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殇吟 下by 温柔的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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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殇吟 下by 温柔的蝎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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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风微微,物是人非,曾经这里的客人,如今这里的霸主,只是,那个依赖自己的孩子,那个渴望自己怀抱的人,已经变了,许,他自己也在变。
  “陛下……”
  所有人看见自己的帝君突然之间从皇宫最破落的地方走出,怀中还蜷缩著苍白的雀王,惊讶,震惊,更多的是恐惧,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君王。
  “滚!”
  “帝君……”
  “我叫你们滚,听见没有……”愤怒的咆哮,对著一群慌张的下人,为首的,是跟随照顾遥之多年,当年也是他把遥之秘密送出皇宫的老太监,啼。
  “帝君,我,我看雀王需要大夫……”也许也只有啼有胆量如此面对愤怒的遥之,看著他怀中的君瑞,老人心痛,抬头,看了一眼皱著眉毛的遥之,无奈的摇头,何必呢……
  “叫白鸢瞰马上进宫。”
  “啪……”
  “可是,可白大夫……”
  抬脚,将沈重的寝宫大门踢开,大步跨入,不听身後啼的话,随著大门被人关上,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小心的将君瑞放在床上,看著,看著本能的蜷曲的身体,那麽小,似乎曾经以为他长大的样子全都是幻觉,他依旧是那个小小的哑巴,瞎子,而遥之,依旧是那个他依恋的温暖。
  “很,很难受吗?”
  “……”
  “回答我!”
  讨厌君瑞的视而不见,那会让他感到莫名的焦躁,试图习惯的拉扯他的衣领,可是,看著那惨白的容颜,一瞬间,心痛,还有那不知名的感情,想要紧紧拥抱,对他说,我会保护你永远。
  昏暗的烛光摇曳,夏天的深夜,鸟虫已经入睡,只留下点点的微风轻拂而过,窗外树影依然,窗内遥之静静的看著似乎已经昏睡的君瑞。
  居高临下,看著在床上蜷缩的他,伸手,为他身上盖上薄被,抬头,看著估计得月,曾经有个少年问过为何每年只有自己一个人赏月,为何,别人有朋友,有父母,自己总是一个人……
  有人说寂寞很难熬,那是因为没有人分担,分享,不属於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可是那个人还说,习惯了寂寞的人,走入了人多的地方更加难熬,因为,他已经不习惯於人分享他的喜怒哀乐,甚至绝望!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让所有人都知道,白鸢瞰已经到了,回头,看著一个已经无力自己站立的男子,瘦骨嶙峋,更佳的苍白,“帝,咳咳咳……”
  “你……”惊讶地看见鸢瞰如此的憔悴,或者说是绝境,许,有人说他只差一口气,所有人都会信。
  苦涩的笑,“咳咳咳,不会死,咳咳咳,至少,至少会救他……呜……”手,迅速的捂著自己的嘴,一口液体流出,在昏暗的世界之中,那液体看上去漆黑,只是,那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房间。
  冷硬的眉宇皱著,看著曾经清风一般的人如今这样,只是半天,虽然鸢瞰一直身体不好,也知道活不久,可,只有半天,为何变化如此之快。
  看著鸢瞰习以为常甚至微微笑著的擦去手上的血液,抬头,依旧是清亮的眸子,是烛光的反射,还是本就如此,若是後者,为何其中流露出不能掩盖的绝望。
  “帝君……”顺手又一次服下红色药丸,“请到房外等候……”
  “为何要走?”
  “病人需要平静!”
  四目相对,没有妥协,似乎跟过了点无所谓。
  看了一眼床上已经微微睁眼的君瑞,再看一眼鸢瞰,“他不能死……”
  离开,只留下两个气息微弱的人,蹒跚的坐在床边,细细的看著苍白的君瑞,看著他额间的冷汗,抚摸著如白瓷的脸颊。
  “咳,莫要再如此激动了,你的身子受不了。”许是药效的作用,不再剧烈咳嗽的鸢瞰面色也恢复了淡淡的红晕。
  “……”
  “你身子本就不适合受孕,更何况相对於雀来说,你的受孕也是太早……”伸手,一个青色瓷瓶放在床上,“这是雀的安胎药,我想,够你过完这两年,只是,莫要再激动了,特别是如今孩子正要成型的时候……”
  “你要去哪里?”
  颤抖的开口,吃下瓶子中的药丸的君瑞看著鸢瞰,直觉告诉他,鸢瞰要离开,或许,一去不回。
  淡淡的笑,用自己更加冰冷的手抚摸著君瑞的头发,就像曾经一样。
  “咳咳,去个没有纷扰的世界,这个世界,我,待的太久太累了……”
  “……”静静的看著鸢瞰,君瑞知道,他心中有一个人,一个他一直爱著的人,“去那个人身边吗?”
  低头,看著敏感的孩子,笑,淡淡的,“不,不去了……”
  “为什麽?”
  “因为他已经离开了……”
  似乎是叹息,似乎是感叹,似乎,是绝望的诉说。
  寂静的房间,也许鸢瞰让遥之的离开,是想留下两个苦涩的彼此互相静静的感受彼此,或许,仅仅想说几句话,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孩子,任何事情莫要执著,因为这世间,没什麽能够海枯石烂,没什麽能够谈得上永远,即使你以为会沧海桑田永不变!”
  平淡的诉说,可君瑞感觉得出那份平静中的凄凉,就如同无尽的沧海之上一叶无助的小舟,随风飘荡,漫无目的。
  “孩子,绿雅是个小人,可,至少,他是为了你甘愿做小人,不是吗?”
  烛光摇曳,窗明,风吹,云动……
  “孩子,求你一件事情可好?”
  片刻的沈默,鸢瞰淡淡的问。
  “……”
  “我去了以後,将我烧了,那灰烬放在华阳郡北边的山坡之上,那里,有个破了的坟墓,呵呵,也不要重新修了,就把我放进去便好……,对了,若是可以,请,昭告天下。”
  “……”看著鸢瞰,腹中的绞痛不再强烈,“那是谁?”
  回头,嫣然一笑,唇边,流出一缕血丝,“一个我以为死了的人,一个我为他报了十几年仇的人,一个,一个原来是躲了我十几年的人,咯咯咯……”
  惊讶的看著鸢瞰,那份笑容,痛彻心肺的绝望,伸手想要安慰,却摸到一片血红,抬手,发现满满的都是血液,从鸢瞰的眼中,鼻间……
  “你,你怎麽啦?”
  “咯咯咯,记得那红色药丸吗,那是江湖人士都想要的红云,能够提高人的内力,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能有无尽的功力,只是,代价是缩短本就有的阳寿,咯咯咯,我以为我吃了他,便能很快地相见,原来……”一行清泪,一抹苦涩却豁达的笑,“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原来,原来他要躲得,始终是我,咯咯咯,原来……”
  “也许不是你想得那样呢……”
  “孩子,你太单纯了,你不适合这个乌黑的漩涡……”推开君瑞的手,鸢瞰不需要这份安慰,似乎,他享受这份痛彻心肺。
  摇摇晃晃的离开,走向大门,回头,看著依旧愣愣的君瑞,“原来我自己选择了一条最好的离开他的路,我想,他知道我死了以後,他会开心吧……”苦涩的笑,开门,月光洒落,却多了几多绝望几多凄凉……
  若是我死了,你是否会高兴?
  若是我已经放弃了你的存在,你是否会拥有笑容?
  若是我不再苦苦奢望,你是否会得到笑容?
  若是如此,请允许我再一次任性,让我用一下曾经我为你开凿的坟墓,那里,曾经我以为有你的存在,可原来是我的错觉,我的误会,我的一厢情愿……
  请不要亲口诉说,因为我即将死去,带著这份误会,这份错觉,这份一厢情愿!
  凉风阵阵,有人被护送回了自己的府邸,那一夜,那个府邸的下人传出了痛苦的哭泣,那一阵阵的悲伤,萦绕不去……
  第二天,宇文老丞相上书了一份万人请柬书,引起了帝国又一次轩然大波,还有一大冤案,史称“猎蛇之书”。
  

  “感召日月,天地之柬,吾帝君仁慈为怀,知雀王赋身体不适,故赐予黄金万担,良田千亩,以示慰问,望雀王好生修养,至此……”
  宁静的院落,一群黑压压的人群匍匐在地,只有两个人站著,绿雅一身湛蓝色的薄衫扶著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君瑞,从表面上看,君瑞依旧憔悴,苍白。
  颁布帝御的啼看了一眼周围,看著一脸笑容的绿雅,还有无力的君瑞,没有别的下人的阿谀奉承,只是淡淡的开口,高傲却也恭敬,“王上,领帝御吧……”
  伸手,接过红色的帝御,昨夜,在鸢瞰离开之後,自己便勉强的回去,不顾遥之的愤怒。
  “我要回去……”那一夜,开口,没有看遥之,怕看了,自己便回不去了。
  “你要死吗?”
  “留下会生不如死!”没有感情,还是将感情深深埋没,君瑞静静的穿鞋,手,始终护著腹部,吃了鸢瞰的药以後,便好了很多。
  “是那只狐狸教你说话的方式吗?”威胁的质问,不满意君瑞的态度。
  “……”
  没有回答,只是嘴角一抹笑容,讽刺,无奈,还有悲伤……
  那夜的路,很长,长的让君瑞走得精疲力竭,那夜的月光,很亮,照得的那街道上长长的影子异常地孤寂,许,是那份遥之给的空虚的希望,君瑞知道,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所以他不去抓,不去碰,那毒蛇变得缰绳,他,被咬怕了。
  血红色的帝御,抬头,望著啼,“他想要如何对宇文丞相?”
  今早,浑浑噩噩之际,坐在朝堂之上,却也知道老丞相的文人请柬书,那长长的奏章,敏感的君瑞感觉到遥之的愤怒,可是,却反常的没有发怒,甚至一抹笑容绽放,只有君瑞知道,那一抹笑容,带著杀意。
  “这,这老奴怎会知晓呢?”一脸狡猾,啼虽不像别的下人一样尖嘴猴腮的小人样,相反倒是出奇的俊秀,看不出已经不惑。
  “咯咯咯,啼公公怎会不知呢,看看,您这麽英俊……”绿雅伸手就是一摸,揩油功夫一流的绿雅也没放过这次机会,要知道,绿雅可是对这啼蠢蠢欲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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