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翅膀不知什么时候会重新扇回来。
眼看荣少亨在“思考”———————实际上是在发呆，陈凯歌望了谢晋一眼，谢晋则看了荣少亨一眼，那意思很明白，不要强人所难，人家能给你办，就一定不会拒绝！
过了片刻，荣少亨从发呆中醒悟过来，才答复谢晋他们道：“没问题！历史虽然排着唐宋元明清，我从清朝先开建也可以嘛！这只是个工作顺序的问题……”
一听荣少亨这样说，谢晋高兴起来，“那就多谢你啦，阿亨，本来我还为此时犯愁呢！”
“谢我干吗，我要谢谢您老人家才对！要不是有你的帮助，这横店影城也不可能这样顺利开工！你开拍《鸦片战争》我当然要帮衬一把了，除此之外，你若是有资金方面的问题，我可以投资赞助！”荣少亨豪气干云道。
“呵呵，资金方面就不用你操心了，像这样大规模的主旋律电影，国家自然会拨款支持我的。不过在制作方面可能就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了，我看中了你们香港的一位导演叫许鞍华。希望你能穿针引线，让她担任这部戏的策划————————毕竟大制作需要最优秀的人才来掌握，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许鞍华？香港有名的文艺女导演，前世拍过《岁月神偷》《天水围的黑于夜》。想不到谢老对她如此看重。还好，自己与新浪潮这些导演的关系都很不错——————谁说华语新星导是赔钱的货？人脉呀，关系呀，这些都是看不见的财富！
于是就很笃定地答应道：“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带过来给你帮忙，只怕她一听说要帮你老人家做策划，跑都跑过来了！”
“哈哈哈，阿亨你可真会说笑！”谢晋显得很高兴，总算是防下了自己的一块儿心病。眼见谢老这么高兴。荣少亨心中也很欣慰，毕竟也算是圆了他老人家的一个梦想。有时候想起来，谢晋要比李翰祥幸福多了，至少他拍摄大制作的清宫戏，由国家肯出钱投资，而李翰祥却要四处求人，这期间的差距也太大了，也说明了一点，香港是商业片的天下，大陆却是文艺戏的沃土。
既然已经做了好人，看着旁边的陈凯歌，荣少亨忽然说道：“如今谢老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不知道陈导演你有什么愿望吗？”
陈凯歌一愣，忽然笑道：“还没到你们香港的圣诞节呢，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圣诞老人了，有求必应啊！”
荣少亨：“我这是一路行善，行到西天！”
陈凯歌：“既然这样，我还真有一事相求。”
荣少亨：“说来听听，如果能够办到，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陈凯歌短期桌面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似乎在理清自己的思绪。
荣少亨不紧不慢地等待着他。
须臾，陈凯歌放下水杯，说道：“我很中意你们香港一位女作家的一篇小说，觉得改编成电影的话，一定很感动人……”
看着陈凯歌那仔细认真的模样，荣少亨心中一阵悸动，一部电影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
果然不出所料，重头戏来了！
陈凯歌哪里会知道荣少亨此刻心情早化成了一首歌，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犹自摸着下巴说道：“至于这部小说的名字就叫做《霸王别姬》，故事描述程蝶衣自少被卖到京戏班学唱青衣，对自己的身份是男是女产生了混淆之感。师兄段小楼跟他感情甚佳，段唱花脸，程唱青衣。两人因合演《霸王别姬》而成为名角，在京城红极一时。不料小楼娶妓女菊仙为妻在先，在文革时期兄弟俩又互相出卖之后，使蝶衣对毕生的艺术追求感到失落。终于在再次跟小楼排演首本戏时自刎于台上……”
荣少亨深呼一口气道：“你说的这个故事我知道，在1981年的时候我们香港就改编过这部小说，由拍摄过《秋天的童话》的著名导演罗启锐执导，不过电影内容和你刚才所说的故事有些差别，讲的也是段小楼程蝶衣师兄弟二人合演《霸王别姬》一剧，程深深投入剧中虞姬角色，爱上饰演项羽的段。后来，段爱上了女子菊仙，程情难自控，既悲伤又妒忌，终于选择了跟随富商袁四爷，作其入幕之宾。文化大革命爆发，二人被批斗。后来二人在香港再一次相遇……这里面缺少了那种从一而终，最后舞台上自刎的一幕！”
听完荣少亨的叙述，陈凯歌不仅哑然道：“你好像对这部戏很有研究呀？不错，小说中蝶衣与小楼许多年后在香港某浴池重逢，两人聊了些话，并且蝶衣后来还有了老伴；你们香港的那部很忠于原著，可是我觉得它没有拍出这部小说的精髓，可能真实了一些，却缺少一种梦幻般艺术的美，所以我才会突然想要重拍这部戏，我这部戏的蝶衣就应该像虞姬一样，在他人生最后一戏中自刎，让他‘从一而终’去实现，‘君王义气尽，贱妾何聊生’的主题。”
荣少亨微微一笑，说道：“说句实在话，我很喜欢李碧华的小说，并且最近正在开拍她的《胭脂扣》，并且我有意筹拍她的另一部戏《青蛇》———————《新白娘子传奇》已经差不多制作完毕，我对自己这部电视剧的收视率很有信心，所以想要借着这股东风，筹拍《青蛇》，你作为导演，是应该明白这里面的坎坎的……”
陈凯歌：“乘胜追击！”
荣少亨点点头，“所以，《胭脂扣》与《青蛇》两部戏，如果再加上她那部《古今大战秦俑情》，三部戏下来我相信我们玄霆娱乐是与她合作最多的公司了！”
听荣少亨这一自夸，陈凯歌就更来劲了，脸红脖子粗道：“那就更好了，既然这样有你做引路人，这部戏我就拍定了！”
“哈哈哈！”忽然荣少亨大笑起来，“引路人？我何必要做呢，既然要做，我就做投资人！”
“什么，你要投资？”陈凯歌大惊失色，就连一旁原本神色平淡的谢晋也变了色。
要知道像这样的文艺片，那就是赔钱货。陈凯歌所以敢开拍这样的戏，除了内地喜欢这调调之外，还有谢晋导演的支持，可是即使这样，这拍戏的资金也无着落———————谢老的《鸦片战争》已经够费钱的了，总不能再给陈凯歌拉资金吧？那样就显得太不把国家的前当作钱了。
荣少亨嘴角一翘，露出一幅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陈凯歌道：“怎么，好像我投资你很意外？”
“那是当然了！既然你们香港拍过这部戏，票房怎样你应该知道吧？”
“略有耳闻，投资方气得骂娘！”
“这就是啦，既然这样你还往火坑里跳？我可不愿意但当被你恶骂的角色！”
荣少亨一听所来如此，更是哈哈一笑道：“你就放心吧，连张艺谋的《红高粱》我都投拍了，更何况你这《霸王别姬》？就当是我为艺术献身了！”心中却在大笑，赚大发了，本大官人可就要凭借这部戏问鼎嘎纳最高奖项呢！坐飞机去嘎纳，幸福千万家！耶！某个贱人欢呼着。
陈凯歌还有谢晋哪里会知道他那很不要脸的心思，此刻早已经被他从身上迸射出来的崇高的为艺术献身的精神所折服———————看看，这才是电影界的栋梁呀！为了艺术，无怨无悔，甘心血本无归！
归你个头呀，俺要名誉双收！
“如此甚好，既然阿亨有新头拍这部戏，凯歌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拿出你军人的风范来，到底成不成，也给对方一个回话呀！”谢晋对陈凯歌说道。
陈凯歌不傻，一听这话就急忙道：“那我就多谢荣先生你了！”
荣少亨也坦然受之道：“多谢就不必了，不过我到很想知道你要拍这部戏，主演的角色可选定好了？”
陈凯歌一愣，“我也是考虑过的，饰演楚霸王的段小楼的角色我已经选好了，如果能请来你们香港最为出名的演员成龙来扮演，那当然最好不过了，他有那股气势，而且曾经唱过大戏，字正腔圆，很我很喜欢他！当然，邀请他可能有些难度，毕竟片酬在哪儿放着，我们怕花费不起呀……如果实在不行，后备的人我也选好了，那就是我们内地的性格演员张丰毅，从外形上很接近，只是舞台上的功力差了点。”
成龙饰演楚霸王？那一刻荣少亨忽然记起前世一条成龙的八卦新闻，成龙自爆说：“《霸王别姬》本来我拍的，张丰毅那个角色讲好了，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一个全面的演员。我能打多少年呢？我看到很多武打演员，没了。那个时候我就开始要转型，我跟徐枫讲好要张丰毅那个角色，那个霸王，我干爸爸何冠昌不许我拍———我去李翰祥那儿拍《楚霸王》，不行，成龙不能死。那个时候的成龙不能谈恋爱，不能亲嘴，不能有女朋友———有，都没有结果的。你看以前的电影，女孩子都在旁边嘿嘿哈哈，我在那里打打打，就完了。到了后面慢慢改变，拍一些别的电影。”
也就是说当年陈凯歌真的又邀请成龙去出演“楚霸王”段小楼这个角色，可惜被嘉禾一帮目光短浅的高层给回拒了，原因是————————成龙不能死！
多么幼稚的束缚呀，活活耽误了成龙顺利转型的终身！
“成龙我估计没戏，嘉禾那边对他的要求很严，他是不会出演这类电影的！”荣少亨笃定道。
“我也早猜着了，为了票房我才这样考虑的，看起来还是只有用后备的张丰毅了！”陈凯歌说道，“至于程蝶衣，这个演员需要有很好的唱戏功底，还要很长的很细腻，就更难了啊！”幽幽一声长叹。
一听程蝶衣，荣少亨心中一动，张国荣可是不二人选呀，可是如今张国荣跟自己老姐拍拖，拍摄这种题材的具有性别倾向的电影，会不会影响他的个人形象？
此刻荣少亨算是了解到了嘉禾那边不让成龙拍戏的心情，原来有时候做老板的也很难选择。
眼看荣少亨神色凝重，似乎有话欲言又止，陈凯歌就问道：“荣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呀？”
荣少亨一咬牙，心说算了，为了艺术，别说他现在只是在和自己老姐拍拖，就算是结了婚，也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