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主犯会是你,你还可以继续光鲜的混在旧金山。”
殷宸北沉默了许久,直到手中的烟灰不吸自落,才继续了刚才的话题,“还有最后一个原因。”
“最后一个……”叶云色顿了顿,“她想看我的牌底,也想知道,你在看过我的牌底后会怎样对付我……”他指了指自己破了的嘴角,“就像这样。”
殷宸北的瞳孔收缩了下,他冷笑着说,“你还真是心知肚明的给她摆弄啊。”
“就算明知道这批货出事会怀疑到你,你也要冒险试一次?”
“你这个人做事果断坚决,也很谨慎,不过你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骄傲,骄傲得明知我不会放过你还要跟我放手一搏。我一直很好奇,在你的字典里,莫非从没有失败这两个字,你就那么有信心能打败我?”
“我并不只是要打败你。”叶云色吸了口气,淡淡的说:“我想杀了你,并且在你失去一切之后。”
说到那个杀字,他的声音和平常并无二致,甚至还要比他的笑容温柔。
殷宸北笑了起来。
他看着叶云色平淡若水的面孔,笑着说,“你在我身边呆了两年,到底,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我说的很晚么?”叶云色回他一个笑容,“不,不晚。”殷宸北身体前倾,手放在膝盖上,“不过我们现在既然谈的是杀人,你可不可以换一个表情,来,我一直很想看你恨一个人时是什么样子?”
“当然是微笑。我的教官曾经告诉我,如果恨一个人,就先要对他微笑,”叶云色顿了顿,“我好像已经微笑了两年。”
殷宸北抚掌,“你果然是适合做我对手的人,厚积薄发善于忍耐。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杀我?藤堂家,小白,还有这次的货,你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够是不是?”
“当然不够。”叶云色眉头略扬,淡淡的道,“至少还要毁了你的帮派,毁了你的周围的人,还有你的前途。”
“不愧是我带出的人……”殷宸北慢慢吐出一个烟圈,微微仰起下巴,“你一直跟着我,是等待反击的时机,还是要我亲手制造时机给你……”
叶云色笑了笑。
“我讲个故事给你,是关于我小时候的。我上初中的时候英语学的并不好,班级里和我同年的另一个孩子成绩优秀,我当时怎么样努力也赢不过他,不管是月考还是总成绩排名。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我不再暗里和他竞争,我和他谈天,和他交朋友,两个人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值日背书。我还用很多时间向他请教,让他教我背单词的方法,用他的磁带练习听力,后来那个学期测验,我考的比他多了十多分,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超过我。”他顿了顿,微笑着看着殷宸北,“而你,也没有机会再超过我,因为我跟他学了只有一学期,跟你却学了整整两年。”
瓶中的酒已经喝进大半,藤堂枕着手臂,在叶云色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露出一抹不知是伤心还是欢喜的笑容。
忽然一阵细微响动。
殷宸北好像低喝了句什么,叶云色一笑,淡淡道:“你明知我要杀你,居然还是面不改色的样子,这份定力真是让人佩服。”
殷宸北似乎已经从开始的震怒中恢复到神色自若,他耸耸肩,“这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你底细的缘故。”
“哦?”叶云色扬扬眉。
“比如说,我知道你握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而且我还知道,这支枪是你在我书房的夹隔里找到的,想必当时的心情一定很激动吧。”
“你居然会留下武器给我,我只能说意外大于激动。不过,我若是看不破这个局,你岂不是会很失望。”
“我就说,你不会这么轻易就缚,还料定了他们不敢搜你的身?”殷宸北吸了口烟,把烟蒂抛到脚下,叶云色低声道:“不要乱动,否则我不能保证枪会不会响。”
“如果你装的是哑弹呢?”殷宸北说。
“哑弹?”藤堂弹弹杯壁,微微笑了笑。
是谁给谁做套呢,这两个人……
谜面还没有揭开,谜底到底会是什么?
呼吸从监听器那边传来,叶云色清晰的声音道;“你应该相信我的技术,现在这枚子弹,火力足可以射杀一头野兽。”
殷宸北大笑,“你在骂我吗,小叶?”
叶云色唇角微挑。
“就算你现在开枪,又能占得几分胜算?”单论他的身手,两人几乎不遑上下。
“不太多。”叶云色说。
“那也要拼一次?”
“总好过一次也不试。”
“看来,我说什么也没有用呢。”殷宸北笑笑,“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对我……”
话未说完,枪已经响了。
“砰”的一声,监听器似乎都被震动了,藤堂震了一下,继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叶居然真的开了枪?!
她一直知道他恨殷宸北,虽然他从来不说,虽然他用比别人更温和的笑容来对待他,但是在这一方面,女人简直就有种出自于天性的直觉,灵敏的兽一样,她直觉的感到小叶恨着那个人,恨的很深,很深。
甚至连射击的枪声都格外慑人。
但是……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唯一的子弹,和一声来自于监听器的尖锐鸣叫。
她用手揉揉耳廓,以减少那锐响对耳朵造成的冲击。
“宸北,你总是让我出乎意料……”她叹一声,幽幽的说,继而,又偏头一笑。
“不过竟然真的不是哑弹,这才是最让我出乎意料的地方。”
“居然真的不是哑弹……”殷宸北看了一眼流血的小腹,一阵疼痛传来,让他不禁皱了皱眉。他手中的刀子一紧,刀尖逼在叶云色脖颈上,几乎已经入肉。“而且下手还毫不留情。”他说。
如果他没有料到叶云色瞄准的将是自己的头,现在,只怕也没有这么幸运的躲开了。
想到这他的刀子又向里推了半寸,刀下的肤质柔软,血慢慢外涌,顺着刀脊上的槽直流到他的指尖。
这是他最擅长的武器,他很庆幸自己能在头顶光环的同时仍不忘随身携带武器的好习惯,虽然,这种习惯很少有外露的机会。
同样的刀子一式两柄,另一柄正插在短几下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刀势笔直,刀柄微微颤动。那里,原来曾放了一部监听器。
“听这么多也该够了,你说是不是?”殷宸北笑着问,“而且这一回,它总该是空枪了吧。”
叶云色眼帘微垂,他一直在看着他的小腹,轻轻叹了口气。
“真可惜,我方才还在和自己赌,你有没有穿避弹衣。”
“事实上你输了。”殷宸北说。
“是,是我输了。”叶云色一笑。
“你这人赌品倒是很好,输就是输,一点也不肯耍赖。”殷宸北说着放下刀子,手收回时已顺势一掌劈中叶云色,叶云色身子晃了晃,被他用手臂揽住了。“输了的人,要怎么接受惩罚?”
叶云色淡淡笑了下,含糊的道:“悉听尊便。”
殷宸北抱着他站了很久,喃喃的说,“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对我……”他没有再说下去,慢慢低头,吻住了他冰凉的唇。
“我想击垮一个人,不论是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你们两个都是刑囚专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如果单从刑罚上来说,我们手上的工具都是最全面也是最顶级的,宸哥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我们都会安排包您满意。”
“……我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嗜血者,所以也不想看到一副过于血淋淋的画面。”
“那我们还有不用见血一样可以痛到骨头里的法子,要不要试一下。”
“我想,单单是痛,并不能达到催毁他的目的,这个人有很坚强的意志力,和很骄傲的骨头。”
“哦,坚强到什么程度?”
“坚强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
“……既然这样,请允许我们弟兄见见他,相信我们在详细的研究之后,会提出一个令您满意的提案的。”
“可以,不过时间不能太久。”
他们被人带到地下室,说是地下室,实际上就是殷宸北的个人私牢。那里的防卫措施非常严密,设施也很先进,美中不足就是采光不大好,所以用了大量的照明设施来弥补。
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最左边的一间有一个蜷缩着的瘦小身影,他靠着墙角,一只手无力的抓着栅栏,埋在双膝里的头顶着一篷乱乱的发,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从侧面的腰线和背脊还是能看到属于少年人的纤细流畅。
那专家努了努嘴,“宸哥说的是他?”
守卫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人却像给电击了一下似的猛地抬头,原本憔翠无害的样子忽然变得凶狠起来,双眼通红,简直小兽一样。他开始用身体撞击,用手拍打,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可是还在叫着,“殷宸北,你这个畜牲!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还有小叶哥,你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把门打开!!”
“果然够凶厉,”那个“专家”笑了笑,“不过样的人,征服起来才有快感。”
“您这是抬举他。”守卫的人撇撇嘴,他抬脚去踢那人伸到栅栏外的手,“砰砰”两声,那人吃痛,仍试图伸手去抓住他的裤脚,“放我——放我——!!混蛋——王八蛋——!”
“再喊信不信老子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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