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觞(i+ii+番外)by天籁纸鸢(攻被lj,最后死了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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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觞(i+ii+番外)by天籁纸鸢(攻被lj,最后死了be)-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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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回话,在桌上放着一个盘子和勺子,然后又拿出了一个石榴,便开始剥皮。我莫名地看着他,问道:“你做什么。”他微微一笑,道:“我几个朋友从外地带来了些水果,我知道你不想吃药,就给你拿了一些来。”一边说,还一边将那些如珍珠般透亮的石榴子给倒入了盘中。 

  我吞了吞唾液,数了数时间自己大概也有好几天没吃饭了,此时看着那石榴,食欲大增,可是又碍着面子,不好伸手去舀。桓雅文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吧?要不要我代你……”说完,便又想舀来喂我。我吓得连连摆手,说:“别,我自己来。”然后就抢过他手中的勺,舀起那些石榴开始吃。 

  只是觉得这样吃着别人剥好的水果有点怪异,我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吃别人给我剥的东西大概是在五六岁的时候,吃的是我娘给我剥的葡萄。那时娘还嫌累,只剥了几个就叫我自己来了。此时我偷偷瞄了桓雅文一眼,看他正剥得起劲,手法似乎也很熟练……莫非桓雅文天性中便带得有母爱?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由自主地笑出来了。 

  桓雅文抬头看着我,问道:“怎么了,不好吃么。”我当下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忘形了,立刻说:“没有,只是我不想吃了,我有点困,想睡觉。”桓雅文怔了怔,又柔声说道:“你以后不要只穿一件衣服下床了,虽然已经到春天了,但天气还是会转凉的。”我漠然道:“我知道了。”然后就一骨碌爬上床,钻到了被子里去背对着他。 

  我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翻了个身,发现他还在那里剥石榴,过了一会,盘中就堆起了一个小山。他又在盘上罩了一个大碗,擦了擦手,才站起了身子。他朝我这里看来,和我的视线交接在了一起。我急忙别过脑袋,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床幔发呆。 

  他走过来掖了掖我的被子,又用被子把我的脚裹得严严实实的,轻声说道:“石榴我放在那里了,你若是饿了,就起来吃。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就往门外走去。我不禁问道:“为什么……”我很想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可是这话说出来怪别扭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他怎么回答。他原本在开门,此时转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我也很想知道。”然后就走出了门去。在他出去以后,我发呆了很久。 

  只是桓雅文的笑真的很美,风华浊世,清雅绝尘。我想,他的未婚妻,也就是那个公主,一定是挺幸福的女子。有时我也会想,如果他不是我的仇人,我一定会十分希望与这样的谦谦君子成为朋友。 

  这天夜晚,我刚洗漱完,准备入寝。却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声细小的碰撞声。我朝门外走去,谁知刚跨出一步,便给人捂住了嘴。我一时吓得手忙脚乱了,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全是那些可怖至极的刑具……我不想再那样生不如死地给人折磨了。 

  我努力挣扎,才发现自己的武功几近全废,而且这个人身手不凡,我怎么可能躲得开。他把我带到了一个角落,身上飘来的气息却让我觉得十分异样:“小声一点。”然后就放开了我。桓雅文?这声音的确是他,可是在我定神看清楚了那人之后,才发现那人竟然是我数月未见的故友老张。 

  我就说桓雅文的声音听上去怎么会这么熟悉,原来是因为他的声音和老张极其相似的缘故。夜幕笼罩着老张颀长的身影,这样看上去,他的脸并不是很清楚,只留下一双明如繁星的眼眸,看上去居然还有些媚气俊美。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惊呼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说:“从你离开峨眉以后我就知道你的行踪了。”我说:“你知道?那你为何现在才来看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又觉得不大妥当。虽然我很钦佩老张的为人和风度,但是未必他就把我当朋友。还好他并没有特别在意我的话,只是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不肯吃药,甚至连饭都不大吃。不管因为何事,你都不应该折磨自己。” 

  原本我已经心灰意冷了,可现在听到有人还会在意我的死活,没有感到温暖,只觉得心酸。他说:“我知道你对弄玉的感情极深,可你在这里自暴自弃,他也看不到,更不可能来安慰你。”我垂头看着地面,这个夜晚没有月亮,地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可我还是一直盯着那儿看,喃喃道:“……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管我的。”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只是说出口以后便觉得不大对劲,反复想了想,语调中竟有种撒娇的感觉。老张柔声道:“身在他乡,纵使是在武林中混得如鱼得水的老江湖都会有想家的时候,更别说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我也是早就没了家,所以能体会你的感受。”  

  他的声音和语调与桓雅文的相似到几乎无法分辨,可我不知怎了,一听桓雅文说话我的心里就一阵火气,可一听他说话,就觉得无比舒畅。我沉声道:“我早就没有家了。”他并没追问原因,只是安慰我说:“人在江湖,若逢知己,则需相濡以沫。张某虽然只会那点三角功夫,可是却愿意为朋友鞠躬尽瘁,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或是感到不开心,可以来找我。”  

  我原本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为什么会堵得难受,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得豁然开朗了。心中一动,不由抱住了他,颤声道:“张大哥,能得像你这样的知己,真是温采最大的福气。谢谢你……谢谢你……”说着说着,就觉得鼻子酸酸的,可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我不是个大姑娘,也不是一直被人保护着的大少爷,我为弄玉哭过太多次,可他从来没有正视过我。现在我不会再嫉愤世俗了,我要坚强起来,我要让自己在没有弄玉的日子里也能活得潇潇洒洒,坦坦荡荡。 

  老张的全身却是微微一颤,但是很快就平定下来了。大抵他是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直到我放开他,他才开口说话:“我……我得走了,张某也觉得和温公子待在一块,很开心。”说罢,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了。 

  老张的反应和平时不大一样,以前他说话的语气都很沉稳,而且极少有慌乱的时候,或许是他今天有什么要事在身吧,所以来去匆匆,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叙旧,他就不见踪影了。 

  可不管怎么说,我的心情好很多了。原来我出了江湖,并不是一无所获的,我有了义弟和好友,老张,还有印月。印月……我好久没有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是否有去看过我?突然很想见见他,给他报个平安。 

  次日清晨,九灵又给我送药过来了。她把药端到了我面前,有些不满地说:“我知道你又不想喝,可是没办法,主子的命令,当奴婢的怎么能不听……”她自顾自地在那里叨念着,也没注意到我正在努力往嘴里灌药。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碗已经空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我,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你、你……你怎么喝了?”我挑眉看她,说道:“怎么,你送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喝的吗?”她立即摇摇头,说道:“你以前不是都不喝的吗?你是发烧烧坏了还是怎的?今天这么听话?”我朝她笑了一下:“我看桓雅文和你主仆两人,好像你还比较彪悍呢。居然会说出‘主子说的话,奴婢不得不听’这样的话?” 

  九灵的眼睛霎时间瞪得圆圆的,没一会,双颊浮就上了一层红晕:“臭温采,你太过分了。竟然说一个姑娘彪悍。”我作恍然大悟貌:“啊,对了,你是个女孩子。真不好意思,我忘了。”九灵的脸越发红润了:“我不理你了。”说完,还用力跺了跺脚以表其怨怼之情。我笑:“你不是一直都不准备理睬我吗。” 

  这下她更是说不出话来了,急促地深呼吸几次,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给我了一个大白眼:“你是笨蛋,我不和笨蛋说话。”然后抢过我手中的空碗就朝门外跑。我叫住了她:“九灵。”她转过头来,凶巴巴地说:“什么啦。”我微笑道:“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讲道理的横蛮丫头,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你对人挺好,是个热血心肠的好女孩。”九灵愣了愣,转而作出不耐烦的样子说:“才发现我人很好,是你有眼无珠。”说完,就匆匆跑出门了。 

  我照常推开了窗户,发现竟有几片桃色花瓣飘了进来,纷纷扬扬,因着春风,落了满地。柔和的阳光就像是一层淡金色的帷幔,铺陈在屋内。此时我往窗外看去,发现进入眼帘的景色,竟然和那幅初春桃李争艳图一模一样。那已是许多年前的画了,可是我站在这里,却仿佛感受到了与作画题字的两个人相同的心情。 

  我决定出去走走。每天待在屋里什么都不做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碧华宅的人大概都没想到我会出自己的房间,或许潜意识里他们已经认为我和那个房间是一个整体了。 

  我走到大厅的时候,桓雅文正坐在红木桌旁饮茶。他手中端着一个陶瓷杯,杯盖斜插在杯座上,氤氲徐徐环绕,一缕龙井的清香飘散在四周的空气中。 

  见我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从容地笑道:“我听九灵说你肯喝药了,都不大敢相信,看样子温公子的心情大好,今天居然从屋里出来了。”我漠然道:“我要出去了。”他微微一怔,又柔声道:“京师的路你不熟,叫九灵同你一起去吧。”我点点头。他问:“那你今晚还回来吃饭么。”我说:“我也不知道,看情况了。”他没再与我说话,只对身边的管家说了一句话,那管家便出去了。没一会儿,九灵就来了。 

  她看了看桓雅文,又看看我,问道:“你要出去,真的假的?”桓雅文说:“你带温公子在城里转转。下午记得给他买点吃的,他的病还没痊愈,所以选清淡的食物就好。”我心里一阵毛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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