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觞(i+ii+番外)by天籁纸鸢(攻被lj,最后死了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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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觞(i+ii+番外)by天籁纸鸢(攻被lj,最后死了be)-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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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极度羞愤和懊恼的挣扎中,我郁闷了一个晚上,一直没有同弄玉说话。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弄玉在叫我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一丝微弱的曙光了。隐隐约约有个感觉,马停下了脚步,弄玉将我从马上抱了下来,但是没有叫我。清醒过来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哭声。 

  “呜呜——我的爷爷我的祖宗,大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家里还有四口人,都靠小的开这个小客栈生活啊,您饶了我吧,呜呜呜……”我偷偷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穿着掌柜衣服的男人正跪在前面,一个劲地磕头,撞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他话还没说完,我的上方就传来了一声带着怒意的冷冷的声音:“闭嘴。我只问你,你这儿还有没有空房?” 

  那掌柜忙不迭地答道:“有有有,有有有,大爷您要住哪间都可以!”看着情形,又瞥了一眼弄玉,我就知道他又在做坏事了。但是我知道这时候我是不能“醒”的,否则那掌柜大概就真栽了。其实我为什么这么笃定这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 

  没一会儿,弄玉就将我抱上了楼,进了一间屋子,轻轻地把我放下,躺在床上。我知道他的动作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可是又不大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只是,给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身旁许久都没有动静。但是弄玉走路从来都是没有声音的。实在是忍不住,我偷偷虚着眼睛,想看看他是不是出去了。结果却看到了他就坐在床沿不足咫尺之处,一双清远如幽泉,深沉如碧潭的眸子正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我。 

  见我虚着眼睛,他突然靠了过来,轻声问道:“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现在还早。”我看他已经发现了,不得不睁开眼睛,摇摇头:“我们现在是在哪?”他说:“客栈。现在已经天亮了,但是在马上应该没睡好,你多休息休息。”我看着弄玉白皙的眼睑下微微渗出了一抹淡青色,他一个晚上没睡。我咬咬下唇,顿时只觉得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如同荡漾起了一片温暖柔和的涟漪。 

  我斟酌了一会,还是只能问出一句话:“那你呢?”他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我突然觉得不大开心了。但是不开心的同时又生自己的气:我凭什么不开心。难道要他留下来陪我么。想来想去脑中又是一片混乱,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去了:“那你去吧,我睡了。”弄玉犹疑地拍拍我的肩,试探问道:“你怎么了?”我又摇头:“没事。困了。”他说:“你生气了?”我有些不耐烦了:“没有!你不要吵我!”他说:“那你转过来。”我大吐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转了过去。 

  他仔细端详了我一会,眼中渐渐露出了笑意。然后俯下身, 吻了我一下。 

  “你没生气就好。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他说完这句,又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晚上再回来陪你……”他在说“陪你”这两个字的时候,特意拖长了音调,好像是怕我听不到一样。他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知道我的脸肯定又红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二刻了,这几日的天气比较暖和,阳光似乎很明媚,从深蓝色的窗幔的边沿微微透了进来,在地面洒上了一条金色的光斑。顿时我才发现现在我住的地方和我以前在海边小屋里住的房间相差甚大,似乎条件不是很好,桌子脚缺了一节,底下垫上了一块深褐色的黏土砖,绛紫色的床帷被洗得发白……就连窗幔都是打过补丁的。不过虽然看上去比较贫穷,却是十分干净。 

  我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被脱去了,才想起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替我换过衣裳,也不知道他此时去了哪儿,我只得走下床,拿起放在桌上叠好的衣服穿上,往门外走去。 

  出去以后我才想起自己住的是客栈, 人不多,来来往往的也就那么几个。他们的衣物都比较简朴,神色亦是十分祥和的。想来这个村庄的人应该是比较敦厚淳朴的吧。我下了楼,那枉木制的阶梯走上去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走在上面似乎随时都会坍塌一样。我提心吊胆地走到了一楼,却见清晨的那个掌柜不在了,我心中一懔,莫非他已经惨遭毒手?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有人颤声叫道:“客官……”转身一看,却是一个在肩头搭着白布的年轻男子。我问道:“小二,你们掌柜的呢?”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隔绝世事太久,差一点连这样装束的人是小二都忘了。那小二应道:“掌柜的身体不大舒服,已经回家歇着了。”我顿时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大抵是被弄玉给吓坏了,不过没出人命就是好事。 

  小二低着头,眼睛不断往我这里瞄,哆哆嗦嗦着说道:“同您一块儿来的那位公子说叫您先在这里歇着等他,哪都甭去……否则……否则……”我心里一阵毛躁,弄玉管得未免太宽了吧?我爱去哪那是我的事,他凭什么控制我的自由?我不耐烦地打断他:“否则什么啊?”他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否则他晚上回来……要、要、要你痛死……” 

  要我痛死。我仔细想了想,弄玉收养我这么多年,还从未对我动过粗……除了那一次。那一次?!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血一瞬间冲到了脸上,脸立刻变得滚烫滚烫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竟然让小二来转告这种话!一时间气愤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我看那小二的脸色发白,年纪又比较小,而且他也不知道弄玉是怎样的人,十有八九不知道弄玉说的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是要我的命。他把话一转告完,又看到我满脸怒容,立刻脚底抹油跑了。 

  弄玉生得如此俊美,看上去又很秀气,想来单是说话不会吓着人,看到小二这么紧张的样子,估计又是给他威胁或是恐吓过了。 

  我走出门去,方见着了一片浅灰色和暗红色的砖瓦房,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放着一张巨大的麻袋,胀鼓鼓的不知放了些什么。铺在房门前地上的密密麻麻的稻谷、玉米一类的杂粮,晒在日光下,发出金灿灿的食物光泽。有几个挑者荷蒉的男子赤着沾着泥土的粗糙的脚,在干燥的土地上走着, 一边走还一边发出“嘿咻嘿咻”的有节奏的喘气声。 

  妇女们将头发绾成了髻,坐在房门前,手中拿着粗重的木棍,敲打着放在地上的木盆中大堆大堆的衣物。几个衣服有些污迹的孩子正围在一起,口中念着一些从他们长辈的口中流传下来的童谣:“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孩子的声音天真无邪,又是脆脆嫩嫩的,笑声更是无忧无虑,听着他们口中念着的调儿,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我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家人都已经去世了呢…… 

  就在我正准备停下脚步听看他们捉迷藏的时候,右方突然传来了巨大的鼓掌声。我朝着声音方向看去,却看见一堆人正围在一起,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我原本没想过去看,却听见了人群中传出了喝彩声,顿时心中好奇,便朝人群走去。 

  第六章  巫山云雨 
  走近了方看清楚,站在人群中间的是个穿着破旧衣裳的老叟,半白头发,满脸皴皱,手中拿着一根有些班驳铁锈的烟杆,正笑咪咪地看着大家,一笑,就露出了一口黑牙。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虽然他的表情和和蔼,但是我一向不大喜欢抽烟的人,总觉得他们抽烟时的表情看上去很贪婪,让人有些受不了。只见那老叟笑呵呵地将手里的铁碗儿举了起来。人们纷纷朝里面丢铜钱,币值不大,但是几乎每个人都给了他钱。我正在想或许是乞丐吧,但是哪有这么吃香的乞丐? 

  正觉奇怪,却听见那老叟清了清嗓门,人群又安静了下来。他大声说道:“下面我给各位说一个故事,没有名儿,却是真实的。”我当下便明白了——原来是个说书人。人们议论纷纷,有些很激动, 有些却是嗤之以鼻,但是都没放弃听故事的机会。 

  那老叟用烟杆敲了敲手中的破碗,又继续说道:“俗话说得好:父母去世,儿女守孝。尧死之后,舜守孝三年;舜死之后,禹也守孝三年。连益也为禹守孝了三年。从古至今,就连圣上天子都不会忘本,待自己的父母极好,为之守孝,不过我这回倒是见着奇了,咱认识一个男子,年纪轻轻,相貌平平,但是大家都道他为人老实厚道,平时定时给父母请安三次,端茶砌水,无微不至,只是其父母于去年三月、五月先后去了,这男子痛哭三天三夜,口吐血,人晕厥,大家都是感慨果真是个懂得孝道的好孩子。只是就在去年冬季,他认识了外来姑娘,年纪不大,却是一脸狐媚相,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那男子守孝期年未满,便取了这姑娘当媳妇。也不知他的父母在黄泉之下看到这般情景还是如何心寒?他与往日表现更是不能同日而语,简直是望尘莫及。”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大骂这男子的不是,只是角落里有个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一直没有讲话。那说书老叟接着说道:“倘若娶了妻,他依然能够做到睡草苫、食素菜、每日多多悼念自己的父母,也就算了,只是他娶了那女人,德行是一日不如一日,渐渐地与人说话带着傲气,也开始骂粗口了,原本笃敬的态度早就已是忘掉九霄云外去了。各位说说,这样的人,该拿他怎办才好啊?”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开始谩骂那个人的不是,说“这样的畜生还要来做什么”、“留在世界上也只是个祸害而已”、“有了媳妇忘了爹娘,该死”“重色忘义,没有教养”……反正众说纷纭,却都没有一句好话。 

  就在大家正骂得激烈的时候,那个一直没有吭声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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