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番外 by 昭域 (虐心+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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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番外 by 昭域 (虐心+he)-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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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让我知道何为落败。我虽在人前赢了炽日,可谁都知道,比剑招我敌不过他。

    只是时至今日,贺兰那时的笑我已模糊,但炽日脸上温吞的笑容还有他那句
抱歉,我记忆犹新。

    贺兰与项弈走的近,故而我与炽日也渐渐熟悉。不过他太老实巴交,好似跟
在项弈身后的忠犬。我曾笑言,原来兵器谱上如此有名的家伙就是这模样,炽日
对此亦仅仅一笑而过。

    贺兰曾说,我的轻狂终有一日会让我吃苦。

    十五岁时,我与人交手,中了毒,差点没了命,救我的人正是炽日,我欠他
这一分情。我记得朦胧中那只温热的手掌,却忘了醒来时贺兰的眼神。

    好吧,我承认我是可以遗忘有关贺兰的一切,虽然收效甚微。

    我以为炽日会一辈子在项弈身边做他的忠犬,因而,数年后,他倒在瑶城郊
外时,我愣了好久。

    愣了好久才想起救人。在曾经的熵照兮严重,只有两人的功夫让我从心底里
诚服——贺兰与炽日。如此厉害的炽日居然让的如此重。欢乐多年前的我可能是
如何都想不通的,可当时,我只用了须臾,便明白了一切。

    出手的是谁?我不清。但绝对与项弈脱不了干系。

    如今想来,当年炽日看项弈的目光,姑且可以称之为爱情吧。

    “兮老板。”

    我晃过神来,冲着朝我说话的擎日笑了笑。如今的擎日,便是当年的炽日。
我是不懂这名字有何好换的,但阿冰说,换了名字,便换了人。

    我道:“何事?”我承认,我怕他看出我来,所以每每不愿多接近他,亦不
愿透过他想起某个人来。

    擎日把我往他屋里带,随后塞了几张银票给我。乖乖,这剑门少主出手果真
大方,就不知昨日擎日与他谁上谁下了。我挑眉,笑道:“擎日,今日好似不是
结帐的时候啊,你过了月底一起给我便是。”

    我与这些人的帐目素来都是月结。偶尔伸手问他们要所谓渡夜资亦不过是笑
谈,闹着玩罢了。

    “你拿去吧,项羿的银子我一分都不会收。”擎日撇了撇嘴,冷冷说道。

    话说自从我把他救回后,便再没见过当年那老实人的笑容,擎日嘴上的笑总
是冷冷的,他甚至不大笑,只露出一副对谁都不屑一顾的表情。便连当年我问他
做小倌还是做护院,他也只是半讽的答道他武功尽失,还能做护院么如此云云。

    我摸摸鼻子,不知该收不收。说实在话,我虽爱钱,可与贺兰搭上边儿的银
子,我确实也一分不想收啊。只求得这瘟神再不上门,便是上上签。

    于是推托,又道:“这般不好,好似我占了你便宜似的,擎日,君子爱财,
然则取之有道。醉花楼的规矩可不能破。”唏,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规矩早
不知被我破了多少回了。

    擎日瞧瞧我,淡淡说道:“那我便扔了。”

    扔了?我一怔,眼巴巴的瞅着他把银票取回,一手已然送到了窗外。这楼底
下的人会否以为是天下掉银子下去了呢?

    “慢。”我出声喝止了他,收?或是不收?这是个问题。

    其实我也知道,这几张银票即便我收下了,项羿也不会知,他不知,自然贺
兰更不会知道。可,心里头总觉得毛毛的。

    与贺兰有关的一切,我巴不得离得远远,绝对不要沾上半分半毫。

    可这明明就是闪令令的银票啊,到过街的银号去兑了现便是白花花的银子。
何况最近醉花楼里先后走了彦页、执泪和萦揉,虽说人气没差几分,可月末结算
时着银子可是硬生生的少了,我那个心疼啊。执泪走了,尚有免费的茶叶,可另
两人……啥都没留下,啥好处都没留下。

    我踌躇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放弃。银子再赚便有了,可贺兰二字,我确实不
愿再提不愿再想。

    “你扔吧。”我道,心中竟是说不出的轻松。难怪阿冰说我这儿已日渐有亏
本的迹象了。

    擎日瞅着我,挑高了他浓黑的眉宇,似是瞧见了好心鬼上身的我,他又问:
“你当真?”

    我点头,我想我能懂他,擎日不愿收项羿的钱财正如同我不愿接触这与贺兰
有关的点滴一般。那些个早就破破烂烂的过往,还是早扔早了吧。

    “呵,也是,我该知道,兮老板你并不愿想起贺兰仲阙。是我错,是我错。”
擎日又道。

    我回头看他,擎日方才说了什么?贺兰么?

    我不理他,逃避。

    “熵照兮,惜情公子,昔日狂妄倨傲如你,今日怎会变得如此?”

    我顿住,回头,对着擎日再露不出笑颜,唯有冷然,还是冷然。原来我自以
为是的伪装,他竟早就看透!

    熵照兮,惜情公子,果真遥远却熟悉呢!

    我堆起笑容看擎日,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自认这张面皮子做的天衣无缝,虽说我的功夫都是贺兰手把手教的,可那
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却都是些怪才教出来的。譬如这易容术出自皮偶师之手,此
人正是被那群正道视作妖邪之人;而医术毒术则师承鬼谷毒医,同样是个离经叛
道的家伙。

    而这些,贺兰都不知。我笑,或许他知,他看在眼里,却不说。

    擎日直起身,淡言道:“那日你给彦页动针,我恰好看见,这凝魂针可不是
谁人都会使的,每几日又听萧宜唤你熵照兮。”

    我挑眉,心下便把萧宜那厮狠狠骂了一通。这厮只在床上才会毫无遮拦的唤
我全名。我笑道:“没想到你竟那么闲功夫,跑到别人屋顶上看床戏?”

    擎日也不客气,一句回道:“熵照兮,你怎会变得如此?”

    “我变得如何?”

    “昔日你不过年少轻狂放纵不羁,可少年的羞涩你却还是有的。只怕贺兰仲
阙做梦都未料,他宝贝了十多年的义弟居然会跑来此地做老鸨吧。”擎日又道。

    我呵呵一笑,说得真好。怎么说我从前也是贺兰捧在手心宝贝着的义弟呢。
扯开唇角冷冷笑,这真是我听来最有趣的笑话。我抬眼,道:“恐怕项弈也想不
到他身后默默守候的男人会在这儿做小倌啊。”顿,擎日真当我这些年是白混的?
嘴皮子上的功夫,我怎会输了他!我叹道,“擎日,你我何苦如此取笑?”

    他默然,许久不开口。

    其实他与我也一样,闷了一日了寻不到一个口子宣泄。好在我有阿冰陪我聊
了一宿,可擎日呢?却对着项弈一日。

    “你打算如何?”我问他。以项弈的性子,他定然会再寻上门来,我倒不怕
他,只怕贺兰仲阙!

    擎日回头看我,道:“你为何不改名?”

    我一愣,没想他竟会这么说。这问题我也反复问过自己,换了张脸,自当连
名字也一起换去好让熵照兮这人彻底在世上覆灭。可想想又不甘愿啊……“我作
甚要为贺兰更名换姓?他是谁?擎日,你不提,别人不说,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
的名字。”

    除了阿冰、萧宜,瑶城里几乎没人知道我的名。他们只知,醉花楼有个视财
如命的老鸨兮老板,且那人相貌平平却甚得聿王爷喜爱。如此一来,敢探问我过
往的更加少之又少。

    再说,这名字是我那未曾谋面的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怎能丢?怎能为
了躲避贺兰就丢了?

    “是么?”擎日苦笑,他的笑很苦,有几分似我当年在山崖低下的笑,“可
惜我能够换名换命换身份,却换不得这张脸换不得那段过往呢。”

    “我是项弈救回来的……”

    擎日是项弈救回来的。这点我知,否则一个知名剑客又怎会甘于人仆?却不
知,擎日口中的救,竟比我所知早了十多年。

    那时项弈或许只是顺手救起一个路边饿昏的小乞,施舍了些干粮给他。项弈
没料到,那小乞竟在吃了干粮后跟着他的马跑了半个时辰,只为了报恩。

    报恩?那年只有八岁的项弈笑了笑,报什么恩?就你这般瘦弱,能做什么?

    对擎日而言,坐在马上锦衣玉冠的项弈无疑是上苍派来的菩萨。他给了自己
一只馒头,他吃饱了一顿又活了下来。十岁的擎日想了许久,才说——

    “我可以挑水砍柴我可以生火做饭我可以……可以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惠。”
擎日开口,嗓音里有说不出的哑。

    说完,他笑。

    他记忆中的那个项弈也笑了。那坐在马上的小公子笑的很倨傲,他告诉擎日
他说的那些自己府上都有人做完全不需要。

    于是擎日很伤心,不知该在做什么好。他是农家长大的娃子,啥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些富人家的孩子会缺什么。

    项弈于是问他,真能一辈子忠于他么?

    擎日点头,不住地点头。

    那好吧,你为我一人而活。

    十岁的擎日与八岁的项弈定下契约,自此,擎日只为项弈而活。

    我笑言,这家伙居然只为了一只馒头便卖了自己。而项弈,他的主意便是那
时候开始打起的么?果真与贺兰一丘之貉。

    但擎日并没留在项弈身边,项弈给他指了条路,只说若有一日擎日能于武林
谱中排上号,他便可回项弈身边。没人知道擎日是怎么做到的,项羿也不知道;
没人知道擎日吃了多少苦是怎么熬过来的,擎日自己也记不大清。

    可这苦,必是很难敖的吧,我猜。

    求武之道,本就不是常人可走。何况擎日十岁习武,这根基已晚。他付出的,
恐怕是别人的十倍二十倍。而支持他的,真的只是那一个诺言么?我不知,也无
从猜测。

    擎日十六岁时,终于让自己的炽日剑列在兵器谱上,他光明正大的站在项弈
身边。只是,他也没料到,儿时只见过几面的项弈竟也成了个温文恬淡的青年,
少时眉宇间的倨傲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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