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衣服太贵了，我穿不起。”她回答，“而且，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盛挚羽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捅了一刀，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谁要你的钱？我做那些不是为了钱……”
“你做那些只是为了看我出丑是不是？看我傻傻的以为地摊货，然后穿着乐呵呵的，是不是很有趣？”
这句话大概是谭云云这辈子说过最激烈的一句话了，她从没想过是会对盛挚羽说这样的话。
她知道，他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她。
而她，如果没有他在身边，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勇敢”。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敢拒绝。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会勇敢。
即便她知道，这样推开他，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找到像盛挚羽这样的守护天使，她依然还是要那么做。
她不该成为他们的负担，她的悲剧人生，她自己该负责。
“谭云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盛挚羽觉得很愤怒，那种无法发泄的情绪似乎在他成年之后就再没有发生过。可是今夜，只有一句话，他觉得他几乎就要崩溃了。
的确当初为了好玩，可是在付出了这么多，难道还真的只是为了好玩么？
“我只是知道，我和你，和修远，有太多距离了。现在我想要自己的生活，不想或者任何人的阴影之下。不想依附在任何人身上，只是自己的生活。所以，我会把钱还给你的。也请你尊重我。”谭云云颤抖着，她狠狠的掐着自己，告诉自己，千万要挺下去。
盛挚羽冷冷的看着夜色下的她，终于转身走人了。
而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下，然后那部漂亮的车呼啸而去，车内，那个俊逸的少年，冰冷的脸上透着一种寒意，是让她心疼的绝望。
谭云云默默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袋子，走到沈之谦边上，“谢谢你了，沈科长。还有，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说完，转身上楼。
她想，或许她该把工作辞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这个地方，她没办法呆了。 第 31 章 。。。
谭云云睡的正想，隐约听到砰砰的敲门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到那声音越来越大，她才意识到好像真有人在敲她的门。睁开眼睛，那声音更真切了，吓得她赶紧从床上跳起来。
把灯开了，她看了看时间，凌晨4点，这个时候这样猛烈的敲门声，让她胆颤心惊的——“谭云云，你给我开门……”
可是听那声音，她骤然想起来，是挚羽。赶紧冲了出去把门开了，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就朝她扑了过来，一股浓浓的酒气……她身体那么小，那吃的住他这么一压，整个人都倒了下去，身体失去平衡，膝盖磕在门上，就听到门砰一声关上了，随即她就被他压在地上了。
腰生疼生疼的，连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只是咧着嘴，倒抽着凉气瞪着盛挚羽。
“你这个没良心的！”
盛挚羽的手指指着她的鼻子，冰凉的手指，湿热的口气，谭云云这才发现她们两个尴尬的姿势。
“挚羽，你先起来再说！”
“我不起来！”盛挚羽今天跟她吵了架就去找人喝酒了，喝的越多，心里越不舒服。那个气堵在胸口，疼的他分不清楚是什么。总之他不跟她说清楚，他难受。“你这个窝囊废，你到底有么有良心？我起来了，你肯定又要甩手走人的。”
这样孩子气的挚羽是她没见过的，可是看着他那副倔强生气的表情，想着自己说的话，心里不由多了几分酸涩，自然而然身体不由放软了。她的脑子里自己开始描绘一幅幅的画面，她说出的那些伤的人话，他伤心的灌着酒，以及愤怒的敲着门。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心疼。于是她只是看着他，如同一个姐姐看着一个发酒疯的弟弟，心里更多的是不舍得。
盛挚羽抬起头，身体感觉漂浮在水上一样，眼前那张脸时而模糊时而清醒，让他看着晕。他伸手触摸着那张肌肤，光滑白嫩，静静的看着她，眼中带着陌生的眼神，他这才发现自己惦记的人离他这么近，惊喜可是却带着疼痛。
“你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他问她。
她听了他的话皱着眉，咬着唇，没有说话。
而他看着她那副挣扎的模样再也受不了了——他生气，气她怎么可以说话这么没轻没重？
他愤怒，怒她怎么永远可以没心没肺？
他更多的是伤心，他做了那么多，凭什么盛修远享福了，他就要一无所有？
于是，他便低下了头，整个人透着疯狂，连带着那牙齿都透着几分寒意。
而谭云云彻底吓傻了。
这个人是挚羽不是修远，她清楚的很。那感觉不如修远那么熟练老道，也没有沈之谦那样给她恶心 的感觉，只是觉得震惊，然后就是心疼。
而那心疼让她想要不去计较一切，只是想要给予，什么都管不了，什么都顾不到，只是想要成全。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眼前这个凌乱的少年，用力的样子，愤怒的表情都让她看着心疼。明明知道这当中有好多好多问题，可是脑子里却转不过来。只是想要喊他停下，可是发出的声音，被淹没，在暗夜中呜咽不清，让混乱的人好似堕入了混沌，一下子更分不清楚身在何处了。
他的脑子里想着自己的委屈，随即愤怒与害怕失去的恐惧慢慢上升，而她只能颤抖的拉住他。
可是他的脑袋已经因为酒精失去恶劣控制，脑子懵懂混乱，复杂的情绪混杂，不安，委屈，愤怒，和恐惧加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疯狂。
“挚羽……”谭云云开始害怕了，她哪能跟盛挚羽比力气。胳膊才摸到他的手，就被他擒住然后扣在头上，只感觉那修长的手指再无平时的秀气，而是充满着力量。那双看着她的眼，都带着一丝看不懂的神色。
她，心跳慢了半拍，终于害怕了起来，拼命的挣扎。
盛挚羽任由她挣扎，只是抿嘴看着她，那表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清醒还是模糊的。
可是她见他不动弹了，赶紧唤他，“挚羽，我是云云啊……”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可是你知道我么？”他孩子气的瞪着她，牙关紧咬，那漂亮的下颚能看出那狠劲，“你从来心里就没有我，你只有二哥。即便我做再多，你心里都没有我。就因为我比他晚遇到你么？可是我比他对你好，我比他关心你，我比他在乎你，你都不知道么？”
盛挚羽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想着他的二哥，想着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一种挫败的感觉。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不再说话。
黑暗中他觉得自己窝囊透顶，眼眶里带着湿润，竟然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谭云云想挣扎，可是突然有湿润的泪珠坠落，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到她唇边，湿润却咸涩！
他哭了？！
屋子里一盏灯都没有打开。她凑着屋子外的点点灯光与月色，仔细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总觉得透着几分明亮与湿润。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透着一种让人心疼的委屈。
她不舍得。
真的不舍得。
别人要是这么对她，她或许会抗拒。
可是——那是她的挚羽啊，是她的小天使。
要是没有他，哪来的现在的她？
谭云云犹豫之间，却又被他得寸进尺了。
这下子她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空荡荡的感觉，一半感觉这地板的凉意，一半感觉身体的炙热，是说不出的没安全感。好像身体坠落悬崖一般，心悬在一半。
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却不舍得做任何事情，甚至连重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少年，一路以来阳光灿烂让她依靠，给她温暖的少年，如今脆弱的好似一只折翼的天使。她疼的揪心，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她知道，这样不对。
她是修远的弟弟，他们这样算什么？
理智与感情在挣扎，最终，谭云云还是走上了她那条窝囊的道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是一边哭，一边手臂还是环绕着他的脖子，抱着盛挚羽。
她的样子就像是这个是世界上只剩下他这了，充满着依靠与不安。
盛挚羽被她这么一哭，酒醒了大半。
可是，都这样了，他怎么办？
“云云……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他轻哄着，轻轻的安抚着，连带着表情与眼神都透着急促与不安，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谭云云本来还能欺骗自己说盛挚羽是喝醉了，把她当作了别人。可是这告白的话一说出来，那就感觉那张薄薄的纸被捅破，再也遮盖不了了。
要是爱，那便是两情相悦。
要是不爱，那便该说清楚。
这道理，谭云云懂。
可是，她弄不清楚。
她的脑子里想的是，挚羽喜欢她？
挚羽说喜欢她？
是真的么？
他要是喜欢她，那么他看见她跟他二哥这些事情，他作何感想？
而自己呢？
说不清楚。
真的说不清楚！
她对沈之谦的感觉很直接，讨厌，就是想要拒绝。可是对着盛挚羽，她不明白那算什么。
当下脑子里闪过修远的脸，如果硬要做一个选择，她发现自己选不出来。
盛挚羽没给她思考的时间。他见她没拒绝她，再也受不了了。怀里这个人惦记了很久，这身体更别说了，她都这个态度了，他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可是他的这个想法才闪过，便听到她低头啜泣的声音。没办法，她就是一个废物，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只会哭。
呜咽的哭声透着几分可怜，而那小小的脑袋靠在他胸口，头发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汗水或是泪水给弄湿了，贴在额头显得她那张脸更精致更小巧了。软软的唇无意的蹭在他胸口，红润艳丽水渍渍的，怎么看透着几分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