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少亨嘴角一翘：“邱老板说的话真好笑，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人才是可以拿来买卖的。”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公司之间的竞争，”邱德根的语气显得十分冷静，“公司之间为了生存，互相挖墙脚的事会经常发生。”
“我很荣幸成了你眼中的墙角。”荣少亨说道。
对于荣少亨的这种回答，倒是完全超出邱德根的意料之外，他先是一愣，继而仰首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你比我那些手下有意思多了。他们说话老是干巴巴的。”
笑了一阵，邱德根停了下来，认真地问道：“我经商这么多年，做过的买卖比有些人吃过的米还多。如果说把一家公司比做成一盘棋，我就是那个下棋的人，而公司里面每一个员工就都是我手中的一粒棋子，是棋子就有它的价值，而你，显然是一粒很让我心动的好棋，除却‘车’‘马’‘炮’，你就是我眼中的‘帅’和‘将’，我之所以这样说因为你是聪明人，聪明人都不喜欢被感情左右，他们看到的永远都只有利益！”说着从桌子上推过来一张支票，接道“这张是瑞士银行的本票，上面的数字我还没有填，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亚视，就可以自己填写一个觉得很满意的数字。”
荣少亨拿起支票表情唏嘘地看了看，说道：“这可真是好东西啊，很多人打工一辈子为的就是能够获得一张这样的纸。”不过话题一转，“可惜啊，我这个人不是聪明人，有时候喜欢讲感情而不喜欢讲利益，所以只能将这张支票还给你哩。”又将支票重新推了回去。
邱德根刚开始看见荣少亨接过支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可是瞬间荣少亨就又把支票还了回来，他颇感意外第看了一眼荣少亨，然后笑道：“不错，真的是很不错，荣先生你很特别啊。”
“特别吗？只是命薄而已，要不然也不会有钱拿却没办法花呀。”
“那是你太过固执了，我真就像不明白无线电视台有哪一点吸引你。他邵逸夫任人唯亲，你可以扳着指头数数，里面的高层人员有几个是外聘的？！方逸华，王天林，顾嘉辉，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员都是跟着他一起打过天下的老手下，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他是不会重视你滴。”
荣少亨一笑道：“听邱老板的意思，你好像很重视新人喽。”
“那是当然，我邱德根别的不敢说，但在用人上面绝对是唯贤是举，一向秉承能者上，庸者下，平者让的用人原则，所以只要你肯加入我们亚视，我就可以给你一个适合你发展的职位，而不会还是一个区区导演的身份！”邱德根心中盘算的很清楚，是人都有弱点，而人最大的弱点只有两个，一个是对金钱的渴望，一个是对权位的迷恋。既然眼前的荣少亨他不喜欢钱，那就拿出高职位来引诱他。
眼看荣少亨听了自己的话后在用心思索，邱德根就又语重心长道：“荣先生，你是个人才，所以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一点，真正能帮助你发展的人到底是谁。虽然你进入电视圈的时间还不长，但你的天赋却远非常人可比。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你的三部戏的运作连续成功，让你天才的一面崭露无疑。虽然，就目前来说，你在布置大局方面，还略嫌生涩。但是你在细节的把握上，在具体运作的操作能力上，已经达到很恐怖的地步。如果假以时日锻炼，我相信，早晚你会成为电视圈一名不可多得的将才！而我……”指了指自己，“可以提供给你所需要的一切，人力，物力，财力，应有尽有。你只需要尽情发挥你的天赋，帮助亚视创造出新的神话就好了。”
荣少亨眨了眨眼睛，垂下头，自言自语道：“听起来倒是满吸引人的。”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比在无线还要耀眼十倍的大导演。到那时候，权势，美女，你要什么有什么，一个男人毕生所要追求的你都得到。”邱德根诱惑第说着，声音都变得有些发颤了。“有道是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佛缘虽广，不渡无缘之人，你我既然有缘，我真的很想帮你啊。”
荣少亨点了点头，“听着好像很不错，不过我没兴趣。”
“什么？”自以为差不多已经说服对方的邱德根被荣少亨这一句话突然拉回现实，他简直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有三个原因。第一，我这个人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而不喜欢去玩半途跳槽的游戏。第二，就算我真要放射光芒，也能在无线实现，而不必背着骂名来转投你们亚视。第三，还是那句话，我们的缘分很浅薄，除非哪一天我真的失业了说不定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最后补充一点，你这么晚把我拉到这里来我很感激，可是也很郁闷，因为我明天还要上早班，人困了，想睡觉，所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打不起精神，哈欠！”
说完，荣少亨还伸了一下懒腰，然后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
荣少亨这一番话气得邱德根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闭着眼睛稳定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之后，才用力拍了一下椅子，说道：“为什么你会这么的不识抬举？”
“如果我让邱老板你感到失望的话，那我很抱歉。”荣少亨微微摇了摇头，“但是……我真的做不到，请原谅。”
邱德根嘴角稍微抽出了一下，他其实是个极度自负的人。当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完全被拒绝的时候，他突然很有一种冲上去把荣少亨踹趴下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无论是自己特殊的身份，还是荣少亨如今已经声名鹊起的声誉，都不容他这样乱来。
所以，他只能拼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压抑住，然后对荣少亨挥挥手，刻意表现出一股大度的气派来，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只能端茶送客了，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加入我们亚视，让我们携手并肩共同战斗，哎，”长叹息一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子不予我，奈何奈何，不管怎样，我们亚视的大门永远都向你敞开，请你务必牢记这一点！”邱德根的语气显得很深沉。
荣少亨终于开始意识到今晚的交谈要结束了，于是站了起来，行了个礼，说道：“那我出去了，邱先生晚安，请睡个好觉哦，睡眠好，精神才好。”
“有劳荣先生关心哩，阿财，送客！”邱德根满脸笑容，心中却早已经将荣少亨“香蕉吧啦”了个够，心说，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等着吧，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第88章 宫心计
无线电视台荣少亨正在和韦家辉等人忙着拆卸幕景，忽然有人传话说大老板在办公室要见荣少亨。
荣少亨给众人交代了几句话就径直来到邵大亨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他已经来过三四次了，可谓轻车熟路，敲了敲门，在一声：“请进”中推门而入。
眼前依旧是盆景和书架，邵大亨端坐在老板椅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很显然，他是在专门等待荣少亨。
看见荣少亨进来，邵大亨笑道：“辛苦了少亨，这些天想必很累吧？”
荣少亨：“还好，有同事们的帮忙很多事情做起来都很顺利。”
“嗯，那就好。”邵大亨从老板椅上面站了起来，走到书架旁边的酒柜上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后倒上一杯递给荣少亨道：“你的新戏破了香港电视方面的收视记录，不仅让我们TVB香江扬名，更让那个新起来的亚视吃了一记败仗，看到这样的成果我很欣慰啊，作为公司的老板，我就先借这一杯酒感谢你对公司的贡献。”
荣少亨忙接过酒道：“不敢当，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情，再说，这部戏之所以成功，其他同仁的鼎力合作也功不可没，所以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的才对。”
“我就欣赏你这一点，不骄不躁，颇有大将风范。来，我敬你一杯。”邵大亨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和荣少亨一饮而尽。
就在荣少亨刚喝完酒，邵大亨又倒上了一杯道：“这第二杯酒嘛，就当是我们私人之间的情意，我只代表我个人祝贺你的成功。”两人又喝了第二杯酒，邵大亨接着说道：“说句实在话，你刚一进公司我就很看好你，朝气蓬勃，敢闯敢做，在处理问题上又懂得食脑，这是我最欣赏的，人懂得食脑就会懂得如何选择自己的目标和方向，有了方向才能埋头前进获得成功，不过不要太拼命了，忙事业的时候也要注意多休息哦，听说你昨晚就回去的很晚不是吗？”邵大亨微笑地盯着荣少亨，脸上的颧骨高高耸立，撒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荣少亨顿觉一股压力从对方的微笑中投射过来，笑道：“没关系的，都习惯了。”
“是吗？”邵大亨的目光更加锐利了，我听人说你出了公司后就上了一辆车是吗？
荣少亨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很坦然的表情道：“是这样的，六叔，既然你提起来了我也不想瞒你，昨晚我和亚视的邱老板见了面，他想要说服我加入他们亚视帮忙，但最后被我给拒绝了。”
邵大亨目光一闪，很惊奇地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亚视的人也太过分了，他们在收视率上吃了败仗就来打你的主意。”
荣少亨：“不过六叔您不用担心，平日里你对我们这些手下这么好，我们是不会忘记的，做人要懂得饮水思源，没有六叔您老人家的栽培，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说得好啊，我最中意你这句‘饮水思源’。如今有才干的人很多，但是懂得饮水思源的人却很少，往往稍有一些成就想另谋高就，这样的人到了最后经常会什么也得不到。”邵大亨显得很欣慰，“对了，我们说的有些远了，今天我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一说你的事情，你制作的这部《义不容情》很成功，抛开包括演员费用和宣传各方面的支出，你一部电视剧就为我们公司创造出了600多万的纯利润，这在香港的电视圈里面绝对是绝无仅有的，所以我私人准备拿出100万奖励你，另外我已经通知了人事部，从今天起你将连升两级，出任‘高级监制’一职，凭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