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无声- 第8部分

　　齐悦先大概讲了一下，又让他们临时走了一场戏。不用齐悦说，简皓都知道不行。韩笑忍不住道：「其实以我跟简皓的关系，这场戏的代入感挺强的。只是……」只是齐悦想让他们演出的是同志的感觉，问题是他跟简皓再怎么扯也不可能有这种感情……

　　齐悦直接道：「你们可以当彼此是恋人……」

　　简皓也忍不住道：「就算真恋人，我不会这样做的，即使皇命在身不得不动手，我也会陪着他一起喝毒酒。」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去死，就算不得不死，也要两人一起上路才不寂寞。

　　齐悦不自主的看向简皓。

　　韩笑叹道：「这是拍戏，别扯现实了。」更大的一个现实是他是直男，不可能对男人有感觉。

　　又试了一场，简皓的代入感还是不行，齐悦看看时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简皓晚上好好想想，明天继续。」

　　简皓多少有点难为情，低头道：「我会好好调整的。」





　　第四章

　　连着下了两天的雨，只是放晴后天却更冷了。不过简皓连着几场的感觉都很不错，甚至于那场反目成仇演的也算是不错。

　　G省的最后一场拍完的时候，剧组上下都松了口气。

　　坐剧组的大巴车回到公司，韩笑和简皓都属于闲人型，剧组放假他们也开始放假。简皓回到家里仍然是冷清一片，不自觉得长吁口气，回来的路上大街上已满是新年的气息。

　　不得不说简皓一点都不喜欢过年，洗了澡躺床上想好好休息一下，只是打了几个滚都没睡着。想一下简皓拨通韩笑电话：「打算什么时候走？」

　　「收拾一下也就这两天吧。」韩笑说着，又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还是不去打扰了。」简皓说着，大过年的他不去凑这个热闹。

　　韩笑停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其实，你可以试着往家里打个电话看看……」父子间哪有隔夜仇，再说都五年了，还有啥事看不开。

　　简皓默然，好一会才道：「算了吧，就是我父亲有那个心，我那位后母也不会容我。」毕竟他要是回了家，她的儿子们分到的就会少一份。

　　韩笑苦口婆心地说道：「你管她做什么，重点那是你亲爸。」

　　「打断我腿把我赶出来，家族除名……」简皓冷笑着，又道：「算了，算了，儿子他不止我一个，也不稀罕，大过年的还是不要去添堵。」

　　韩笑无言。

　　简皓又道：「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送你。」

　　「你还真客气。」韩笑不由的道。

　　简皓笑道：「一直都是宅在家里没出去过，待屋里也不觉得烦。只是一阵繁忙之后再闲在这里，突然觉得寂寞了。」　

　　韩笑不由的道：「薛先生还不陪你过年吗？」

　　「他哪有那个时间。」简皓多少有几分寂寞说着，薛东叙是天天忙，时时忙，过年就是忙上加忙，别说陪他，能打个电话来就算是不错了。

　　韩笑有点抱不平的道：「当年要不是他的缘故，你也不会被赶……」

　　「赶我出去的原因是我喜欢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薛东叙，结果都一样。」简皓打断他，虽然导火线是因为那时候他跟薛东叙交往被发现了，但是他喜欢男人是事实，不是薛东叙也会是其他人。简皓从来不把这件事归到薛东叙头上，这是他该承担的部分。

　　韩笑默然，正想说什么，韩笑那边的座机响了，对简皓道：「我这边有事，走的时候打电话给你。」

　　「嗯。」

　　挂了跟韩笑的电话，简皓更觉得无聊，也可以说是寂寞。每年春节的时候他都会有这种感觉，这几年至少韩笑还在，今年他也回家了。

　　虽然他一直认为人会觉得空虚寂寞，更甚至于忧郁症自杀者是因为自身不够坚强的缘故，但他却常被这种感觉侵蚀。家门不容，作品得不到认同，连情人也都是聚少离多，更甚至于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是哪天死在屋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越想越觉得悲伤，床上躺不下去，翻身坐起来，换好衣服简皓驱车去了AG。这是他常来的一家同性恋酒吧，地方不大，但是环境不错，实在无聊到受不了时他会来坐坐。

　　招手叫了杯酒，身边的位子就有人坐下了来，简皓扫了一眼，说的直接：「聊聊天可以，其他的免谈。」即使寂寞，他也没出轨的打算。

　　「就是做了其他的也没什么。」那人看着简皓，又道：「大家都是出来打发寂寞的，一起玩玩不更好。」

　　「今天没心情。」简皓说着。

　　那人似乎不太死心，正要说什么，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不好……」

　　这个声音让简皓怔了一下，抬头看就更是怔了，身材修长，严肃而俊美的脸孔，一双细长眼正看着他。

　　竟然是齐悦，这是同性恋酒吧……他……真是好大的意外。

　　「我的伴来了，请离开。」简皓笑着对身边的人说着。

　　那人虽然一脸的失望，但也只能离开。齐悦随即在旁边坐了下来，招手叫了杯酒，这才向简皓道：「工作刚刚结束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呃……」对着齐悦一点都不惊讶的脸简皓就更惊讶了，按理说齐悦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也应该惊讶一下吧，还是说现在同性恋已经是如此普遍。

　　齐悦看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情人是薛东叙。」

　　「啊？」简皓更是惊讶，虽然他没有特意瞒着，但是齐悦的神情也未免太正常了。

　　「你在剧组吃的饭是薛家人送来的，餐具也是他们家的，我当然认得出。」齐悦一脸平常的说着。

　　「呃……」简皓怔怔的看着齐悦，其实一般大家族餐具有些是有特殊标识，但一般都在极不起眼的地方。薛东叙派人送饭的时候简皓自己都没太注意，没想到齐悦却看出来了。

　　齐悦的一杯很快喝完，敲敲吧台，服务生又是一杯送了上来，根本就不问要什么，很明显是熟客。

　　简皓不自主地看一眼旁边沉默着的齐悦，五年里头他来这的时候可不少，不过以自己跟齐悦的性格就是真的撞上过也绝对不会说话。即使现在一起拍戏的时间不短了，但是除了工作外就是见到之后的客套。

　　「齐导不回家过年吗？」简皓先开口。

　　「没家。」齐悦用非常轻的声音说着。

　　简皓多少怔了一下，但也不会傻到接着问下去。齐悦手里的一杯很快喝完，简皓当即叉开话题道：「难得和齐导遇上了，一直以来受你照顾，请你喝一杯。」

　　说话间简皓敲敲吧台，向服务生道：「同样的两杯……」

　　很快的酒被送上来，齐悦倒也没跟他客气，示意一下一饮而尽。只是简皓一杯下肚子之后就觉得头有点晕了，简皓的酒量非常一般，但看齐悦面不改色的三杯下肚，自己再不济也不至于一杯倒吧。

　　而这边齐悦喝完，又敲吧台对服务员道：「再两杯……」

　　简皓多少有点抽，只是齐悦端起杯子，对简皓认真的道：「应该说是互相照顾，演员不认真，我这个导演就是再努力也不行，我也敬你。」

　　「嗯。」简皓跟着点头，硬着头皮跟着喝下去，只是这一口喝完就更觉得天旋地转。

　　齐悦又道：「年假过后林染会来一趟，他虽然不是专职作者，但是对于剧本非常认真。你要是对于写剧本也有兴趣，我有他的MAIL地址，你可以跟他联系。」

　　「那真是太好了。」这话让简皓提起了精神，虽然头还在嗡嗡响着，仍然喜道：「那真是谢谢齐导，自从看了《千秋》的剧本，我就是林染编剧的粉丝。」

　　齐悦微笑道：「你不用把他当偶像看，他性格温和，不过没什么朋友。你要是把他当成朋友看，我想他会更高兴的。」

　　简皓听到这话倒是怔了一下，不由的道：「听这话齐导好像和林编剧很熟？」

　　「认识很多年了，当年我还受了他不少照顾。」齐悦说着，又补充道：「不过这话不能对记者说。」

　　简皓当然明白。不过酒劲上来，头昏的更是厉害，只觉得眼前有两个齐悦在晃着。只听齐悦又道：「其实从某方面说，你和林染的剧本想表达的东西都一样。」

　　齐悦说着，敲敲桌子又叫了两杯，简皓看着就更是头大。

　　很快的齐悦手里的一杯已经再次喝完，已经敲桌子让服务生再送上一杯来，看齐悦这个喝法，简皓不由的道：「齐导酒量真不错……」他两杯半都不行了，齐悦还能接着喝。

　　齐悦却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道：「有时候想醉都不容易……」

　　这话让简皓稍稍一怔，而这时齐悦却突然转头看向简皓道：「这酒比较烈……」看着简皓已经是满脸醉意，齐悦的话也没说下去。

　　「没事，没事……」简皓连忙说着，又向服务生道：「麻烦给我杯水……」

　　齐悦有几分歉意的道：「真是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的酒量。」

　　「不……」简皓忙摇头，其实也是因为他要面子没说。

　　齐悦又道：「你这样子没办法开车，我送你回去……」

　　「呃……」简皓犹豫一下，不过自己是不在状况中，道：「那真是麻烦齐导了……」

　　两个人出门，就是走路简皓都觉得有点晃，齐悦不自觉地扶住他。简皓更不好意思，自己要面子死命喝，结果还要麻烦齐悦。



　　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看着陌生的房间简皓怔了好一会，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齐悦的声音传了过来：「起来了吗？」

　　「啊……嗯……」简皓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记得昨天他是跟齐悦在一起的，难道这是齐悦家？想到这个简皓迅速起身开门，只见齐悦一身浅蓝休闲装站在门口，他又道：「昨天上车你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你住哪里，就先把你带回我这里。」

　　「真是麻烦齐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