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千金深宫劫:璃妃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代嫁千金深宫劫:璃妃传- 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您别再笑舒了,不然,可真真敷不住了。”

面上的笑虽敛去,心底却一蔓蔓地,绽出看似绚灿的悦喜,柔缓的漾过我彼时苍涩的心扉,幻为比窗外桃红更嫣丽的笑靥,而这抹笑靥背后,洇隐着,却是对太后亘深的恨意,不是因为彼时的赐鸠,却是因为,姐姐的死因必与她脱不得干系。

这两月,经历生死后,我依然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姐姐会与“背叛”有任何关联。

所以,这该是太后又一次的不容。如斯,我怎能忘记恨怨,只余着对那身影的眷恋思意回宫。

重返紫禁,回到沁颜阁,我心里清楚地知道,无论我是否真的心动于他,但于他母后的恨却一丝一毫都不会减少。

心里湮着缕痛,我的素指嵌入手心,于水下,不为人知处纂紧,却纂不回往日的纯涩无忧。

原来,我也可以在莞尔一笑背后,蕴累着无以复加的恨意……

第38章 自来积毁骨能销(上)

(萱滢)

回宫第二日晚上,佾痕遣了小宫女传我至昭阳宫。晚膳时分,主上明明是翻了鸯婕妤的牌子,竟又匆匆传诏于我,怕是有要事吩咐,遂伺候宸昭仪歇下后,自往昭阳宫而去。

顺公公早在殿门等着我,他是主上新任命的近身公公,亦暂代了内侍总管的职。

先前的李公公因着年纪渐大,主上特恩准其出宫养老。

可这辈子,我却宁愿永不出宫,听从主上的差遣,应该就是我毕生最大的幸福。

我仅是一名孤女,若得出宫,却也无家可归,没有亲人会在这世上的某一处守侯着我,可,在宫里,毕竟,我还能去守侯着主上,在他下一个转眸需要我的时候,我总在适当的位置等候他的差遣。而这些于我,就是关于幸福的所有诠释。

“姑娘来了,万岁爷在偏殿等着姑娘呢。”顺公公拂尘一指,亲迎了往偏殿而去。

推开偏殿虚掩的朱漆鎏金大门,我独自一人拾裙入内,顺公公则将门重新掩上。

几案上摆着龙首花卉纹玉香炉,左右两端雕了栩栩的龙面,纹须镂空处附着一层薄薄的朱砂红,一缕缕,蔓蔓蜿蜒至炉盖的祥云,氤化为澄潭的水沁。炉身碾琢阳纹缠枝牡丹花卉,当中雕空,置一燃着的椭状赭色蜡烛,底部和圈足都以排列整齐紧密的外壁凸弧、内壁凹弧的菊瓣纹为饰,鼎足伫立在紫檀木的案上。

炉顶的玉盘中未薰御用的龙诞香,袅袅湮出的味略苦,细闻才辨得淡约芬香,原是苏合香。

主上正立于案前,我跪拜行礼,眸光停于他明黄暗花四枚经面斜纹绸面的袍裾,滚以同色缎缘浅宝蓝云纹缎织金龙袖下,负手紧握。

“奴婢向主上请安,主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昭仪——”他微顿了一下,我看到他的手指似乎微颤了一下,“可好?”

“回主上,宸昭仪所中之毒得血莲为引,已痊愈无碍了。”

“嗯。”他的语调不辨喜忧,却亦不再多说一字,似静待我禀述其他发生的事。

“主上,奴婢有一事,不知当禀不当禀。”我忆起那日清晨的所见,迟疑是否该说出口。

“你入滴血盟这么久,还要朕教你轻重巨细?”

“奴婢惶恐!”我听出他语气了一丝的不悦,鼓足勇气,缓缓而道:“有一日清晨,昭仪独自往天池赏景,奴婢因担忧娘娘身子虚弱,故一路远远跟着,却看到——”

“说。”我的迟疑让他微微不耐起来。

“娘娘起舞,北溟国主以箫相和,二人甚是欢悦。”我不知道,怎会用了“欢悦”这个词,话一出口,心下愕然惊异,纵漾起些许悔顿,但却瞬间即逝。难道,我的心已经——

第38章 自来积毁骨能销(下)

(萱滢)

此时,却并非是扪心自问的时刻,我连珠地一气禀道:

“一边的松林里,却有人施了暗器,北溟国主护着娘娘从台阶滚下,自己却受了伤,但使暗器之人亦被北溟国主所伤。奴婢看到娘娘为他包了伤口,然后扶着国主往一山洞走了去。”

我看到主上的手蓦地握紧,指尖嵌进掌心,指节处苍白顿现,那是一种没有血色惨淡的白皙。随着他泠泠开口,方才缓缓松开:

“然后呢?”

“奴婢并未看到是谁发的暗器,亦不知目标是北溟国主还是娘娘,正如,奴婢也不知娘娘在山洞内究竟与北溟国主发生了何事。因为自从他们进得洞去,望舒就突然出现在洞口,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奴婢看到北溟国主抱着娘娘出来,再把娘娘交给了望舒扶至宫中。回宫后,奴婢伺候娘娘时,看到娘娘手腕多了一白玉镯子,亦不象是普通饰物,奴婢枉揣了。”

我一气说完,所用的措辞,竟再再地都指向了昭仪不忠,我为什么会如此,难道,在看到昭仪容颜恢复,犹胜往昔,惊为天人的那一刻起,我心里的嫉妒就攫住了所有的情感吗?

我是怕主上再次伤心所不忍,抑或,我对主上的情愫开始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吗?

“朕知道了。”一瞬间,他声音恢复如常,不带丝毫情感地道:“你退下吧。”

“主上,那望舒?”我迟疑地多言了一句。

“朕命你退下!”厉责地声音从我头顶传来,主上的心,果然因昭仪有了波澜,而我的心,却忽然一凉,初春的夜风和着那抹凉意,让心境不再健康起来。

一声清脆响彻瓷器摔破的声音,在我起身,即将退下时,从一侧的内殿响起,尖利的碎裂突兀得撕开静谧的夜色,然后我听到顺公公在殿门外禀道:

“万岁爷,鸯婕妤请您过去!”

“由着她去,替朕告诉她,如若她要后宫诸人皆知,就继续这么闹。”

主上的言语冰冷若北溟极寒的冰川,我低垂的眸光看到他转身,见我还站着,道:

“好生伺候昭仪。”纵然仅是淡然的语气,但我还是听到了其间夹杂的一丝错综微妙的情愫。

“奴婢遵旨。”我复又施了一礼,恭然退下。

顺公公尚在门外,见我出来,面上拂过一缕晦暗:

“姑娘走好。”

我晗首回礼,翩然往宫外走去,内殿却传来一声女子无法压抑住的抽泣声,映着幕空那笼斜月惨淡昏黄,徒添了几许凉意,我拢了下衣,却发现,不知何时,背里已经浸湿。原来,我是害怕失去,对,害怕失去,失去我赖以维系的情感,因为昭仪在主上的心里,终是不一样的,哪怕我再卑微地去乞得主上一点的关注,亦是在她的光环之下。所以,我只能鄙违地让主上的心不再那么完整的去接纳容忍。

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主上发现我的价值吧,才能继续得到主上那一丝一毫轻浅的注视。

我所要的仅这么多,如斯,就已甘之如饴……

第39章 旧欢陈迹情缱绻(上)

(安陵宸)

这一晚早早睡下,睡得并不安稳,被噩梦惊醒,拥被坐起,对那个梦,却再记不起来。

“水。”低低唤了一声,干涩的嗓子更衬得额际的虚汗涔涔。

雪色轻薄的纱幔轻轻掀起,莹润素雅的米黄青釉茶盏递至我手畔,茶壁饰着仰莲瓣纹,瓣瓣的舒展开去,是绽不尽的旖旎妩净,茶汤色泽褐紫,映着杯盏,若墨凝蕴,须臾,星点的澈紫却漾出,渐渐,湮了一片滟光。浅抿,醇厚可感,甘味若隐若现。自舌尖辗转渐没于喉,清香甜沁愈浓,萦绕不绝,心绪却随之淀静下来,不似方才的惶乱。

是紫尖普洱?我曾听酷爱品茶的哥哥偶尔谈起,此茶安神宁心,因其所产稀少,又生于极高的凌寒之地,故但凡有番邦进贡,仅供皇上,太后御用。

抬眸,略带疑惑望向递茶宫女,竟是吟芩。

“芩,怎么是你值夜?本宫不是早吩咐过,你不必值吗?”

她淡淡一笑,将茶盏接过,置于一边,又扶了我睡下,替我掖好被角:

“娘娘,今日本是萱滢当差,但她被传了去昭阳宫,至今还未回,望舒身子不适,奴婢怕别的宫女值夜未免生疏,才代值一晚而已。”

“这茶——”唇齿间的芬芳依在,我望着她,她的眼底漫过一丝深蓄的哀意:

“是帝太妃出宫前留给娘娘的紫尖普洱,嘱了奴婢,若娘娘心神欠安,用此茶,定会淡然处之。这还是先帝当年赐于帝太妃的,帝太妃一直舍不得喝,只喝过一回,便命人把它封存了起来,这一封,竟也有十几年了。帝太妃说了,没什么东西留与娘娘做个念想,唯有这茶,却不似其他的,娘娘品茗间若悟得什么,她不在宫内,亦是放心的。”

“姑姑……”我缓慢地第一次在宫内吐出这两字,眸里不可抑制地泛上丝丝雾气,“清莲寺修行,真是姑姑的选择吗?”

“帝太妃心忧苍生百姓,才会做此抉择,绝非因他事所扰。”她垂目,我看不到她眼内此时的感情,但,她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一切。

“帝太妃临行前,嘱奴婢好好伺候娘娘,帝太妃宫里唯一不放心的,亦只有娘娘一人。”

第39章 旧欢陈迹情缱绻(下)

(安陵宸)

我若有所思地凝着她:

“芩,姑姑当年难道不记挂姐姐?”

“先贵妃与娘娘一样,都是帝太妃最记挂的人,可惜,先贵妃去得太早,人生之痛,概莫白发送黑发,所以,帝太妃今日对娘娘的苦心,娘娘更该能体味到。”

“我不知道姑姑身上究竟蕴涵着怎样的过往,那必是前朝后宫中最为绮丽的华章,但,能成为姑姑那样的女子,不论是幸抑或不幸,均已是后宫唯美的记忆,所以,留给我们的,更多的是瞻慕,但姐姐呢,在她身上,又发生什么?纵然仅是匆匆三载光阴,我始终不相信,是单纯的“宠极福薄”四字可以概述的。”

我的手从锦被里伸出,覆上她的:

“我真的想知道姐姐昔日的事。”没有自称“本宫”,而是以一种淡淡的语气似不经意地道。只有我知道这淡淡的背后,是蕴着怎样的哀,怎样的愁。

吟芩低垂的眼睛抬起,似是陷入了记忆中,半晌,她的目光投向帐幔上垂挂的五色丝线缠成的香囊,水蓝的绸缎面子,最上处是缀满芙蓉的枝桠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