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将 +番外 by :水虹扉(宫廷虐身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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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将 +番外 by :水虹扉(宫廷虐身心文)-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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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娃的骨殖,被柏啸青埋在了房屋後院。没有立碑,只是在他坟前种满了各色花卉,有空就去浇浇水,和他说说话。 
      春末夏初,满园鲜花盛开,放眼望去,俨然一个小小後花园。 
       

      叛将(57) 
       

      这天清晨,柏啸青、洪伯和阿留围坐在饭桌前,一起吃早饭。 
      柏啸青和洪伯都换了双新布鞋。洪伯一边吃饭,一边不时偷看对面的阿留,老脸上有点泛红。 
      一顿饭吃到後面,洪伯终於鼓起勇气开口:〃难为夫人费心,替老奴做了这双鞋子。。。。。。〃 
      〃哎,谢什麽谢。〃阿留拿著筷子,口快舌便,〃这些时候,日子闲得发慌,顺手做点针线活罢了。还有还有,别总人前人後地叫我夫人,我阿留一辈子穷惯了,听著怪别扭的。〃 

      洪伯被她这一串话抢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越发红了。 
      柏啸青微笑著放下碗筷,站起身,清咳一声:〃今儿天气不错,我打算出门去集镇上走走。〃 
      洪伯连忙起身开口:〃那麽,老奴陪您一起。。。。。。〃 
      〃不用、不用。〃柏啸青挥挥手,径直朝门外走过去,〃我就想自己散散心。〃 
      洪伯有些尴尬地坐回原地。 
      倒是阿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 
       
      出了院门,柏啸青沿著由碎卵石铺成的小道,缓步行走,打算去集镇上转几圈,等到晚饭再回来。 
      他怀里还揣著一吊钱。在这新龙镇上,二十个钱,就足够在小饭馆里酒足饭饱一顿。 
      剩下的钱,他会在集镇上,拿来买一些钗饰,回去後偷偷交给洪伯,让他找机会送给阿留。 
      不知道为什麽,他这样想著的时候,就有些怅然失落的感觉。 
      经过邻家农户小院的时候,柏啸青看到他们家门口挂著一条长长的白幡,门前洗衣服的农妇,鬓角插著朵小白花,心里不由一惊。 
      邻家一共五口人,一对夫妻,一个老人,两个小孩,他熟得不能再熟。 
      但转念想来,那老人身体健旺,每天还在浇园锄田。再加上,院中未曾停棺,也未见有人操办丧事,农妇安安静静地洗衣,脸上不见半点悲容。 
      想必,应该不是他们家有人过世,而是未出五服的亲眷长辈死了,所以戴个孝。 
      柏啸青想到这里,也就安了心。他别过眼,背了双手,接著沿小道慢慢行走。 
      经过小半个时辰,到了集镇上,只见处处仍如昨日般,热闹鼎沸。 
      茶肆酒楼,卖首饰的金银铺,卖点心小食的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 
      只是每座茶肆酒楼、每个铺面摊位前方,都挂著一道长长白幡。 
      每个行人,女的鬓边都插朵小小白花,男的胳膊上都箍著道白布。 
      柏啸青的心,顿时砰砰跳个不停,巨大的恐惧感,慢慢从心底浮现。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不远处,卖糊辣汤的小张面前,声音都在打颤:〃这、这街上,到底是什麽回事?!〃 
      〃哦,您大概才出门,所以不知道。今儿早上传来的消息,当今圣上驾崩了。〃小张戴个孝箍,擦著板凳,热情地回答,〃新龙镇东南头,有官府的人正在那儿,送白幡白花和孝箍呢,您也去领吧。过了今天,就得自己家拿钱做了。〃 

      柏啸青点点头,转过身,失魂落魄地朝茶楼的方向走去。 
      他只觉得胸口处又疼又闷,两眼金星直冒,双耳嗡嗡作响,急切地想要找个地方坐下,安静安静。 
      当今圣上驾崩。。。。。。不、不可能。 
      元渭还未满二十六岁,年纪那麽轻,又身强体健。。。。。。 
      他双腿虚浮地一步步走上茶楼,茶楼小二见他脸色不好,连忙扶他到靠窗口的位置坐下,为他泡了一壶酽茶。 
      他给了小二两个钱,道声谢,用手肘撑住桌子,往窗外望去。 
      只见一道道白幡,在整个城镇中飘扬。仿若记忆中,皇宫大殿那场宴会里,异国舞娘们舞动柔白的手臂。 
      那场刺杀,没能夺去元渭的性命。 
      而这道道白幡,却召示著年轻的帝王,如星殒落。 
      柏啸青用双手捂住眼睛,开始小声地抽泣。 
      他再次,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用自己所有一切守护、成全著的,那个孩子。 
      。。。。。。 
      〃啊,肚子好饿。〃 
      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柏啸青悚然抬头。 
      泪眼朦胧中,看到了元渭微笑的脸。 
      〃小二,来壶好茶,再多上几盘你们的好点心。〃元渭揭开面前的茶壶盖,看到里面的浓酽茶汁,闻到苦腥气,皱了皱眉头,一撩衣摆,在柏啸青对面坐下,〃潜芝,你平常就喝这个吗?〃 

      柏啸青擦了擦眼角还在溢出的泪,如同身坠梦境,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朝元渭点点头。 
      〃其实,朕。。。。。。我一直跟在你後面。〃元渭伸出手,垂下眼帘,握住他的衣角,在指间摩挲著,低声道,〃本来想多过一阵子,再和你相见。。。。。。但是,看到你的样子,就实在忍不住了。。。。。。〃 

       
       
      叛将(58) 
       

      话刚说到这里,只见茶楼入口处上来两个人,行商打扮。 
      新龙镇附近有一个玉矿,这两人是镇上的玉石商,靠收购和倒卖玉石为生。 
      这镇不大,来来回回的,几乎每个人都互相认识。 
      两个玉石商见过些世面,瞧元渭面生、举止不同於当地人,心里就知道他是从外地来的,又看他容颜俊美,气度不凡,有心攀交,便走到柏啸青面前,抱了抱拳:〃亦凡兄,这位是?〃 

      〃哦,在下名叫洪维,是从京城来找家兄的。〃元渭起身抱拳抢先回答。 
      〃你们二位,长得倒不是很像。〃玉石商其中之一笑道。 
      〃是,我长得像我娘。〃元渭避重就轻。 
      〃这位兄台既是从京城而来,想必知道圣上驾崩这件大事。〃两个玉石商人索性搬了板凳,在柏啸青和元渭身旁坐下,〃当今圣上年岁尚轻,不知是因何故忽然崩殂?〃 

      〃这个嘛,我舅舅家有人在宫里做事,所以比之常人,倒略知其详。〃 
      元渭这话一说出口,只见茶馆里闲坐的人群立即搬了板凳,呼啦啦上前围著元渭坐下,热情寒喧,问长问短。 
      茶楼本来就是消磨时间,闲磕牙的地方,如今一群闲人听说这等天大消息,怎能不凑个热闹? 
      〃想必,大家都知道柏啸青吧。〃元渭端著小二新上的龙井茶,给自己倒了一盏,语调不急不缓。 
      柏啸青听他提起自己的名字,心蓦然一跳。 
      〃知道!〃人群中立即有人回答,〃那个弑了帝後的叛国贼,今年早春猝死在宫中了嘛!〃 
      〃那麽,想必大家也知道在宫中,关於柏啸青和圣上的一些传闻吧。〃元渭笑笑,吹了吹茶水,小嘬一口。 
      柏啸青感觉到手心处,渐渐泌出层冷汗,低头喝了一口茶。 
      元渭。。。。。。究竟想干什麽?! 
      〃知道知道!〃又有人兴奋地雀跃大喊,〃据说那贼子生有悍骨,是九头蛟转世,应劫祸乱天下,杀之必遭天遣,所以圣上将他烙了龙形封印,囚在宫中,住所处周围都贴满了符咒,常人不得靠近。〃☆油炸☆冰激凌☆整理☆ 

      柏啸青听到这里,忍不住一口茶喷出。 
      悍骨?九头蛟?封印符咒?也不知是怎麽掰出来的。 
      幸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元渭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非也,非也。〃元渭用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击著茶案,声调不急不徐,〃据我所知,圣上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深深恋慕著他。在宫中的那段日子里,他在圣上身边,日则相伴不离,夜则侍寝专宠。而圣上驾崩,也是因为柏啸青猝死之後,心痛如绞,旧疾复发,便随之於地下。〃 

      众人哗然中,元渭又接著往下说:〃这并非在下凭空捏造,以耸世听。圣上驾崩前,曾亲自颁布罪己诏,其中一条就是这个。京城里,现在散布得到处都是。过些时候,想必也会传到新龙镇来。〃 

      柏啸青望著元渭微笑的侧脸,震惊得无以复加。 
      嫋嫋茶香中,人群静默片刻後,其中有一青衫儒子讷讷开口询问:〃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年纪轻轻就驾崩了,子嗣年幼,不知又该如何?〃 
      〃哦,圣上临终前,已传位给安平王。〃元渭看了看柏啸青,唇边泛著抹浅笑,〃并且立下遗诏,他自己的子孙後嗣,永不得称帝。。。。。。安平王治理其下郡邑,向来素有自省贤德之名,由他治理天下,想必大家也可以安居乐业。。。。。。〃 

      柏啸青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只觉心内又是悲愤又是辛酸,咬著牙站起身,越开众人,朝茶楼下走去。 
      元渭见状,连忙跟周围的人敷衍寒喧几句,说是有事在身,暂且告辞,跟在柏啸青身後。 
      柏啸青下楼的时候,因为情绪过於激动,脚下打了个趄趔。 
      元渭连忙上前,伸手扶住他:〃潜芝!〃 
      〃放开我!〃柏啸青用力甩开他,眼前一片水雾迷朦,又自顾自地往前走。 
      元渭轻叹一声,只有放手,再度跟在他身後。 
      穿过长长的繁华集镇,来到人烟稀少的镇外,柏啸青才停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元渭,声音微微颤抖:〃为什麽。。。。。。要这样做?〃 
      〃潜芝,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元渭垂下眼帘,〃无论如何,也。。。。。。〃 
      〃混帐!〃柏啸青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泪水顷刻滑下面颊,〃就因为这种任性,所以放弃了一切?!既然如此,娘娘为你做的种种,算什麽?!〃 
      。。。。。。他十几年来忍辱负重,受尽骂名凌虐,又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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