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算来，居然有七八对组合实力强过TY，或者持平，或者有差距但是差距很小，如果WP真的也退赛……
不知是病急乱投医，还是真的急晕了头，在中国国内的花样滑冰论坛上，出现了这么一个贴子——《WH四大洲伤退，FL世锦赛救场？？？》
并且配发了FL组合站在冰场边的照片，拍摄时间确实是最近几天。
因为国家队的反应一向很慢，没有及时出来辟谣，不过一天时间里，冰迷已经热烈讨论了好几轮，消息甚至都传到了国外论坛。
FL——方凌李旭东组合，中国花样滑冰二双啊！比WP肯定可靠！他们要是世锦赛出马，我们就放心多了。。。。。。
虽然资深冰迷指出，这绝对不可能，四大洲距离世锦赛不过一个月时间，FL之前一直没有听说在训练，连节目都没有编，就算可以用上赛季的节目（同一套节目允许连续使用两个赛季），但是没有训练量保证，熟练度肯定掉得厉害。
而且圈内人心中有数，就算李旭东现在已经恢复到可以训练，方凌的病却不是短时间能养好的。
FL多年来一直是二双，最大的问题出在女伴方凌身上，而且并不是技术问题，是方凌的身体底子很差，从一直以来大伤小伤不断，根子在贫血和缺钙上，从小就吸收不好。去年年初冬奥会之后吴敬延第一个给FL放了长假，就是给方凌充分的时间休养，以便下一次奥运会她能够以最好的状态出战，李旭东的腹股沟手术反而成了顺带的，放长假有时间了嘛。
所以，FL出现在冰场，并不是恢复训练救场参加世锦赛的，原因说穿了非常非常简单——任何单位企业的惯例，吃团年饭的……
晚上吃年饭，而要参加世锦赛的队友们下午还有训练，他们站在冰场旁边看几眼再正常不过了。
同样无法参加世锦赛的WH当时也在，四个人就谈论起这些晚辈选手来了。目前国家队里，论实力他们最强，论资历他们也最老，吴敬延有时候照顾不过来的时候，也让他们承担一下带小选手的职责，这是中国花样滑冰队的老传统，老队员有时候就是半个教练，以单人那边最浓厚。
这个时候吴敬延不在冰场上，宋江川和薛畅两个人要指导成年组＋青年组一共六对选手，忙不过来，WH和FL就承担起了部分教练的职责，比如吴晓敏就教TY中的谭佳颐如何笑得更自然一点。
韩永波则在与李旭东聊天。他们是老队友了，说话也就比较随便。
“四大洲不应该太拼命的，《生死相随》要是放在世锦赛多好。”
“是啊，没有站好最后一班岗，”说到四大洲惨胜拿下的冠军，韩永波也有几分遗憾，但并不后悔：“那个时候没有想太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当时只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当逃兵，后面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但是那次自由滑是发挥得最好的，老实说，我觉得，你们以后再滑这套节目，不会比上次更好了，天时地利人和，少一样感觉都不对了。方凌跟我说，她重看了不下十遍，从没觉得晓敏这么美过。”
韩永波会意地眨一眨眼睛：“我回头就跟晓敏说去。”能被方凌夸赞美，吴晓敏一定会很高兴的。
漂亮是外表的，美才是内在与外在的双重赞誉，它是人类最高级的精神愉悦，它因人而异，当被它所深深吸引的时候，会从内心相信它能给人以方向，能给人以指引。这种美的享受不一定能得到他人的共鸣，不一定有什么实际的用途，但是，超功利性正是美的最大属性。不为功利性去做一件事时，才能得到最大的精神享受，对于美的创造者和欣赏者，这一点是相同的。
方凌始终站在那里，有点遗世而独立的味道，QL都把自己的两套节目滑了一遍，她站在那仿佛就没动过。
太清高了……
这是曲蕊对方凌的第一印象。
直到教练们都过来说可以停下了，大家集中起来，收拾东西，嘻嘻哈哈地往食堂而去的时候，曲蕊才有机会进一步观察这位中国二双选手。
很美，真的很美。这是她必须承认的。陈洁歆、傅紫筠以及夏宜姿都可以说漂亮，但形容方凌，最合适最精简的词汇还是美。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在看她，方凌稍微眯了下眼睛，很自然揽住了她的肩膀，那边吴晓敏也跟何若晗说得热火朝天，何若晗在队内是出名的“开心果”，而且比男单那边的鲍博还要受人欢迎，因为鲍博那个小家伙，太伶牙俐齿，最会戳人痛脚，时不时会让你怄得五内俱伤，恨不得拎出来一顿痛扁。
今年他不在，大家却生出深深的怀念之情来了，他与易明晶的先斗酒斗不过然后斗嘴可是每年的保留节目啊，成年组选手以及教练们都爱看。
“……你说，咱这。。。。。。是不是犯贱啊？”这话是张凌峰问出来的。
坐在他旁边的正是李昂，他跟张凌峰不同，没有跟鲍博一起出去比赛过，所以对鲍博也就没有那么友好，甚至有几分轻视——一个小屁孩而已。
“没什么啦，你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他欺负惯了，一天不被欺负反而不舒服，小心有一天何若晗学到了这手，跟你来这一出，你就麻烦了。”
张凌峰呵呵几声，笑而不语。
大男子主义者，鄙视你！
曲蕊坐在方凌身边，何若晗坐在吴晓敏身边，听着中国花样滑冰两位着名女伴之间的八卦。她们现在才知，方凌其实不似看上去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看人不打招呼是因为她眼睛高度近视，认不清人脸而且忘性大，万一叫不出或者叫错名字就很尴尬了，加上性格非常马大哈，所以外出比赛的时候她经常跟吴晓敏在一起，因此常有冰迷说中国冰协脑残，WH和FL怎么老是两站GP相同，窝里斗的结果很可能是有一对进不了总决赛啊。
于是WH和FL就分开了，结果就是……WH和WP去北美，FL日本站，然后中国站聚首一堂。
再然后，中国冰协“万年NC”的帽子就甭想取下来了。
上菜之前，还有些传统活动，除了惯例地相互问好道贺，花样滑冰队有一个延续多年的游戏：击鼓传花。
规则无须多做解释，没能在鼓声停下前将花送出去的，必须接受惩罚。无论是运动员还是教练员乃至工作人员，都得参加这个游戏，谁都没有豁免权。一般来说，教练员受惩罚的几率更大，运动员的几率最小。
比如今年，游戏开始不过十分钟，就有三位教练员：孙骏遥、宋江川、彭春梅必须接受惩罚了。
被迫学了五种动物叫才脱身的宋江川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游戏，但却不能拂大家的兴致，坐下来的时候还在念叨：“太弱智了，有那么好玩么？”
吴敬延倒是不以为意：“你以为他们都是想着好玩么？”
另一边的薛畅眼看塑料花就要传这边来了，非常紧张：“哎呀，大过年的，玩的就是这个气氛！快！快！”
吴敬延几不可察地摇了下头：“不止因为这个，一年下来，运动员们很苦，肯定有怨言，只是不能说。负面情绪如果积累得太多，超过了承受底线，总有一天会爆发的。所以要给他们一个发泄的渠道。这种可以正大光明让自己教练出洋相的游戏，多少可以让他们发泄一下。”
宋、薛二人当即愣住了几秒钟，心中不约而同想到：是的，这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传统，似乎，正是吴敬延首倡并一直延续至今的。
而吴敬延心中想的却是：几十年了……。看出过这个门道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死对头，如今已经离开国家队韦方平，另一个……应该就要回来了吧？
鼓声停了，而花正落在吴敬延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悔意
方凌的身体微微倾斜，双膝一错位，冰刀就在冰面上带出一道弧线，滑行路径顿时转了个弯，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滞凝。
就是这样，方凌还颦了下眉头，自怨道：“好久没上冰了，身体都僵了。”
曲蕊看了看冰面，上面还有自己刚刚留下的滑痕，对比之下。那是一道，不对，确切地说是几道滑痕，因为中间蹬了好几次冰才转过弯来，而且每一道的线条都不是那么清晰，就像用极钝的刀子割过肉留下的。
曲蕊知道自己的滑行基础不算好，但知道也只是知道，并没有特别加练。因为大家都好不到哪里去——不但是双人，整个花样滑冰国家队都是这样，个别的出色不能代表整体水平的出色。
其实三大双还是青年组的时候，这方面也不怎么样。但是现在，他们与以HZ、QL为代表的小小双们是有明显的差距的，就是跟自己差不多同辈的FD比，也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就是半个YL，说白了就是李昂，他跟鲍博有点相似，天赋太好了，要不是个子蹿得太高，影响了跳跃，3A和4T都没练出来，可能就是第二个尹真。
这对他的搭档而言未必是件好事，WP、FD、TY、HZ、QL就这么看着李昂几乎是拖着袁婧一路滑下来，无比难受——估计YL自己也觉得很难受。
是应该怪李昂不压着点速度，还是怪袁婧跟不上他的脚步？
选择前者，节目的流畅性会打大折扣，YL顿时沦落到与FD一样的程度，选择后者，对小姑娘又不公平，她的天赋不能跟李昂比，她练花样滑冰不过三四年，能要求她做得跟李昂一样好吗？
“最好的，未必是最合适你的。”
这个时候，曲蕊不由记起黄子希对自己的忠告。李昂的确是中国双人滑选手里数一数二的男伴了，论个人实力，肯定强于董晨曦、俞攀和姜智予这三个，张凌峰、刘元凯可能都不如他。
但是赛季末的冠军赛，YL会是个什么名次，一定会比在场的另外几对选手更好吗？
一套自由滑下来，美感这种高层次的东西就别提了，最基本的节目完整性都不理想，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