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沙奇缘 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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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沙奇缘 简暗-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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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轮守在门外的将雷进来了,目光带着些讪笑,朝皇北霜点点头,“鱼儿上钩了!”
  真是说谁,谁应!
  皇北霜徐徐起身,带上遮颜纱帽,走到桌子边坐下,手轻轻一挥,笑道,“那就请鱼儿进来吧!”
  不一会儿,兆淮城主及汉,竟是跟着护卫后面必恭必敬地走了进来。他抬看了看皇北霜,一双老眼瞪得铜铃般大,眨眨眼,又看一下,便是嗖地往地一跪。
  “老臣该死,不知女王陛下微服到此,还请恕罪!”
  皇北霜噗嗤一笑,汾天分封的二十四个亲王个个都见过格心薇,在薄沙隐约遮去她瞳孔颜色的情况下,认错人是很正常的事。
  “及王爷,你如何知道我就是女王!”她坐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及汗一呆,心中暗忖:这女子分明就是那日和烟大殿上列土封侯的女王,不知是不是得了消息,知道他在兆淮干的事,竟然亲临查看。
  “及王爷!”皇北霜调整了一下坐姿,“听闻您这回扩军又招进不少人!每位士兵的饷银都不少,看来您的家底不若一般的深厚呐!”
  及汗猛怔,之前探报说女王怀孕,由于忧郁过度,一直都在深宫疗养,少见出门,怎么这次一下就到了边城来!
  “女王陛下见笑了,这都是为了保护吾国边境安全!”
  皇北霜讥笑一声,便是没再说话,夜佩在一边点点头,上前接到,“及王爷,若问狗贼一走,您就想拥兵自立,脱离汾天控制,我家主人对您的这番气度十分尊敬哩,只是……像您这么硬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及汉一听这丫头把若问称做狗贼,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眼神顿生迷惑。
  夜佩又道,“及王爷,一旦混战结束,若问还是会回来的,那时候您搞什么把戏都没用了,和烟政权的裂土分封会失效,您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灰飞湮灭。”
  闻言,及汉抬起头,却是忽然一脸阴冷,一手猛指着皇北霜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冒充女王引我来见!”
  他一动,廉幻将雷等人已是长剑联挡,“退开些!”
  及汉一惊,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皇北霜转过头看着她,玉指小拨,拿下遮颜纱帽,露出一张绝世容颜,那是一张与汾天女王像到极至的脸,只是,有个最迥异的特征,那就是她的眼珠是灰色的,而格心薇是湛蓝色。
  “及王爷,从现在起,您说我是女王,我就是;您说我不是女王,那我就不是!”皇北霜站起身,走到楼栏边看着外面的大街,“您的风光是短暂的,一旦若问回来,一切都会改变!所以,是否接受我的襄助,您可以考虑一下!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但如果您久久没有诚意,我也就不再厚颜逗留了!”说完,她微微躬了躬身,神态祥和,引得及汉也不自觉地躬身回礼貌。他站在一边,已经有些下陷的两眼深深看着皇北霜良久,似乎略有妥协,没一会儿,便是转身就走。
  见他真走了,道秋在一边终于忍不住问道,“娜袖,他会不会直接派人来抓我们?这样就可以讨好格心薇!”
  皇北霜坐在一边淡道,“几率不大,这几个亲王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要知道,他们明明和格氏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却偏要封个亲王头衔,现在看来,是格心薇在讨好他们呀!何况……”说到这里,皇北霜一笑,“擎云安排了莽流的人照应!要是他真的做什么手脚,恐怕他两个心肝宝贝会出问题!不过……,像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咱们自己不要沾手就是了!”
  夜佩和廉幻互看一眼,点点头,赞道,“娜袖,您总是让属下钦佩到骨子里!”
  皇北霜闻言,却是苦笑两下,玉手一指,那方向正飘起不知谁家生火煮饭的炊烟,光是看着,就令她闻到菜香一阵。“这世上有权利的人总是少数,可惜,偏就是这么少数几个人,能够决定那些炊烟升起多少!”
  
  公元三百三十二年,春分,大漠混战一触即发。却在此时,一直支持若问的汾天,开始出现不明动向。其边塞十二城,均以女王格心薇之名聚兵封城,瞬间隔绝了和烟王宫与落城弱水的联系。和烟政权开始派人清查,出行官员全是有去无回。三天之内,此边塞十二城以兆淮为中心,兵分六组,两两背合,一支向内,拦截和烟出行兵,一支对外,阻挡外来入侵者。短时情况下,其气势盖过汾天中心政权,格心薇被困死!裂土分封的不良效果陡现。
  
  玉手翻云覆雨,谁为上天入地,不过一场炊烟!
  细指绕转乾坤,谁为呼风唤雨,不过一眼流连!
  
  此时鹄劾。
  “这种极乐鸟真是少见,好长的尾羽啊!”淼景站在桌边看着一只歇在木杆台上的七色鸟,一脸惊讶,想来以他的地位,什么希奇玩意没见过,要说极乐鸟,他家几位夫人也养了不少,只是听说极乐鸟仅是具有观赏价值,没想到,今天居然见着这么一只例外的。
  这会儿,擎云两脚搭在桌子上,一身黑色锦衣,样态轻佻,他没有抬头搭理旁边这少见多怪的部下,只是神情带着些难得的柔和看着手中的短信:
  
  吾朗擎云,大战在即,依旧难挨相思,不知彼安好否,此已于汾天兆淮定下防线,估测可守七日内外均不能破,勿念!
  
  看着看着,他一笑,没做多想,便将信纸递到烛灯边烧掉。然后拿出一张白纸,提笔回信。他的女人,永远让他激动!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她的光芒,依旧不逊于他的。
  
  皇北霜目前是住在及汉府中,另辟一处作为政机会议中心。
  是夜,望着窗外星雪,那月如九霄勾弦,佯奏天籁。望着这样美好的景色,她忍不住取出怀中玉箫,贴唇轻吹……,曾在广寒宫吹过无数次的曲子,曾让擎云搂着一夜不停的曲子,曾与那战败棋无奈吹起的曲子,这一刻,往事如风亦如水,水如明镜照心怀。
  什么都想起来了,也什么都过去了,将来会怎样,她忽然觉得已是那么的无所谓,一生有过如此经历,结局的好与坏,当真不再重要了。
  正是思绪万千,忽闻一声尖锐的婴叫,皇北霜抬头一看,玉指朝窗外伸出。“宏!”
  宏的腿上系着一封回信,皇北霜忍不住笑起来,一手取下,便小跑回内屋,打开一看:
  
  不出七日,定来接你!
  
  仅仅八个字,令她情不自禁地将信贴在胸口。鹄劾与汾天上万里的距离,这一刻好象全然消失,按在她心口上的,是他那双温暖粗糙的手。虽然她心里知道,在这种危机四伏、草木皆兵的情况下,写信只为悱恻缠绵,实然可作愚蠢之说,然而,当两个尝尽情色滋味,灵魂互相嵌合的人这般分隔两地,又如何能够平静呢!
  真希望,七日如风,无痕即过!
  
  女人,心软,当然会做梦,皇北霜笑望七日如风,那又怎么可能实现。
  当第一天的烈日当头狂烧,大漠中部地区已风声鹤唳,兵涌如潮,天都首列五万先锋于前,对面不过百里处,云沛七万兵阵待发。不知是否巧合,初战两国竟是采用了同样的策略,擎云与那战看来在这个想法上是一致的,他们在赌,若问会先找哪一方的麻烦!他先找谁,谁便落得夹击之下场,大势顿失一半!
  听到鼓锣三响,敲碎战前最后的犹豫,只见两军黑压压一片,如浪对冲,战场上,撕杀遍野,落日前,谁都无法停下……
  
  云沛边城,广平。
  展王那战与巫季海一干骁将围在地形图边,巫季海一手指着地图上一个点,说道,“陛下,靖天王初战故意少派两万人,看来有意引我军上前!”说着,点图的手指往前一移,然后画了个圈,“像这样的阵势在沙漠里互相炮轰是很危险的,看来他有意牺牲掉尖都和雪原两座落城,一旦我们压镜,必会受到炮击!”
  那战看着地图道,“可是不向前推进,长期让敌兵围逼也不行!”
  广照韵点点头,“驻守在弱水的若问,似乎还在看好戏的样子,到现在也查不出他的出兵倾向!”
  那战听到这里,一笑,“巫季海,信送到了吗?”
  巫季海点头,“陛下,昨晚就该到了!”
  那战闻言,徐徐坐了下来,“等着吧,他肯定会去扎天都的穴!一颗钉子能钉两把大刀!真是让我有些惊讶!”
  几个将军看着一脸冷漠的国王,再无人接话。只有巫季海知道,陛下依旧暗地里派人寻找关影娘娘,他虽然不再去关影宫,却为关影王后修建了与国王陵墓相联的关后陵。尽管那十将三婢至今并未有任何消息传回,但陛下仍不曾对她死心。
  跟随陛下近十六年,巫季海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他的心思揣测带着不安。自从他随皇北霜出使弥赞后,对于这位王后娘娘,即心有亏欠,又难掩仰慕!他这一个区区军人尚且如此,更遑论陛下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要死心,恐怕不太容易。
  “什么时辰了?”
  沉默许久,坐在一边的那战开口了,手里还拿着一面云沛的小旗子把玩。
  “回陛下,已是午后六时了,两兵交战已经超过九个时辰!”广照韵回答。
  “恩!”那战仰起头,闭上眼,低道,“广照韵,现在开始带主力军压前!不要急着冲到他们的炮阵去,要慢慢地迂回向前,直到……”说着,他嘴角扯开一个淡笑,“直到若问那把大刀也插过去!”
  
  不夜落城弱水。
  白天疯叫惊天,晚上幽火通明。这是一个不夜城,风是腥的,酒是红的,道路是白骨堆的,这就是若问的世界——一个从若问黑暗的心中,走出来的世界。
  此时,若问赤身裸体地依靠在床边,一边享受红蓝舞姬的殷勤服侍,任她们在他身上点燃欲火,一边目光叵测地听着站在旁边的诚象如实汇报。
  “首领,那边打起来了,灰沙满天的,刚才落鹰派出去的人回报说,那战没做休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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