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羽 - 你家有熊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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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羽 - 你家有熊猫吗-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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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那真该庆祝一下。”《浪迹》是悠游公司的主打游戏,推出时间不长就有这样的成绩,陶然很替他高兴,职业病使然,又问,“有没有让公关公司配合宣传一下?” 
  “新闻稿已经发了,俊唐的人给数字加了水,按130万公布的,他们说是行业惯例,别的游戏公司都这样。”林醉埋头吃饭,说得不怎么起劲。 
  陶然一哂。俊唐广告以游戏推广见长,曾先后做过两家大型网游公司的代理,对这一行十分了解,所以陶然才把他们推荐给林醉,反倒没有推荐明澈。琉璃说她胳膊肘往外拐,自己人的生意给别人做,她解释说术业有专攻,明澈对游戏领域不熟,也没有计划开拓这个市场,与其腾出人手接这个单,不如把现有的汽车、纸业、食品等几块盘子大的市场做精做强。当然她没说的另一个理由是,恰恰因为琉璃是自己人。自己人和自己人做生意,东西做的好了坏了,价钱给的多了少了,话说的深了浅了,都是麻烦事,万一因为生意伤了感情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后来事实证明,当初悠游选择俊唐还是很明智的,做广告的或多或少都玩些花头,现在听到他们在宣传数据上做手脚,陶然也不怎么奇怪。 
  聊着聊着,陶然顺口说了句:“哎,你觉不觉得阿姨今天烧的菜跟平时不太一样?” 
  林醉细嚼慢咽地把嘴里的饭吃完,说:“今天的饭是我做的。”他说得挺平常的,可陶然知道自从请了钟点工,他们俩都有日子没动过灶台了,不由笑道:“今天什么大日子?我们家林总亲自下厨,看来我得多吃两碗。” 
  林醉笑笑,说好呀。陶然也没追问,想着可能是阿姨请假了吧。 
  吃完饭,那天的心情真是不错,陶然把冰箱里的平日没空吃的水果拿出来,洗净切好,拿到客厅叫林醉出来分享。 
  夏末的晚上,开着窗,一室盈风。 
  她蜷在藤椅里,身边的沙发上坐着她的爱人。 
  那样的一刻,陶然不是不幸福的。舒舒服服的家,舒舒服服的两个人,尽管没有你侬我侬的甜甜腻腻,正在放的言情剧也有点老套无趣,但最重要的是安心惬意。 
  人一生的幸福时光,多在这样不经意的时刻。 
  那些刻意求来的成功、欢乐和收获,真正得到的那一刻,反而更多是怅惘。 
  可是,可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后来,电视里演到女主小白又可爱地忽闪着眼睛问男主,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男人点头,说愿意,女主又问,永远吗?男人更重地点头,说永远。煽情的音乐毫无意外地响起来,两人相拥而泣。 
  简单得令人感动,陶然看得想乐。 
  这时忽听林醉开口: 
  “然然,你记得我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你吗?” 
  热恋的时候,林醉没少说过这样的肉麻话,陶然喜欢听,但那并不是因为她对那些不着边际的誓言信以为真,她只是喜欢他的声音,她就是喜欢。甜点终究不能当正餐用,后来两人的日子一天天过下来,他渐渐地也就不再随便拿永远造句了。 
  今天他问得突兀,陶然脸悄悄一红,眼睛盯着电视机,轻声嗔道:“老夫老妻的……” 
  然后,就听他一字一句地说: 
  “然然,我可能做不到了。” 
  陶然愕住,定了几秒,缓缓回头,直直地看向林醉的脸,目光对上林醉的眼睛,她心头一窒,无端端地打了个冷战,手上的一片橙啪地掉到了地毯上。 
  刹那间,仿佛回到二十年前那个下雪的早晨,父亲送她上学,站在教室门口,也是这样地看着她,说爸爸走了,然然你原谅爸爸好吗。她当时太小,脆生生地说声爸爸再见,一扭头就跟着同学进了教室。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为什么。 
  下意识反应出的三个字已经冲到喉咙口,被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垂下眼睛,把地毯上的那片橙拣了起来,放到盘子里,收好刀叉,端起盘子,起身走到厨房,把东西放到水槽里,放水一一冲洗。 
  龙头开得太大,水花四溅,声音很响,可她还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慢慢靠过来,停在她身后,半晌,听到他用她为之着迷的声音说: 
  “我认识了别的女人,她怀孕了。” 
  太阳底下所有的故事都可以用三句话讲完,林醉只用了两句。 
  陶然用全身的力气压住想要歇斯底里的念头,她一丝不苟地抹着盘子,用最平稳的声音问: 
  “什么时候认识的?” 
  身后的声音闷了好大一会才说: 
  “今年二月。” 
  “所以这是分手?”她把盘子里的水沥干,开始洗刀叉。 
  背后半天没有言语。 
  陶然把水槽活塞拔出来,污水咕嘟嘟地流下去,她用抹布仔细抹掉刚刚溅到台子上的水渍;“你说好了,你知道我会同意的。” 
  仍然没有回应。 
  一切收拾停当,陶然把抹布整整齐齐地叠成小小的正方形,放好,却仍然没有回身。 
  突然一股腥甜流到舌尖,她一惊,放开不知何时咬紧的下唇,无声一笑,对着他映在窗上的影子说: 
  “我同意,你走吧。” 
  他好像动了脚步,想要靠近她,却还是停住,终于又开口: 
  “然然,你不会原谅我,对吗?”话里竟有几分赌气。 
  陶然沉默。 
  真奇怪,他们不稀罕她,却都稀罕她的原谅。她不明白她的原谅有什么用?可以裱起来挂,还是煮起来吃? 
  她再也无力说出一个字,更没有力气原谅,只有沉默。 
  “那你恨我吧!” 
  他摔下一句话,恨恨地,扭身就走。 
  不多时,外面传来嘭的一声门响,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她想坐下,全身的骨头却像用力用过了头,于是生了根,动也不能动。 
  她只好站在原地,忽忽竟是一夜。 
  自始至终处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之中,那感觉十分奇怪,就像是大脑切断了隐藏在身体某处的漏电保护开关,没有天崩地裂,没有撕心裂肺,没有死去活来,仿佛神经和大脑骤然失去联络,思维独立而清晰,整整一夜,她只是不可遏制地翻来覆去地想着一个问题: 
  二月,我在哪里?我在干嘛? 
  我在哪里?我在干嘛? 
  …… 
  时至今日,麻木的冲击波早已散去,感觉渐渐复苏,大脑重掌每一个神经末梢,才发现目之所及,满是疮痍。 
  难言的痛楚刺破肌肤,绵绵密密,昼夜疯狂地滋长,一日甚复一日。 
  对于此,陶然有她最擅长的方式――忍着。 
  早晨的宁静被越来越多的人声车声所覆盖。 
  陶然揉了揉压得有些发麻的小腿,收起杯子回到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拣起车钥匙,走出家门。 
  又是新的一天。 
  再一次,陶然对自己说,失恋而已,死不了人的。 
  当车子轰的一声撞上消防拴的时候,陶然无暇后悔话说的太早。 
  和前两次一样,一切都在一瞬间,她完全搞不清状况。 
  眼看就要到公司了,虽然时间尚早,路上车不多,她却仍然格外小心,全神贯注地盯着路况,可仿佛盯着盯着脑子不知何时就一片空白,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车子距离前方那个推着自行车的行人已近在咫尺,她清晰地看见对方惊恐万状的五官,心里咯噔一下,反射性的向着右侧猛打方向盘!轰的一声,震耳欲聋,斜在胸前的安全带狠狠地勒了她一下!头部撞到硬物,眼前一黑,险些痛晕。 
  恍惚中听到哗哗的水声,车门被拉开,灌进一阵凉风,一个尖叫的女声响起来,语无伦次地喊着她的名字,“陶陶,陶陶,……”这声音好熟。 
  陶然挣扎着张开眼,目光漂浮地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路中央的那辆自行车和那个行人――还好,都是整个的。 
  她松了口气,放心地昏了过去。   
  第四章   
  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琉璃铁青的一张脸。 
  胸口好痛,头也好痛,可陶然预感自己应该没什么大碍,因为琉璃脸上的愤怒明显多过担忧,她努力地冲她安慰地扯了扯嘴角。 
  这可给了琉璃发作的理由。 
  “赫,还有心情笑?陶大小姐你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很开心吧?车子撞得稀巴烂,还搭上一根消防拴!……” 
  琉璃平时说话就快,发起急来更是机关枪一般。不过这么多年厮混下来陶然也习惯了,尽管痛得有些分神,还是听明白了大概。 
  事故原因很简单,陶然负全责,因为闯红灯。所幸开得不快,还来得及在最后一刻避开斑马线上的行人,只撞上了路边的消防拴,消防栓当场撞坏,水柱喷得老高。 
  恰巧也刚开到这条路上的琉璃在后面目睹了整个过程。当她看清那是陶然的车时,三魂七魄都飞上了天,一路狂奔过去,把她从水淋淋的车里拖出来,送到医院。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医生说,陶然只是胸部勒伤,头部撞在方向盘上导致暂时性昏迷,万幸的是车速不快,冲力不算大,否则在这种事故中断几根肋骨再加上脑震荡是最常见不过的。 
  琉璃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落回肚子里,火气立刻升上来,好一通数落,陶然只有乖乖听着的份。想想也不是不怕,伤了自己是小事,如果真的撞到人那才是后果不堪设想。可她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自己过了成千上百次的路口,这次怎么就没注意红灯? 
  一顿脾气过后,琉璃的火也消了大半,看着陶然茫然的眼神,忍不住又道:“你不是说不用我管,没什么严重吗?那这算什么?或者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才是严重?” 
  陶然赔笑:“对不起,害你担心。” 
  “谁担心你?我是担心我的车。”琉璃抢白说,“还有那根破消防拴,两千五百八,该死的简直是抢钱,从你薪水里扣!” 
  好的好的,陶然忙不迭地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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