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但她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电话是一种多么神奇的存在，一个在中国，一个在英国，竟然还能听得这么真切。
他的身边很吵，有人在讲英文，也有人在说中国话。
她问他：“你在哪？”
他还是那么温柔：“刚跟几个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哥们出来喝酒的，现在准备回去。”
她轻轻地“哦”了一声。问他：“你喝多了？”
他笑了：“心情不好，就多喝了点。”
她不知道说什么。这段时间，她总是不知道应该对项梓恒说什么，奇怪得她也不知道原因。
他见她沉默不语，说道：“算了，你再睡会儿吧，我挂了。”
她还是忍不住叫住他：“你怎么啦？心情不好也不要喝这么多酒啊。”
“我很想你。”他说。随即我听到他身边的朋友在鬼吼鬼叫应和着他。
有些暧昧了。
她打断他，逃避问题：“不早了，早点回去睡吧，你看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外国人的声音：“Hey；girl。Because he loves you。He told me just now。”然后那头又是一阵起哄声。
项梓恒解释道：“刚才那是我朋友。”
程缓“哦哦”地应他，想了想，说：“你们早点休息吧，好像都喝多了。”
项梓恒叹了口气，说道：“他说的是真的。”他顿了会儿，接着说：“你知道吗，我以前，我以前也交过女朋友，但是对你，真的跟对她不一样。我来英国这么些天了，一直在念叨你，想着你工作顺不顺利，想着你身边有没有男孩子打你主意，真的，跟你相处的这段日子我变了很多。可是我平时不敢跟你说，怕你拒绝我，更怕你疏远我。情人节我鼓起很大的勇气才给你送玫瑰花，嘴拙说是公司买多了的，其实那是
13、第 13 章 。。。
专门挑给你的，99朵。我从未对一个女生如此用心，我希望你能明白。等我回来我会再捧一束玫瑰花站在你面前，我会等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她的心跳动的频率赶上小时候被老师罚站的忐忑。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还是在睡梦中，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而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他们的关系。
整整一天她都心不在焉，先是资料送错部门，然后泼了一桌子的咖啡，甚至还导错了地铁。她无力地瘫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反复想着项梓恒那番话。
心神不宁。
她每天都会对着手机的日历沉思好久，看着日子一天一天变成过去式。项梓恒偶尔也会打电话给她，只是随便乱侃，再没有提过那个话题。她也强迫自己不再乱想，不过是酒精作用下的胡言乱语，何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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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项梓恒这个混蛋已经让程缓头疼得不得了了，她没想到朝夕相处的培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点，程缓收到培忍的短信：晚上请你吃饭，有事要告诉你。
程缓也没高兴回短信，直接去市场部等她了。市场部的同事三三两两都走了，培忍在理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程缓走过去打个下手，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啊？升职了还是贬职了？”
培忍白了她一眼：“你果然是职场女性。”
程缓不屑：“什么叫我果然是职场女性啊，你不也是啊。”
培忍打断她：“No；no；no，我跟你的区别在于，我下班以后就不是了，而你一直是。”
程缓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逻辑？
她们在家附近找了家烧烤店，培忍还叫了啤酒。虽然大夏天吃烧烤很脑残，而且人又多天又热，但是看在肉的面子上，程缓勉为其难了。程缓在烤架上放上了好几块鸡翅，腾出嘴来问她：“这阵仗，说吧，什么喜事啊？”
培忍小口喝了口啤酒，说：“我谈恋爱了。”
程缓夹着鸡翅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语气归为平淡：“哦，你也该谈个恋爱了”，随即很八卦地问：“跟谁啊？”
培忍有点支支吾吾：“那个……那个人你……认识的。”
程缓心想，她跟培忍同学了三年，她认识也不奇怪啊，便说：“少兜圈子，快说。”
培忍咬咬嘴唇：“是孙昊。”
孙昊！
程缓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怎么跟孙昊谈起恋爱了啊，你们认识前前后后还不到一个月啊！”
培忍底气十足地反问她：“谁规定认识不到一个月就不能谈恋爱的啊？大S跟汪小菲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呢，他们都结婚了。”
程缓想着第一次见孙昊他就忙着找美女打台球，后来，好几次听项梓恒跟孙昊打电话说这个谁那个谁的，可见孙昊就一四处留情的种，想到这儿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不一样啊，你了解孙昊吗，你知道他以前跟这个谁乱搞跟那个谁闹绯闻吗，你能适应他的生活方式吗？”
培忍并不认同程缓的这些先决条件：“缓缓，谈恋爱本来就是一个了解的过程啊，谈恋爱的时候，没有人能保证现在谈的对象就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啊。”
程缓反问：“那你就肯定那个萝卜愿意陪你慢慢了解？”
培忍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萝卜？”
程缓没好气地说：“就那花心大萝卜。”
14、第 14 章 。。。
》 培忍哑然失笑，夹了只烤好的鸡翅给程缓，讨好地说：“缓缓，我知道你觉得孙昊不靠谱，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
程缓埋头吃鸡翅，头也不抬，也不打算搭理她。
培忍接着说：“我知道孙昊之前就像你说的那样跟这个谁那个谁厮混，但是不能以他的以前来判定他的以后啊，以前跟你上刑诉课的时候，我记得老师问，某甲以前用硫酸泼过人，现在又发现一个被硫酸泼伤了的某乙，能不能证明某乙就是某甲泼的？当时大家都说不能啊，老师也说那不是直接证据。所以现在，我们也不能一口咬定孙昊的本性就是那么轻浮啊，说不定他以后会改呢？”
程缓没想到，培忍连刑诉课的例子都举出来了，类比论证无懈可击。她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培忍，只是一个劲地吃东西。
半晌，程缓抬起头问培忍：“什么时候的事，给我老老实实一字不落地交代清楚。”
培忍道：“就是跟你去项梓恒家吃饭的那天认识他的，后来他就开始追我了，不跟你一起回家的那些天都是跟他在一起的。我刚来上海，起先也不想这么快就谈恋爱的，但是当你遇到那个人，当你对他有了感觉，原先的想法啊打算啊都变成了浮云。缓缓，大学那几年你有楚骁翼宠着，现在又有项梓恒围着你团团转，而我什么都没有，我也想要被人爱啊，我也想要谈恋爱心跳的感觉啊。”
“我跟项梓恒什么都没有，他也没有围着我团团转。”程缓急着撇清他们的关系。
培忍道：“有也好，没有也好，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吧。所以当孙昊在‘徐色’那里救下我那刻，我就彻底沦陷了。”
“哪个徐sir？”程缓问。
培忍答道：“是‘色狼’的‘色’，就是徐易啊，我们部门出了名的色狼，就喜欢调戏年轻的姑娘，所以大家暗地里都叫他‘徐色’。这事吧说来话长了。还是情人节那天，我不是跟你说我们部门聚餐吗，在外滩一家西餐厅。我还看见了项梓恒和新来的安总监，项梓恒还把一捧很漂亮的玫瑰花送给她呢。”说到这儿，培忍自知多话了，尴尬地圆着项梓恒的破事：“那天应该项梓恒心情不好……所以才……才……”程缓知道她在避讳什么，打断她：“不用帮他解释啦，反正我们没什么啊。”
培忍接着说：“后来大家酒都有点多了，还要玩游戏，有几个喝得特别醉的还瞎起哄，徐易就趁着混乱挨着我坐，手还不安分。我当时特别怕，身边清醒的没几个人。我实在坐不下去了，就去洗手间，刚走没几步徐易就冲过来搂着我的腰，我当时特别害怕推又推不开
14、第 14 章 。。。
他。正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孙昊出现了，他上去就给徐易一拳，徐易立马倒地，他上去又是一脚，把徐易踢清醒了。他对躺在地上的徐易说：‘听着，这是我女朋友，如果你以后再敢碰他，我让你在整个上海都混不下去。’当时徐易被打了很不服气，爬起来向孙昊挥拳，还骂骂咧咧，说什么你算老几啊什么的。孙昊三下两下就把徐易再次摔在地上了，说：‘不知道我是谁的话你马上出去的时候随便问问我们的服务生，或者你百度goole随便你，再不行，你可以去问项梓恒，或者问你们的项总裁。’他说完就拉着我的手离开了，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才决定接受他的。”
程缓听着是挺感动的，但嘴上还是说：“靠，这什么年头了，玫瑰花啊英雄救美啊这些俗不可耐的追求方式还在用，你们怎么不干脆穿越算了。”
培忍也不接她的话，程缓想想觉得自己再怎么反对也没用了，于是边吃烤肉边说：“算了，既然你已经被他迷惑了那我说什么也没用了，你是该好好谈场恋爱了。回头我让项梓恒帮你看着点那萝卜吧。”
培忍偷笑，说道：“亲爱的，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孙昊有你家项梓恒一半专一我就谢天谢地了。”她特地重读了“你家”二字。
程缓听着这话就别扭，她当然知道这丫话里有话，便“切”了一声，说：“项梓恒什么时候变成我家的了？你刚还说他送花给安总监的。”
培忍眼睛一瞪：“我说程缓，我真看错你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啊。”
程缓疑惑：“我承认什么啊，我有什么好承认的啊。”
培忍握紧拳头，作出忍无可忍的样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你跟项梓恒的□。”
程缓哭笑不得，□？
程缓想了想，凭着项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