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别转，别瞎猜了，不是钱部长告诉我的！”老唐把我看穿了。
老唐继续道：“既然公司里有人向我反映了，我就不能不过问。现在，要么你全心全意为公司做事，要么你就一心去做你自己的事情，老弟，鱼和熊掌你选哪个？”
我嘴里咬着鱼，脚踏熊掌：“唐总，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考虑一下吧，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好！不过，在你做决定之前，你准备一下明天去北京。分公司的工程部已经成立了，刚招了几个人，你是部长，得过去给他们培训一下。”既然不是老钱出卖我，那会是谁呢？
我回到办公室，迎接我的是杨志一张略显愧疚的脸：“对不起，我不小心向陶副总透露了你们开公司的事情。”我脑袋一下懵了，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小子头上啊！
不小心？怎么个不小心？我没有愤怒，没有埋怨，有的只是吃惊！
“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我先出去了。”见我没什么反应，杨志离开了我的办公间。
慢慢的，我开始冷静下来。很显然，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辞职，要么结束公司。而我跟杨志，已经不可能共事了。所以，我会辞职。
我拿起电话，准备告诉油条这些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至于蜗牛，更不能告诉他了，虽然咱这帮哥们儿的感情都不错，但蜗牛和杨志的交情最深，要把这事儿告诉他还不天下大乱？
我决定谁都不说，我走。
初春的上海，傍晚颇有些寒意。靠近中山公园的凯旋路上，架着高高的轻轨道。一位看似落魄的青年男子，手里握着两罐啤酒，独自坐在高架下，在买醉。这个人，就是张荡荡！
无论曾经的读书生涯，还是后来的工作和生活经历，我遇到过许许多多让人伤心的事，但我从未像今天这般郁闷。因为，一直以来，兄弟般朋友的感情，遭到了严峻的考验！
我拼命往好的那处想，也许，杨志真的是无意中说出口的？两罐啤酒已经喝光了，头有些晕，不过还没尽兴。于是我起身准备再去买两罐回家喝，这天气，够冷的。不知不觉走到刚开张的一家大卖场。
“你不是张荡荡吗？”三个少女走到我面前。
127
哦，认出来了，是袁护士的三个同学，那个胖妹妹给我的印象最深，话不少。
“三位姑娘好！”我皱了皱眉头，这会儿可不想跟他们说话。
“喂，帅哥，你上次请她吃麦当劳，怎么我俩没份儿啊！”胖妹妹的嘴唇翻得挺快。
我想起来了，上次为了帮杨志探听袁莺的事情是请黑妹妹吃了麦当劳。
“是啊是啊，我俩也要吃！”高个子也接话了，黑妹妹一言不发。
都是些小姑娘啊，吃吧，这是最后一次跟你们有瓜葛，从今往后，跟杨志和袁莺有关的人和事我统统不理了。
“张荡荡，听说你和杨志在同一家公司？你还是他上司？”拜托别问了，胖妹妹你少吃点，这种垃圾食品吃多了不好。
“就是啊，袁莺好像是这么说的吧？对了，你是不是要辞职了？”高个子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蛔虫早就没了啊？
黑妹妹始终没怎么说话，不停地催促快吃，说想早点回宿舍了。
胖妹妹接道：“对啊！那天在医院听到袁莺给杨志打电话说‘那小子肯定呆不下去了’什么的，是不是说你啊？”
脑袋一懵，感觉身体有点飘，于是起身告辞。
刚进小区，手机响了，是倩倩打来的，这会儿特想跟她倾诉一番。
“死荡荡，怎么不在家？”丫头又开始这么亲热地呼唤我了。
“我刚出去溜达了一会儿！”我几乎要脱口而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溜达？哼！又溜到谁家里去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郑蕾家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敢了，这种事再也不敢了。
“倩倩，我这会儿到你那边去好不好？”心里太憋闷了，今晚肯定失眠。
“可是……已经九点了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那……你过来吧！”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丫头！
“你喝酒了？”倩倩一开门就闻到我的酒味了。
我懒得说话了，关上房门就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丫头没有挣扎，安静地靠着我。
“出什么事了吗？”倩倩小声问道。
我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总算找到可以倾诉的人，心里舒服多了。
倩倩安慰我说可能是个误会，叫我别往心里去，这么多年的朋友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我叹了口气：“希望吧！不过我不觉得袁莺那三个同学在撒谎，也许，是袁莺让他这么做的吧！哎！我不是叫他入伙了吗，他自己不愿意啊！不愿意就拉倒，干吗背后使坏啊！”
倩倩开始沉默，看来也基本同意我的猜测了。
“别想太多了，大不了索性辞职吧，你们的业务不是都已经上轨道了吗？”
是啊，业务进展得还算顺利，辞职出来应该能继续做下去。
“倩倩，答应我件事，不要把这些事告诉其他人，好吗？”
“好，你放心吧，我懂你的意思！”
好姑娘啊！我再次将她轻拥入怀。
128
气氛很好，很温馨，多希望时间就此停住，没有工作的烦恼，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人与人的尔虞我诈……不争气的胃，此时翻腾起来，不得不去了洗手间狂吐一番。
“你早点休息吧！”倩倩拿出她的毛巾递给我，超级温暖牌的，不过温暖没有持续多久，倩倩进屋关上门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到公司收拾了些培训资料，午饭时，我避开了杨志，独自去了楼下的餐厅。
“嗨！荡来荡去，好久不见了啊！”
我一惊！除了小妮子房东，谁会这么叫我？一抬头，原来是小薇的同事方晓晴。
“你不是去北京了吗？”方小姐不客气地坐到了我对面，脸上露出不小的惊讶。
“没，后来公司有别的安排，没去成！”我挺不想搭理她的。
“啊？那小薇……”方小姐欲言又止。
“怎么？我去没去北京跟小薇有关系？”
“没！没什么！”方小姐在埋头苦干了！
懒得理她了，去了趟小薇家从她父母那里又领到了不少衣物。两位老人不停地叮嘱说希望我多多照顾一下他们的女儿，我不免有些心酸，可怜父母心啊！小妮子啊小妮子，你不该去北京的，还是回来早日成家吧。我是不是也该成家了？惭愧的是，工作这么多年，都没有带父母出来玩过，更不用说娶妻生子跟他们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
火车缓缓驶进了南京站，想起不久前的换车壮举，我有些得意地笑了。
一觉醒来，列车已经开始放慢了脚步，缓缓驶入北京站。
记得第一次来北京的时候，是为了找工作。那年，一帮兄弟姐妹结伴混迹于各大招聘会，而最终，只有极少数人有幸留了下来。当时，无暇顾及那古老的城墙以及墙内那些被深深刻上历史烙印的说不完的事儿，一心只想着，给我个机会，让我留下。
到真正留在北京了，却没有了想象中的兴奋，不过，这时才有机会好好品味一下古都的韵味了。
七十万年前，周口店地区的那些钻木取火的老祖先似乎是这里最早的居民了，不知道哪一位是倩倩的老祖宗呢？
学校里的课本，对北京的描述，大多是始于三千多年前蓟、燕等国，当然，他们先后成为了秦王嬴政吞并的对象。而这里最辉煌的时期，应该是元、明、清那八百多年间。帝王们来了，又走了，渐渐远去，而北京，却逐步取代了西安、洛阳、开封等地，成为了中华民族的中心。
我有幸能在这里长期生活，感受着老祖先们留下的厚重的气息。
更但愿我能与那位美丽的北京姑娘成就美好的姻缘。
“喂，荡来荡去，我在这儿！”当我拎着两大包东西随着人群在月台上慢慢移动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呼喊引着我的目光向前方望去。
由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薇正挥舞右手跳着，像个可爱的洋娃娃。
“你是特地来接我的？”我感觉心里有点暖烘烘的。
129
“是啊，确切地说，我是来拿我爸妈给我的东西。”数日不见，还这么精灵古怪。
“你怎么知道我坐这趟车？”
“当然是你们家倩倩告诉我的了，你小子手机也不开机，干吗？在火车上有艳遇？”
“是啊是啊，要你管？”跟小妮子的斗嘴永远是那么无拘无束。
“少废话，把我的东西给我。”小薇抢过那个属于她的包扭头就走。
我这么大老远地给你捎东西，你就不奖励一个拥抱什么的？算了，穿得像个企鹅，抱了也没感觉！
“我说，你跑这么快干吗？抢新郎？”
“抢你个头，我还得赶回公司上班呢，可比不得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我请假要扣钱的啊，你给补贴？”
“噢，那你还是赶紧跑吧。”我放慢了脚步。
“奸商，提到钱你就向后转。给我快点，我可知道你们分公司在哪儿，跟我顺路呢，你先送我去公司！”
知己知彼，方能省钱，我服你了。
在出租车上，我问小薇有没有看上北京小伙儿，小薇说现在没那心思，工作第一。
“不是吧？今年准备成为摩托罗拉的优秀员工？听说你们公司有出国旅游的奖励噢！”
“是啊！放眼各地分公司，谁能与我一争长短？”
我及时地做了呕吐状，小妮子也没甩我，打开包袱验货去了。
顺道送了小妮子去她们公司之后，我也很快到了分公司所在地。
“张部长，你可来了！”一头便撞见了陶副总。
“陶总好，叫我小张就行了。”上次临阵退缩，这小子估计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