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那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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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那非-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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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颖技走到她身旁,偏过头用手轻触下巴静静倾听,忽然一笑。“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还没见过青蓝生气的样子。
  广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既然有人陪着,该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
  她点头。
  哦,有趣了。左飞毕右站好,各自活动了下筋骨。
  四个人走出书房。
  广君自出生来,没经历过天灾人祸,故乡的条件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有关这种事,都是在书上得知的。一路上,越接近柳院,隆隆的声音便更加清晰,地面的震动也不是错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
  广君的疑问被打断,抬头看到雅致的院门顶樑上的牌匾,清晰的刻着“柳院”两个字,院门半开着,往里看是一面灰白色的影壁墙。从大门看,与其他的院落没什么区别。
  “这里?”她没看到什么怪异的地方。
  “进去就晓得了。”颖技回答。
  广君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左飞已经先一步上前,将大门彻底打开走进去,而后伸出一支手臂招了招手,表示没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颖技走出两步,发现身旁的人没跟上,回头唤她:“广君?”他想看她吃惊的样子,所以……别想跑。
  她有点后悔,可不可以不去?
  颖技仿佛看透她的想法,轻轻摇头。
  她只有跟上去。
  
  柳院如其名,种满柳树。
  院中有一条小溪流过,微风垂柳,无论春夏都是种美妙的意境。
  如今,却是一副诡异的场面——院中至少三分之二的柳树,都横躺在地上,残枝断叶,一片凄惨。余下三分之一的柳树每个树旁都有三四个人,卖力的往树坑里填土,踩实。所有人在忙着手中的工作同时,小心翼翼的留意着站在一棵柳树下的青蓝。
  “你来晚了。”赤芍特有的声音从斜侧的凉亭里传来。“早半个时辰,你会看到更壮观的场面。”赤芍懒洋洋的靠在凉亭的围栏上,他身旁坐着的是心不在焉的殒东。
  “我到觉得时间刚好。”颖技若有所指。
  “是么……”赤芍往青蓝那里瞄去。
  同一时刻,青蓝有了动静。
  “颖技,你来了……”他慢半拍回过头,不经意的伸出手臂,搭在树身上,轻轻推开身旁的“障碍物”。
  “最后一棵……”赤芍的感叹声飘来。
  啊!广君张大嘴巴。她看到了什么?!
  咯啦啦……哗啦……轰隆——!仿佛慢镜头,那棵一人环抱粗细的柳树,先是歪斜,到一定角度,轰然落地,断裂的柳条,纷飞的残叶带起一地尘土,地面传来不小的震动……当事人视而不见得慢慢走来,边走边随意抓起一把柳叶,完整残碎各半。任谁都看得出,虽然他在笑,依旧温文儒雅,全身却充满张力,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的猛兽。
  颖技丝毫不受影响。“收到圣旨了?”
  啪的一下,紧绷的弦断了,青蓝单手捋起几片柳叶,放在唇边,仿佛漫不经心的考虑什么。“……收到了。”他慢吞吞的回答。
  广君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已经被人拖后两步。
  “啊,没中。”青蓝惋惜搓搓下巴,手中的柳叶不知去向。
  广君下意识低头,看到那几片叶子整齐的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半深入泥土,一半柔软的覆在地面上,好像假的一样。瞬间,冷汗汇集慢慢从头上流下。
  “不要伤及无辜。”颖技不紧不慢的提醒。
  “无妨。”青蓝似乎容不下别的念头,理智全失,抛出手中余下叶片。
  这一次数量惊人,扑面而来。
  完了!广君抓住就近的挡箭牌。
  嚓——!左飞从旁闪过,以衣袖挡过飞来的叶片,反手一卷,顺势翻身错开几步,叶片上的力道被卸去纷纷落在地面上。下一瞬间,兄弟俩人仿佛商量好了一般,一左一右攻向青蓝。一时,场面颇为壮观,为本已经凌乱不堪的院落火上浇油。
  啊,这是什么世界?广君已经不能言语,愣怔的看着前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出门前左飞毕右会边走边活动筋骨,原来……
  颖技“拖”着广君步入凉亭。
  “他、他们?”
  “没什么大碍,青蓝需要发泄。”他说得好似谈论天气一般。
  她不能理解。
  
  这些天,她能做的就是两个字“装傻”,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没想到。
  你这是做给谁看呢——她被赤芍那只妖魔看的透彻。
  给我自己看。广君笑着看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那家伙苦了……赤芍幸灾乐祸的咧嘴一笑。
  他说的是谁?那个人,她拒绝去想,因为答案太近了,让人心慌。
  “这不是我的世界。”不能被影响。
  “广君,你说什么?”千里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
  “没什么。”广君岔开话题。“千里,离那个华月初三还有几天?”
  “四天。”千里搞不懂,这个人怎么连日子都不会算。
  “那你今天拉我出来做什么?”广君留意着街面上来往的人潮,比起前些天,人似乎多了很多。
  “无聊嘛。”千里随口说,不愿说自己不像留在那片诺大的皇宫,整日对着一群死气沉沉的人,还有父皇母妃……有些事,只要稍作回溯就会明了起来,事到如今,他怯懦的选择了回避。
  你的生活要叫做无聊,我的呢?广君斜瞥他一眼。
  “今天,我们去城北的枉死殿怎么样?”千里忽然想到好地方,一幅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确定要去?”广君面对这个身份不凡的男孩,只有点头的份。在她眼里,千里是个有些任性,渴望有人陪伴的小孩。相处久了,多出一些怜悯,总也翻不下脸拒绝对方。况且,他四皇子那么大一个“尊位”摆在那里,她识相些比较明智。“怎么不叫朔风陪你?”这听名字就很诡异的地方,好像不会有普通女性主动前往。
  “带着他干么?他很累。”千里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朔风什么都好,在自己面前就是礼太多,才比他大三岁,好像比他老十年。别人嘴里的朔风和自己面前的总差着十万八千里的模样,他怀疑对方拿他当个不听话不懂事,空有“皇子”头衔的草包。因此,他就不好让对方失望,彻底的将对方用到底。
  原来如此。广君终于明白两个人之间的诡异之处。
  “我们走吧。”千里兴致勃勃的拉着广君,沿着璋南北纵向的主路——正阳街,向正北方向走去。
  枉死殿,顾名思义,为枉死的人们建造的庙宇,中央是大殿,两侧各三十六间侧殿,大殿中央供奉着这里人们敬重的炼涤神——素泺,他专门化炼洗涤死去亡灵的魂魄,让亡魂能坦然一身面对来生。
  广君发觉来这里烧香的人不少,不知道是真心为枉死人祈福,还是心虚什么的了……
  她没兴趣,原因不是没做亏心事,是她拿那些旺盛的仿佛失火的袅袅佛香没辙——佛香一般以檀香为主料。她死活不肯和千里进大殿观瞻“神颜”,一个人跑到侧殿间的墙壁,欣赏起不同时期莅临的人,在此提的诗句。
  众多题字中,她对其中一首印象深刻——
  枉死殿走一遭,既是枉死何人与申冤。
  世间不平千百,只求枉死之人早升天。
  真直白。广君在这个都城,第一次看到这么简单明了的题字。什么工整,上下句相对,统统没有,简单易懂,可见题字的人是个实务人。
  阿门,如果我是这种下场,唯一乞求的是——能见轻月最后一次。
  广君面对那面墙,半真半假的双手合十祈祷,引得不时来往人投来怪异的一瞥。
  “与其拜那面墙,直接拜神不来得直接些?”一把低沉颇具威严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吓广君一跳。
  “我对檀香的味道过敏。”广君捡了一半真话说,另一半……总不好说,我拜着玩的吧?
  “哦?”上挑的尾音,听出几分不信。
  广君面对对方,带着坦然的微笑。不都说:人心隔肚皮。她就不相信对方会读心。
  一回身,再吓一跳。
  世上,会有人长得如此想象吗?决不是双胞胎,两个人还是看得出差别的,眼前这个更加威严,一身青衣,外披黑色镏金的长袍,以紫色玉簪束发,一两缕挣脱其中,散落在身前。整体而言乱中有序,带着特别的魅力,让人久久移不开视线,会在不自觉中忘记周围的环境,只看着他。
  这人正勾着薄唇角,似笑非笑,一双黑眸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广君,看得人心里发毛。
  你认识赤芍吗?一句几乎冲口而出的话,让广君生生的压下去。
  不能问,太冒失,也太奇怪。
  广君对芍药居里的人并不十分了解,却知道无论如何不能碰触他们深埋在心中阴暗的一面。她有感觉,眼前的人必定与他们有所牵扯。
  如果形容赤芍是黑暗中的妖,那么眼前的人就是白昼下的魔。
  突兀,又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那人似乎看不出什么,转了话题。“若你将来枉死,求的是什么?”
  “枉死?我吗?!嗯……死得心安理得,知道怎么死的,又为什么死。”广君想了下回答。她在暗地撇嘴,这个人很没礼貌,虽然她刚才有考虑过枉死的问题,但没期望有人这么直接问她。总之,她听起来不爽。
  “你到要求不多么?”那人讶异。
  “好说,好说。”知足者长乐。广君模棱两可的附合着,笑容却依旧是诚恳,灿烂到看不出她心情其实很糟。
  对方又凝视她一会儿,忽然笑起来。“这一次,倒是个难题……”
  这人有病。广君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以防万一时刻,逃离现场几率大些。
  “广君——!”千里从远处叫她,三步两步往她这里跑来。“你怎么站这里?”
  “不是等你吗?”除了这个我还能干吗?啊!那个人……广君转头,身后没人,不死心的完全转过身,环顾四周,却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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