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成华(h,虐,he)作者:南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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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成华(h,虐,he)作者:南栖-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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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扒一次,我就再黏上去一次。他只有一双手,可是我却有四肢,因而对这个必胜的游戏,乐此不疲。
  一开始他动作还算轻柔,后来就有点急。
  “有完没完!”
  结果他吼了一声,把我推到被子堆里。
  我觉得十分委屈,好似玩了一半却遭到同伴的背叛,干脆埋头倒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兀自伤心。
  景元觉没一会又来拉我。
  “苏鹊?……没事吧。”
  我闭着眼睛装死,他使劲摇,不住的摇。问的话一句比一句焦急,“苏鹊,你吓我?苏鹊?把眼睛睁开,睁开看我!”
  给摇得头昏脑胀,胃里难过,又想吐了。没想到装死是这么难过的一件事,于是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怒瞪他。
  “喂!”
  景元觉骇得手一抖,却明显放松的样子。阴影里,只看得见他的眉郭舒展下来,脸庞的轮廓,似乎也从刚硬变成了柔和。
  “你怎么能这样?” 他的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又摸,叹了口气,突然埋在我的颈项低喃,“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么折腾我……”
  反反复复,就那么两句。似乎在埋怨,在指责,又似乎在求全。也许,还有许多说不清的东西。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可是心里的感觉,就像掺了一层沙又掺了一层蜜,痛和甜夹杂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晕晕乎乎中,伸出手拍他的背。
  一下,一下,觉得自己亏得不行。可是一直也没有停止,直到后来精神不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睡去。
  第二日,不,其实是酒后第三日的中午,才彻底清醒。进宫时巧遇一脸讪讪的定襄王,才知道那日酒醉,闹腾得太凶,着凉小病了一场,以致错过了隔天朝上景元觉宣布赐婚这件大事的热闹。
  虽然只是走个形式的赐婚仪式,而真正的洞房酒席要到三年孝满之后才补办,皇家还是把嫁公主当做一件大典来办。时间就定在八月的吉日,既等周府出了七七四十九的守灵,也排在七月齐国公府的那场婚宴之后,接一场喜庆东风。
  本想去见景元觉,问几句他下面的打算。可是等在弘文殿外头的时候,里面进进出出,一会儿熟人已经过去好几拨。
  我心中明白,因为突然宣布这个消息,朝中霎时风云又起,稍有心会钻营的人,都会忙不迭赶来揣度圣意,鞍前马后,为天子效劳。这个时候景元觉的面前最是喧哗,而他偏又是那种喜欢坐着看人场上表演的个性……巴不得上面你来我往,淋漓尽致,下面暗地好笑。
  哎……
  德行呀。
  我摇着头在门口站了一会,看见刘玉忽然送客出来,瞥见我眉毛一扬,便朝里面示意——反而冲他摆了摆手。我来的不是时候。宫里人前人后的,毕竟要有所避讳,反正景元觉最近时常晚上抽空过来,事情又已经定了,何必急于一时半刻。
  结果这趟回去,却在家门口撞到一个人。
  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头发斑白,粗衣补丁,挑一副琳琅货架。因为我不慎将一个针盘子上顶儿尖的针针线线撞到了地上,劈手叉腰,骂骂咧咧的跟了我百步。
  后来吩咐严管家出来给了二钱铜板,才了了这个事。
  严管家一边不忿的大骂世风日下、为老不尊,一边用鸡毛掸子使劲替我掸身上的脏污,抽的我差点跳脚,勉强用眼角的余光,目送那老妪啐了我府门一口,将钱揣在怀里,挑起货架脚底抹油。
  说起来,中午起来已经不怎么痛的头,现在又开始阵阵小锤子紧锤了。
  ……我亲爱的芸师父,好久不见。
  什么事劳得动您,亲自召唤小生。
  “别掸了。”我淡淡吩咐严管家,他的鸡毛掸子终于离开我二尺,在一个微妙的距离抖动。“你快把褂子抽破了。”
  “大人,那是一个疯婆子,拎不清的!”管家胖胖的身躯因为剧烈活动而颤抖,喘着气告诉我,“这掸的是晦气,掸干净才能进门!”
  唉。
  我叹了一声,仰天阖目,摊开手脚,任他施为。
  记得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
  该来的,总是会来。

  赠君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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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君慧剑 七月初八,中午京城降了一场雷雨,到了晚间暑气退散,屋外稍稍凉快几分。
  二更天站在院子里看景,也未曾点灯,借着月色望一池的荷花蓬蓬开放,红白交杂,枝叶交错,夜露泠泠缀于叶瓣尖顶,三两只蜻蜓低空飞落,留过水上模糊的青影。
  景致一派静谧安详,端的是可人。
  “也不晓得批件衣,这笨娃。”
  身后突然有人嗔怪。
  不必回头,我先笑了。后脑挨了预想中一记老拳,来人走向前并肩站定,又向院中探头望了望,低声叹息,“啧……这小地方,说是世外桃源,老娘也信。”
  芸女侠,你又口无遮拦,小心被范师傅听到,好生嫌弃。
  “凌云仙子,您特地来接小生?”
  “哼,”她把头上的兜帽拉下,露出银丝璨亮的云鬓,盘髻一侧,齐整三把银刃作簪。“都说带徒弟带徒弟,带好徒弟饿死师傅……偏我这教的一个不成器,没本事不算,还出去瞎折腾,落得回头断手断脚一身毛病,功夫全还给师傅,如今连个半丈的墙头,他也攀不上去。”
  我瞧着她咧嘴。
  到了后院墙脚,还在遍地找缝,背后那杀人的凛冽眼光已经穿身而来,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爬到师父老人家背上。
  上墙,上树,上房,越过几处府邸,轻轻落在外侧地上,已经是几条巷子之外。芸师父在我臀上狠狠拧了一把,甩手扔了。
  “啊呸,”她数落我,“真丢老娘的老脸!”
  停步的宅子就是去年八月初到京城,白日里在大内知晓了景元觉身份,夜间拜会闻哥的那一处。
  想不到的是,这处院落倒是离我现在的居所不远。若是翻墙上房的直走,大概,也就两三个街巷。
  远远看见墙内几进屋子灯火通明,却高门大院的妥善遮挡,没有什么声响传出来。芸师父檐下叩门,念的仍是那一句,“持灯照通途,暗夜明察。”
  应声开门的依旧是赵七叔。点头时院里灯光露出来,这才乘亮看见头顶一块老旧匾额,上书“赵宅”二字。
  进门之前,芸师父先把披风脱下罩在我身上,又把兜帽扣上,遮住我大半头脸,低声同我道,“今儿里面人多,殿下不愿你露头,须得避讳些。”
  我点头允了。跟在她身后,埋头匆匆进了里进。
  一路也不曾同人搭话,却余光看到好些个长夜庄的故旧熟人,当然还有好些从未谋面的人士,三三两两聚在院子里,低声说话。
  芸师父带我从侧门进了后厅。厅内窗户紧闭,烛火朦胧,在这仲夏的夜晚中,不由透出几分窒闷来。
  里面已有几个人正襟端坐。
  都带着纱帽或是分明易过容的,不言不语,抬首望向当中一架屏风。
  芸师父径直领我穿过人群走到屏风后,那儿一左一右,两张太师椅,正对着绿水青山的绣屏,隐约观见厅里动静。
  我在左手那张上落座,就听得门厅里一阵压抑的呼吸。再见芸师父素面朝天,也不避见人,手按在腰间那对鸳鸯刀上目光凌厉,却不言不语,稳稳站于我左首——心中微微有了点数。
  厅内沉静似水,时间一点一点流过,又有两人被长夜庄的从人带进厅中落座。终于在敲三更的时候,我听到身后墙里,传出轻微的响动。
  未及回头,一只手已经搭在我的肩上,向下轻按。
  我于是坐着未动。
  着月白鎏金纹袍子的人,解下腰间铮云宝剑横置案上,撩开下摆,在身侧无声落座。
  范师傅站在我们右首。他伸手击掌三声,厅外闲人转眼都退出,有人阖上了通往后厅的门。
  我望了一眼闻哥。他双手撑在扶手上,坐姿挺直,神情端肃,薄唇紧抿,一眨不眨的望着坐下众人。
  俊朗的面容因为光影的交错,显出比平时更深的轮廓。硬朗,而又沧桑。
  此刻,他是千里覃疆令狄酋胆寒的大将,是宗室族谱上裂土封疆的明王,是先帝临终遗旨传位的二皇子。
  他不是我的闻哥。
  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扭转头来,匆匆一瞥,又收回去,嘴角却扬起一抹细小的弧度,留着,安抚我的焦躁。
  我的心难以名状的酸涩起来。
  ……苏鹊是何德何能,忝居在你的身旁?
  不敢深想。
  悠悠转回目光,那厢范师傅已经迈出屏风,儒衫纶巾,长髯银发,昂然站在中央,向大家拱手。
  “在下范楚云,见过诸位贤达。”
  范师傅的话很长。
  他说长夜庄成立七载,为仁人志士所植立,是为了大覃正统承继,是为了天佑我朝,千山风平,百川浪静。
  他说在座诸位,都是长夜庄的栋梁。一直以来为长夜庄付出良多,今后亦是长夜庄的倚靠,而长夜即将破晓之际,诸位所为,必得涌泉相报。
  他说诸位虽然各自效命已久,却很多人未曾有过这个荣幸,亲眼一见效忠的主君。今日难得机会,主君与二主子皆到,将与诸位饮酒盟誓,改换天月,荡澈寰宇。
  他说众人齐心,其力断金。饮了杯中酒,既是兄弟同路人。
  他又击掌三声,门扉打开,两位身段窈窕的姑娘黑衣遮面,捧入酒盅酒坛,置于当中案前。
  她们依人头置下酒盅,在酒坛周围围成一个圈。范师傅拍开坛封,从袖中滑出小刀,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酒坛。他又在一块白帕上擦过小刀,转首示意右首座下第一个人。
  那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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