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炎得意的接口，眉飞色舞。她挑的人，还会有错？
“喂，我又没夸你，你美什么？也对，你们最近关系很好嘛……”
程真成心的语气暧昧。这阵子谁都看得到，他们两人可谓珠联璧合、互动极好。炎的小姐脾气，在陈允言面前消失殆尽，一点刁蛮的痕迹都没有。这两人——没干系才怪。
“臭娇娇，就知道欺负我！”
炎被噎的脸上一红，嗔怪一声，扭身走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程真才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细细回想。
有一点她想不明白：飞扬的股票现在也算烫手山芋了，许多人握在手里，抛之唯恐不及。大股东们对庄青杨、对飞扬的情谊她亦可以理解，但他们都出价到一倍半了，还抵不过么？竟直接提价到两倍半！他们哪来的信心呢？
本该顺理成章，现在却横生枝节，这里面会有什么玄机吗？
她现在正到最关键的时候，真希望不要再添乱才好。
程真思考半晌，仍是犹疑，打电话给冰。
“大股东的事，你听说了？”程真问。
“是。他们这样的身份，竟还出尔反尔、毫无诚信可言，我很怀疑你下面的行动是否会顺利。”
程真又怎么会踏实呢？她只能问：“冰，这样的价格，我们可以接受吗？”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欺我们诚意十足，再往上抬价，怎么办？”
这个问题，正是程真最担心的。大股东手里的份额都不是小数目，这样一倍半到两倍半的跳跃，如果持续下去，他们不成冤大头了？
“老实说，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抬价。但是，冰，我现在已经收购了20％，与庄青杨还只差5％了。从市面上，是根本收不够的，只能走这条路啊。”
程真的口气很无奈。言下之意，事以至此，为防止夜长梦多，多半要任人宰割了。冰是最终投钱的人，行不行的通，就看她最终拍板了。
冰闭眼冥想了很久，一言不发。程真也就支着头，一边反反复复的在心里盘算，一边等她的答案。
终于，冰面露难色，说：“娇娇，你算算，即使我们不做最坏的打算，就用三十块一股来说，再多买进5％——起码也要动用一个亿的资金！他们再无理些，动辄就可能涨到几个亿啊！这么大笔钱从你们港都那边流出，我怕，光我支持你，是不够的。”
原本程真报给冰的预算，可比每股三十块低的多了。铃木集团在港都落户，再怎么“热心”投资也有个限度。对超额的投资，谁说了算还不一定。铃木集团的董事会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资金水般的流出？冰不得不有所忌惮。
程真了解她的处境，更明白资金对她全盘计划的绝对重要性，一时也无言了。
冰怕她想的太多，放软了语气宽慰说：“不过，你也别太忧心了。只要他们别无上限的加价，你就的先和他们谈着。日本这边，我会再四处活动活动。再说，风那边，应该也能帮到你不少……”
“冰。”程真打断她，“我相信，我们不会有问题的。这点难处，我们总会有办法的。你们啊，总以为我是不堪一击的！放心，我挺的住。无论情况会变好还是变坏，你都要如实的告诉我，可不许瞒我。”
他们太清楚，这次港都之行对她意义如何。所以不遗余力的帮手，不想让她失望。冰知道她自尊心强，心里一定不忍。但她，要明明白白的打这场仗。
“好吧，我答应。”冰答。
从开始到现在，程真收购飞扬的雄厚资本主要由铃木集团来提供。其次是不知在世界哪个角落的卓西风，最后才是她自己这些年来的积蓄和筹款。
资金的链条一断，她不收手，也不行了。
第 25 章
25
邵雍很意外，一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了不该在这里出现、却实在让他喜出望外的人。
室外秋风瑟瑟，程真拉高了衣领，背靠着飞扬大厦门口的大理石柱，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娇娇！”
随着邵雍的叫声，程真才猛然转过头来，原本木然的脸瞬时闪亮起来。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怎么不先打电话给我？”
邵雍奔到她面前，揉揉她满头被风吹起的乱发，细细的梳理平顺。
程真说：“你之前不是说今晚有空吗？我正好到这片商业楼办事，就顺便过来找你了。”
“对不起，娇娇。我最近一直害你这样的苦等。”邵雍歉疚的说。
“别这样说。你，从来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程真淡淡一笑，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大掌里。
又一阵风扫过，程真不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她的双手，也是一片冰凉。
邵雍握的更紧，问：“还没吃饭吧？不如，就到我妈那去吧！”
“不了。今晚，我想和你单独在一起，只我们两个，可以吗？”
邵雍在她渴求的目光下点头。很奇怪，他们已经几天不见，今天，她却丝毫没有一点雀跃开心。
“不舒服吗？你脸色很差，又熬夜了？”
程真却不断的摇头，什么也不说，拉起他就走。
邵雍不知道她怎么了，只觉得很不对劲。也许是今天特别疲倦的缘故吧。
甫进门，邵雍还没来得及换下拖鞋，程真把头深深的埋在他怀里，双手死死的抱住他。
邵雍失笑，任她抱着，轻轻的抚着她及肩的发丝。两个人就这样停在玄关处。
程真觉得，有那么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运转。他，就是她的一切。
如果，真的只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或者，她只是平平常常的女孩子，不经意的来到地球的这一端，邂逅他，再安安心心的相爱——那多好啊。
他们大可以毫无顾忌的如此长相厮守下去，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
偏偏，她来到这里，在这里做的一切事，都有一个目的——那是她从小的愿望，甚至生活的唯一动力。
她的心，早就冷了。任谁去捂，也暖不起来。
“娇娇，我肚子饿了。”拥抱了良久之后，邵雍终于开口，低低的说，生怕惊扰了她。
程真摸摸肚子，还真是饿扁了。
“可是，我想待在家里，不想到有人群的地方去。”
邵雍挤挤眼眉，笑说：“好，都听你的。我们就不去餐厅吃——那吃什么呢？干脆自己动手做好了！”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典型的厨房白痴，你不会不知道吧？”程真瞪大了眼睛，想让他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自己下厨？她会把厨房烧掉的！
邵雍耸耸肩不回答，直接挽起袖口，直奔冰箱而去。
原来是他动手啊，程真吐吐舌头。他做家事的能力，一向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足以让所有的女孩子，全都自惭形秽。
他的双手，仿佛有魔力一般，对着所有的难事，一挥而就。对她，亦是无往不利。
冰箱里的余粮不多，两人手拉着手散步到附近的超市，采购了海量的食物回来，填满了她整整一个冰箱。
“这样，下次你再偷懒的时候，就不会饿着了。”他说。
程真倚在门廊上，看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双眼再度黯淡下来。
不管以后他们将变得如何——陌路也好，反目也好。这背影，她要将它永远的印在心上。
“娇娇，你最近又接工作了？”
“嗯？”程真抬眼，不明所指。
“你的精神真的很差，到底在忙什么？我想，你是不是接到了大的case，所以累成这样？”
程真绕过他，答：“算是吧，规模确实不小。你也知道，兼并收购的案子，总是最难搞的。”
“这次是哪家，要不要我帮手？”
“帮手倒不必了，情况复杂的很。具体是哪家，再过几天，我不告诉你，你也会知道的。”
邵雍挑挑眉，将她的话解读成了一种炫耀，笑道：“这么有信心？那我就静候佳音喽。”
程真虚应一声，又背过身去。
邵雍的手艺，果然尽得家传，色香味俱全。程真第一次领教，却食不知味，形同嚼蜡。
饭后，程真盛了两杯红酒，靠着他坐下。
邵雍诧异的说：“你一向不沾酒的，今天是怎么了？”
“你不觉得，气氛很合适吗？来一点点，又不会醉，有什么关系呢？”
程真将酒杯递到他手中，调暗室内的灯光。直到光线暗的让人看不大真切，只有四周一片昏黄、温暖的晕圈。
“可以了，娇娇，我快看不清楚你了。”
程真收回手，执起自己的酒杯，与他的轻轻相碰。杯内猩红的液体一阵悠荡。
“邵，祝我们，梦想都能实现，好不好？”
“好。”邵雍和她一起仰头喝下。程真复又斟上，再举杯。
“祝我们，以后都生活的快乐，干杯！”
两个人又全部饮下。
“第三杯，祝……”祝什么好呢？程真一时词穷。她的愿望，还有什么呢？未来是什么样子，她还远远不敢去想。
邵雍喝的高兴，凝望着她脸上的红晕，接口说：“那么，就祝我们，永不分离吧！”
说完，他举起酒杯，握紧她的手，一口喝下。
程真手一抖，酒差点全洒出来。没有什么话，会比他此刻的爱语，更让她震颤不已。
永不分离……她说不出口，这承诺太重，她宁愿只是美好的回忆。
“邵，你还记得我母亲的那首歌吗？”程真靠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她的脸，“现在唱给我听，好吗？我好想听你唱。”
那首歌，他怎么会忘记？当初那个哼着歌、眼里闪着晶莹泪花的女孩子，让他的心许久许久的为之牵动。
亲爱宝贝 乖乖要入睡/
我是你最温暖的安慰/
我会轻轻 守在你身边/
你别怕黑夜/
我的宝贝 不要再流泪/
你要学着 努力不怕黑/
未来你要 自己去面对/
生命中的夜……
当邵雍的唇急切的吻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