天不发一言,神色不定,就知道她肯定是不死心,没想到她还真想用走的,不要命了么。 
  从没见过这么较真儿的女人,忍不住教育她:“陶陶,你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少见一次客户,公司垮不了。” 
  陶然泄气,“可这个Vincent真的很重要,我们马上要和清莲集团续签明年全年的公关广告代理合同,此人有绝对的决策权,好不容易有机会见一次面,如果失约,就太可惜了。” 
  “清莲?清莲不是你多年的老客户了,年年的合同都在你手上,何必担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对了,对了,他就知道她会说这句,这个是如假包换的陶然。浥尘无奈地叹口气,这女人早晚要把自己累死在这个万一上。 
  果然,她扶着额头,又开始自责: 
  “早知道今天要下雪,我真该把东西都带在身边,或者早一点回来,就不会……” 
  “陶陶!” 
  浥尘出人意料地打断她,伸出双臂,扳过她的肩,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听我说,陶陶,你要明白,不是每件事情你都可以预料到,在任何一种语言里都有一个词叫做意…料…之…外。你无法穷尽所有意外,那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缓慢有力。 
  陶然眨巴眨巴眼,想要解释:“呃……我并不是要穷尽所有意外,我只是想为意外多做些准备。” 
  他点头赞同,“OK,Sure,Prepare for the worst; BUT,hope for the best。你不能只做一半。为最坏的做准备,这没有错,但你也必须允许自己做最好的期待。不是么?” 
  “我没有么?”她疑惑。 
  “你没有。”他毋庸置疑地告诉她,“你总是为最坏的准备,然后用剩下的时间等待这个最坏发生。如果它没有发生,你就又去为另外的最坏做准备,然后等待新的这个发生。如此反复,永远不安。” 
  他牢牢握住她的肩,幽深的眸看进她的眼睛里,那目光直达她心底深处连自己都常常装作不见的某个地方,令她微微颤栗。 
  她忽地有些恼,觉得他凭什么? 
  脸上虽未流露太多不悦,身体却微微挣扎,意欲逃脱他的掌控,她平静地反驳: 
  “至少,当它们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已经有所准备。” 
  浥尘松开手,她轻易便挣脱。 
  待要松口气,他却忽地径直趋近她,四目相对,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只听他问: 
  “陶陶,那你用什么时间快乐?” 
  他的声音轻轻的,轻得像一声叹息。 
  她下意识地紧紧抵在椅背上,几乎摒住呼吸,心神不由自主地跌入眼前那双黑得漫无边际的瞳眸中。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落下闸门,隔绝一切扰攘。 
  万籁寂寂。 
  簌簌沙沙,是雪落的声息,轻轻拂过耳际。 
  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从心底传来,它在问—— 
  陶陶,你用什么时间快乐?   
  第十七章   
  不过是若干个刹那,又或是很久。 
  浥尘脸上蕴起一朵笑意,他撤回身体,若无其事地拽拽她的发梢: 
  “陶陶,你想把自己闷死么?” 
  陶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口气还憋在胸臆,呼地吐出来,脸却涨得通红,急促喝道: 
  “陆浥尘!” 
  她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分明是怒了。 
  陆浥尘竟还乐得出:“呵呵,生气了?陶陶,可别真喊非礼啊,外面一堆正愁无聊的人,保不准有个英雄救美的冲过来,打起来有辱斯文。” 
  陶然绷着脸,瞪他。 
  浥尘索性摊开怀抱,作大方状:“那要不,你也非礼我一下?” 
  “你……”陶然气结,可又拿他没办法。 
  平常就知道他爱玩,不拘小节,一派番邦作风,大家习惯了倒不觉得什么,这次他也并非逾了分寸,却是她自己的心乱了,追究下去怕是只有更尴尬。 
  冷静下来,陶然恍然想到自己的脸还烫着,虽然车内光线昏暗,她还是迅速把脸别转过去,低着头假装在手袋里翻东翻西,只待脸上的红潮褪去。 
  忽然翻到那张装有孤儿院照片的信封,便顺手拿了出来。 
  “喂,看你有空胡闹,不如找点事做。” 
  “什么?”浥尘好奇地凑过去。 
  陶然倏地垂下睫毛,避开他的视线。 
  他有一双藏着漩涡的眼睛,这她一早知道,可不知为何,偏在此刻,她才真正察觉其中的危险。 
  莫名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陶然正了正神色,决定还是要把该说的话说清楚。她按下信封,颇为严肃地道: 
  “Eason,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听过没?” 
  浥尘刚把注意力转移到她手上,闻言一愣:“呃……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男人,你,女人,我,不可以,靠得太近。”陶然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一字一顿地解释给他听。 
  浥尘含着笑,愈发凑得近些,饶有兴致地问: 
  “多近是太近?” 
  “这就是太近!” 
  陶然正襟危坐,冷冷地,显然不是闹着玩。 
  “Yes,Madam!” 
  浥尘总还懂得几分眼色,嗖地坐了回去,一本正经地抬起右手,轻触额头,向外一挥,行了个漂亮的巴顿式军礼。 
  也不晓得他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陶然无奈,只得作罢。 
  “别玩了,说正经事。” 
  她把顶灯调亮,打开手中信封,将一叠照片取出放在仪表盘上,一一排开。 
  待到看清,浥尘眉峰一耸,脸上微余的笑意一扫而光,惊讶地问: 
  “这是什么?哪来的?” 
  陶然的面色也凝重起来,答道:“这些都是我今天凌晨拍的,在火灾现场,……” 她把当时的情形略略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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