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力正在慢慢流失，好像渐渐脱水的苹果。最后是老爷子拉着他嘀咕了一下午后他才勉强点头同意。他们说了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只是有几句话飘进我耳中。
“如果她真的是那时候走，那么就绝对不会在现在死去。她的心愿，你为什么不满足她呢？你也该知道，她这么坚决的原因……”
那个孩子，果然让我伤透了精力，可当我看见无双抱在怀中的孩子时，我欣慰的笑了，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他被取名锐，可后来长得，一点也不象无双和傲天，也有点不像我，老老实实的一个孩子。傲天未满周岁就知道用笑来博取大人们的欢心，长大会说话后更是脸甜嘴甜的，可锐沉默寡言地，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这是不是我们的孩子虽然傲天有时候也会让我觉得像是单体克隆的成果。
有一次，莫翔带着他和四姑娘的儿子来看望我们，他的儿子比傲天小上两岁，长得清秀可人，无双一见就笑着说好像看见了当年的我。这话似乎引了傲天的兴趣，从此以后就念念不忘这男孩，说以后一定要和爹爹一样娶象我的他，全然不顾性别问题。以后什么好东西到手，都要留一份给他，如果只有一份总会考虑再三后不舍的放在那堆为他留着的东西上。最有趣的是第一次吃到我做的南瓜饼，觉得好吃就偷藏了三个预备着下次那男孩来献宝，我和无双都“忘了”告诉他这玩意不好保存，然后很有满足感得看傲天在那男孩面前出丑。谁叫那小子都不知道孝敬爹娘反而先孝敬了外人？说到这个可就是锐好了，什么都不忘给我留点。只是那男孩看上去善良得很，看见傲天低着头懊恼样，居然掂起脚亲了那孩子两口。更让我和无双跌破眼睛得，是傲天立马熟练得回亲。那一刻我想我是真的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生锐出来了，为了留根。傲天是个死脑筋，这点似乎和他爹有些小小得不同，他一旦钻了进去就不太会抽身，看如今这样子，虽然两人还小，可我凭着在现代也算半个同人女的敏锐眼光，估计也是差不离了。
“无双，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去了，好吧？”我这样的身子，能看着他们多久？为了自己的儿子幸福，我或许应该早点得到无双的肯定。于是那天晚上，趁着亲热的空挡，我抓紧时间问。
他停了动作，偏头想了想。“裬儿，我们不可能看着孩子们永远，所以我觉得，与其过分考虑他们，你不觉得更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相公我？”我知道他所指为何，笑着吻上他的唇。有了孩子以后才发现，他也是个独占欲强的男人。
后来，我的身子越来越差，一个月中是有大半的时间在床上过的。从小就是健康宝宝的我，这样的情况让我生怨，于是我的脾气也有些反复。我坚持要搬回荷园，说那满池的荷花快开放了，其实更可能是因为荷园有太多割舍不了得吧。后来我突然想看他吹箫，我想这样飘逸的他吹起箫来肯定有种特别的美吧？他以前没有学过，可当我这么和他说了后他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学会了最简单得吹给我听。月下得他真的很诱人，八年多来他似乎没有什么变老，难怪人家说男人是成熟的有魅力，如今的他和当年的他相比，似乎更勾人心魂。
听他吹了两天，突然想起当年看过的一本书，一个姓宋的作者写的，里面的男主角擅弹琵琶，于是便和他说我想看你弹琵琶。不过看来，他的天才不是样样全能，至少在弹奏这乐器上失败。他在我面前消失了八天，直到我忍受不了见不到他的感觉让圆圆扶我在老爷子那里找到他，正在湖边一人弹奏着不成曲调的琵琶。
“哎呀裬儿，我可是不想让你看见我学艺未成的样子啊……”他笑着，代替圆圆过来搀扶我，然后我看见他那红肿的手指。
“这……”
“嗯，等会让莫先生给我上些药就好。”他不在乎地笑，一边抚开吹在我脸上的乱发。
一瞬间，鼻子酸酸地，可我也笑了。“得了，我知道你学不好了。算了算了，看你丢脸身为你娘子的我也会觉得丢脸，你就还是放弃吧。”
“嗯，听裬儿的。”他拦腰将我抱起，顶着我的额轻声说。
“无双，你说，我们能一生一世在一起吗？”突然，我想要承诺。这么久了，他对我说过无数的甜言蜜语，也做过许多承诺，可关于爱情，依然没有。
“傻裬儿，我才不要和你一生一世呢。”
“哦……”
他看见了我的失落，却没有如往常般安慰，只是吻上我的嘴。
第十年的初夏，我已经是躺在床上不能动的人。他接手了圆圆的活，亲自照顾我，将傲天和锐还有无双门的事情都交给了老爷子。那时候，我们做的最多的，就是他抱着我坐在那很久以前我们下棋的地方，轻轻地说着话。他告诉我许多许多事情，江湖中的，朝廷里的。有时候听得入迷问他是不是真的，他却总是很皮的笑。当然都是假的了，他说。
后来，我的知觉开始慢慢麻木，我知道我的大限已到。或许他也知道，天天那么陪在我身边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只是，我们谁都没有说。那天，突然觉得身子好了许多，甚至可以坐起。可是，没有人高兴，除了傲天和锐，我们都知道，这就是回光返照。无双的脸上有着疲倦，这么多时日来也真是辛苦他了。我请老爷子带着我的两个孩子还有圆圆都去外面会，我想有些话要和无双说。
“无双，你累不？”
“傻瓜，我是你相公，怎么这么说？”在他眼中，我常常像个孩子吧？所以他总是露出这样的笑容，带着宠溺的。
“我走了之后，你再娶个吧？为了傲天和锐。”我是自私的吧？这时候我想的却是试探，当年无双你的承诺，如今依然有效吗？
“不，我说过我轩辕无双的妻子，只有你何结裬一个。”他轻弹我额，惩罚我的坏心。
“……即使，我死了？到时候我不可能爬出来阻止。”
“我宁愿你能爬出来，裬儿做鬼，无双也是喜欢。”
“无双，你爱我，会是一生一世吗？”我要承诺，我不想死的时候都有遗憾。
“不，裬儿，我不要一生一世。”他坚定的说。
“是吗……”这样，为什么还要说你以后不会再娶？反正不会记得我一辈子。为什么你那都能哄我，却不肯给我一份美好的承诺，即使我会知道它是假的。
“我要的，是生生世世，裬儿，如果有来生，如果有下辈子，如果真的有那遥远的将来，我依然会爱你，会走到你的面前让你爱我。我要你永永远远都只能属于我。”
泪，一滴滴落下，他伸手帮我轻拭去。“傻丫头，哭什么？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啊，怕什么呢？”
“……无双，我不想让孩子们看见亲人的死，那会对他们有不好的影响。陪我走到最后吧，好不？”我握住他的手，轻道。
他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点头。“好，裬儿，我陪你，不管哪里我都会陪你。”
傻瓜，还说我傻呢。我要去的地方，是死人的国度，你能凑什么热闹？笑，想说话，那口气却再也提不上来。我维持着笑容慢慢倒下，最后的念头是无憾……
25
绫儿走后
（这一段的“我”，是无双）
“你们都进来吧，她已经，走了。”我对着门唤，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红着眼走进来。
“爹，娘走了吗？娘不要我们了吗？”傲天果然比较象我，只是红了眼，不像锐儿的鼻子都已经哭红。
“嗯，不过你看你娘脸上还是有笑容的，说明她走得时候一点痛苦也没有。”裬儿，你说错了，我轩辕无双的孩子，从小就得面对死亡，如果这样都无法承受，将来如何迎接大风大浪？我和你一样，是没有办法照顾他们一辈子的。
“傲天，你已经是大人了，你知道你将来肩负着我们无双门的命运吗？”
那孩子有些迷惑，但还是点头。这不是他的要强，我和爹一直都那么培育他。
“莫翔和赵康赵七王爷，是你可以信任的盟友，尤其是莫翔，不管是因为你和他儿子的关系，还是他们夫妻和裬儿的情意。可是赵康，傲天你要记住，他只会和强者做生意。他会给你十年的时间，这是他已经承诺了我的，如果十年之后你不够强大，那么傲天，你就将是我无双门的罪人。赵康不会怜悯弱者，他要的是武林的盟友，而不是摇尾乞怜的狗。”
“孩儿明白了。”
“你就锐一个弟弟，我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无双门的武艺不是单一的一种，傲天你的我已经可以确定走得是我当年的路，可是锐比较麻烦，爷爷和我都没有经历过他那样的，所以可能会进展比较慢。你不可以欺负他，一定要好好帮他，知道吗？”
“嗯！”
“锐，”我唤着那一直低着头抽泣的小儿子。“别哭，不然你娘会心疼。虽然我想要她等我一程，可我不希望是为了这个。”裬儿为你们想的已经太多了，如今这时候，她应该只能想到我。看着他乖乖地擦干泪，我抚上他的头。“锐，你也是聪明的孩子，我和你娘的孩子。你有你的天赋，或许现在还未显现，可是将来你会发现的。不要老是想着和你哥哥比较，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地方，你哥哥和你是完全不同的，这样的比较，只会埋没了你本身的优点。”这个傻孩子，或许是因为傲天的过于出色显眼，他总是在模仿，却快要找不到自己。“你不适合剑，就去试试看刀或是拳术，也可以拜莫先生或是你李爷爷为师学学医术。没准你就会是我无双门里出的第一个神医。”裬儿常说，锐儿需要的是鼓励和赞同，他那孩子，太缺少自信。
“嗯，孩儿明白了。”
“圆圆，”我叫那跪在裬儿床前久久不起的忠仆。“这件事情结束后，你和那人就快点成亲吧。”圆圆有个未婚夫，是关外某大势力的掌门，倒也对圆圆一心一意，圆圆一心要学裬儿和我，他也答应了圆圆只有其一人的要求。可是裬儿的身子这么不好，圆圆放心不下，两人的亲