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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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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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样的人,除了皇帝,凡尘之间哪里还有什么男子配得上姑娘的。”
  “哎呀,被你们这么一说好象我倒成了仙女似的,我年纪大了,不是小姑娘了,皇上就算现在对我特别,可是谁又能保证能特别多久呢,我可不想成为那满宫的白头宫女。”
  “凭姑娘,要弄个皇后当当不是易如反掌吗?就算当上了皇后还不保险的话,做了皇帝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菩心满不在乎地说。
  惋儿失笑,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在她们姐妹四人的心里竟然是这么无所不能的。
  “好了,不要乱说了,赶快给我梳妆吧,我不想弄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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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火家并没有去成,半路上遇到了白梗的轿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她的,派人拦了她的轿子,然后很文质彬彬地请她去白府做客。
  惋儿是第一次来白府,不免也惊异于白府的简单朴雅,堂堂的刑部大臣的官邸竟然不见丝毫的富贵之气。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可是为什么把跟皇上的感情处理的这么糟?”白梗让座后立刻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道。
  “这好象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吧,更何况我现在已经被赶出了宫,说这些已经都晚了吧。”惋儿一心笑着,心情轻松。
  “这里面难道没有你的责任吗?如果你不是自己也想,凭太后那么容易赶你吗?”白梗是个如此优雅的人,即使是一脸责备,也是很优雅的责备。
  “白大人这话说的,太后是什么人,她要把我赶走,我一个小小的贵人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你没有?”白梗嗤之以鼻,微弹了弹手指,“我不怕明说,现在皇上正在满世界的找你呢,他已经派人去了远溪镇,看看你有没有回去。”
  “现在才派人去?”惋儿不以为意,还以为他有多聪明呢。
  “你以为皇上一点也不了解你吗?你是这么的怕桐担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会回去的,可是他寻遍了京城也没有你的消息,这才派人去的远溪镇。”
  惋儿有些惊讶,虽然说皇上回来看不到她可能会生气,会愤怒,可是她没想到他会一直找她。他还知道她轻易不会回远溪镇。
  “皇上对你是特别的,本来我不想这么说,也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我以为凭你的聪明一定能够处理好你们之间的事,可是我没想到你能处理好宫中那么复杂的关系、别人的陷害,却偏偏看不清皇帝的心意。”
  “再怎么样,他是皇帝,有些话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对你说,当然也不会对别的女人说,可是他对你的特别,连皇太后都意识到威胁而要赶你走了,你还不懂吗?”
  一向优雅的白梗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几乎有些喘呢,端起茶来啜了口。依旧优雅地呼出口气来。
  “皇上还在找我?”惋儿突然问。
  “是,已经找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前殿里好像一切照旧,可是后宫里简直翻天覆地了。”白梗既不夸张,也不隐瞒。后宫里的形势微妙的很,这是每个身处后宫都深有体会的,即使是他和炽勤只是去拜见太后,也能感到那种不同一般的微妙,仿佛连太后都变的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我一直没离开京城,也没有刻意躲藏,如果皇上他有心寻找,怎么可能找了一个多月还找不到呢?”惋儿嗤笑,她从宫门出来就直接雇车去了天衣坊,如果内心承认,她几乎是刻意留下了线索,可是一个多月来,皇帝硬是没有找到,这只说明了其中还是有人作梗,有人极度不愿意皇帝找到她,而自己现在又不方便出面来赶她,以免引起皇帝的怀疑。
  其实不用仔细想,人选已经自动浮出水面,可是惋儿突然愿意成全她,她并不急于再回到那深宫中去,她有些累了,第一次不想与任何人争了。
  叹了口气,她站起身。
  “你的决定呢?”白梗追问。
  “决定从来不在我,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的事完成了,也许我会好好考虑怎么跟皇上相处,怎样在皇宫中生存。”说完,她一点都没有犹豫,转身走了。
  她虽然在宫中快一年了,可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目的,她是为了桐和阿谅进宫来的,她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至今为止还没有做过哪件半途而废的事。
  白梗也不再多说,在她身后看着她坚强的背影,这样的女子从内心向外散发高贵,又岂是宫中那群脂粉刻意装扮的可以比拟?所以皇上会在看惯了那些“天香绝色”后,那样对惋儿不同,几乎违背了他一向的原则,他是皇帝,但在惋儿面前,他更愿意自己是个男人吧?

  追逐

  一个月后的黄昏,残阳如酒。
  古道上有家幻空棋社,夕阳里,棋社的招牌烈烈迎风。
  “了尘,这家棋社是什么时候开的?”一个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老僧人问他身后的一个年轻和尚。
  “十天前。”名了尘的年轻和尚很认真地回答,他们自与一般的出家和尚不同,他们身上都有代表皇恩的御赐琉璃佛珠,也比一般寺庙的和尚少了一些清规。
  “刚过了年就有人来这地方开棋社。”诡异,老和尚摸了把长长的胡须,再长长地叹了口气,手给它有点痒痒,“了尘啊,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啊?”他转过身,中气十足地问。
  “我又不管烧饭,我怎么知道,”了尘很认真地白了老和尚一眼,对师父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很是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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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黄昏,天气不是很好,阴阴的,冬天的风刮在身上,冰冷彻骨。
  太庙大门外完美的白玉石台阶上,老和尚托着下巴坐着,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灰色僧袍,一件看得出原本做工很精致的袈裟如今像咸菜似的挂在他身上。
  “你说,了尘,那棋社开在这种地方,它能有生意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棋社大门,他已经在这坐了两个时辰了,愣没看到一个人进出。
  “有没有生意都是人家的事,我只是来通知师父,已经可以吃饭了。”了尘皱着眉,认真地跟老和尚报告完就大步往太庙院里走去,他虽然大步,却给人一种不急不缓的姿态,认认真真地眼视前方,很标准的走路姿势。
  “切……这臭小子,从来不会说句人话,你当心未老先衰。”老和尚的骂声追在了尘的身后,最后啐了一口,不甘不愿地站起身再溜了棋社一眼,慢慢慢慢地踱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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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一样是黄昏时候,然而天上没有云彩,不仅如此,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寒雨,雨虽不大,却和着一股钻心的冷。
  了尘照例去叫师父吃饭,只是现在他都不用去师父的禅房,直接去太庙大门口就是了。
  撑着一把八成新的布伞,他有些厌烦地看着湿透的地面,即使一路上都铺了云英石,依然会弄湿他脚上皇上刚赏下来的缎面棉僧鞋。
  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师父是如何在那台阶上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的?
  一路大步,他依然跨着他最标准的走路姿势走向大门口,出了院门,他怔住了,院门外的石阶上,几片枯叶凄凄凉凉地躺在石面上,细雨已经把上上下下洒了个尽湿,哪里有师父的影子。
  “师父,师父”他犹不甘心地傻叫了两声,除了雨声,什么也没有。
  “了尘,怎么了?”一个中年和尚没撑伞,一路小跑着冲过来,躲进了尘的伞下,看着了尘笑眯眯地问。
  “我师父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甚因师叔今天没出去。”这个中年和尚最是和善,负责庙里的采买和接待,谁进出过太庙他最是清楚。
  了尘不再说了,眼睛远远地看定了对面在雨中依然迎风招摇的旗子——幻空棋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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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空棋社其实不仅仅是棋社。
  棋社里有好酒好菜,好茶,当然还有好棋。
  即使是这样下着寒雨的冬日黄昏,棋社里却是温暖如春。屋里的常春藤枝叶茂盛,鲜嫩翠绿。
  棋社雅座旁的白玉水缸里居然还养着一枝根生的睡莲,那莲微微地绽开一丝嫩红的柔瓣,恰似美人的一点丁香小舌,又慵懒又诱惑。
  这是个处处飘香,处处含春的地方,然而不见庸俗,只见高雅。
  这样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一个出家人来,然而极品水晶纱幔隔开的一间独立的静室中,太庙主持甚因大师赫然在座。
  上好的桃心木案上一盘下了一半的棋,甚因大师正一脸苦恼的盯着桌上的棋盘,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中了对方的圈套,走到这个死角落里来了,他的左手边有一盏极品铁观音,自从它被沏来的那刻起,就一直被保持在差不多的温度,几个时辰了一直冒着一丝热气,下人从来没有让它冷却。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傲慢之极的中年女子,正一脸耻笑地抱着一只玛瑙杯细细地品茶。
  中年女子的身后静静地站着两个少年,该怎么形容呢,那是两个容貌极美也极相似的少年,因为还未长成,所以只是美丽,几乎没有性别之分。他们不时的给那个女子添茶送水,然而只是对她,对别人他们毫不在意。
  “怎么样,和尚,可以认输了吗?”中年女子见甚因大师迟迟下不了子,终于出声道。
  坐了几个时辰了,她很累了,这些年来,她已经很少需要坐这么久来下一盘棋了。
  “冠丽夫人的耐心好像越来越差了啊?”一个带笑的声音伴着一道紫色的身影走进来。
  甚因本来不想抬头看的,他还在挣扎是否能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呢,但是这个声音震动了他,那股尊贵之气扑面而来,他只曾经在一个人的声音里听到过这种尊贵——皇帝。
  “也就是你,否则我哪里需要到这个又荒又冷的地方来。”被称为冠丽夫人的中年女子一身矜贵地站起身来,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年立刻走上前来搀扶她。
  “是惋儿的罪过,害的夫人千里迢迢从江南来到这里,我已在暖阁里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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