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录象机里又传来声音,“诅咒飞机坠机可是太毒辣了哦,要知道,飞机上有百条人命呢,”屏幕里常聿站起,拿起随身的皮包,“而且,我如果出了什么事,那么你们的加班恐怕又要延长了。”
这个人……这个人……绝对是个恶魔!相原站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
“好了,我要走了,”常聿穿上外套,走到镜头前,“相原,田村,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不断努力工作,并且努力祈祷我一切顺利。”
留下一个帅气的笑容,“咯”的一声,录象结束。
“真到让人犯罪的笑容啊……”中岛秘书老实的面孔上有着粉粉的颜色,她站起来,将录象带取出来,“相原特助,总裁他——”中岛转过身来,刚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一向精明干练,英俊潇洒的相原宗将——
“碰”的一声,助理室的门被推开,另一个助理田村健走进来,他先是为屋子里昏暗的色彩一愣,然后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中岛秘书,“咦?怎么了?”他上前几步,侧过头看,看到了他一直崇拜的相原特助——
“啊!相……原特助!你怎么哭了?!”
☆☆☆ ☆☆☆
攀枝的藤,窜出了浓密的叶,迎着遥遥的天空,伸出双手……
美国 •; 华盛顿
“齐先生,您太太的手术时间最后确定在明天的十一点,”琼斯医生将手术的相关资料交给齐磊。
“主刀的人不是你?”齐磊翻开一页,对着琼斯挑高眉毛。
“是的,不过请不要担心,”琼斯笑着捋了捋胡子,“为您夫人主刀的是我这一生最得意的学生,而且就实际手术经验而言,他甚至比我要丰富的多。”
齐磊点了点头,既然主导整个手术的琼斯医生这么说了,即使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他选择相信琼斯和这位素未蒙面的医生。
琼斯趁着齐磊看资料的时候,忍不住开始打量起他来。
即使眼眶下有着遮掩不住的疲惫,即使英俊的面容有着揪心的苍白,他却仍然可以沉稳地处理一切事情,并且毫无怨言地亲手照顾妻子的起居……
这对东方夫妻的深情啊,已经不知道震动了医院里的多少人。就连他这个当大半辈子的医生也情不自禁地深深为他们而感动。
中国有句老话——“久病床前无孝子”,即使是亲生的子女对待父母都很难做到面面俱到,任劳任怨的付出。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却做到了。
看着这对夫妻相互扶持的样子,一向是唯物主义的他开始祈祷,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么就请给他们祝福吧。
☆☆☆ ☆☆☆
中国 •; 成南中学
“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周都要做一套模拟题……”
齐天喜安静地坐在窗边的位置,看上去极为认真地听着班主任的训导。
“现在,前排的同学把这套练习先往后传,一人两张……”
天喜接过前排同学手里的练习,留出来自己的后又传给后面——
突然,有镜片反光一样的东西在窗外的绿化林中一闪——天喜反射性地握紧手,这种感觉,难道是……
“老师,我不太舒服,可以让我去一下医务室吗?”天喜举起手,对着老师开口,原本就不是很红润的脸色,加上一直都体弱的形象,让老师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齐天喜啊,你脸色是不太好,要不要找个同学陪你过去,”老师担心地拧着眉。
“不——”天喜刚刚摇了摇头,她身后的一个男生却突然跟着站起来。
“老师,我陪她去吧,看她这个样子说不准一会就在楼道里昏倒了。”男生有点嬉皮笑脸地说着,班上一阵骚动,有几个大胆的男生还吹起口哨。
这个人……天喜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娇羞,反倒是有点为难,她瞥了一眼并不太熟悉的男生,没有花一秒钟的时间做出决定,“那就麻烦你了。”天喜站起身,没有再给老师和同学说话的机会,几步走出教室。
门随后一关,那男生也跟在天喜的身后。
走廊里没有近距离的玻璃窗,但是几排长灯将走廊映照地分外明朗。
“你……”天喜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记不得这个男生的名字,只好发出一个单音,“我没有什么事情,你先回去吧。”她的脸上是一贯的客气。
男生长了一副很阳光的笑脸,他没有因天喜的话而回头,反倒是上前一步站在天喜的身边,“在明知道有阻击手盯着自己的情况下还贸然站起身,增加可攻击的范围,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啊。”
什么?!天喜面容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男生笑着将原本开着怀的制服外套扣好,“虽然你担心连累同学的心情可歌可赞,但是如果因此而让自己受伤的话,”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蓝波刀来,“我的小帮主,我可是会被K得很惨哦。”把刀子收进袖口,男生看着天喜,笑得十分诡秘。
☆☆☆ ☆☆☆
美国 •; 华盛顿
手术前的二十四个小时里,为了避免任何细菌感染,沈唯茜被送近了隔离室,进入倒记时的检查。
隔着两层透明的玻璃墙,齐磊手抵着玻璃,专注地看着躺在特护病床上的妻子。
根据医疗组的一番努力,唯茜的身体已经比先前强壮了很多,但是——
现在,手术的成功率确实比我们预期的要高,但是我们也不能给您百分之百的保证……手术的最大危险性是在手术前的麻醉和开刀的时间把握上……
齐磊的脑子里回放着医疗组的话。
由于手术开刀部位的敏感性,所以并不能使用深度的麻醉,也就是说,在那冰冷的刀子贴上唯茜的胸口时,她仍然是有知觉的。
记得当时,瑞士籍的麻醉师自以为幽默地安慰他说,不用太担心,因为即使没有完全麻醉,手术时的剧痛也会使病人在一开始就疼昏过去的。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一句“安慰”硬是让齐家上下全没了血色。
“老爸,”天欢拿着一个精致的饭盒走到齐磊身边,“你先吃点东西,不然——”看着父亲明显消瘦的样子,再看看母亲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面孔,天欢忍不住鼻子一酸,“等老妈病一好,看到你的样子,一定会骂我不孝的。”
齐磊侧过视线, “放心,我知道,你先把饭盒放在一边,一会儿我会去吃。” 他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将脸转回那张相似的容颜上。
“老爸!”他的这个“一会儿”,说不准又是几个小时。
站在天欢身边的严爱文接过饭盒,对着天欢摇了摇头,“我们到那边等着就好了,你不要在这里捣乱。”齐磊的心情,他不是不能体会,现在的这种心悬在嗓子里的情况,能吃下饭才怪呢。
什么叫她捣乱?天欢瞪了爱文一眼,不过她也明白爱文的心意,所以难得地没有反驳,跟着爱文坐在一边的长椅上。
走廊的门突然一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咚,咚……”沉稳的脚步声,传荡在安静的走廊上。
天欢和爱文转过脸去,看到一个穿着医生白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黑色的短发,稍嫌白皙的皮肤,虽然医生专用的隔离口罩遮盖了他大半的面容,但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却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眼光。
“咦?这人是谁?”怎么是张陌生的面孔?天欢皱了一下眉毛。
“请问你是?”严爱文站起身,带着客气的微笑,用英文开口,而手却悄悄握住藏在身后的枪。这个走廊的这边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沈唯茜现在所在的隔离室,一个手术前的准备室,最后一个则是他们中间的手术室,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出现的男人会是谁……
男子看了一眼严爱文和齐天欢,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是今天手术的主刀医生,你们可以叫我‘常’。”男子其实正是狠心把长谷川集团丢给部下的常聿,他看着爱文也用英文回答道。
“你就是今天的主刀医生?”天欢也站起身,怎么会是这么年轻的主刀医生……秀气的眉头又皱了一些。
而不知道何时,齐磊也转过身来。
原本在隔离室里的琼斯医生等人似乎发现了常聿的出现,也跟着走出来。
“啊,常,你已经到了啊。”琼斯医生摘下口罩,欣喜地排了排他的肩膀。
其他的几位医生和麻醉师似乎也和他很是熟悉,几句寒暄过后,大家很快进入了病情的讨论。
“麻醉的浓度我们会控制在D级左右。”
“血库的准备昨天就已经到位了。”
“具体的资料你前几天已经和你讨论过了,我们这两天做的记录都在准备室里,你可以先看一下。”
“数据还算稳定吗?”
“都在控制范围之内。”
“手术在四个小时之后,你要不要先准备一下。”
“我在飞机上已经准备过了,现在我们在把整个手术的流程确定一下。”
天欢扯了扯爱文的袖子,“看不出这个医生还有两把刷子嘛。”她小声地用中文开口。
爱文笑了笑,揽着她没有开口。
而齐磊则站在一边,若有所思地听着众医师和麻醉师的讨论,一直到他们准备转移到准备室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叫住常聿。
“常医生。”
常聿站定,转过身来,口罩后边的表情不可见,只有深深的黑色眼睛中似乎闪动着什么。
两个人对视着,有大约一分钟之久谁都没有开口。
终于,齐磊成熟俊郎的面孔上展开难得的笑容,他伸出手,“拜托你了。”他突然改用中文开口。
常聿似乎一愣,不过却在所有人发觉之前恢复了过来。他也伸出手,与面前的男人握住,“放心,”他同样改为中文,并且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就是为了这一天才学医的。”
“哈哈,常啊,你可真会说话。”众医生中唯一懂得中文的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