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 ani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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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x animal-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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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驶座上的方扬没有诧异,他低头苦笑:“在你面前,什么样的伪装都没用。” 

  “因为我是野兽。”靖生平静地偏着头,看向远方的晨雾迷茫,“野兽的直觉通常很准。” 

  “那你的直觉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到这来等你?”方扬的语气再平常不过,好象压根不记得他们几天之前才刚刚吵过一架。 

  叶靖生没有如往常般与他斗嘴,反将手盖住眼皮,慢慢地倒在椅背上。方扬也没去打扰他,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只烟,吸了一口后,递到叶靖生的唇边。靖生张嘴咬了,慢慢地呼出几丝缕烟雾,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骚刮着自己的脸颊,他只当方扬闹他,一张眼,却见到一文书横在眼前。 

  他扬高眉,单手挑过,随即挑唇笑道:“这算什么?给我的报酬?从此两清?” 

  股权让度书——他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有了它,他以后也再也不用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了,叶龄也醒了,他该功成身退了——FUCK!为什么他得到一切了,心里还象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咽不下吐不出,一腔的闷气?! 

  “这是报酬,不过不是给你,是给你弟弟。”方扬平静地说,“香港不适合他,送他出国,让他读书也好,创业也好,做份正经营生。而你,却是永远无法和我两清了。” 

  叶靖生张大眼:“什么意思?” 

  “我上次说的是认真的,阿生,留下来,天下就是我们的。”他缓缓地道。 

  “笑话。小龄刚刚清醒你就想我们分开?”叶靖生哼地一声,“我没理由答应你。” 

  “你认为叶龄会喜欢现在的叶靖生?他以前看不惯你的行事作风,难道现在就行?叶靖生,你根本就是一个安分不了的人,而他现在单纯地有如一张白纸,你何必再让他想起过去的一切血腥?!等到有一天这里的事尘埃落定了,再让他回国,不好么?” 

  叶靖生低眉一看,让度书的签名栏里,赫然并列着两个签名—— 

  “琛哥也是这个意思。阿生,留下来,此后在鸿运,有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你一样有话事权——男儿大丈夫,当立一份丰功伟业才不枉此生!” 

  叶靖生沉默了,将仍在燃着的长长的烟烬,在自己的手心里摁灭了。 

  一只手伸过来,慢慢地拨弄着他的头发:“你该知道,这样安排是最好的,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你留下。。。” 

  他的嘴唇贴了上来,咬着靖生的下唇,一点一点地濡湿边角粗糙的起皮,舌尖悄悄地潜入,缠在一起,迫使原本有些游移躲避的对手不得不正视它,面对它——迎接它。呼吸逐渐地急促起来,喘息间,彼此灼热的气息侵入晕染着对方每一处的毛孔,而使得两个人都应和着发出濒临窒息的绝望却消魂的呻吟。 

  方扬松开他,气息不稳地盯着叶靖生略微有些红肿的嘴唇——“现在,知道了么?” 

  叶靖生偏过脸去,竭力使自己能冷静如昔:“给我点时间准备。”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是单纯追逐者之间的决斗和互别分头的义气之争了? 

  是在裴浚的枪下他为他挡了一枪的时候,还是在巴拿马运河上,他与他一起相携跳海的时候? 

  他竟记不清了,只觉得自己莫名地陷了进去,终至灭顶。 

  他有些恍然,这种汹涌且未知的感情,对方扬,对他自己,都意味着什么? 

  他不知道。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可你们也要理解我们的处境!”钟庆林一捶桌子,“两边咬的这么紧你们一旦撤回去,就不可能再打通香港的运输线——山下先生总要知道,我对于亚洲的毒品生意,比陈琛,方扬那些人要有兴趣的多!!” 

  “钟先生,你冷静点。我们自然希望你取代不识好歹的陈琛,成为鸿运的新当家,可是如今的形势看来,即便你集结了这么多对鸿运有所不满的小帮小派,依然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无论情理上你们说的多么可怜,陈琛如何排除异己使你们无立足之地,可比真理更重要的是强权。所以我们不得不考虑,是否应该终止合作,毕竟我们山下组不会去一再地同情一只落水狗而去浪费自己的力气。”渡边托托鼻梁上的细边眼镜,狭长的双眼眯了起来,“真和鸿运撕破脸,山下先生是不愿意的,若钟先生再令我们失望,那我们也只好再觅途径来寻求合作了。” 

  钟庆林腾地起身,脸色难看的很,从来没有人说他是“落水狗”!“渡边先生刚刚来港的时候好象不是这么说的?!”他本想先下手为强,联手其他的帮派指责方陈二人清洗同道,大失信义,可谁料到这两小子全然是不要命地硬拼,山下那边根本就不是真想撑他,不过是找个能替罪的傀儡罢了,现在见势不妙,又迫于压力甚至想要将外援撤回日本,来个死不认帐。该死的小日本,有甜头就一窝蜂上来抢,见着风声不对溜的比他吗泥鳅还快!若不是扎奇斯倒台了——他发现自己几乎是在思念这个虽然毫无人性但好歹言而有信的“老朋友”了——哪里轮的到这些趁火打劫的小日本来分甘同味!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离开山下的支持,他只怕一个月都撑不下去,只要这帮小日本还有那么点想借道香港,染指东南亚黑道交易的野心,他就还没输! 

  渡边呵呵地笑了出来:“钟先生先别急啊,资金武器,我们并未说就这么撤走,只是要提醒钟先生一下,我们从来不站在弱者一边。据说,他们手中还握着你当年和中美那个恐怖分子扎奇斯一起贩毒洗钱,倒卖器官,武器走私等等的证据,若不是怕毁了鸿运的基业,只怕他们早交出去了,那此时钟先生应该要上电椅,而不是坐在这里与我讨价还价。”顿了顿,他捏起一张照片,递过去:“这个人,你认识么?” 

  钟庆林怔了一下:“叶靖生?” 

  “据我们所知,这个男人已经正式成为鸿运的三把手,方扬退居幕后去协调各方关系,由他,担负起几乎所有的正面交锋——” 

  “他不过是陈琛和方扬养的一条狗,拿钱听命而已,算什么!” 

  “你这么认为?”渡边站起身,轻手抖落沾上自己衣裤的烟灰,慢条斯理地道,“一只狗可以拿到鸿运百分十的股权,钟先生,你不觉得你也太可怜了点么?” 

  钟庆林脸色顿时由煞白转至通红:“不可能!这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能——怎么能把——?!”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怕这个男人会成为你成事与否的关键。话说到这,我也该告辞了。你的海外帐户不日还会有一批款项转入,但是你要记住,日本人一般都没什么耐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等你。”渡边转过身子,两个保镖立即跟了上去,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脚步,又道,“最后提醒一下,钟先生,咱们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一念之差就是肝脑涂地,可我近来觉得,你与传闻中的笑里藏刀杀人无形有所差距啊,对付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要怎么样做,不用我教你吧?当年你爬上这个高位,所用的手段倒叫人现在想起来还倒吸一口凉气,如今,竟是没这胆子了么?” 

  钟庆林一直等到庭院里响起的引擎声逐渐消失,才僵着脸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原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从他20岁开始混黑道的时候就是了,可十年前信了佛后,他便绝少饮酒,每一次沾酒,都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 

  他根本不该去求这些令有所图的豺狼野兽,可除此之外他竟没有退路了!方扬,叶靖生,哪一个都不可能善了!还有那个陈琛!他执着杯的手有些发抖——他为鸿运打打杀杀地拼了三十多年,比起陈氏父子,他更有资格拥有鸿运!那祸害还在美国的时候就该斩草除根的,而不是仅仅杀了一个没用的女人!怎么当年就让他给跑了呢?!他烦躁地捏了捏紧皱的眉心,又想起十三年前,他透过扎奇斯重金请到曾经为黑手党效命的首席杀手去解决陈琛母子,他原本以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和女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可那个杀手再没能回来复命,就这样人间蒸发,死的只是那个少年爱子心切的母亲——他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会杀死杀人不眨眼的顶级杀手,可是当陈琛越过大洋回到香港,伤痕累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就没有一天是睡的安稳的了。虽然这个看来荏弱的少年在他父亲生前对他毫不顶撞,总是隐忍地从不轻易对他发一言,甚至近年来,更咄咄逼人的是他亲自提拔的方扬而不是他,但钟庆林依然觉得心惊。 

  会咬人的狗不叫,绝对的真理。 

  陈琛,方扬,叶靖生。。。这三人,谁是真正的关键? 

  “生哥。”黑皮推门刚喊了一声,便迫于靖生森冷的眼光而自动消音。他自然知道叶靖生的忌讳,为了他弟弟,他甚至连从不离身的“眼镜王蛇”都不带进病房。靖生扭过头,给病床上的叶龄掖了掖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并带上门。 

  事实上叶龄恢复的情况没有想象中的好,虽然开始对外界有反应了,但清醒的时候却少的可怜,就是对着叶靖生,也根本认不出他是谁。叶靖生冷静过后,倒也并不急了,若叶龄能醒过来,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愿意等。 

  叶龄每一次短暂的清醒,总能看见一个胡子拉渣甚至有些邋遢的男人,静静地坐在他的床前,惟有野性十足的双眼半眯着,带出一点罕见的温柔。 

  他便有些安心了。 

  其实逐渐地习惯又何尝不是一种痊愈。对于叶靖生而言,这样足够了。 

  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又他吗的什么破事?”叶靖生敲了黑皮一个爆栗,“我说过不许在医院里说鸿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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