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铁树花 作者:林继明(腾讯2013-12-1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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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铁树花 作者:林继明(腾讯2013-12-16完结)-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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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头喜出望外,按他的行为去报官都行,却意外的受到太太的庇护,也不明白什么原因,姨妈虽然长得丑,但在他眼里只要是女人都一样。程姨太问:“郭老头,你愿意不愿意娶她?”郭老头激动咕咚跪下谢恩:“愿意,愿意,老奴谢过太太。” 
姨妈和郭老头两人立过字据后,算是正式成为夫妻,而且是立刻生效,说是过后再去上海民政部门补办手续。白敬斋觉得很有趣,站起身对程姨太笑道:“太太今天当了红娘,正是功德无量啊。”说完对姨妈和郭老头说,“你们两人能够在白府成家立业,老爷非常高兴,希望你们今后好好工作,恪尽职守,一个好好的当管家,另一个好好的扫茅坑,好吧,明天我让厨房给所有人增加伙食标准以示庆贺。” 
姨妈站不起来了,爬过去拣地上的衣服,她已经没有寒冷的感觉,被皮肤火辣辣的滋味淹没,程姨太挡在她面前讥讽道:“还穿什么衣服?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一会进洞房还得脱。”她朝郭老头一招手道,“新郎官,把你的新娘子抱回去吧,良宵一刻值千金哪。”郭老头早就跃跃欲试,冲过去抱起姨妈就往自己后院跑去,他的小屋在茅坑后面,是用木板搭建的,二十多年里一直住在里面,被风推塌过数次又重新加固,夏天刮东南风时小屋是处在下风位置,整天臭熏熏,苍蝇蚊子到处飞,有天晚上他们完事后正睡着,姨妈身上痒痒的,借着从窗户透进的月光一看原来是只老鼠站在她胸部,她尖叫起来,老鼠敏捷的逃窜钻进毯子里,郭老头惊醒过来手往毯子里一伸,抓出老鼠捏在手上然后往门口远远的扔去,拍拍手抱住惊慌失措的姨妈,说:“是后面茅坑里的水老鼠,多着呢,不用怕。”说着饶有兴趣的抚摩起她来,姨妈吓得浑身颤抖,说:“快去打盆凉水来,让我洗洗身子,刚才被老鼠爬过,你也洗洗手,正佩服你居然还敢抓老鼠,你还是人类吗?” 
姨妈的女儿晚上不和她睡一起,跟老妈子一个屋,原来她的房间宁可空着,这是程姨太对她的惩罚,水果铺的那段时间她遭受了姨妈人格的侮辱,她不会忘记,她对姨妈狠也有关阿狗的因素在里面,那天她直截了当的跟姨妈说:“别埋怨我对你狠,是你丈夫毁了我一生,你是他妻子理应替他受罪。”程姨太嫁给白敬斋并不如意,她这生其实喜欢的人是欧阳谦。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经过一年多的煎熬,三姨太跟着管家到萧山,生活上越来越潦倒,两人带出来的积蓄慢慢用完了,连金银首饰也卖光。开始的时候他们花了点钱收拾了那间三十几平米的小木板房,换了几样半新的家具,后来,萧山有个大户人家开钱庄,管家自以为自己理财有道,将大部分钱投进去做高利贷生意,结果短短半年的时间,那家钱庄就宣布倒闭,原来那所谓的大户仅仅是个空壳,人家卷了款跑了,管家和三姨太的钱血本无归,要生活,管家不得不到地主家干农活,口粮少得可怜,常常两人都吃不饱肚子,相互埋怨起来,三姨太说:“跟着你算我瞎了眼睛,出来时牛皮吹到天上去了,说找个大户人家重操就业没问题,现在一年多过去,却在干雇农连老婆也养不活。”管家起先还让着她,唠叨多了便心烦意躁的回敬她,说:“谁要你跟了?当初不是你被白老板吊着,苦苦的哀求我救你?我要是不救你也不会得罪他落到这下场,要说害也是你在害我,整天还叽叽嘎嘎的,我好歹在干农活挣点粮食回家,你挣什么啦?”三姨太火了,冲他说气话:“我一个女人家的能干什么?除了当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其他干不了,你让我当吗?”管家也急了,脱口道:“你这生不出蛋的黄脸婆谁会要?也就是我看得起你,还恬不知耻的号称当大户人家的姨太太,我看你当婊子也开不出价。”三姨太被钉在杠头上,一拍桌子赌气道:“好,是你说的?我就当个婊子让你看看我挣不挣钱。” 
管家自当是大家在说气话,也没有当回事,白天去地主家干活,落了太阳回家过他们的日子,白天累,晚上照样在三姨太身上发泄余力。那天他黄昏回家,三姨太居然不在,桌上放着一大碗清水煮的山芋和半盘子萧山萝卜干,这是他们最近几个月里几乎不变的晚餐。 
夜里掌灯的时候三姨太醉醺醺回家了,提了个布袋沉甸甸的,走进屋里有些摇晃,管家看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上穿的是从白府逃出时的旗袍,去年开始就没有再穿过,认为在这种地方穿不协调,特意买了几套平民的布衣,这回头发亮光光的后脑梳了个发髻,一根簪子穿过,仿佛是古代的仕女。萧山镇上有家规模较小的窑子,里面的姑娘都是本地人非常的乡气,三姨太以前从这路过知道这地方,今天上午他取出压箱底的旗袍穿上,去年从白府出来时带了点胭脂红粉一直没有舍得用,她的头发有半年没有修剪过了,怎么梳都不服贴,以前白府有生发油压鬓角,这回从隔壁的木匠垃圾箱里拣了些刨花浸在水里,一会工夫蔫呼呼的,三姨太这门学问是跟白府的老妈子那学来的,那天早晨三姨太去厨房吩咐早点,看她用梳子往杯子里沾着梳理自己的长发,然后盘起来打个结在后脑,很奇怪,问:“你这是水还是油?”老妈子笑道:“你们大户人家的太太都不认得哩,这是我们穷人的生发油,我祖母就是这样弄的。”她翘起兰花指挑出杯子里的一片东西说,“这是木工的刨花,浸半个小时就行,效果好点的浸一夜,我现在是睡觉前浸,第二天用起来湿头发,服贴得要命。” 
管家看不懂了,惊讶地问:“你哪去啦?怎么打扮成这样?还喝了酒。” 
三姨太上午去了那家窑子,跟老鸨谈好生意当那里的过堂小姐,每次老鸨扣去三分之一堂费,其余全部归三姨太本人,老鸨见她长得于本地的姑娘与众不同,就答应了下来,当天就把她推举为佳人,介绍给了一名商贾,拿了五百块回家,路过熟食店想起管家好几个月没有沾荤腥了,平时吵归吵,心里还是念着他,就秤了半近猪头肉,打了瓶白酒。三姨太将布袋往桌上一放说:“你,别管我去哪了,看这里面装的是,是什么?” 
管家倒出来一看,是酒,紧张的望望她,问:“你哪来的钱?”那包纸裹着的东西没打开就闻到了香味,“猪头肉?”连忙打开往嘴巴里扔了一大块拼命嚼着,打开酒瓶盖对着嘴咕咚咕咚的连喝几口,嗨的一声吐出长气,喃喃道:“真过瘾,他妈的好久没有吃肉和酒了。” 
他低头狼吞虎咽起来,三姨太平静得脱去旗袍认真的将它吊在衣架上挂好,打了盆热水在洗下身,眯着眼睛似乎有些痛,今天她接的那名商贾是位东北汉子,五大三粗的,动作又十分野蛮,先摆着酒喝,自个儿喝还让三姨太陪着喝,三姨太不胜酒力,没几下就晕乎乎的,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抱上床的,三姨太头虽晕脑子清醒着,身体是有感觉的,那位东北商贾看来是个老手,而且是花了钱往死里问婊子要回来的主,不过倒也爽快,暴风骤雨后就像死猪一样打起呼噜来,中午一过老鸨就来结帐,将那个人推醒,付了钱悻悻的离开了窑子。这是三姨太第一次干这种买卖。却非第一次被人折磨,这无论是在白府的家丁,还是在日本宪兵司令部的审讯室里,都要比这次厉害得多,只不过心理上在第一步跨出去时比较困难,她毫无办法,不这样她和管家都得饿死。



134。以身养家

第二个客人是下午吃过饭后开始的,是一个当地的皇协军,喝了点酒斜跨着驳壳枪嚷嚷着闯进来,三姨太在二楼贵宾房间侯客听得清清楚楚,暗想,又来了个莽夫,最好不要叫到她,因为经过第一位客人后,下身已经有明显的不舒服,正想着,门“砰”的一声被踢开,那皇协军嘴里叼着牙签进来道:“吆,这里不是有个美女吗?”老鸨本来不想让他见三姨太,随便找个差的对付他,知道这种兵痞从来不付钱的,那皇协军挑来挑去不满意,自个儿跑到二楼来找漂亮的,老鸨说:“老总,老总,这位小姐已经有主了,客人马上到。”皇协军掏出枪来对准老鸨说:“那就让这家伙滚蛋,不然老子就毙了他。” 
就这样,三姨太在惊恐中完成了她人生第二笔生意,但这次却没有一分钱,莫名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让一个陌生的人玩弄了自己。 
管家埋头喝酒吃猪头肉,猛然抬头问三姨太:“睡觉还早洗哪门子屁股?过来,过来,难得我们今天有酒有肉,来陪我一起喝。”三姨太没有理他,洗完铺床睡觉,明天还得去窑子挣钱。管家来了脾气,走过去骂道:“你这臭女人,跟我摆什么谱?”他撩开蚊帐坐床沿上,三姨太平时睡觉不穿衣服,尤其夏天这房间闷热,这回下面三角裤,上面汗衫背心,本来是管家的,洗了严重缩水就三姨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穿了,她见管家过来转了个身不去理睬他,吧嗒吧嗒摇着芭蕉扇,管家来气了,一把夺过扇子扔掉,强行把她转过来问:“今天你怎么变哑巴啦?睡觉还穿着衣服,什么意思你?”三姨太白了他一眼,白天去做卖肉生意虽然是自愿的,却是为了他的一句话,她与管家不算是夫妻,但患难与共,曾经的承诺,不过是少了一张政府的证明而已,如今落难于此也只能认命,想把今天去窑子的事说出来,定了定神又缩了回去,管家刚才想起了钱的问题有话要问,别看他只顾着吃,大脑是清晰的,三姨太打扮成花枝招展的出去,喝了酒带了菜回来意味着什么,联系到前几天自己的气话,往那方面去想了,但又不敢直接寻问,嗫嚅了老半天终于开口,小心的问:“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哪去啦?”他手压着三姨太的肩膀一脸严肃,说话时散发出浓郁的白酒味,不像是随便问问,三姨太回避不了,淡淡地说:“在家没事到镇上去逛逛,怎么了,你认为我不应该穿得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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