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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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欲海-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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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建兰并不回答弟弟的问题,她仍在努力追思昨夜跳楼的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她转动着眼珠往对面看了一眼,只见对面病床上也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头部绑了不少绷带。她仔细看了看那人的体形轮廓,突然喊道:“子强!子强!”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坐起来。怎奈身上不少地方缠着绷带,折断了的肋骨疼痛得钻心。她挣扎了一下没有坐起来。
胡建雄赶紧摁住姐姐:“不能动,不能动,你不能动啊!”
胡建兰还要起来,精神极度紧张地问道:“那边躺着的是不是奕子强?”
“是!是!”胡建雄只好如实相告。
“他怎么了?他……”剩下的话胡建兰不敢往下说了。
“他也坠楼摔伤了。”胡建雄还是如实相告。
“他也摔伤了?”这是胡建兰已经意识到了的事实,接着又问,“他摔得怎么样?”
“大夫说,他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下肢……”胡建雄这回说什么也不敢说实话了,他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怕姐姐接受不了那一事实。
“下肢怎么了?”胡建兰的神经仍然绷得很紧。
“大夫说,子强哥的下肢摔得较重,需要较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胡建雄看了姐姐神情紧张的样子,也不得不撒谎了。
“那他现在……”她想问他现在怎么样。
胡建雄赶紧抢过去说:“他的麻药还没过劲儿,他现在还昏迷着呢。”
“都是我害了他呀,都是我害了他呀!我这罪孽太重了。”胡建兰竟然呜呜地大声哭了起来。
值班护士听见这病房里有人大声啼哭,赶紧跑了过来,问胡建雄:“怎么了?”
胡建雄说:“我姐姐醒过来了,她看对面的人伤得很重,就……”
“他俩是什么关系?”未等胡建雄把话说完,护士就急着问道。
胡建雄嗫嚅了半天,只好说:“朋友关系。”
那护士似乎明白了两个伤者的关系,她意识到把这样两个人安排在一个病房是不合适的。但现在是凌晨四点多钟,那个男患者还没有清醒过来,不宜重新安排房间,就只好劝胡建兰说:“病房里不能大声哭泣,声音大了要影响其他患者休息。再说,那位患者还没有清醒过来,你这样哭,不利于他和伤病作斗争,也不利于你自己治伤。”
尽管胡建兰的心如刀割油煎,但是她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姑娘,听了护士的话,也只好强忍悲痛,止住哭声。她一会儿闭上眼睛,痛恨自己害了奕子强,一会儿又忍不住往对面瞅瞅,看看奕子强醒没醒来。这天晚上剩下的一两个小时,她就是在这样一种煎熬中度过的。
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兰花就蹑手蹑脚溜出病房,来到了胡建兰和奕子强的病房。她与胡建雄对视了一下,三步两步就扑到胡建兰的病床跟前,压着声音哭道:“建兰姐,你可让我担死心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你的伤还没有好,你跑过来干什么?”胡建兰拉住兰花的手说。
“我昨天晚上就要过来护理你,护士把我看住了,就是不让我动。”兰花道歉似地说。
“你也是受了伤的人,我怎能让你来护理我。”胡建兰感动地说。
兰花回过身,又去看奕子强。她见奕子强呼吸正常,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便问胡建雄道:“子强哥怎样了?”

魂断欲海53(2)

“大夫说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神志。”胡建雄说。但他再也不敢提奕子强下肢的事儿了,他怕一提这事儿又会使姐姐揪心。
但是,胡建兰还是伤心地说:“兰花,是我害了你子强哥哥呀!你说我这人是否变成罪人了……”
“建兰姐,你不要这么想,你和子强哥现在最要紧的是养伤、治病。”兰花劝慰道。
胡建兰似乎还沉浸在昨晚跳楼那一幕的情景里,她自言自语地说:“我站在楼边上,蒙住了眼睛,只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谁知就在那一跳的时候,就觉得后面有人拽了我一把,结果把他也带下……”胡建兰又伤心地啜泣起来。
胡建雄与兰花的眼光对视了一下,昨晚他俩在手术室外面谈及此事时还在纳闷,建兰姐和子强哥怎么会一起坠到楼下。现在他俩明白了,原来悲剧是这么发生的。
不管悲剧是怎样上演的,所有的人都只能面对眼前的事实。兰花只好又劝胡建兰道:“建兰姐,不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后悔都没有用了,我还是那句话,好人大难不死,现在你和子强哥最最要紧的就是养伤、治病。”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沓钱塞到胡建兰枕头下面,一边又说,“这是你给我拿的治伤的钱,这七千块还没有花,就留下给你治伤用吧。”
“不,不,不!你是为保卫文化园而受的伤,这钱应该留给你用。建雄,赶快把钱拿给兰花。”胡建兰是处处为他人着想的人,她坚决不同意兰花的做法。
兰花也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死死摁住胡建兰的枕头,说:“建兰姐,你的伤和子强哥的伤,比我重多了,不是十万八万能治好的,你要是不留下这钱,我马上就出院回家去,我这伤也不治了。”说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而且哭得十分动情。
胡建雄走过来说:“兰花,你昨天交来的姐姐的存折上,不是还有十几万元钱吗,这钱不就够了吗,就是不够,我和建梅还可以想办法呀。这钱还是拿回去你用吧。”
“不!我要那样做,我还叫个人吗?姐姐救我妈妈命的大恩还没有报,现在姐姐伤势这么重,我不能帮助姐姐,还要花姐姐的钱,那我就一点人味也没有了。姐姐要不留下这钱,我马上就出院。”说着起身噔噔噔地就走了。
“你不能出院,不能出院,这钱我留下。建雄,你快去告诉兰花她不能出院!”胡建兰叫胡建雄快去做兰花的工作。
胡建雄撵了出去,好说歹说才做通了兰花的工作。待他回到病房时,只见姐姐又是泪流满面。他只好又去安慰姐姐。
兰花走后不到十分钟,胡建梅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昨天晚上她刚登上开往松江市的火车不久,胡建雄就把姐姐和奕子强受伤的情况用手机告诉了她。这一晚上她在火车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一般旅客都是或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或靠在哪里睡上一觉,而胡建梅却是坐不稳站不宁,她总嫌火车跑得太慢,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姐姐和子强哥身边。现在她终于来到姐姐和奕子强的病房,她看见床上躺着的两个人眼睛闭着,头上、身上都打着绷带,手上还插着吊针,未等说话泪水已如雨下。她走到哥哥身边,悄悄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胡建雄小声向妹妹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说:“姐姐刚睡……”
这边一语未了,那边胡建兰已睁开了眼睛。
胡建梅见姐姐睁开了眼睛,跑上前去跪到姐姐床前,喊了声“姐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顾流泪。过了一会儿,她止住眼泪问道:“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倒死不了,只是你子强哥……”胡建兰热泪一涌,说不下去了。
胡建梅赶紧爬了起来,来到奕子强的床前,仔细看了看,听听他的呼吸,摸摸他的脉搏,轻轻喊道:“子强哥,子强哥……”连叫了数声,不见子强答应。
“都是我害了子强呀,他为了我一次次地作出牺牲,这次弄不好把命也搭上了。”胡建兰极其伤心地哭道。

魂断欲海53(3)

“姐姐,先不要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抢救子强哥吧!”胡建梅将脸转向姐姐说。
“我只想结束我自己的生命,谁想到他在我后面……”胡建兰仍然为昨晚的一幕后悔不已。
“姐姐,你自己也不应去寻短见,我感到你在坏人面前有些软弱了。古人说,‘柔弱莫如溪涧水,流到不平处也高声’。我们不能就这样了结了生命呀!”胡建梅本也是个柔弱、善良的姑娘,她见姐姐被坏人欺负得实在难以容忍了,因此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见姐姐沉默不语,她又接着说,“现在可倒好,你毁了自己,也毁了子强哥。我们被人欺负得太惨了!”胡建梅说这些话,倒不是为了刺激姐姐,她是要姐姐坚强起来,与伤病作斗争,与坏人作斗争。
妹妹的这番话,胡建兰想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她知道自己过于善良,性格中还缺乏一种坚韧的斗争精神。当然,妹妹也并不知道她选择跳楼自杀,心中还另有诸多隐情,比如说,她总怕奕子强不顾一切地迷恋自己而误了这位年轻有为青年的前程;她还怕她对李红竹发出的“讨回公道”的誓言无法实现,对不起死去的红竹妹妹……可是,这些想法不也是懦弱的一种表现吗?妹妹的几句并非刻意说出来的直话,似乎使她的心灵受到某种震撼,她需要检讨一下自己走过的人生道路了。
正在胡建兰陷入深沉思索的时候,胡建梅又问了一句:“姐姐,你那文化园现在怎样了?有没有人在那儿看管?”
“我的命都不想要了,还看管它干什么?再说,天宝集团的人可能今天就要去扒楼了。”胡建兰有气无力地说。
“不行!”胡建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插进来说,“哎呀,我都急懵了,那文化园不能轻易拱手让给他们呀!他们不是还没派人来扒吗?我们应当先找个人把它看管起来;将来就是真的被他们扒掉了,这份官司我们也要打呀!我们国家不是还有法律法规吗?对于罪恶势力,我们只能选择斗争,就是斗不过他们,也要掐着他们的脖子一起去死!我们总不能叫那些坏人骑在我们脖梗上拉屎!”
胡建雄的铮铮话语,更加震动了胡建兰的柔弱之心。
胡建梅听了哥哥的话,很有同感,于是又对姐姐说:“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我们不能过于善良了,该斗的时候拼出命来也要斗一斗!”
胡建兰沉默了半天,终于缓缓说道:“你们说得对。我想得太多了,结果……”她想说“结果落到这样悲惨境地”,但这话她没有说出来,似乎只在内心谴责自己。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又下了另一种决心,看了胡建雄一眼说:“建雄,你去跑一趟,你去把那看门老头找来,叫他先去照看一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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