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都市:苏丝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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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都市:苏丝黄的世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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砗捅逃裆乃芰舷螅凰ɡ璒K时要求家里所有人都像真正的歌迷一样闭嘴倾听;他热衷于一切“像真的”东西,但是他从来不买“真的”东西,因为价格总是太高,拥有一个相似的东西就可以了。
  你怎么理解一个热衷于积累替代品的人?他拒绝接受关于自己的已有的事物和现实(比如,带假发);浪漫主义(比如,向往遥远的城市);或者实用主义(还有什么比用假金戒指满足爱美的欲望更实用?)。但是不管怎样,属于“酷”一代的薇薇总是对此非常难堪。她下定决心过“真实的”生活:纯棉窗帘、真金耳环、鲜花和……一个真正的、了不起的爱人。
  所以她到了30岁,依然没有一个男朋友(她只需要能和她结婚的“真”男朋友,这很成问题,因为她给对方考虑的时间总是太短)。她很着急。
  但是有时候,有些需要是非常迫切的,非用替代品不可。

  第27节:苏丝黄的世界(27)

  有时,她和一大堆朋友去那些有中式古床和红罗帐的酒吧里,玩一些暧昧的游戏,输了的人相互接吻;有时,她在网上聊天,偷偷开一些过界的玩笑。
  “所以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其实这些都是替代品啊,所以我就想,不如找一个更实在的替代品。”
  有一天,她和同事克敬聊天,夜一深,两个人自然感慨起感情挫折:他们都找不到“那一个”。而且两人心里都明白,对方不是那一个。不过等克敬邀请她去他家坐一坐的时候,她还是答应了。
  对不得不凑合的完美主义者来说,有时这样的场合非常尴尬:你希望自己完全被冲昏头脑,不必正视自己的行为,但是因为对方实在不是那一个,被冲昏头脑的机会很小,除非你喝得有一点点醉,看不到对方略秃的头顶和不够理想的胸围。
  还好,他们的“真相”在对方眼里都不算太离谱,所以替代性行为能够相对顺利地得以进行,积累已久的需求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在过了某个转折点之后,结果几乎是非常满意的。
  然后,克敬很自然地从后面拥着她睡着了。
  薇薇心里升起一点希望的暖意,一面却觉得很悲哀:这是她这辈子用过的最重要的替代品,她觉得自己堕落了,而且堕落得一点也不酷。
  这时,她毫不自觉地又模仿了父亲的另一个行为模式:她决定拒绝承认现实,明天一早就偷偷溜走,从此假装没这回事。决定之后,她安心睡去。
  2005
  11
  05替代品(二)
  第二天,薇薇偷偷溜走了,再遇到克敬的时候,他也假装没这回事。互相给对方当一回替代品,还是很公平的。
  虽然薇薇的虚荣心颇受打击,不过理智上接受了,克敬当然有同感。他们还是经常在一起谈论自己心仪的对象,好像超级密友,当然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增加了点亲密感:“为什么她看不上你,你很好啊!”就像慷慨地谈论一件价格昂贵,但是自己有钱也绝对不会买的家具。
  过了一个月,柏林爱乐乐团在北京演出。去晚了,票价2000元一张,薇薇和克敬说起来,很惋惜,克敬不吭气。开演当天,克敬打电话给薇薇:“我有一张多余的票,你来看吗?”
  薇薇有点受宠若惊,简直顾不得客气:“好啊!”
  回过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镜子里的人很值钱。
  为了答谢,她先请克敬吃晚饭。餐桌上,克敬叹气道:“这张票本来是送给我喜欢的那个女孩的,不过她把票送回来了。”
  薇薇的筷子停在菜碟上方半寸的地方。
  她受够了,小时候穿姐姐淘汰下来的衣服,现在给别人填空座位。
  克敬看出来有问题,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肯定会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去,真对不起。”
  出于礼貌,她还是去听了,但是腰后面像顶了个锥子。
  终于明白但丁对地狱的定义:“地狱就是与没有亲密感的人近距离相处。”
  苏丝黄说:“哦,我有个朋友最近离了婚。她老公什么都好,特别安静,包办一切家务,但是完全不是一路人。所以她经常失眠,后来离了婚,失眠症就好了。”如果你是个完美主义者,长期使用替代品会让生活无法忍受。
  但是替代品还是有很多好处,比如,可以随时置之不理,不致于心碎而死。薇薇很快就忘了这回事。
  两周之后,薇薇忽然发现自己胸部有个小突起,大恐慌,疯打了一晚上电子游戏,不敢跟家里人说。
  第二天中午,克敬刚好来电话,请她来家里的大阳台上喝茶。她捡起包跑到克敬家里,浑身发抖。克敬看她异样:“等等,我先给你削几个柿子。”
  他削了几个小柿子,柿子太软,被捏成一堆不成形的稀泥。他勇敢地端上来,请薇薇一起吃。
  薇薇给他解释情况,说着说着,忽然看着他,嘴动不了——柿子心是涩的,克敬忘了削掉。克敬也瞪着她,好像嘴巴里被恶作剧施了胶水。两人闭着嘴大笑起来。
  放松下来,薇薇忽然觉得很疲倦:“我想睡觉。”

  第28节:苏丝黄的世界(28)

  克敬躺在她身后,抱着她,她安心地睡着了。醒来时天近黄昏,看不见人。她轻轻地吻克敬的手。他们又替代了一回,感觉很好,这一回,他们一直睁着眼睛看对方。
  后来的检查没什么事,克敬给她庆贺了一次。经过这次经历,他们终于正式巩固了在对方生活中替代品的地位。经常打电话,但是也经常把对方忘掉。
  柒、罗兰
  2004
  01
  06土豆之旅
  闪闪的同事罗兰刚从放荡之都阿姆斯特丹回来,大家对她的旅途非常好奇,围上来让她讲自己的经历。
  第一天晚上,罗兰去阿姆斯特丹市中心一家由老教堂改造的舞厅跳舞,教堂改装的舞厅和所有的舞厅一样,上帝和天使并不伴唱。你得喝上两杯才能忍受那喧天的噪音、半透明的烟雾和挤得人上不来气的舞池。但是不管怎样,罗兰看见了很多高大英俊的男人,非常高兴。
  罗兰的老朋友理查是个同性恋,他总是不满地说:“荷兰的女人像母牛。”
  崇尚sisterhood的罗兰觉得有必要回击:“你是不是在抱怨,这些母牛逼你变成同性恋?”
  这时,那几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忽然开始拥抱,吻得天翻地覆。
  “呃——”罗兰大声说。理查弯腰问:“怎么了?”
  虽然罗兰和理查相识甚久,但她从没见过这等场面:“他们真漂亮!”事实上她本想说:“天啊,真可惜……”
  “对呀。”理查羡慕地说。罗兰意识到,她和理查的性取向虽然不同,感兴趣的性别却是一样的,他们必须在同一个性别中争夺有限的市场。这时,她被猛捅了几下。她回头,看到一头理查所说的母牛正加大摇晃的幅度,浑然不知自己捅到了啥。
  “喂!”罗兰不禁大叫。母牛向她俯瞰下来:“嗨!”然后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她,继续摇晃。
  罗兰发现,她是个累死彼(Lesbien;女同性恋),因为她还在捅她,但是不是用胳膊肘了。
  这是罗兰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陌生人的调情,感觉却很失望。出了门,理查热情地带她去买大麻,但是大麻店关门了。他们只在一家麦当劳里买到一包薯条。这就是国际大众品牌的魅力——它可能只提供垃圾,但是至少它的垃圾总在意料之中。
  薯条的短暂安慰后,兴致勃勃的理查强行把罗兰拉到了一个同性恋酒吧。
  酒吧里比舞厅里更挤,全是男人,有英俊的,年轻的,肥胖的,谢顶的——不管这些男人长什么样,他们对罗兰都投以冷淡而好奇的目光,仿佛看到一头漂亮母牛在大街上散步。
  罗兰望着一对深情对视的男生,对搔首弄姿的理查说:“你达到目的了,我觉得自己不正常。”理查笑:“你想想我20多年的生活。”在20多岁前他一直不敢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你还应该去性博物馆。”理查说。他所有的中国朋友来都要去这些地方,他已经习惯了。唯一一次不习惯的时候是和他的一个中国教授朋友,那个教授先生带着自己上大学的女儿一起去参观性博物馆。
  “不管怎样,这是浪费。”罗兰对闪闪说,“这么多英俊健康的男人不去繁衍后代。”
  “你才不操心繁衍后代。”闪闪说,“你是担心市场份额不足——性博物馆呢?”
  “我只去了梵高博物馆。”罗兰忽然惊奇地说,“我不知道他画了那么多土豆!”
  显然,这已经是性都最让她兴奋的东西。大家纷纷散去。
  2005
  05
  18芦笋时节
  罗兰又到荷兰出差去了,在那边的一家公司培训。公司里一个部门主任汉克对罗兰照料有加,跑前跑后端茶送水。但是总是那么礼貌,没完没了地找借口:“你需要看点杂志和书吗?”然后不辞劳苦、不谓风雪地(北欧的晚春会下冰雹)随时送到她住的地方来。
  过了一段时间,汉克鼓起勇气邀请她去看足球赛。
  足球赛在另一个城市,火车一动,安静坐着的汉克就从包里掏出啤酒喝起来。这只是后来赛场里大家原形毕露、回归石器时代的前奏。罗兰从来没去球场看过球赛,居然也忍不住跟着大吼大叫、暴跳如雷。

  第29节:苏丝黄的世界(29)

  力比多释放了一半,球赛结束了,他们去吃晚饭,聊哲学和经济新闻。正是欧洲的芦笋时节,罗兰很爱吃芦笋,洁白的、笔直的丰满芦笋用融化的黄油淋过,和胖胖的煮土豆一起搁在盘子里,看上去很色情。她一个人带着这些念头慢慢咀嚼。
  吃完极其正经的晚饭,汉克请她到酒吧喝啤酒。喝到午夜,话题虽然转到童年记忆了,汉克的眼神也已经很直勾勾,但是依然没有任何行动。罗兰开始着急——明天还有朋友约去看画廊,这样耗一晚上怎么受得了。在北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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