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当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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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当警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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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落后遗症,就不能怕疼,我也豁出去了,九九八十一难,在劫难逃。    
    蛮干是不行的,我想起了麦克医生给我的辅助康复仪,我把伤腿固定在机器上,设置好弯曲角度和频率,让机器强迫我的腿进行屈伸运动。我白天练,晚上睡觉也不关机,机器24小时运转,关节24小时运动,神经24小时在痛。什么叫钻心刺骨,什么叫痛不欲生,我都亲自领教了。我不知道坐老虎凳是什么滋味,可那是迫不得已,我这是给自己上大刑啊!我牢牢记住医生的话,等不疼了再练就来不及了。    
    幸亏有这台机器,根据设置好的角度和频率,一丝不苟,有节奏地运动着我的伤腿,等这个角度可以轻轻伸曲也不太疼时,我便加大弯曲的角度,反正得调整到我能忍耐的最大极限,一点也不能偷工减料。停止键就在手头,轻轻一按就能停止这难以忍受的痛苦,让我饱受日夜煎熬的身心得以休息。我的腿也是肉长的,我何尝不想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可我不能去按那个停止键,那些落了后遗症的人们,就是因为吃不了这份苦。    
    我不顾东华劝我申请伤残补助的唠叨,搬到客厅去睡,腿肿了,就敷上冰袋继续练。每天左腿的弯曲程度我都有记录,每天都得有进步,哪怕是半寸,每增加半寸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不知多少次,昨天还能达到的角度,转天又回去了,急得我关上门痛哭,难道就好不了了吗?擦干眼泪,还得接着练,放弃就是失败。疗伤的日日夜夜令我刻骨铭心,我咽下了多少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痛苦,不仅痛在腿上,而且痛在心里。    
    那台康复仪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用最快的频率弯到最大的角度,我都不觉得疼了。我把机器还给麦克医生,他兴奋地告诉我,我的腿已基本恢复了正常。下一步我要进行器械锻炼,帮助萎缩的肌肉恢复原状。    
    回到久违了的健身房,我按照医生设计的锻炼计划进行肌肉训练,同时继续压我那条尚未完全恢复的腿。我在膝盖上铺一层毯子,压上两个各一百磅重的哑铃,一压就是一个小时。当时是压直了,可一打弯又疼得受不了。我就双腿跪在地上,用自己的体重往下压,强迫膝盖弯到最大限度。    
    我的汗没有白流,罪也没有白受,当我又能把双脚架在两把椅子上凌空劈叉时,麦克医生望着我横平竖直的造型,兴奋地说:“奇迹,不可思议的奇迹!”    
    自从我受了伤,东华便不停地劝我急流勇退,她也辞了电话公司推销员的工作,请吴新玉帮忙注册了一个旅游公司,专门接待国内来美国考察的团组。    
    “等你好了,就帮我接团,比你在监狱工作不少挣,又自由又安全,可别再回那个虎狼窝了。”东华又为这个家设计了新的蓝图。    
    “让我当导游?开玩笑,我对犯人指手画脚惯了,让我跟客人低三下四,我可受不了。”    
    “那你还想回去不成?这次算你命大,你看老越南,现在还卧床不起,你要再赶上一次怎么办,我可不想总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话不投机,自然又是不欢而散。东华觉得很委屈,自己放弃了回国,辞了工作,全是为了这个家,可我却一点也不领情。我也想不明白,劝东华留在美国不也是为她好吗?怎么好心得不到好报呢?    
    中国夫妻之间给对方的空间太小了,都是一厢情愿,而没站在对方立场上考虑对方的感受。夫妻紧密结合得就像一个人,为了孩子为了家,都得不断作出妥协,牺牲自己,可一旦超过各自可以容忍的极限,便会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我当然没有采纳东华的建议,刚甩开双拐,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我便为自己树立了下一个目标,入籍。


第3章 入籍入美国籍(1)

    大个子没理他们,直冲我走来,两只眼朝上翻着,像生怕忘了什么,嘴里还念叨着:“磕了,磕了死,死什么来着,”他一把抓住我:“这是啥意思?”    
    美国移民法规定,绿卡持有者,即美国永久居民,只有在取得绿卡五年以上,且其中多半时间居住在美国的,才表示有定居美国的意愿,方有资格申请加入美国国籍。入了美国籍,不仅有了选举权,而且有资格申请只对美国公民才开放的工作,比如警察,早在五年前我曾碰够了钉子。    
    我拎着装满申请表格的大信封,在邮箱跟前久久伫立,期待了五年,这一天终于到了。只要把信封丢进邮箱,便迈出了加入美籍的第一步。五年前,当我的求职信被一封封退回来时,当FBI的女特工笑眯眯地叫我入了籍再来申请时,我就想,等到有资格申请公民的那一刻到来,我一定迫不及待地去申请。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我却退缩了,就跟当年在夏威夷入关时想打道回府的感觉差不多,就听两个声音在我脑袋里打架:    
    “早一天入籍,早一天圆你的美国梦。”一个声音在催我。    
    “入了美籍就不是中国人了,再好好想想吧!”另一个说得也有道理。    
    “入了美籍还是华人,中国心不变,照样能报效国家。”对呀,入籍又不是叛国,还是第一个说得对。    
    “入了籍人家也不认同你是美国人,顶多是个二等公民,假洋鬼子。”这到底谁说得对呀,我又没了主意。    
    邮局人员出来收信了,他用钥匙打开邮箱,把邮件统统拣到一个大筐子里。他见我拎着信封在一旁站着,也没问我就一把接过信封丢进筐子,端进邮局里去了。想不到,迫不及待了五年的这一步竟是迫不得已迈出去的。    
    我心神不定地往家走,丢了魂儿似的,“真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入籍这一步是否走的太远了?还落叶归根呢,自己把自己连根拔了,将来哪是最后的归宿?我望着前面高楼上迎风飘扬的星条旗,美国国歌在我耳边响起:    
    啊,在晨曦初现时,你可看见,是什么让我们如此骄傲?在黎明的最后一道曙光中欢呼,是谁的旗帜在激战中始终飘扬!    
    我脑海里闪过五年来在监狱工作的日日夜夜,当然也包括那个黑色星期五的生死搏斗。对自己曾用汗水和鲜血捍卫过的星条旗,如今也有了许多实实在在的感情。    
    我的眼睛开始模糊,空中飘扬的分明是五星红旗。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    
    这才是令我热血沸腾的歌声,燃烧的火炬,有圆圈环绕的五星,八一字样,镰刀斧头,我曾面对这一面面曾伴随我人生旅程的旗帜庄严地举起右手,那上面都凝聚了我的青春和血汗。    
    我不能同时为星条旗和五星红旗而战吗?我无法从中做出选择。作为炎黄子孙,我把一生最美好的年华留在了那片黄土地上。做为美国新移民,重新锻造自我,为第二故乡打拼。五星红旗下的父老乡亲,你们能理解我吗?星条旗下的AMERICAN,DOYOUUNDERSTANDME?    
    永久居民入籍称为“归化”,归化过程包括申请、照相、按指纹、面试、笔试以及宣誓。对许多人而言,面试和笔试是一道难关,如果英文基础太差,这一关就不好过。    
    前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的儿子比我早几个月被归化,《华盛顿邮报》为宣传这件令美国人增光的事,特意在头版头条做了报道,还刊登了照片。小赫鲁晓夫七十多岁了,也是秃头,尖尖的鼻子有点向上翘,跟老赫鲁晓夫神似。小赫鲁晓夫入籍考试只答错一道题,原文如下:    
    美国政府是:    
    A。由以总统为首的行政权力和内阁组成    
    B。包括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立,互相制衡    
    小赫鲁晓夫凭直觉选择了A,苏联体制对他影响太深了,一念之差答错了题,虽然没得满分,却给他补了一课。    
    跟往常上班一样,我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移民局等待面试。不同肤色的人群中,有几个中国人正坐在椅子上交谈,我不自觉地坐在他们旁边。看他们的穿戴,就知道是从事中餐馆服务的。


第3章 入籍入美国籍(2)

    一个满头金发的女移民官叫其中一个高个子进去面试。大个子刚走几步,又有些迟疑地停住脚步,回过头问:“美国总统死了,副总统继任对吧?”    
    “对,没错。”那几个中国人为他打气。    
    大个子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万一正副总统一块死了,谁当总统啊?”    
    我觉得好笑,赶紧进去吧,看那怵头的样子,现在临阵磨枪太晚点了吧。那几个中国人还真给他问住了,一个女的说:“哪有那么巧的,没这规定吧。”    
    我看大个子忐忑不安的样子,好像差这道题就得不了满分似的,便告诉他:“由众议院议长继任。”    
    大个子半信半疑地望着我问道:“为什么不是参议院议长,不是参议院比众议院大吗?”    
    “参议院议长就由副总统兼任。”我一句话给他吃了定心丸。    
    看大个子这意思,估计不会太快,现去洗手间方便方便。我站起身,还没迈步,那大个子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带着一脸的困惑。这也太快了,没等我张口,那几个中国人已经围了上去。原来他们今天是来探风的,跟当年在北京的美领馆等签证的情形差不多。    
    大个子没理他们,直冲我走来,两只眼朝上翻着,像生怕忘了什么,嘴里还念叨着:“磕了,磕了死,死什么来着,”他一把抓住我:“这是啥意思?”    
    我被他问了个一头雾水,那几个中国人更是大眼瞪小眼。    
    我突然想起有个会说中文的美国姑娘逛天安门的故事。她一到天安门,就有个外地大嫂追着她要兑换美元,还用英文说:“CHANGEDOLL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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