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嫣红的唇角扯出个近乎于苍凉的笑容,“连我都没有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却在第一次见到小叶的时候,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
“可怜的小叶对这些还毫无所觉,他温和的,客气的让宸北交出枪投降,因为他说他已经把周围都布置好了。你听听,他这孩子多傻,他只当这个毒枭落入他下好的网里,却不知道这个被他网住的毒枭要的是他的命,还有他的人……他们很快就对攻起来,小叶的确是宸北的好对手,他们互不相让,那场战斗激战了足有四个小时,后来是他等不到援兵被迫撤退,而就在那种情况下,他仍然把他的弟兄完好无损的带了出去。”
“宸北在经过那次之后,跑到我屋中发狠的跟我说,他一定要得到小叶,说什么也要得到。我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跟他说我早就知道了。从你和他一照面的时候起,你不想要他才怪呢。现在想想,当时的场景真是好笑,一个男人跑到他未婚妻面前,跟她说他看上了一个人,要把他据为已有,而且他看上的人还不是个女的,是一个天生就是要抓毒贩子的警察,你说说,这是不是很好笑?是不是……?”
她重新开始笑,笑得前仰后合的,好像是捡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一边笑着喝酒,灌入喉咙里的酒让她开始咳嗽,她就一边咳嗽一边喝,一边喝着,还在一边讲着……
“我们就又开始制订计划,最先想到的是抢,但是不行,小叶的身手让我们在第一时间否决了这个提议,后来又想暗算,想绑票,总之想了很多办法,没有一条是可行的。后来……后来……”
她说到这里又停住了,眼光落到燃烧的香烟上,微微出神。梁冉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忍不住问,“后来呢……”
藤堂过了很长时间,才收回眼神,慢慢的说道,“后来……后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就跟宸北说,中国人写过一本书,叫三国演义。那里面有很多行军打仗的法子,有一个法子呢,叫做反间计。”
“这反间计自从在三国演义里面使出来,好像就没有不成功的时候,我把想到的细节跟他一说,大家都说,还是这个法子好。于是我们决定使用它。”
“宸北安排人找了一些小叶的照片,他把这些照片用电脑合成了,然后撒进缉毒大队内部,那些照片,每张都显示着小叶是个赤裸裸的同性恋,虽然是合成的身体,合成的姿势……这一招很快在缉毒大队里得到反应,他们看小叶的眼神开始变了,领导频繁的找小叶谈话,身边男同志主动要求搬离小叶的办公室,他走到街上,还会有人在背后小声议论。但是这还不够,宸北又派人把照片送到了小叶的家里,他的父母承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个变态,拄着拐杖跑了两千多里地,见面就把小叶打倒在地……”她顿了顿,凉凉一笑说,“而这些,我一直都看在眼里。”
梁冉的手不住哆嗦,吃力的道:“为、为什么……”
藤堂转过脸来,吃吃的一笑,“因为我啊,我换了个身份,成功的混进了缉毒大队,”她笑得眼睫眯成一条线,“我一点都不担心会被识穿,那时候惟一能识出我的小叶正被他们逼得经发疯,而剩下的那一群自认为很聪明很理智的人,都被我玩得团团转。”
她像是说的累了,举起酒喝了一口,悠悠的叹着气,又继续说,“后来他们就逼着小叶辞职,其实小叶也不是没想过反抗,只是他在明,我们在暗,他一个人的能耐微乎其微,我们的却是取之不竭,小叶终于挺不住了,他跑去饭店喝酒……”
“酒……”梁冉震动了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他颤声说,“小叶哥不是,不是不会喝酒吗……”
“呵呵……”藤堂一笑,“谁说他不会喝酒,他最多是酒量不好,怎么能说不会喝酒呢?”她眯着眼用手指点着面前的杯子,慢吞吞的说,“那天啊,他就像我这样似的,一杯又一杯的喝,不过他喝不起好酒,都是当地烧的白酒,又辣又酸,难喝得很。他很快就喝多了,连身边跟了人都不知道,我们把他腰里的枪偷出来,再拔了保险放回去,宸北当时很担心,说万一伤了小叶怎么办,不过大家都说没事没事,这一招只是为了帮小叶断掉后路。”
她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天花板,头半仰着,华丽的灯光从她身上直洒下来,浸得她脸庞都带着一层润泽。又过了许久,她才慢慢说,“我们全都没有料错,小叶的同事来带他回去,小叶和他挣扎之间,那只枪走火,打死了他。”
梁冉虽然竭力忍耐,泪水还是止不住滑下了脸颊,他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伸手握住心脏的位置。藤堂的声音又开始飘忽,她也喝醉了,醉眼朦胧的又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满。
她又开始讲了下去。
“那支走火的枪被人收缴了,小叶被叛了故意杀人罪,缓刑两年执行。他给押往省厅时宸北就坐在车里看着他,虽然他穿了囚服,又戴上手铐脚镣,但他是美丽的小叶,不管什么场合,他都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到了这一步,我们也算完成了初步的计划,于是宸北开始打通各种关节,你不能不说他是手眼通天的人,在那种环境下,在那个死囚牢里,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用另一人换走了小叶,成功的把他带了出来。小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坐在了去往旧金山的飞机上,在那里,宸北当着众多兄弟的面,第一次强暴了他。”
梁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汹涌而出,他用力捂上嘴,不让自己的声音传出去。藤堂的声音在继续。
“宸北当时是疯了,一定是疯了,不过我理解他的心情,他想了小叶那么久,又为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当他真得到小叶的时候,恨不得把他揉到骨肉里去。他把小叶关在别墅,想方设法要得到他的欢心,但小叶根本不买他的帐,他一旦有体力恢复后,就开始筹划着逃跑和反抗,你不知道,他在半年内用了多少种方法,要不是我们层层设陷,数千人围堵他一个,他现在早不知逃到哪儿去了……”她顿了顿,继续说,“宸北虽然得到他,总是费尽不少周折,每一次他把小叶抱上楼后都会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激斗声,砸个古董打件文物是稀松平常的事,很多次宸北根本就不能如愿。后来他把小叶住的房子全都撤了家具,但小叶就是有本事把玻璃砸碎了跟他干,那时的他啊,可真不像现在这种死样子,他像是一口不见底的深井,你扔下去的哪怕只是颗米粒,他也能够给你掀翻成巨浪来。”
“后来,宸北就不得不换个法子了。他虽然不是个没耐性的人,但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情人连着闹了半年。他命人找来了一种药,这药在服下去后可以让人四肢无力周身瘫软,是最适合教训欢场上不听话的雏的。宸北把这些药下在小叶的饭碗里,水杯中,这是小叶从来没想过的方式,他以为宸北和他还是用同一种规则出牌,宸北却给他玩了次阴的,他吃过那天的晚饭后,连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天,宸北把他关在楼上,一直做了整整一晚。”
梁冉除了泪流满面的颤抖外,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藤堂忽然微笑着俯下了身,她看着他,柔声说,“你知道,那次服药之后,小叶变成了什么样子吗?”
她看着不断瑟缩颤栗的梁冉,满意的吐出口烟圈,笑着说,“他再不能勃起了,从那以后,他失去了做男人的功能,无论你怎么摆弄,他都像一瘫死尸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医生有的说这是药物所致,但更多的都说这是心理疾病,你想想啊,那么心高气傲的小叶,被人灌了药任意在床上蹂躏,他但凡是个人,怎么还能硬得起来。不过从那之后,他再也不去反抗了,他用半年时间学习帮里的知识,用半年时间做宸北的助手,再用半年时间,他已经成为宸北不能缺少的左右手,帮他管理着整个旧金山黑帮。”她再吸一口烟,把它轻轻捺灭在桌上,微笑着说,“你嫌他脏吗?的确,他是不太干净,可是你瞧,他现在不是也做得很好,每个人都叫他小叶哥,有着好几部名车和宸北送他的洋房,虽然宸北从不允许他回去住,但那必竟也是他的名下……”她笑着抬起梁冉的下巴,啧啧的说,“怎么我讲故事会让你哭成这个样子,真难看,快擦把脸起来,我还有件事要你帮我去办呢。”
梁冉被她用力捏的生疼,勉强抽噎着问,“你让我……办什么……”
藤堂慧媚眼如丝的一笑,“当然是关于你的小叶哥的啊……你不想听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下台阶的时候脚下一软,整个人从上面直摔下来。门童跑过去扶他,他吓了一跳,毫无预兆的尖叫了起来。
然后他开始拼命的跑,分不清是在左侧通行还是右侧通行的马路,分不清到底是上天桥还是下隧道,很多人在侧目,汽车大力的向他鸣笛,甚至还有警察在问他“需要帮助吗先生?”但是这些他都看不到,他拼命的跑着,似乎要把身体里不能发泄的痛苦全都挥散出来。
“小叶哥……小叶哥……”他不断念着他的名字,希望能借着这个赐予他力量,藤堂慧残忍而冰凉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响起,“就算再喜欢他,有宸北在身边,你又怎么能够得到他?他连爱都做不了,又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你?”
不不不……他想大声反驳,可哆嗦的嘴唇和已经失了声的嗓子让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心似乎被堵住,有负载不了的痛苦从四面八方向它挤压,直到它宛若裂开。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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