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三少 - 双鱼星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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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十三少 - 双鱼星号-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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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收声。再烦就叫你滚。” 
  Ray揉揉头皮,五官都皱在一起。 
  家禾连忙起身,老板的儿子得罪不得。只是才站稳就被少爷一把拉住。 
  “别管他。”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门外的Michelle裹着厚厚的羊毛披肩,一手用面纸捂着鼻子,一手抓住披肩的两角。 
  “有没有兴趣打麻将啊?” 
  她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感冒了。 
  家禾吸吸鼻子:“我们现在有三个人了。” 
  Michelle探头看看沙发上裹着毯子的 Ray,问:“他打得怎么样。” 
  家禾干笑两声:“不怎么样。” 
  “那让他来吧。”     
  这几个月来,少爷已被Michelle的一班麻友封为麻神,令她对这些“来路不明”的后生相当感冒。 
  家禾关上门,Ray用力哼掉插在左边鼻孔的面纸,问:“她是谁?” 
  “楼下的Michelle,她也是香港人嚟架。”     
  房间里的暖气可能因为装了有些年岁,所以开起来有轰轰的声音。 
  “出牌。” Michelle批头散发,眼红红鼻红红,缓缓拿起放在旁边的面纸用力哼了哼鼻涕。整个过程中,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对面的Ray。 
  而Ray此时有点汗如雨下,布满血丝的双眼在桌上来回巡视。 
  两边的家禾同少爷,也不禁为他捏一把汗,他已经连续出冲十八副牌了。 
  “三……三条!”他闭着眼睛打下去。 
  桌上的人没有动劲。他舒了口气。 
  忽然三人同时把牌推倒。 
  “碰糊单吊三条。” 
  “混碰吊三条。” 
  “边三条清一色。” 
  他愣住,想他三岁跟婆婆学打麻将到现在,二十一的岁月中,“一冲三”这种历史奇遇从未遇见。 
  他气得用力哼掉塞在左边鼻孔里的面纸:“再来!”     
  “你要吃什么?”家禾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 
  然而过了很久床上的人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Ray?”她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声。 
  “……” 
  家禾无奈地撇撇嘴角,回头看倚在门框上的少爷。他端着杯咖啡,翻了个白眼,潇洒地转身走开。 
  她认识阿Ray三年多,从来没见他安静过一刻钟,大约昨天晚上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打击。 
  昨天晚上,他们一共摸了二十八圈,Ray出冲二十三圈,她和少爷各自摸一圈,Michelle自摸两圈,剩下一圈是黄牌。 
  家禾同情地看着床上“半死不活”的阿Ray。人,有的时候,是很脆弱的。 
  她低下头,忍住嘴角的笑,慢慢退了出去。     
  “不如我们逃走吧。” 
  电视里,《老友记》正上演到这一集的高潮,家禾转头,身后是一脸郁郁不得志的少爷。 
  “逃?” 
  “你不是不想让Ray知道我们……吗。” 
  她一掌推开他伸过来的脸,仔细地看着他的双眼,样子很认真。 
  “我们下个星期去香港吧。”最后她怔怔地说。 
  少爷慢慢咧开嘴角:“哪里都可以。” 
  “可是阿Ray怎么办?” 
  “别管他,他贱得很,死不了。”     
  港龙的服务还是那么好,乘务员非常忙碌,但还是没有忘记她要的毛毯。 
  少爷照例蒙上眼罩倒头就睡。 
  她真的非常佩服他这个习惯,只是这一次——她低头——他牵着她的手。 
  明天早晨,Ray看到她留的纸条,一定会破口大骂。关于这一点,他实在很像他的爸爸。她风趣地想,两父子总有相似的地方。 
  又可以见到宝淑了,还有余正。不知道他有没有打败那个壁球学长。 
  Paul说他太太快生了,算算就是这个月,这应该是他第三个孩子。说实话他是个好爸爸同好先生,虽然未必是好上司。 
  十一月的香港…… 
  想到这里,家禾慢慢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可以穿上,在巴黎春天on sale的时候买的中袖衬衫了呢。 
十 
  “少爷……”家禾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路灯的照耀下,他的表情十分可怕。 
  “他是谁?!”他火大地问。他只不过转身去楼下买些吃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就不见她的踪影。 
  他起初在客厅等,等到不耐烦便下楼来四处转转,没想到撞见她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回来。 
  “陈……陈健锋。”她有点尴尬。 
  “我管他叫什么名字!我是问你他是谁!” 她越是慌张越令他气愤,简直恼怒得不得了。 
  “喂,你客气点。”在一旁的陈健锋大约能猜到他们的关系。 
  “你收声!”少爷冷冷地斜眼瞪他。 
  陈健锋也被他的口气惹得微微发怒,根据他的经验,他已经100%肯定眼前这个男人很难相处。 
  “健锋,”家禾一把拉住他,“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他皱眉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但他没有看到恐惧,只有一丝担忧,于是他还是放下心来,给了她一个体谅的笑容:“好吧,有事打电话给我。” 
  “谢谢。”她感激地对他笑笑。 
  临走之前他瞪了少爷一眼,似在警告他不要乱来。 
  看着陈健锋离去的背影,家禾暗叹了口气。她缓缓转过身,少爷生气地瞪着她,她从没见他这么气过。 
  “他是我的中学同学。”她解释,“前面刚刚在学校遇见的。” 
  “哼,” 他冷冷地负气地说,“刚刚遇见他就可以抱住你?那怪不得你肯跟我上床了,我们认识三年——” 
  话未说完,家禾已给了他一个巴掌。 
  他愣了一下,缓缓转头,看到的却是她热泪盈眶。 
  “……”他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他想道歉,又觉得一句对不起并不能令她原谅自己。 
  “我们……”她忍着泪水语气平静地说,“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当我没跟你上过床,我当你没说过这句话……我们就当我没那么下贱过好不好!” 
  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嘶吼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去。 
  少爷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一瞬间,他发了疯似地拼命用拳头捶打水泥墙壁,就算印下血也没有任何知觉。     
  十一点,少爷缓缓走上台阶,双手的关节上都是斑斑血迹,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打开门,家禾竟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去厨房:“这么晚回来。” 
  她说话的口气,好象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Spring……”他想过很多种情况,也下定决心无论她怎样不理睬他、打他骂他也好,他都会要她原谅。只是,她这样的反映还是令他不知所措。 
  “这个是夜宵,喜欢的话就吃,不喜欢就丢了吧。”她从厨房端出一份麻辣烫。 
  “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皱着眉头。 
  “很晚了我先睡了,我洗过了你去用浴室吧,毛巾在阳台上。”她没有理他,径自交代了事情,然后回房关上了门。 
  “Spring!”少爷飞身上前拉住即将合上的门板,却因为家禾用力过猛被夹住了手。门狠狠夹在他的伤口上,令他痛地大叫一声。 
  家禾连忙开门。 
  她拉开他的手,清楚地看到他关节上的血迹,心惊地问:“怎么会流血!” 
  “是我刚才自己……”他痛得讲不出话。 
  她挫败而心疼地瞪着他,最后只得投降地去厨房拿药水和绷带。 
  “啊!好痛!”少爷大叫。 
  “你活该。”家禾不理睬他的抱怨,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涂消毒药水,但手上的力道却轻了些。 
  看着她专心地帮自己清洁伤口,少爷终于有一丝笑意。 
  涂完药水,她又上了些治疗伤口的药膏,才帮他把手包起来。包完以后她一抬头,却撞上他微笑的双眼,令她忽然又生起气来。于是她收好药箱准备跳下沙发,却被他一把搂住。 
  “你放手!” 
  “我不放!”他耍起赖。 
  她没有办法。 
  “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好,但我当时真的是很生气才会那么说你,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 
  其实,她又怎会不知道。 
  三年来,她这样容忍他,不是忍气吞声,而是她发现,他跟以前的她很像。总是倔强地说些伤人的话,其实心里却是善意的。只是他比她更任性,因为他更孤单。 
  “对不起对不起。” 
  “……” 
  “你就真的当我没说过……但我不会当你没做过的……”他越说越小声。 
  家禾回头瞪他。 
  “明天要第二次试镜,你早点睡吧。”她还是轻轻扳开他的手,或许是她不能接受他忽然的亲热,又或许是她根本没有作好心理准备。 
  “你原谅我了没……”他担心地问。 
  “原谅你了。”她站起身,低头看着他,忍不住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回房关上了门。 
  贴着门板,她有点泄气,怎么会是她安慰他了呢,受伤害的明明是她啊。 
  跟少爷在一起,她习惯了委曲求全,有时候她觉得他就像一只容易受伤害的的流浪狗,令她情不自禁去照顾他安慰他鼓励他。 
  很多时候他确实很让人讨厌,但是有些时候又让她觉得很可爱。她想,自己是喜欢他的,只是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这种喜欢纯粹是两个生物体之间的吸引,或许,她并不把他当男人看待,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把自己当作女人看待。 
  可是,发生关系,并不在她的预料当中。她不明白他究竟是发了什么疯,更不明白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大概他们两个都太久没有做爱了吧。 
  想到这里,家禾失笑,荷尔蒙作祟可能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窗外的月亮就像那晚一样圆。她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干吗又想起那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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