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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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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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站在站台上相拥了好一会儿,直到乘务员不停地催促,才恋恋不舍地上了北去的火车。  
  二十五、我受伤了  
  假期回来之后,我先问他们有关洪水的消息,他们告诉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只是炸开太湖堤坝,淹了浙江北部的一些县市,受灾的主要是湖州、嘉兴一带。问沈穆德清的情况,他说也没去干什么事儿,连吃带喝地玩儿了一个礼拜,就回来了,洪水也没有影响德清。  
  开学没多久,新生就来报到了,我们也就成了大三的老人,感觉心态马上就不一样了。大一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个小学生,看到大学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大二的感觉,就像是个青年人,一切都在前面;到了大三,感觉似乎是步入了中年时代,下面是一群小辈闷着头向上爬,追赶着我们的脚步。  
  大三的课程设置不再有文化课了,所以我们都感觉到了解放,因为没有考试了。开学后的一段日子里,生活过的极其平静,天天就是教室、食堂、宿舍,多余的时间就跟张彦青一起逛街、看书、上电影院。只发生了两件小事儿:  
  一件是:沈穆入党了。沈穆比我大一岁,跟我们不一样的是,他是工作了大半年之后,又参加的高考,所以显得比我们成熟,不像我们,是从一个学校迈入了另一个学校,单纯得很。他一入校,就显示出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的老辣,跟所有的老师、辅导员、领导都密切的很。再加上国家加大对大学生的政治素质培养,大力发展大学生党员,所以他的入党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另一件是:教育部组织全国艺术类大学生图案设计比赛,我们学校指定我们班集体参赛。我们班在系里比较受照顾,这傻瓜都能看得出来。无论是师资力量的配备,还是教学体系的设置,我们都享受到了一些特权,用艺术教研室主任的话说:这个班风气正,好学,学校里好几届都没有出过这么一个班了。为了准备作品参赛,学校特意调出两个星期来,让我们专心创作。所以,那几天比较忙活,张彦青也在帮我出主意,简直就是我的一个小秘书。大家不是在教室里埋头画画,就是跑图书馆查资料,天天忙到晚上九、十点钟。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多月后,从教育部寄来一份证明和一个奖牌,以及数十册作品汇集的图书,我们班获得集体二等奖,一等奖让西安美术学院和中央工艺美院拿走了,同时获得二等奖的还有浙江美术学院、广州美术学院和四川美术学院,算起来,我们是大获全胜,学校和系里也都高兴得不得了,特别奖励我们每人二百元,名曰奖学金,大红的奖励海报贴在宣传栏里最醒目的位置。晚上大家一起聚餐,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的,把其他院校都损了一个遍,大有老子天下第一、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不过,乐极生悲,沈穆的胳膊受伤了,那是在卫生间里站不稳想扶住窗户,用力过猛,把玻璃打破了划的;陶拥军的腿伤了,那是自行车倒了摔的。    
  午饭后,我坐在系办公楼前的草地上晒太阳。江南多雨,晴天不多,如果遇上连续几个晴天,大家就全都聚集在草地上,边晒太阳边聊天,草地上到处都是坐着、躺着、半倚着的学生。  
  我舒舒服服地倚在草地的护栏上,太阳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绯红,犹如一块红布。突然,觉得有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凭感觉就知道,那是一双女孩的手。我以为是张彦青,就闭着眼说:“别闹了!”听见身后好几个女孩儿的笑声,这才睁开眼,仰着头向上看,见葛慧玲和几个模特班的同学站在身后。我坏笑着说:“看,走光了吧?”有几个人急忙按住裙子,接着我的脑袋上就挨了几巴掌。    
  她们几个人也迈过低矮的栏杆,在草地上坐下。我对她们说:“说吧!有什么事儿找我?要没事儿,你们也不可能打上门来。”葛慧玲指着另一个女孩儿说:“是她要找你,我只是介绍人,陪着来的。”那女孩儿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家想开家服装店,房子已经租下来了,找你设计一下,画幅效果图。”我问她:“有图纸吗?”她从包里拿出张纸来,又把设计要求说了一下。我答应下来,说:“行!过两三天给你吧。”她这才放下心来,一个劲的说着谢谢。    
  这时,江涛和张航走过来,挨着我坐下,张航说:“你行啊!这么多女孩儿围着你!”我笑着把图纸递给他说:“羡慕吧?要不你来画吧,这样她们就可以围着你了。”他接过来一看,又递给我说:“我可不干这活儿!你知道我最讨厌效果图了。”  
  模特班下午有课,她们跟我们聊了几句,就起身走了,我们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到教室接着画我们的作业。  
  第二天下午没课,我开始画那幅效果图。先把纸裱好,用铅笔起草,草稿打完了,还要上色。这时,我发现纸的边缘没粘好,翘了起来,这样上色的时候,就不是太舒服。我找出个宽的透明胶带纸,胶带纸太宽,不是很好用,就拿出把美工刀,从胶带纸的中间划开,把胶带一分两半。  
  正划着,刀子突然在胶带纸上打滑,一下就歪了,“吱溜”一声就割到了我的手上,在中指上割开了一个口子,我急忙扔下美工刀,鲜血已经流了出来。我赶紧捂住伤口,想: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可血越流越多,淌得地板上到处都是。教室里其他几个人这时才发现了我的异状,纷纷围上来问是怎么回事儿,我笑着说:“没事儿,就是割开了一个小口子。”就找了几张面巾纸,想止住血,可血就是止不住。沈穆拽着我说:“快走吧!到医院去瞧瞧!”我赶紧从抽屉里找出我的病历,跑到楼下,沈穆骑上自行车,我赶紧跳到车上,向校医院飞奔。    
  到了外科,血还在流着,从我捂着的指缝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那中年医生看了看,问我:“什么东西割的?”我说:“美工刀。”他转身从里屋里拿了一个工具箱出来,在我面前打开,我伸过头去一看,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刀子、镊子,全是不锈钢的,闪着冰冷的寒光,还有白的、黑的,就像是缝衣服用的棉线,不仅有点头皮发麻,故作镇静地笑着对他说:“就这么个小伤口,给上点药,包扎一下就行了。”他戴上眼镜,两眼从眼镜上面瞟着我说:“还小伤口?都看见骨头了!得缝合!”说着,用镊子从箱子里夹出一根呈“V”形状的针,我发现这种针其实应该叫刀,因为薄薄的、扁扁的,闪着寒光。大夫聚精会神地镊起一根黑色的线,穿在那根针上,然后拿瓶药水倒在我的伤口上,冲洗了一下伤口,我已经不敢看他的操作了。    
  以前,我从来没有缝过针,还不知道伤口缝和是什么滋味,然而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的时候,我就体会到了什么是缝合。低下头一看,那根弯针已经扎进了我的皮肤,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痛,弯针穿过伤口,又扎进了另一侧皮肉,等弯针穿出的时候,我刚要喘口气,他把黑线打了个结,还使劲勒了勒,我终于“嗷”的一声叫了出来,额头上渗出汗珠。大夫依旧聚精会神地进行他的操作,所以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强忍着问:“大夫,不能给打点儿麻药吗?”由于疼痛,明显地觉得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不理不睬,平静地打着结,我又“嗷”地叫了起来。    
  已经记不清多少下疼痛了,我终于忍不住了,央求道:“大夫,少缝两针行吗?我不是来受刑的!”他打完了结,推了推眼镜说:“好了!好了!”说着,剪断黑线,将针扔进垃圾桶里,我这才放下心来。他又给敷上点药,用纱布包扎了一下,说:“行了,过半个月来拆线,每天来换药。”我站起身来,手指上的剧痛仍然一阵阵的传来,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让汗水浸得都能拧出水来。我问沈穆:“缝了多少针?”沈穆笑着说:“五、六针吧。”我揪了揪贴在身上的衣服说:“我怎么觉得跟缝了十几针一样?”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40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40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回到教室里,大家问我:“怎么样?”我笑着说:“那家伙不打麻药给我缝了五针!”然后给他们讲了讲缝针的感觉,听得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身上发冷,嚷嚷着:“以后打死我,我也不去缝针了!”  
  由于血液下流,我的手只要一低于心脏的位置,就疼得要命,只好天天举着。由于亚运会刚过去一年,大家还回味在亚运会的成功之中,见我天天举着手,犹如招手的姿势,所以就给我取了个外号,叫“盼盼”,江涛还开玩笑地拿副墨镜给我戴上说:“嗯,有点熊猫的模样!”  
  效果图是画不成了,就交给沈穆帮忙了,扑克也不能打了,一只手不得劲儿,只能看着他们忙活。晚饭前,张彦青来找我吃饭,发现我的手上缠着纱布,走到哪儿都举着手,就问我:“你手怎么了?”我就把受伤和缝针的经历告诉了她,她抓着我的胳膊说:“嗯,小人儿,受苦了!”  
  到食堂吃晚饭,张彦青排队买饭去了,我找个地方坐着,来来往往的老乡、同学见了我都伸出手来跟我打招呼,以为我冲他们招手呢。有几个人干脆过来问:“找我干嘛?”我没好气地说:“该干嘛干嘛去!”他们这才发现我手上的纱布,笑着说:“靠!什么时候成盼盼了?”我冲着他们翻翻白眼说:“看清楚喽,我不是熊猫!”他们哈哈笑着说:“你想当熊猫还不够格呢!那可是国宝!”气得我拿起勺子就要敲他们,他们笑着跑开了。    
  张彦青买回来份炒猪血、一份鸡爪子、一份青菜炒肉,笑着对我说:“来,补补你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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