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兰勾玉杏向晚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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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全集-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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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客人们情绪太过高涨,也不管她说什么,只一径拍桌子晃酒杯的喊着“杏香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杏香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春嬷嬷一根丝帕哪压得住这火曝的场面,丝帕一甩,转身掀了杏红轻纱进了圆台。

向晚抬头又看二楼包厢,正首对面那两间的窗户严严实实闭着。

音符如月光流泻,杏红轻纱缓缓向上升,圆台终于露出真面目。

圆底一朵硕大的杏花,佳人与筝立于花蕾,四周几株杏树,枝头竟有点点杏红。音符珠圆玉润,错落有致,弹的是《出水莲》,开场便表明自己的清白与清高。

佳人背对着大厅弹奏,短短一曲,让整个玉娇楼鸦雀无声。向晚想,传闻艳冠玉陵的玉娇楼花魁还是有其过人之处的。比如现在,只不过普普通通一曲《出水莲》,只不过一个背影,只不过是一袭杏红衣裙,只不过素净青丝上的那一枝杏花簪,却有一种不容人忽视的美丽存在感,让喧哗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向晚又抬头望着那紧闭的两扇窗。这一曲《出水莲》虽然弹得很不错,毕竟普通了些。

“今天对奴家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日子。奴家感谢大家几年来的厚爱,无以为报,唯有献歌一曲,略表心意。”娇娇柔柔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了不由酥酥软软。不似一般姑娘的刻意,她娇柔中的嗲,似乎与生俱来,让人闻之舒坦。

这一曲不同于刚才,古筝流丽柔美,悠长典雅,伴着玉娇楼花魁天籁般的嗓音,轻轻吟唱:

“上国昔相值,亭亭如欲言。异乡今暂赏,眽眽岂无恩。

援少风多力,墙高月有痕。为含无限意,遂对不胜繁。

仙子玉京路,主人金谷园。几时辞碧落,谁伴过黄昏。

镜拂铅华腻,炉藏桂烬温。终应催竹叶,先拟咏桃根。

莫学啼成血,从教梦寄魂。吴王采香径,失路入烟村。”

一曲《杏花》,道尽无限风华与衷肠,向晚不得不承认,若她是男人,虽然还没看到美人真面目,也已经被这一曲杏花与这样一个舞台所折服了。

“你觉得如何?”向晚听过金三佰唱歌,能将《十八摸》这样的青楼淫调唱成那种清幽婉转境界的,金三佰的唱功丝毫不逊于刚才的花魁杏香。

“很不错啊,爷的骨头都听酥了。”金三佰很入戏,喝了口小酒,叹一句,“有些女人天生就是来魁惑男人的。”

向晚抬头,那两个包厢,靠左那个已经开了窗,不过从一楼往上看,丝毫看不清窗户里有什么。

“各位爷,各位大爷,各位大大爷……”一曲结束,春嬷嬷又上台了,甩了下手中丝帕,捂嘴自个儿先笑了会,方继续道,“你们想不想看杏香姑娘跳舞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莫不道好!

“可是我们杏香姑娘说了,跳舞之前要跟各位爷做个小游戏呢!”春嬷嬷说完,丝帕捂着嘴,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真想将这酒壶砸过去,将她砸昏了事!”金三佰喝了一大口酒,提起一旁酒壶,用手比划了一下,最后还是替自己的酒杯满上。

向晚忍不住笑,凑近轻道:“砸昏了当家的,这桌菜钱还是得付的,省不了。”

金三佰呛了口酒,咳嗽了几声,半晌才道:“老板娘昏了,肯定大乱,趁乱不逃的是笨蛋!”

向晚坐直身子,觉得还是不要打断财迷的幻想为妙。

此时圆台四周的杏红纱帐又慢慢垂下,有大茶壶摆了个长席至圆台前,席上十个小酒坛,每个酒坛旁一个小酒杯,原来小游戏就是品酒猜名。

自有人上去捧场,猜对的抱着酒坛回来,猜错的两手空空,几人下来,长席上只余三坛酒。

“各位爷要加油啊,我们杏香姑娘说,要全猜对了,她才跳舞呢。”

春嬷嬷一吆喝,便有人推举玉陵酒庄的钱老板。钱老板挺着个圆滚滚的酒坛肚,喝得满脸通红,抱拳客套了几句,就趔趔趄趄地走向前台。

风神国的男子地位尤其的高,逛青楼下窑子,三妻四妾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然这种场合,大家也不可能不懂得避讳点了。

钱老板经营着玉陵城最大的酒庄,玉陵酒庄里要什么酒有什么酒,让他品酒猜名,只不过是小菜一碟。钱老板也一直是这样自信的,会有什么酒难得倒他?可是连品了两坛酒,每坛都喝了不止一口,钱老板却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众人不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钱老板脸涨得更红,好歹最后一坛酒只一闻便脱口而出酒名,而之前几位都没猜对,春嬷嬷忙顺势吹捧几句,钱老板好歹挣回点颜面,便也趁机下了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连钱老板都猜不出那两坛酒,其余人便连试也不想试了。春嬷嬷跑回圆台意欲与杏香姑娘商量之际,二楼包厢有人摇了下铃。

春嬷嬷喜滋滋的倒了酒让人端上二楼,向晚抬头,摇铃的正是圆台正对两间包厢靠左那间。

第八章

“小晚,要不我们也试试?”金三佰顺着向晚的视线,建议。

虽是建议,打着商量的口气,结果没等向晚拒绝,三佰楼金掌柜的手就已经举了起来,示意不远处的大茶壶,指了指长席方向。

两人坐于最角落,身上打扮也不招人眼,再说眼生得紧,本来也没什么人在意。待得大茶壶端着酒过来,两人顿时成了焦点。

二楼包厢的贵客可以理解,可这最角落的两人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向晚侧背过身去,尽量不让人看清。也不敢抬眼看二楼。

“小晚,你试试?”金三佰浅尝几口,几番品味,却只能对其中一杯有点印象,像是青杏酒,并不敢百分百肯定。

向晚转回身,低头,捧起酒杯只碰了碰,轻道:“左边的是杏花香,右边的是青杏甜。”

这两种酒并不普及。大凡杏树,一般栽来为的是观赏,或者收获杏果,此前从未有过酿酒之说。不过自从十岁那年,折兰勾玉在启明山北半坡也弄了个杏花林后,向晚每年都会收一些杏花杏果酿酒。

金三佰一个响指,冲着人群大喊一声:“春嬷嬷,左边的是杏花香,右边的是青杏甜,可是如此?”

恰此时,上二楼送酒的大茶壶也下得楼下,盘中一张白纸,春嬷嬷一边笑着回应金三佰,一边拿纸一看,大赞道:“不得了,二楼天字包房的贵宾也猜一杯杏花香一杯青杏甜,春嬷嬷要在这里宣布,两位爷都猜对啦!这两坛酒可都是我们杏香姑娘亲手酿的,两位既同时猜对,那么只有一人送一坛了。”

春嬷嬷说完,亲自捧了酒坛下来。圆台四周杏红轻纱再次上升,音乐响起,本背对着大厅弹唱一曲《杏花》的美丽身影早已换了一身如雪羽衣,在台底那一大朵杏花上,在那几株青杏之间,轻舞翩跹。旋转、跳跃、细腰如柳,裙裾飞扬,青丝飞舞,看客们皆醉。

春嬷嬷抓住大好时机,开始吆喝着竞价。

今夜的底价一千两!

向晚并不关心价格,只关注着二楼包厢的动静。那正对圆台的两间包厢窗户都已打开。靠左的是天字包厢,在玉陵,除了折兰勾玉,还能有谁与他争这个地?

价格已经叫疯了,加价的时候竟是五百一千的加,到五千两的时候二楼左右两侧包厢也开始加入竞价,底价很快变成了一万两。

春嬷嬷笑得一脸的褶子,舞台上杏香姑娘还在翩翩起舞。到了一万两,大厅里叫价的声音就渐渐隐下去了,倒是左右两旁的几间包厢还在激烈竞价。

“两万!”天字包厢的窗户探出个大茶壶的脑袋,扯着嗓子一声大喊。

向晚闻声抬头,桌底的脚踹了下金三佰的。金三佰咽了咽口水,深呼一口气,举手叫道:“两万零一两!”

全场注目!向晚对于金三佰这种舍不得银子的财迷个性简直无语。

向晚虽然尽量避开身子,也乔装打扮了一番,不过金三佰的这个价实在太惊悚,甚至颇有挑衅与叫板的意味,想不惹人注意也难。

折兰勾玉本只是觉得这个出价人颇有意思,顺着视线望过去,却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向晚——她换了衣服与发型,有刻意打扮的痕迹,微侧过身子避开众人的注视,不过他还是只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么不用猜,旁边粘一撮八字胡叫价的男人非金三佰莫属!整个玉陵城,怕也只有她一人有胆量带向晚来这里!

向晚竟然混进了玉娇楼,还竞价玉娇楼花魁的梳拢之夜,这个认知让折兰勾玉心头突生一团无名怒火。折兰勾玉几乎第一时间起身,对着微生澈与乐正礼交待一句有事,便直接下楼了。

玉陵城主折兰勾玉的出现让一楼大厅一阵骚动。向晚转回身寻找骚动根源,视线碰到折兰勾玉的,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动也没用,溜都溜不走,向晚心里哀叹,眼睁睁的看着折兰勾玉带着那种招牌的笑容向她走来,他一身白衣如雪,丰神俊朗,在大厅一群红脸半醉的酒鬼中,好似神祗一般。

向晚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走近,然后弯身,她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如昔,他经常笑得弯弯的漂亮眼睛看着她却不由微眯了一下,眼里似乎有不一样的情绪,打破了惯常的平静。

他的眼睛没有笑!向晚意识到这一点,身子已被折兰勾玉打横抱起,两人就以这种姿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了玉娇楼。

折兰勾玉身上有很明显的怒气,向晚感觉到了,虽然他的脸上还有笑容。想起上次他上京受封回来听闻她去青楼的传闻,也是这样生气的。他这个师父平时对她诸多包容,甚至对她上学堂听课睁眼闭眼,却是对此坚决反对。

不过,虽与预期结果不一致,但他这样出了玉娇楼,与她一道回府,这个晚上,于她来说,已经达到目的了。向晚心里一松,脸上不由有了些笑容,想起刚才品的酒,笑道:“杏花香应该用甘甜清澈的井水与怒放中的杏花合酿方为最佳。刚才那个,用了雪水与花苞,过于精致,反令酒次。”

折兰勾玉闻言心头怒火更甚,苦于现在在马车里,只得勉强平静道:“这次的理由呢?”

上次是看杏花,这一次呢?

向晚神色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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