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再遇上(出书版) 作者: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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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不再遇上(出书版) 作者:未再-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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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说:“你爸爸只是不懂得表达。”
  不懂得表达的男人,没有见妻子最后一面。在她看来,是全然的失败,而今再看,她也有与父亲一样的失败。
  父亲的手,轻轻揉她的发,她听到父亲无奈的声音:“傻女,哭个毛。”
  父亲的手,重新回到了方竹的生命之中,她的渴望从未如今晚这样蔓延开来。全部的委屈和悔恨化成泪水倾泻而出,把年少的轻狂拂扫。
  方竹捧着父亲的掌,把脸贴在他的掌心。
  父亲说:“回来就好。”
  方竹不知伏在父亲床头啜泣了有多久,后来又是如何被何之轩送回公寓,早上醒来的时候,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而昨天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做梦。何之轩问她:“今天去不去你爸那边?他明天就出院了。”
  方竹知道已经制止不住自己的渴求:“我去。”
  方墨箫的病房里有客人,表哥徐斯正伴着姑姑、二叔和父亲说笑话。
  何之轩陪着方竹进门,徐斯笑道:“哟,今天巧,一家人都到齐了。”
  方竹在这些年头一㈣碰上家里长辈们齐集一堂的情形,她身边的何之轩只是淡淡一笑。
  长隼们并不排斥何之轩的在场,且他还更为熟练地为在场诸位倒茶切水国,俨然是主人摸样。方墨箫看着何之轩微笑。
  姑姑将方竹拉到病床边坐下,说:“方竹,很高兴在这里能看见你。”
  方竹羞愧。
  二叔笑道:“还是女儿在身边好,有人照顾。”
  方墨箫对自家兄弟说道:“哪里好?养得不知道自己的苦。哼!”一手重重搭在方竹的肩头。
  方竹用眼睛细细打量身边的父亲。
  她有多长日子没有见到他本人了?上一次还是他特地赶去饭店看望她的。她的父亲从来没有抛弃过她,在她背后为她解决了多少问题?
  她一直是晓得的,就是不肯去承认。
  她望着父亲,白天光亮,能让她看湥Ц盖琢成系牟讍祝帝址置鞲醮忧埃哪谀烩
  二叔笑道:“你就吹毛求疵。我家两个小的都在新西兰,都去了七八年也见不着两次面,换你这样你就知道苦恼了。”
  何之轩将热茶递到方墨箫手内,他喝了一口热水,从怀里聿了表来看时间。方竹看得湥С峭砀缫黄鹇虻哪且豢椤8盖自诒砜凵舷盗艘惶跻醋樱奖阈K幌伦哟蚩砻妫匆谎凼奔洌俟睾茫呕鼗忱铩
  她—抬头,看见表哥在同她眨眼睛。
  方墨箫说:“搁在身边也是操不完的心。”他伸手抚摩着放在枕上的蓝色围巾,方竹的眼微微热起来。也许许久没有同父亲说过话,她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往父亲身边靠了一靠,下意识好让别人知道他们是一对亲密父女。
  亲戚们都体贴,寒暄几句便告辞,都希望留他们父女二人多些时间私聊。
  徐斯离开时问何之轩:“有没有空抽一支烟?”
  何之轩跟着徐斯一块儿出了病房。
  方墨箫说:“他俩如今关系不错。”
  方竹晓得父亲指的是什么。
  她从床头柜的水果篮里找了一个苹果,又找来水果刀,坐在父亲身边削起了苹果。方墨箫由着她,自顾自看着报纸。
  几年的隔阂和误会好像从来没有在他们父女之间发生过。
  方竹小心削着皮,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爸爸,我错了。”
  父亲抖一抖报纸,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儿,忽然说:“姓何那小子跟我讲,他现在经济条件可以了,这架势可不是逼着我把女儿嫁给他?真有他的,他到底比你强些,你偷鸡摸狗地来瞧我一眼就涌,他一来鱿大大方方站到我面前,还给我鞠躬,叫‘伯父你好’,那个神气劲儿,你怎么就没他半分自信?”
  方竹想一想父亲描述的这个情形,扑嘛笑出来。
  方墨箫说:“年轻人,受一点苦是应该的。‘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不然你哪会自己削苹果?“方竹削好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一口口喂给父亲。方墨箫甘之如饴地受着,闭上眼睛,享受多年来的头一回天伦之乐。过了半刻,他才说:“方竹,人不能任性一辈子。”
  何之轩敲门进来:“方竹,凶手自首了。”
  方竹说:“我要去见他。”
  方竹在拘留所再次见到失踪已久的阿鸣,差点没认出他。
  对方憔悴了许多,可见颠沛流离的逃亡日子并不好过。
  阿鸣冲方竹流里流气敬个礼:“方记者,对不住。”
  方竹问:“阿鸣,我没得罪过你。”
  “显然的。”
  “那么是谁?”
  “我都给瞥察交代掉了。”方竹认真看着他。
  阿鸣挠挠头:“你每次给我的线人费还挺高,伤了你这亊我也觉着不大道义,不过拿人钱财给人消灾。方记者,你是不是和李晓认识,才对她的亊情这么热心?”
  “和李晓有关吗?,”就是她的老外恩客。“方竹大为震惊:“为什么?”
  “你查李晓的事情査得太紧,还发过报道砸过他们公司的场子,他以为你要勒索他呗!当时出了高价要废你的手。”
  “呵?”方竹冷笑,问阿鸣,“李晓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亊,你知道吗?”  阿鸣说:“那傻姑娘以为和老外上床躭能帮她爸买下什么牌子呗!她老说她爸是企业家,倍儿成功,我们老笑话她如果她是千金小姐何必来混这行。不过你查过这行是知道的,这些雏儿有些家庭条件不差,下水的都是玩叛逆的。这老外还是她主动招惹上的,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人家和她爸的生意有点瓜葛,就托行内的熟人牵线认识,结果后来玩得过了头,两人闹了起来,她还威胁人家。具体威胁什么我不知道,反正老外找上我们老板,他们一合计打算吓唬吓喊这姑娘。别看这些姑娘玩叛逆敢下水,真跟她们说把她们做的那些烂亊往学校和家长面前曝光,个个都会害怕。这老外有拍照的嗜好,就拿艳照反威胁了这丫头吧,让我们老板娘带话,如果她胡说八道,就把照片贴到她爹的公司大楼去,让她企业家老爹的脸都丢光。李晓大概是被吓到了,才会自杀吧……”
  或许阿鸣因为间接的愧疚,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声音都没了。
  方竹难过地站起来。
  阿鸣说:“方记者,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李晓?”
  方竹说:“她是我妹妹。”
  她走出拘留所,天色暗下来,有雨丝飘落。
  何之轩站在车前等着她。
  他们隔着丝丝雨滴,互相望着对方。何之轩的手抚到她的脸颊上,方竹才感到温暖。
  她钻进车里时,纪凯文给她打了电话,“我姑父进了重症监护室,医院已经发了病危通知书。他进去之前要我一定给你个电话,要我谢谢你对晓晓一直以来的照顾。”
  方竹说:“我受之有愧,在晚晓最需要人格伴的时候,我没有帮到她。”
  纪凯文说:“你这么说,会愧煞我们,,她顿了顿,又说,”晓晓小时候最軎欢小何哥哥和小方姐姐,希望你们俩能在一起。有一次我问过她,为什么总是要幻想你们俩能谈朋友,她对我说,她觉得你们俩在一起,再带着她,她感到很幸福。“纪凯文把电话挂断。
  方竹告诉何之轩:“李总病危了。”
  何之轩把车子发动起来,过了好久,他才说:“我刚来上海的时候就到‘孔雀’实习。李总那时候就想把‘孔雀’重新做到解放前的规模,让晓晓可以为他骄傲。现在他做到了。不说了,我们回家。”
  一路无言,他们抵达目的地。
  何之轩把车直接开入车库,在停车位挺好,转过头来的时候,望见方竹一脸的泪。
  他把手伸过去,立刻就被方竹牢牢抓住,他探身过来,伏在他的肩头,号啕大哭起来。
  尾声知道爱李润的葬礼在一个雨天举行。
  他的墓穴买在李晓身边。遗照摆得一高一低,父女俩有相似的笑容。
  纪如风没有参加葬礼,李润去世后,她跟着病倒。这一家的全部重担都压在纪凯文身上。
  纪凯文衣衫得体,尽女主人之责,十分出色。
  方竹时常想,如果当初何之轩爱的是她,也许不会有后来的许多苦痛经历。
  何之轩站在她都身边,她已经不用再望着他的背影就想逃离。
  他们携手离开墓地,等待何之轩拿车的时候,方竹在墓园门口的书报亭买了一份晚报。社会版通篇报道了一篇社会调查报告——《援助交际现象的反思》。她和老莫的名字都署在标题下面。导言是她写好的。
  “涉案的女孩并不是天生的罪犯,不能单纯用‘寡廉鲜耻’评价她们的行为。从某种角度看,她们也许是以自己特定的方式追求着她们心目中的‘幸福’,或者逃避着她们生活中的‘困扰’,又或者是排遣着她们精神上的‘孤独’。在闭锁扭曲的世界里,她们用自己主观的理解解释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不能客观地自我正视和自我反省,让堕落和进步都只在一念之间。”
  阖上报纸,何之轩的车已在她面前:“去你家?”
  方竹点头。
  方墨箫已出院在家病休,每日在军区大院的操场旁打太极拳成为风雨无助的项目。
  何之轩还要去上班,‘孔雀’项目之后,他忙碌依旧。
  成功的产品发布会后,又平地起了波澜。谁也没想到,阿鸣的案子还牵涉到了给‘孔雀’代言的选秀新人——那位十三号潘以伦。有记者拍到潘以伦和经纪人到警局配合调查的照片,潘以伦曾进过少教所的往事被抖搂出来,舆论顿时哗然。
  这已经不仅仅是件巧合了。
  方竹问何之轩:“一切都太巧合了,就像上次我发的那篇报道。”
  何之轩很轻描淡写:“我们有应对方案。”
  于是方竹便放下心来,她也准备去报社销假,整装待发重新投入职场。
  她没有决定是继续住在何之轩的公寓,还是住回军区大院,抑或依旧住在自己的亭子间。
  方竹在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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