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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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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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姽婳恰在此时喝止众人,怒气灼肺又是猛咳不止:“都给我出去!一群逆臣,想我快快死是不!” 
  一室顿时寂静。他们不在意姽婳死与活,却宝贝自家性命!若这君氏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屋子谁也剩不下!逐客令出,谁呆得住?鱼贯而出自不消说。 
  千内若有所思地瞅一眼姽婳,只见她把被盖的严实早已躺下,只留个后脑勺费人思量。待离了人群,平心静气一琢磨,激奋惧悚难以明说:公主毕竟是公主,秉性难移,必有谋略在胸!可如今受子元软禁,孤立无缘,万一与其相抗只怕处境更加凄惨!那八个字有何玄机?她究竟意欲何为? 
  千端万绪纠结心头,不容人一刻清静,千内就这般游弋着,徘徊在姽婳殿外。突然,一阵龠声飘然入耳,既非名曲亦非佳作,却听得千内神思俱荡,悠悠然忆起了往事。待曲罢,千内才犹豫拔足,一步一回头的离去,无人知晓她在曲中听到了什么。 
  更无人知晓,在那寂寞暗室中,姽婳悄然离榻,着一身亵服,拖一双病脚,扶着墙艰难习步…… 
作者有话要说:此篇中的醯煮葱土方以衣前文中的蜜姜酒配方,忠心鸣谢:山东电视台,窍门一点通节目组,和那位热心观众某女士,最感谢的还是我们伟大的中医药=。=|||| 
文中对于歧黄全属胡猜,谬误之处,不必当真……  
                  赴逍遥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加油!  几度朝升暮落,时光默然倏忽。宋国武卫在新郑宫软禁着齐国司马,说出去都只能是博君一笑。这圈圈摞摞的人肉牢笼桎梏内外,将这一方天地隔绝出人世,真是满院冰霜色,郁闷正当时。 
  “眼见公主行动不能,你反倒愈少加药了,这是何道理?” 
  “药皆有良有弊,不可妄用。殿下的病在血寒气虚,再下重药只怕弄巧成拙,以膳食补养才是长久之策。” 
  “扶桑子,公主的骨症当真无药可救?唉,你没见这些日子以来,骨头……骨头肿胀如瘤,动则吃痛,整日躺在榻上闭门不出,去年驰骋疆场的风采真是恍如梦中一般……” 
  “往事莫追。殿下心思重,只怕在那屋里闷得慌,更加滞气阻郁,很是伤身。我不得服侍在殿下病前,你千万留心些,莫气她,莫误了汤饭休息。” 
  “公主今时可不比往日,没了俗务繁忙清闲了不少,司马变成君氏,也不见得不好。” 
  起灶,盛汤。扶桑子吹开袅袅白雾,神色恍然:“但愿如此。” 
  “正是如此!”香树悄生生的做个鬼脸,顺手接过汤。正往外走着,又突然道:“若是孟阳他们能随嫁而来,便再好不过。” 
  扶桑子心知是异想开天,却也不点破。只道:“这是药膳骨头汤,或许有所补益。只是殿下不习惯浓腻,你记得配些鲜果……”一抬头,话音戛然而止,只见高台之上,雍纠正提着剑气势汹汹地直往姽婳燕寝闯去!那满面的烽火血光之色,骇人心魂,是个有眼的也知大事不妙,宫中护卫皆其下属竟无一人阻拦! 
  “殿下!” 
  扶桑子大惊失色,喊叫着就追了过去。 
  “你这贱妇!居然指使手下武士行刺我主公!”雍纠一路闯入内寝,剑锋直指姽婳,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要将人活吞了也似。再看医女侍婢,一个个缩在旮旯,谁敢上前! 
  姽婳直面来者,面色肃冷竟还透着嘲讽:“行刺你主公?子元?呵,不知他现在安否?” 
  这话真是火上浇油,雍纠怒喝一声:“拿尔首级为我主公压惊!”提剑便刺了过去,却冷不防被人撞开来,趔趄着稳住身形,甩开那不识相的,挥剑再砍—— 
  “殿下——” 
  只听啷当一声,分明砍在姽婳身上,断的确是铜剑!电光石火间,也没人看得分明,一时间惊颤了心肝! 
  “就这功夫,也敢来行刺我?”那一击十分拼力,姽婳翻下榻来跌坐在地,拿青鸾直戳到雍纠眼前,嗤之以鼻:“持利剑妄图伤吾于病榻,好一个英雄男儿。” 
  雍纠脸涨成猪肝色,知这女子绝非泛泛之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去就要毙她于掌下。 
  “雍纠!”一进门便见满室的狼藉,子元又惊又怒,话音才响起人已奔袭至雍纠身后,一把将他扯住推到一边,喝道:“休得放肆!谁准你伤她的!” 
  “主公!”雍纠跌倒在地,忿恨地道:“这贱妇指使千内行刺主公,今日不除必成后患!” 
  自己宝贝着的人被骂作“贱妇”,子元怒火陡蹿,也迭不及思想,剑已横在手中—— 
  “你杀了千内!” 
  这话凝结千般仇恨,滞了子元心神,又似埋头冰水,浇灭满腔燥火。却回头,对上的是姽婳恨意炽然的逼视,瞳底漆黑溺着决绝,唇瓣苍白含的是病弱,分明没了往日潇洒凌厉,却说出话来音似冷矢,字字寒心: 
  “你杀了她,却在我面前装什么戏!” 
  “她持剑刺主公之后逃之夭夭,就在大庭广众之上!” 
  “你退下!” 
  雍纠惊怔,见子元怒目扫过来,分明是袒护这女子不教人伤她。恨只恨未能砍了这惑主心智的再世妲己,将残剑狠掼在地上,末了还不忘撂下狠话: 
  “雍氏尚在觊觎主公报恩,郑室权贵虎视耽耽更不容小觑!情爱动人亦伤人,万望主公三思!” 
  余音铮铮荡出一室清冷。侍婢面面相觑嗫嚅再三,还是蔫在原处不敢置语,生怕遭这池鱼殃。 
  子元毫不在意手里悬着多少人的福祸,叹一口气,坐在姽婳身旁的案上,拾起杯盏便饮:“姽婳,千内视你如己出,怎会做这鲁莽事累你遭兵刀之殃?”话一出口便后了悔,可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如非千内冒失,便是姽婳险计迂深,问又有何用? 
  姽婳斜眼盯着子元,凄怆幽幽如似心灰意冷,真是一个字也懒得回他。二人就这样冷漠对峙,目光相对里疑忌翻涌,衣裾相接处遍地惊波,直到子元低喝一声“休要碰她!” 
  扶桑子微抬眼帘瞅见眉间的利刃,视若无睹,取来壶中温水打湿帨巾,将姽婳右手捧到膝上,轻轻擦拭着她臂上的血痕。 
  众人愕然,原来雍纠那一剑刺伤了她! 
  “公主,公主!受了伤为何不说呀……”香树磨着膝挪过来,闷闷的啜泣着。 
  就在方才,姽婳遇险更胜自己,若当真是她暗地里使计,岂不是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天杀的千内,凭白无故的给他添了这么些个烦恼!子元直是懊恼,扯过姽婳胳膊怕要被人抢去了也似,手上力道不觉重了些。 
  姽婳疼得呲牙,却不管不顾使劲挣开他,冷笑道:“今日我做了釜中鱼,哪天被煮了都不知道,不劳郑伯大驾,惟愿让一条小径容我回国,不敢在此糟蹋你家粮食!” 
  一听这话,子元急怒乱智,钳住她伤处竟也失了怜惜:“千内行刺是真,信不信由你!她走便走,是生是死与我不再相干!不管你是病是死,给我安生呆在此处,吃我的粮,着我的衣,莫再沉迷妄想!” 
  姽婳竟哈哈大笑,凄绝狂乱声声颤着人心,揪住子元衣襟兴致勃勃地道:“呆在此处?好啊,我就等齐国大军攻破你那城门,拆了你家祖庙!姬郑疲于内乱,灭国正当时!” 
  听似疯言疯语却字字戳在子元心上,被禁在怀里的不仅是齐姜,她还是齐国司马!逾期不归又杳无音讯,齐国怎会善罢甘休!可教他放人,休想! 
  “你早已不是司马,而是我的妻子!”子元情难自抑地吼着,双手更是撕着姽婳衣裙欲行非礼之事! 
  见姽婳遭受羞辱,扶桑子哪里坐得住,死命的护着姽婳不教子元放肆:“你既当殿下是妻子,就该敬她!” 
  香树又惊又怕,慌乱中灵机一闪,拽过椸枷上的衣袍披在姽婳身上,趴在子元脚边哭着求饶:“公主早安下心思等着披新衣,郑伯切毋听人馋言!万一伤了公主,这病怕是难好了!” 
  其余侍婢也唯诺应是,房中乱成一团。不知是被拉住的还是劝住的,子元当真煞住手脚,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克制下冲动。 
  “姽婳你总学不乖,病成这样还操心国事。”阴戾的脸上扯出抹笑,死死将姽婳箍在怀里,腾出手来给她上药:“诸侯尚不明就理,内乱也总有平息之日,记得当初如何救你出永巷不,故计重施又如何?祭足倚仗威望百般为难我,还为是因为忠心于太子,我教雍纠娶了他女儿,结为姻亲,招其归顺就在眼下……” 
  “哼,你自己娶了不是更好。”姽婳冷嗤着。 
  “说的是。”子元深知她任性,也不计较,也不管她听是不听,情真意切的念道:“但除了姽婳,我不会娶别人。” 
  “公族图得是名份,我偏要到周天子处继承左卿位,做个名正言顺的郑伯。更紧要的,让姬周改你卿位为郜命夫人,许我为妻,再生个一子半女的,到时瓜熟蒂落齐国只能息事宁人。否则因此兴师,殆笑天下的除了姜齐还能有谁?” 
  姽婳也收起弩张的气焰,倚在他胸前,置气也似的嘲笑他:“算计得好如意!信不由衷,质无益也,诸侯交质尚且如此,这强取的婚姻又能如何,更何况你劫的不止是我,还有我齐国旅贲!算算日子,齐国国书你该收到了不少,可敢拿予我一看?” 
  旅贲。当初倚其成事,如今却是烫手山芋,教他无从应付了! 
  见他神思一恍,姽婳更加循循善诱:“全杀掉最干脆,只怕你无此力,且不说杀这五千人要动用一军之众,到东窗事发时,齐国之怒可想而知。哼,若是郑伯在世,或可一论,可如今郑国上下不和,内外交困,齐国当真倾力相伐,胜负一望便知。” 
  子元瞅着姽婳,两厢里都噙着笑,勾起她的下巴落上一吻:“杀他们无异于自掘坟墓,姽婳不说我也知道。然旅贲若知子元已是郑伯,而司马又甘愿委身于我做夫人,携聘书回齐玉成此事,岂不美哉?” 
  姽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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