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下by白萱(强攻强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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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下by白萱(强攻强受he)-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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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话来。 



        聂熙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听得微微打了个哆嗦,只觉寒彻心肺。 



        李刚再是胆大包天,断不敢谎传圣旨,这无疑是皇兄聂暻的意思。终于,皇兄容不下自己这个彻底的叛徒了。其实他本该在四年前就杀了自己的,能忍下这么久,已经是大违帝王之道。可惜这种仁慈无法持久的,否则聂暻也做不了皇帝。 




        四年前,聂暻原谅了他,但这一次的叛逃,终于不能再原谅了罢?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选择离开白梅书院的时候,似乎就决定了自己孤绝凶险的前路。 



        聂熙静静想着,忽然觉得脸上冷冰冰的,他想那不会是泪水,但秋夜的冷风一过,他还是觉得有些寒意。记得有人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不知道此刻的伤心比起当初知道林原背叛的时候,到底哪一种更刺心入骨。但不管怎么说,他不需要这种无聊的情绪。 




        恨了四年的情人即将死去,唯一的亲人却已决定用一场大火了断血缘,他所在意的一切,都在这个秋夜随着一枚墨玉扳指断裂了,聂熙忽然觉得很可笑。 



        久已失明的眼睛看不到洗梅台那边的冲天大火,只能听到树木被烧灼得哔哔剥剥的呻吟声。聂熙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父皇把稚龄的他第一次带到洗梅台,和柔弱多情的母后最后一次观赏落梅;十多年前,他和兄长聂暻一起在此读书;五年前,他在此第一次遇到林原。而现在,洗梅台没有了,那些纠缠他的种种感情,也能随之烧为灰烬吗? 




        过去了,都过去了。 



        只要再见林原最后一次,死也要再见他最后一次…… 



        聂熙无神的双目对着大火熊熊的洗梅台,眼中照映出血与火的颜色,脸上露出一个安静得可怕的笑容。 











      第 4 章 



        聂熙用一截树枝探路,跌跌撞撞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摸索着向前走。连他自己都觉得运气好得奇怪,瞎了眼睛,竟然能靠记忆逃出铁桶一般的白梅书院。 



        他不怕死,却不想在见到林原之前死去,不管是爱是恨,那种固执的纠缠早已深入骨髓和灵魂了。幸好囚禁地是这个聂氏兄弟两人都烂熟于心的白梅书院,换个地方,大概他跑不出去了。 




        其实,白梅书院原名修齐书院,因两位小皇子幼年时候在这里读书,一日聂熙见聂暻一身素罗长袍,在雪地里手持梅花独步沉吟,容止摄人,风骨清华,一时逸兴大发,脱口道:“梅花不如聂大郎”。老皇帝闻言大笑,说:“暻儿,还不谢过熙儿的好诗?这可夸你得很了,梅花之精神,那是铁骨君子之风。这里就改名白梅书院罢。” 




        白梅书院记录着兄弟两人快乐无猜的童年时光。聂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大哥有了戒心,也许,是聂暻先开始防范他罢。 



        不管谁先谁后,生在帝王家,一个是明君,一个是权臣,纵然竭力处置好君臣分际,总有很多戒备。聂熙选择了隐忍退让,但他可以感觉到聂暻不断的试探。可以想象,一心要大治天下的聂暻面对这位武略倾国的弟弟,着实寝食不安。他们就像命运面前无能为力的两只猛兽,逐步滑向决裂的深渊。 




        不过,要不是林原的介入,兄弟两纵然越来越不合,还不至于最后绝决罢? 



        第一次看到林原,聂熙就觉得中了毒,入了迷,可令他痛苦的是,聂暻竟然也对这位文武双全的新科状元表现出明显的兴趣,一次又一次召他入宫议论朝政。那意味着什么,出身宫禁的聂熙再明白不过了。 




        因为林原,英明刚毅的帝君变成了断袖之风的嗜好者,毫无顾忌地在满朝文武面前宣示他对林原的占有。 



        这令聂熙痛苦难当。 



        每当得知林原奉旨入宫,他只能静静看着沉黑的宫禁方向,握紧了拳头,连指甲刺破皮肤,手心留下鲜血,他也浑然不觉。不敢想,一想到聂暻正在对林原做的事情,聂熙不免心痛如绞,他怕自己嚎叫出声,只能用刀一下又一下割着胳膊,用手臂的刺痛分散心神。 




        那样的折磨,令他一回忆起来就灵魂颤抖。 



        最后的造反,实在是挣扎到了极点的选择。一路势如破竹,如果足够狠心,他甚至可以做皇帝。 



        可惜聂熙毕竟不忍,他还记得童年那个白梅书院。梅花不如的聂大郎,那是他向来亲密的兄长,聂熙虽狡猾狠心,一直看重亲情,怎么能杀兄自立? 



        只是,他毕竟错了,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他看错了很多,而这个错误,足够令他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夜寒如水,聂熙疾行中默默回忆着往事,只觉全身冰冷,心口的烈火却烧灼得他的灵魂焦裂剧痛。 



        心神微分,探路略有疏失,他忽然被一块石头绊到。身子一歪,踉跄着倒下,直滑了出去。 



        聂熙本道一定摔得很惨,默默闭上眼睛,准备忍耐肉身之苦,不料一只坚硬有力的手忽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聂熙站定,心下一寒。他武功虽失,盲目后听力变得锐利异常,想不到一路走了这么久,却没发现一直有人默默跟在身边。 



        怪不得能平安无事逃出白梅书院,是一直有人帮忙吗? 



        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是阁下助我逃出么?聂某足感高情,若有机缘,定有报答。” 



        那人淡淡“嗯”了一声,却不肯再说更多。 



        聂熙不知此人来历,心下焦虑,脸上却还是从容自若,淡淡笑道:“聂某此时有要事在身,阁下愿意一起也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阁下放开我的手,我还得赶路。” 




        那人嘶哑着嗓子道:“去哪里?我护送你罢。” 



        聂熙一愣,眼看赶不走这个怪人,无奈道:“悉听尊便。我去杨柳原。”他双目失明,要靠自己赶到杨柳原也是个苦事,只恐误了和林原的临终一会,有人肯一路相随,聂熙索性病急乱投医,一口答应了再说。 




        那人不动声色,缓缓拉起聂熙手上树枝的另一头,低声道:“走罢。” 



        聂熙性情沉稳,变乱之中越发不想开口,那人更是沉默寡言,两人靠一根树枝牵引,在黑沉沉的夜色中默然并肩而行。那人脚步轻若无声,人也安静得近乎虚无,聂熙不免有幽明动荡之感,一时不知这引路的是人是鬼。 




        只是,这荡摇人世如此苦楚,一切都是幻灭,一切都是虚空,纵然与异类同行,又有何苦呢? 



        静夜中树枝上不时有露水缓缓滴落,冰冷的水珠,也不知流在行人的衣襟,还是心头。 











      第 5 章 



        夜越来越深,聂熙身上水气没有干,被夜露一侵,风过处越发寒冷。他没了内力御寒,不禁打了两个哆嗦。忽然手上一沉,却是多了一件厚实沉重的披风,材质粗糙,是用寻常粗麻布所制,想是那人也不是甚么有钱之辈,所用器物并不华贵,抵挡秋风却足够管用了。 




        “你……你……”聂熙愕然道:“多谢阁下好意,只是,如此秋夜,阁下也会冷的,还请收回吧。”说着双手捧起披风,递向那人的方向。他自幼温雅稳重,虽然处境难堪之极,礼数却决计不少。 




        那人道:“给你的。我武功好,用不着。”声音还是那么嘶哑粗糙,犹如锈刀刮在铁器上,十分难听。但聂熙听着,却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如此落魄时节,得到这陌生汉子相送一件粗糙披风,那是胜过平日里无数逢迎巴结的甜言蜜语了。 




        他静静披上披风,一时也不会说甚么感激言语,想了想道:“素昧平生,阁下如此相助,聂熙感激无地。现在说甚么都没用,但愿我尚有得志之时……”只是他武功废了不说,双目都瞎了,自古以来哪里有瞎眼的君上呢?这得志之时恐怕无从说起了。何况林原生死不明,日后如何,委实一片迷茫。一思及此,聂熙一阵苦笑。 




        那人一笑,边引路,边低声道:“你要报答我?” 



        聂熙正色道:“聂某平生绝不负人,若得天时地利,自然说甚么都要回报阁下今日之德。还请阁下以姓名见示,聂熙定当铭记于心。” 



        那人又轻若无声地笑了笑:“不用。” 



        聂熙却一定要问,那人无奈,沉吟一会说:“靳如铁。”聂熙见他想了一阵才说出名字,料是假名,只是既然对方坚持不说,只好作罢。 



        走得一阵,天已经濛濛亮了,隐约听到人声喧哗。那人道:“想是附近有早集,我们去买马。” 



        聂熙沉吟不语,他目盲之后便不能驾马了,何况仓促出逃,手中一点银子都没有,如何买马?可林原就要死了,再不快点去,只怕空留终身之恨。 



        靳如铁似乎看出他心思,说:“我们骑一匹。”自然买马的钱也是他出了。 



        聂熙是天之骄子,要他这样和人共乘一骑,任凭别人指引,以前决计不成,可现在一想到林原,甚么傲气都忍下了。只求再见那人一面,别的……还计较甚么呢。 



        当下靳如铁要聂熙等在原地,自己到早集挑了一匹好马。靳如铁在前,聂熙坐在他身后,共骑而行。本来这样骑马,后座的人该搂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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